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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死了?怎麽迴事?”擔心出亂子,還真的出事了!


    “發病,病死的。”平陶縣令對時遷而言就是路人甲,時遷才不當迴事。


    “確定是病死的?”


    “恩,沒有意外。”


    確認是病死,劉芒才放了心。


    婉兒整理過昭餘八縣各縣縣令縣丞的資料,昭餘澤位於並州南部,縣裏大多不設置縣尉。


    根據婉兒整理的資料,平陶縣令四十幾歲了,在這個時代,年過四十已算長者,病故很正常。


    平陶縣令空缺,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好事,可以選拔得力的人才頂替缺額。


    可是,事出倉促,劉芒手下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鴻章,你先趕去平陶。我下道委任,你臨時以昭餘督郵身份,暫時接管平陶。平陶縣令的後事,一並處理。死者為大,不管他生前口碑怎樣,死在任上,後事盡量體麵隆重一些。接任人選,我會盡快確定。”


    “諾!”


    時遷又稟報道:“少主,少主,還有一件事,我又發現了一個人才!”


    上次弄了個賊偷劉壁,這次也不可能是好貨色,劉芒懶得聽時遷嘀咕。


    “少主少主,是真的啊!這個人才很會掙錢啊!”


    “嗯?”


    時遷這家夥還真會搔癢處,一句“會掙錢”,吸引了劉芒的注意,現在太缺錢!太缺經營人才了!


    “是啊少主,平陶有個漁政監,專管昭餘澤捕魚抓蝦,可會掙錢了!江湖人稱:準時罰!”


    “啥?!”


    劉芒有些怒了。


    不論其它,單說外號。漁政監不論官職高低,好歹也是朝廷委任的官員,怎麽還弄出江湖諢號了?


    而且,這個諢號,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時遷並不知道劉芒想的是啥,依舊興奮地介紹著。“這家夥每天準時準點到岸邊,檢查漁戶捕撈的湖魚,如果不符合規定,就要罰款,所以有了‘準時罰’的諢號!他設立的名目可多了,稍稍違反,就要罰款!”


    “我擦!”劉芒低聲罵了一句。


    “這可是個人才啊!”時遷根本沒察覺劉芒的情緒,“有這樣的人,府衙還怕收不上來錢嗎?”


    “帶路!我去看看!鴻章,你先不要去平陶,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有如此狗膽!”


    劉芒強壓怒火,翻身上馬,跟著時遷,往昭餘澤而去。


    ……


    昭餘澤,是內陸大澤,黃河以北唯一的大湖。


    昭餘澤水草肥美,盛產魚蝦。


    可是,漢是農耕民族,習慣刀耕火種。尤其是北方漢人,不習慣捕魚摸蝦。


    這個時代,捕魚技術不先進,如果有足夠的田地,農民不會願意下湖捕魚。魚蝦隻是偶爾調劑,並非北方常見菜肴。


    昭餘澤八縣,大多位於昭餘澤以東。昭餘澤東部,土地肥沃,百姓靠農耕生活得很好。而且,並州通往中原的要路通過這裏,昭餘澤東部的商業和其它行業也很繁榮。


    昭餘澤東部各縣,靠農耕和商業就能過上好日子,因此很少有人下湖捕魚。


    而平陶位於昭餘澤西北。這裏相對偏僻閉塞,官道馳道都不經由這裏。而且,這裏再往西北,就是呂梁山,土地多沙石礫土,相對貧瘠。


    平陶百姓的日子遠不如昭餘澤東部各縣,因此,百姓才會下湖捕魚,補充農作物的不足。


    漁政監是朝廷設立的官職,南方常見,北方少有。漁政監的職責,就是管理捕魚事務,收取賦稅。


    如果單單是收取賦稅,這無可非議,漁政監的職責就是如此。


    可是,這個漁政監竟然有“準時罰”的外號,這還了得?


    “麻蛋!兩千年後亂罰款的根源就在這啊!”


    劉芒前世無權無勢,小人物一個,對那些亂罰款的執法部門有氣也撒不出來。但在今世,他可是堂堂一郡之首,豈能容小小漁政如此囂張!


    ……


    昭餘澤西岸,落日餘暉,將湖麵映成紅黃色,襯托出北方大澤粗獷之美。


    剛剛入冬,魚蝦準備過冬,正是最肥美的時候,也是捕撈的好時候。


    太陽將要落山,捕魚的小船,正紛紛劃向岸邊,準備靠岸,卸下一天的收獲。


    如同農民盼望秋收,這個時候,是靠水吃飯的漁民最開心的季節。


    小船上的漁夫,遠遠地互相招唿著,張大叔李大哥地喊著,詢問著收獲。每條船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收獲的喜悅。


    漁民們大聲叫嚷著,當地的酸軟方言,使得平常的說話聊天,都增添了幾分戲謔的歡樂意味。


    湖上的美景,岸邊的嬉鬧,反而讓劉芒的心情更沉重了。


    如果沒有“準時罰”這種敗類,百姓的日子一定更舒心,更幸福。


    ……


    一個簡易的碼頭附近,上岸的漁民擔著魚簍,排著長隊。


    前麵一群人,裏麵隱約有幾個穿著差役服飾的人在忙碌。


    “少主,快看快看,那就是‘準時罰’!”


    劉芒抬頭望去,隻見人群附近插著一塊簡易的大木牌,上麵寫著幾個碗大的字——準時罰!


    “我擦!還特麽敢立上牌子?!這尼瑪有多囂張?!”


    劉芒忍不住低聲罵出來,一連串帶出幾個髒字。


    一旁的上官婉兒頭一次見太守劉芒如此粗俗,不禁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劉芒。


    劉芒早就氣壞了,沒空關注身邊女人有什麽想法。


    “太守,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先過去看看?”李鴻章小聲提醒。


    拿個人贓並獲,也好定罪論處。


    劉芒揮揮手,讓婉兒、秦瓊和時遷和幾個隨行宿衛留在遠處。


    時遷眨巴眨巴黃豆眼,他很想過去。但看到劉芒冰冷的眼神,時遷哆嗦一下,沒敢出聲。


    上官婉兒也沒有說話,但她盯著劉芒的眼睛中,充滿期待。


    “婉兒跟我過去,迴頭把事情記錄清楚。”


    “哎!”婉兒開心了,跟著劉芒和李鴻章走向人群。


    時遷受了冷落,超級鬱悶。劉芒等人走遠了,時遷不敢抱怨少主劉芒,卻忍不住抱怨上官婉兒:“少主啥眼光,找的女人,一個比一個瘦,一個比一個醜!”


    秦瓊狠狠地瞪了時遷一眼,時遷嚇得一縮脖子,討好地道:“秦二哥,等迴晉陽了,我請你吃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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