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行,冬日已至。看著天空飄零的雪,趙無仙感覺不到以前那種刻骨的寒冷了。自從跟隨青雲子以來,一直有青雲子的改造。身體似乎變化也很多,隻是平時感覺不出而已。


    趙無仙盤坐山頂,不管天上雪花飄零。兀自感受天地,聽得青雲子的講解他也是似懂能懂的樣子。半個月的時間悠然而過,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他能夠進步神速。到今日還是收效甚微。


    趙無仙有些心急,體內並沒有絲毫感覺。青雲子也感覺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半個月左右總會有些反應的啊?


    “今日,你便先歇歇吧。去玩玩,放鬆一下,也許晚上就好了。”青雲子怕趙無仙心中焦急走岔了路子。


    趙無仙不說話,隻是執拗的坐在地上並未行動。


    “走啦走啦!”青雲子見他坐著不願意動,一把把他提了起來。趙無仙好像被甩了出去。


    趙無仙有些喪氣,雖然平時並不多說話。不代表他傻,從師尊青雲子的眼神能夠看出來,青雲子的一些疑惑。


    眼淚在眼睛裏不停地打轉,但是趙無仙忍住不讓它下來。他不想讓人看見。他轉身向著小樹林跑去。也許不是故意,隻是習慣的一個方向。


    在和葉秋堯經常相見的地方停了下來。趙無仙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的下來了。他找到一個大樹下麵蹲了下來,這個地方,葉秋堯來的話,她會看不見。


    也許就是這樣,趙無仙的樣子好像是一個傻子。從鄴城一直到這裏,從青雲子的幫忙到青雲子真的收他為徒。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反而,做乞兒的時候他見慣了世間的冷與暖,看遍了人情的黑與暗。他感激青雲子,也感激師祖的收留。


    雖然他不說,但是趙無仙想證明自己。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他會還給師傅一份答卷。這是他拒絕葉秋堯加入一元宗的原因。


    ‘沙沙沙’的聲音響起,趙無仙停下了哭聲。他從樹的背後轉頭看過去。他看到了,葉秋堯已經到了。正坐在那顆小樹上麵,慢悠悠的晃著腿,扭頭到處看著,似乎在尋找看看趙無仙來了沒有。


    趙無仙不敢出聲。看著葉秋堯姣好的麵容,看著她秀麗的衣裳,看著她無言中使用的道術仙法,趙無仙怔怔出神,忽然他感覺不知道為何心好像被刺痛了一下。


    他摸了摸心口,擦幹淚水。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往另一邊走去。趙無仙不知道那邊是什麽,他隻知道,這個時候他在這裏心很悶。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許走了很久。他無意識一般坐了下來,抬頭看看周圍,隻覺得陌生的厲害,也許是錯覺,趙無仙感到了冷。


    似魔怔中醒來,趙無仙覺得自己有些傻。這麽走,他能走到哪裏?


    他無聲笑了笑,拍拍屁股。準備迴師尊那裏。


    屁股上麵好像有東西,趙無仙抓了抓。拿起來一看他下了一跳。是一隻蜈蚣,之所以怕,是因為這蜈蚣有十來寸之長。


    趙無仙定睛看去。原來是死了的。隻覺得送了口氣,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麵對荊棘,趙無仙準備扶著樹跨過去。剛剛怎麽走過來的,他想著。


    “啊!”他退後一步坐在了地上。一條看不出長度的蛇,腰有水桶粗細,隻覺得它的尾巴從下往樹上延伸,從這棵樹跨到那棵樹,似乎看不到盡頭的樣子。渾身和樹的顏色幾乎一樣。


    趙無仙哪裏見過這麽大的蛇。他隻是聽奶奶說深山之處有妖怪,恐怖的嚇人,見者便死。嚇得他一直不敢往山深一點的地方走。


    “莫非這就是妖怪。”趙無仙喃喃道。


    容不得他多想,蛇莽的頭‘嗖’的一下往下直來,似乎在對著趙無仙是多麽簡單的一件事。


    趙無仙聞到一股腥風迎麵而來,他想吐,卻沒有那種機會等他吐完在說。就地一滾翻到了一邊,他看著蛇莽的速度,心中一種從沒有的危機感遍布全身。


    在蛇莽再次甩著巨大的頭顱再次來的時候。趙無仙一咬牙向著巨蛇的腦袋跳去,蛇好像嘲諷般的眼光它頭顱一撞,趙無仙便飛出了七八丈之遠。


    趙無仙摸了摸胸口,噴出了一口血。他爬起來,慢慢向後退去,一臉的警惕。蛇似在戲弄挑逗,不停地好像會衝上來,又飛快的縮了迴去。


    趙無仙不停地後退。過了好一會兒,蛇已經失去了耐心,準備吃了這到手的獵物。


    掀起的腥風和張開的血盆之口猛地要將趙無仙吞沒了去。趙無仙提起一口氣,往左邊一跳,旋即又轉身隨手摸了一跟木棒向著蛇奔去。


    蛇本是向前去,趙無仙的避開,蛇又轉首橫掃而來。趙無仙看著蛇越來越近,越來越快。在他的眼睛裏映著蛇的身體飛速變大。突然,趙無仙提起氣往上一跳。站在了蛇的頭上,拿起木棍對著蛇頭直接插上去。


    木棍隨即滑開,蛇好像憤怒了一般。仰起蛇頭如同長嘶,猛地一甩。趙無仙差點滑了下去。但是他左手似是摳住了什麽,右手揚起他的木棍猛戳。


    趙無仙氣喘如牛,終於插在了蛇的一塊蛇皮上。他猛地一登,又趴在了蛇背上。戰鬥中他已經忘記了恐懼,哪怕這真的是妖怪。


    趙無仙眼睛看去,發現自己的左手摳在了蛇的眼睛裏麵。看到蛇痛苦的樣子,他眼神一亮,拔出木棍,對著蛇眼插了下去。蛇一聲悲鳴,嘶嘶的痛苦聲,在趙無仙聽來就是最美妙的。


    恰在此時,趙無仙嘴角的笑容還未擴開。


    “啊!!!”趙無仙又趴了下去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你這怪物,今日我便屠了你。吃蛇羹。”


    趙無仙抬頭看見蛇尾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收了迴來,一尾甩在了趙無仙的背上。趙無仙來不及顧背上的疼痛,他雙目赤紅,抓穩木棍,往上一提,不管蛇的痛苦,也來不及看木棍上沾滿的鮮血,又是一棍子插在了蛇的另一隻眼上。


    蛇忍受不住的痛苦在眼睛蔓延。仰起的頭顱終於落在了地上。但是隨即蛇身忍不住的顫抖,然後瘋狂的在地上翻滾起來。趙無仙見到不妙,立即從蛇頭上麵跳了下來。


    隻是蛇發狂,雖見不到他了。但是蛇的無差別攻擊一尾巴直接把趙無仙再次抽了出去。


    趙無仙直接被抽飛撞在了一棵樹上,樹應聲而斷。趙無仙艱難的爬起,用手擦掉噴出遺留在嘴角的血跡。他的胸口已經全部染紅。


    現在趙無仙的心裏是身份感激青雲子的,每天的跑步,每天的泡澡。他才知道自己有了一副這樣強大的身體,若是從前,他早就死了。不過,這樣的戰鬥似乎如同他的本能一樣被激發出來。


    趙無仙不停地艱難往後退去,退到估計安全的地方,倚在了一顆樹上。看著巨蛇的發飆,趙無仙心中不寒而栗。


    若是再抽中一下的話。趙無仙無法再繼續想象。蛇的全身力量全部使了出來。蛇周邊的小樹全被掃斷。成了一片空地。


    趙無仙不敢過去。倚在樹下卡著蛇最後的瘋狂,疼痛感進一步襲來。留血過多讓他有種想要睡過去的衝動。


    在他逐漸即將睡去的時候,一股淡淡的香味鑽進鼻孔。不自覺的,就尋著香味而去。趙無仙想要抵抗,可是他已經太累。意識漸漸被吞沒睡去。


    趙無仙無意識的隨著香氣而去,連瘋狂的巨蟒也似乎因為香氣的原因,安靜了下來,也慢慢蠕動跟著趙無仙一樣的方向。


    在趙無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如同地穴一般的地方。趙無仙四周打量,才看到原來巨蛇也隨著來了。他想想當時和蟒蛇搏鬥時的狀況都覺得後怕,想起來看看蛇有沒有死去。去猛然感覺到自己的傷也是非常嚴重的,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劇烈的疼痛感讓趙無仙無力起身。


    恰在這時巨蛇動了。巨蛇的身軀如同一顆巨樹在挪動,它仰起頭顱似要吼叫般,卻始終隻有‘嘶嘶’的聲音。


    巨蛇的眼睛好像能看見一般,盯著趙無仙的位置不動。隻是眼睛位置的血窟窿在告訴人,它眼睛已經瞎了。


    情形不似作偽,趙無仙不知道巨蛇是怎麽能夠看到他的,但如果這個時候巨蛇要殺了他或者吞了他的的話,趙無仙已經基本沒有了反抗能力。


    這個時候地穴猛地震動,碎石不停地往下掉。打在趙無仙身上無疑是雪上加霜。隻是這個時候,巨蛇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抖落著從穴頂掉落的碎石。


    地穴開始下沉,這裏的一切超出了趙無仙的認知。他不知道該如何,隻是本能的,不停地警惕看著周圍。


    地穴的光線本來就非常的暗,不停地下墜,更加添加人的恐懼感,來源於對這一切的未知,趙無仙就是這樣的狀態。


    “啊,這裏?”趙無仙心中震動,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地穴停止下墜,入眼見來,亮眼的光線讓趙無仙不禁遮住了眼睛。


    但趙無仙忍不住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地穴的麵貌早已看不見了,隻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好像矗立於天地之間。一眼看去,上不見雲端。偌大的巨殿隻有一人一蛇,趙無仙被震得迴不過神來,而蛇不知道是在不安還是在幹什麽。隻是不停地在扭曲著身體。


    待得眼睛適應了眼前的光亮,趙無仙睜開眼,隻見巨殿之上,橫著一塊巨匾:


    蒼天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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