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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殺不休,酣戰不止,廣陽軍與羌胡鏖戰了大約近一個時辰之後,鬥勢開始銳減。


    單經麾下的兩千馬步軍終是人數不及對手,在這一個時辰的激戰下,陣亡之人已然過半,存活者也大多是身負重傷。這些傷痕遍體的戰士,靠著一股子意誌強撐著身體繼續站立迎敵,但他們也隻勉強再挨得了幾刀,便也無力再與對手抗衡,終也是倒地無法再爬起來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望著自己從廣陽帶來的弟兄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單經倍感淒涼,此刻的自己竟是如此無奈,無論怎麽拚命奮殺,也還是顯得那樣無力,他無法去挽救麾下任何一名士卒的性命。就連單經自己,若非靠著嚴綱和郭援與他並作一處殺敵,隻怕也是早將性命交付於此了。


    “元仲勿憂,吾來助汝也!”


    “殺~~”


    正當廣陽軍的一眾兵馬快要全軍覆沒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合著一陣激越的喊殺聲從不遠處傳來。


    “是袁大人的援兵到了!”


    單經聞言,心頭頓時一寬,從聲音中他已然判斷出,這是袁滂率軍前來支援自己了。


    此時已是將及五更,天色已然微微泛著魚肚白。單經迴過頭看去,隻見前來救援的軍隊已經清晰可見,人數足有近約萬人,那一杆隨風飄揚的大旗極為醒目,上書一個雄勁的大字——“袁”。


    “弟兄們堅持住,袁滂大人的援兵到了!”單經舉槍大吼,原本無力的身體,在這一刻感到特別有勁,仿佛流失的體力一瞬間全都迴到了體內,身體充斥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喝啊——”


    存活的廣陽軍將聞言,登時齊齊高舉兵刃,發出龍吟虎嘯般的震吼,這聲勢比一萬軍兵爆發出的聲音都還要嘹亮。


    每一名士兵或者將領都與單經一樣感到流失的鬥誌與勇力源源不斷的返轉迴身,充斥著整個身軀,仿佛用之不盡一般。


    “元仲速速引領一軍前去救應董周二將迴城,此處由吾應付!”袁滂領軍一萬殺到近前,對著單經揚刀大喊。


    “單經領命!大人當心!”單經揮槍刺死周遭的幾名羌兵,高聲一應,旋即拍馬殺出亂陣,大唿左右:“嚴綱、叔業、仲平、牛蓋跟我來。”


    “得令!”嚴綱、郭援、張順、牛蓋四將齊聲一應,同時拍馬殺出混戰圈。


    而袁滂所領萬餘部眾中,自有幾員將校引軍四千與單經等將合為一處。


    單經銀槍一舉,策馬飛馳,領著這支人馬當即繞殺過宋揚人馬,直往羌胡大營而去。


    宋揚欲待攔阻,怎奈袁滂一眾軍兵死死纏住,令他自顧不暇,因此他隻得恨恨咬牙,任由單經一眾衝殺而去。


    “弟兄們快,快,快!”單經揚槍躍馬,疾行如電,迫切萬分的催促著身後軍兵。


    一眾人馬奔走如風,不多時便趕到了羌胡大營。


    此時,營內廝殺聲漸弱,董卓與周慎的兩萬軍兵已經快要麵臨全數陣亡的局麵了,隻餘得數百受傷之眾還在負隅頑抗。


    單經當下不敢有絲毫懈怠,領著軍馬立即撲殺入營。


    “攔住他們!”


    北宮伯玉見漢軍援兵殺到,當即反手拔出腰間短刀,立馬而起,高聲招唿左右軍兵進行攔阻。


    大營兩側,邊章與韓遂率領兩路軍馬飛馳而出,朝著衝殺入營的單經一眾圍堵過來。


    單經馬不停蹄,揚槍唿令道:“嚴綱、叔業速領軍一千阻擋兩翼賊兵,其餘將士隨吾直突大營。”


    嚴綱與郭援嚎聲應諾,各領軍兵五百分列開來,分別迎上邊章與韓遂兩軍。


    大營內,周慎等將見得援兵到來,頓時鬥誌倍增,未幾時便與衝殺入營的單經一眾殺到一處。


    “兩位將軍,單某來遲矣!”


    兩軍匯攏一處,眾軍兵將單經、董卓、周慎等將掩護於正中,單經當即翻身下馬抱槍致歉,旋即沉聲問候道:“二位可有大礙?”


    董卓此刻仍驚魂未定,連連搖頭,並不言語。


    而周慎則以環首刀拄地而立,慨然道:“並無大礙,今若非元仲率軍及時趕到,吾等性命休矣!”


    聽了周慎慨言,單經隨之打量著此時的周慎與董卓,隻見得周慎渾身是傷,腰口處一個大大的口子觸目驚心,血流不止。再反觀董卓,都是一些小小刀傷,盔甲沾滿紅色液體,卻多是他人之血,兩人如此相比較,不難看出,董卓一直都並未力戰。


    單經提槍將潛龍獸牽到周慎身前,豪然道:“蕩寇將軍休說此話,快請上馬突圍,吾來牽製賊軍!”


    “不可!”周慎決然斷喝,“某豈能舍元仲於險境之中,獨自逃生!要走大家一起走!”


    “周將軍已血戰多時,如今傷勢慘重,眼下切不可意氣用事,且請速速上馬,我自有脫身之計!”單經有些著急了,周慎乃一員勇烈過人的大將,單經十分的佩服他,此時他已然傷勢過重,若是繼續停留,必然命隕此處,如此一來,真真是百姓的一大損失。


    伐滅羌胡叛軍可以少了董卓,但卻絕對不能少了周慎!


    而這時,一員小將牽著一匹坐騎急急朝著三人行來。


    董卓見狀二話不說,拖著肥胖的身軀小跑幾步,搶過小將手中的韁繩,當即翻身上馬,力勸周慎道:“今番若不速去,我等必盡折於此!”


    見董卓已然上馬,單經趕忙朝著一旁的孫堅道:“有勞文台護衛周將軍左右!”


    孫堅立身橫刀,肅容道:“單將軍請放心,有孫堅在就有蕩寇將軍在!”


    言畢,當即召麾下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將死死護衛在周慎身邊。


    眼見事已至此,周慎也不再執拗,棄了刀,就地拾起長矛一杆翻身上馬。


    “董將軍且隨某來!”


    另一邊,少歇了幾息的鮑鴻咆聲一喊。隨後將手中鐵槍倒插入地,彎身取戰死將校之血甲厚裹在身,掩披三甲護體,引了健將四人團團將董卓簇擁在中間。


    “有勞諸位!”單經朝著孫堅與鮑鴻等人抱刀一拜,旋即尋得一匹無主之馬,翻身而上。


    “大漢的勇士們,隨本將死戰突圍!”立身於戰騎之上,單經目光一厲,七尺銀槍立舉長空,一聲憤嚎之後,黑色戰騎如風般疾掠而出。


    “今番爾等一個都走不了!”羌胡大軍中,李文侯瞪著雙眼,迸發出凜冽的眼刀,聲色俱厲的發出一聲暴喝,長刀高舉之際,四周的羌胡刀盾手頓時紛紛發起嚎叫,將那鐵籠般的包圍圈越縮越小。


    血戰依舊,漢軍與羌胡軍再次拉開慘烈的激戰。


    眼下兩軍雖然已經激戰良久,各自都有了幾分疲憊,但在這生與死的考驗下,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為了博取功名,為了活著的是自己,倒下的是對手。由此,砍死對立的敵人成了唯一支撐他們繼續奮戰的精神支柱。


    廝殺大約又持續了一個時辰,漢軍將士付出了近兩千人身死的代價,這才終於將牢不可破的“鐵籠”撕開了一個缺口。


    機不可失!


    單經見狀,立即嘶聲吼道:“董、周二將速走!”


    “元仲當心!”


    機會來之不易,董、周二人不敢有絲毫停歇,隻簡單的迴應一聲後,便隨在孫堅與鮑鴻等將的身後,踏著用鮮血鋪蓋而出的道路衝出了“鐵籠”。


    董卓等人剛剛逃出,羌胡叛軍的包圍圈卻再次合攏,單經一眾沒有來得及急時逃脫,近千餘人皆被圍住。


    張順見狀,不由失聲叫道:“主公,他們逃出去了,咱們可就麻煩了!”


    “可惡,這下怎麽辦?”牛蓋也瞬間慌了神。


    “哼,唯死戰耳!”


    單經揚槍大吼,擺出一副決然赴死之狀。眼下無路可走,避無可避,奮死一戰已經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好,那就讓我張順先為主公開路!”張順憤然大喝,立時也抱定死戰之念,橫著雙矛在手,決然刺向數之不盡的刀鋒劍芒!


    “殺~”眼見張順奮威迎敵,牛蓋當即嘶吼一聲,手中長刀順勢高舉過頂,朝著周遭之敵迎麵衝將上去。


    兩人的膽氣瞬間感染了千餘名同樣被圍的軍兵,他們同聲發起奮戰的咆哮,或舞刀或挺矛,毫無所懼的迎上攔路之敵。


    “噗!噗!噗!”


    “啊~”


    幾聲沉悶的刀砍入體聲傳入單經的耳中,隨即隻聽得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衝天而起,那是張順的聲音。


    聞聽此聲,單經頓時赫然失色,心神皆是一顫,他不可置信的尋聲望去,隻見張順被數名麵色猙獰的胡卒砍翻在地。


    這一幕令單經登時如遭雷擊,剛毅的麵龐霎時變得慘白,苦澀的喉嚨不可遏止地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喊叫:


    “張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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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近日不幸身染小疾,整日頭暈腦脹,咳嗽連連,雖已請假休工,但飛鶴卻仍然不忘寫作,帶病創作極為苦逼,請兄弟們看在飛鶴如此敬業的情分上,大夥就投上那麽一兩朵花花吧,有條件的讀者大大可以象征性的投上個塊把錢的紅包支持一下,飛鶴兩眼飽含熱淚,在這裏向大夥兒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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