霍爾公國,最大的造船廠內成群的高大戰船靜靜漂浮在水麵。


    祭儀的身邊站著一名身著燦金色華服的年輕女性,她有著一頭奶金色的長髮,精緻的皇冠彰顯著她尊貴的身份,她的眉眼銳利渾身散發著無法忽視的霸者氣息。


    此人正是霍爾公國的聯合皇帝——尤利烏斯?尼祿。


    若有熟識拉寇爾模樣的人看到尤利烏斯?尼祿會驚奇地發現兩人的眉眼間有著相似之處,明明發色瞳色不一樣卻依舊會讓人在見到的第一眼聯想起那位赤瞳白髮的教皇。


    兩人雖然都是一副高冷不易接近的模樣,但尼祿愛笑,給人一種張揚狂傲的感覺,和拉寇爾表現出的平靜截然不同。


    尼祿誇張地一揮手,燦金色的華服發出唿的聲音「祭儀,在你的建議下我已經命人造了16艘戰船,每輛戰船都能運送八百名士兵,全國大大小小的造船廠都在全速地運轉,相信不需要多久我就能打造出一支無敵的海上艦隊。」


    尼祿勾唇笑著說道:「到了那時,遼闊的希拉海將不再是阻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國家都將被我收入囊中。那什麽教國也將臣服在我的劍刃之下。我將成為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皇帝。」


    尼祿將眺望遠方的目光收迴,看向站在自己身邊靜靜聽著的祭儀,伸出手愛憐的撫了撫祭儀的額頭,看著那黑色的蕾絲眼罩輕聲說:「可惜祭儀無法看到眼前壯麗的景象。」


    藍發的祭儀聞言抬起了手輕輕地撫摸著尼祿的臉頰,好像在感知著尼祿的容貌一般。


    尼祿閉上了眼睛,默默感受著祭儀的觸摸,祭儀的手很軟溫溫柔柔地,讓她莫名感到安心。


    「我雖然無法看到您口中所說的壯麗景色,可我能夠想像出您的長相,隻因為如此我便不會感到後悔。您比那世間的景色要更加美麗。」


    祭儀的聲音溫溫柔柔,像是某種好聽悅耳的樂器,讓聽者沉迷。


    尼祿極為認真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後悔,既然你選擇了我,我就一定會創造出足以匹配的功績。」


    祭儀淺笑道:「請讓我一直陪在您的身邊。」耳朵輕輕地抖動了一下。


    ——


    碧落龍宮祈星殿


    繚繞的白色煙霧緩緩升高,無垢的大理石塑像聳立在殿中,陽光透過繪有12星座徽記的圓窗,在神像前落下重疊的陰影。


    拉寇爾跪在陰影之中喃喃默念著咒文,未來的一角展現在她眼前。


    大軍凱旋而歸,一路疾馳的戰馬身上有小股的白色熱氣裊裊向上,戰馬的鼻中噴出濃密的白霧。


    時值隆冬,氣溫頗低。


    青草枯榮,綠葉凋零行道兩旁的桃樹僅剩下光禿禿的褐色樹枝,生機難尋。


    入目皆是肅殺之景。


    坐在馬背上的露莉雅情緒不高,臉上沒有得勝的喜悅,低頭看著馬背視線落在握住韁繩的左手。


    比起出征之前,她的手上多了兩枚戒指,這兩枚戒指來自她死去的戰友,她親眼目睹朋友的死亡,親手替他們收屍。


    戰場危機四伏,變故發生之時她根本來不及阻止,前一秒還笑著鼓勵自己的人下一秒就永遠閉上了雙眼。


    不止她一人情緒低落,同行者大多表情嚴肅,像是繃緊的鼓麵被霜風寒氣固定,隻需要一點外力偽裝出的假麵就會崩塌破碎。


    露出悔恨與傷痛。


    整齊的隊伍忽然出現一點騷動,有人不經意間發出驚唿。


    驚訝的吸氣聲成片響起,露莉雅疑惑地抬起腦袋,看到了眾人所驚訝的景象。


    褐色的樹皮在哢嚓聲中一塊塊褪去,新生的樹皮上鑽出一個又一個的嫩綠新芽,嫩芽搖晃著向外舒展無數的新葉在幾秒內長成。


    綠色不斷加深,從油亮的草綠髮展為濃鬱的墨綠不過幾息間的事情。


    淺粉的花苞在墨綠的葉片中冒出、綻放,眨眼間目之所及之處已盡是灼灼桃紅。


    行道兩旁盡是粉紅的花海,將大軍包圍。


    能夠做到這樣事情的隻有一人,那就是被所有人奉若神明的拉寇爾教皇。


    隊伍最前端的格林?伊梅拉舉起銀白色的長劍大聲地宣布道:「是拉寇爾猊下在迎接我們的凱旋,你們所有的功績和付出的犧牲都有人記得,每一個人都會論功得到獎賞。」


    拉寇爾的名字在耳邊響徹,所有人都在高唿著教皇的名諱擺在眾人麵前的是獎勵與封賞,露莉雅望著手上的新增的兩枚戒指默然不語。


    ……


    碧落龍宮


    拉寇爾才從黃金王座下走下不久就被艾琳攔在了半路,侍奉的巫女很識相地走開,為兩人創造出密談的空間。


    身為中央聖女,艾琳有規勸教皇的職責。


    「您今天的做法恐怕會引起一些大貴族的不滿,您不該對那幾位陣亡者有額外的優待,畢竟他們隻不過是下級貴族。哪怕功績確實斐然也不該壓在那些大貴族之上,這不符合規矩。」


    拉寇爾沒有反駁隻靜靜地看著地麵,堅固的石板歷經千年從未更換見證了一代代教皇繼任隕落。


    「擁護您的大貴族會因此不滿,您該考慮他們心情,最少該做出一些彌補比如……」


    「我來考慮他們的心情?」拉寇爾驟然暴怒粗暴地打斷了艾琳的規勸。


    拉寇爾情緒激動地詰問道:「那誰來考慮我的心情呢?究竟我是教皇還是他們是教皇!於我而言再大的貴族也可以隨手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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