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岩和刀玉鑫與敵人大打出手的時候,沙馬俄裏和思可法這邊也同時和敵人交上火了,仁欽崗拉章的座下雙狼護法確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來去如風,驍勇異常,最重要的一點是在交手時思可法猛然間發現這雙狼是靈魂之體,無形無質,不怕盅毒,沒聽說過靈魂能中毒的,自己的馭獸尖牙利爪上塗抹的**根本無所用處,這就意味著隻能用蠻力強攻;而他本人自始至終都絲毫沒用過盅師手段也讓仁欽崗拉章吃驚不小,這麽一來佛家法門優勢就沒有了,而且這家夥馭獸的手段不俗,雙狼鬥群獸難度不小,仁欽崗拉章思前想後怎麽也沒想出他的名字,因為沒聽聞百中教裏麵有個不用盅術的大神通者盅師,這要多虧了苗一雄冷落了他,要不然他的名聲傳揚出去仁欽崗拉章必然有所防備。

    思可法最大的籠子裏關押的居然是一隻“獨眼金背熊”,它隻有一隻眼睛,倒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左眼瞎了,有一道很深的疤痕,這種黑熊有個毛病,就是性暴,暴到什麽程度呢,看它那隻瞎眼就知道了,當年思可法的祖父降服它的時候它隻有一歲多一點,用沙子迷了它的眼睛,狂怒之下它直接扣出眼珠子吃了,由此可見一斑。背上有一道金毛,每過一年都會褪掉一些黑毛相取代,時間越長背上金毛麵積越大,蠻力也就越驚人,相傳等全身覆滿金色之時就是它開靈智化人形之刻,那時候他的力氣足以移山填海,若是有不開眼人的想去馴服他基本上就等著他請你吃熊掌吧,所以必須從小抓獲圈養起來,這隻黑熊就是如此。打開籠子,這隻黑熊正趴著睡覺,不吵也不鬧,周圍卻沒一個盅師敢上前的,思可法一腳踹過去,直接將籠子踢翻,裏麵的黑熊被甩出去老遠,頓時大怒,跳起來就看見眼前有一隻三頭雙狼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這股邪火算是找到地方發泄了,二話不說直接請雙狼吃熊掌,猝不及防之下隻一個耳光就把雙狼抽翻老遠,雙狼大怒,爬起來直接廝打成一團,真讓人捏把汗。

    六張狼口咬的夠狠,好在這獨眼金背熊性格也蠻,殺不過也要殺,掰著一個狼嘴就不鬆手,任身上被咬的血淋淋的,思可法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且看第二個長條籠子,裏麵棲著一條“雙頭赤練蛇”,雙頭蛇自古在曆史上被視為災難的象征,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漢人的典籍中也多有記載,比如《世說新語》中就有記載:雙頭蛇,一頭有口無眼,一頭有眼無口,眼可威懾百獸,嘴能吞吐日月,能斬殺它的人都是有大智大勇之輩,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啊,劉邦當皇帝了,孫叔敖也當宰相了。為什麽用長條籠子裝,是因為不能讓它盤身而居,一旦盤身就要望月吐毒,本來就是用盅毒喂大的,在一吐毒,何人能擋?連盅師自己都不敢靠近,思可法直接拋了過去,雙頭赤練蛇前來助戰,直接裹住狼身,雙目凝視,雙狼竟然有顫抖之狀,此乃被蛇目震懾靈魂之故,好在雙狼頭多,平日裏多有衝鋒陷陣,省得厲害,直接分出一頭死死咬住其中一首,吐毒不怕,但是不能任其蠱惑心智。

    第三個籠子打開,裏麵是一隻憨態可掬、黑白相間的“絞蟲獸”,樣子挺好看,嘴長爪尖,毛發光順,思可法摸了摸它的腦袋,它才懶洋洋的站起來,一搖一擺的走過去,絲毫不像要廝殺的樣子,仿佛是要去逛街市。其實這絞蟲獸在南疆最大的用處就是專門懲罰盅師,吃各種逃散的毒蟲,不管什麽蛇蟲鼠蟻手段都難逃厄運,久而久之,它自身也劇毒無比,不過此時讓它出來倒不是為了吐毒,反而伸出一條漆黑的細長舌,竟然有一丈多長,這是它唯一能用來戰鬥的地方,軟綿綿,上麵全是倒刺,抽過雙狼皮毛這麽一拉,“噗嗤”一聲,雙狼的身軀直接一哆嗦,仁欽崗拉章也全身一抖,低頭一看,自己的左手上全是被倒刺拉開的傷口,鮮血噴湧,這才恍然明白過來,這孽畜的舌頭居然能透過雙狼直接傷害本體。不錯,它就是如此,每當有盅師施術叛逃,它必然出麵,直接吞噬釋放出來的盅蟲,連盅師本體都會被它傷害,這天黑舌喚作“撻靈舌”,也不知沾滿了多少盅師的鮮血。

    思可法這三隻壓箱底的猛獸奔襲上去頓時就把仁欽崗拉章逼的不輕,雙狼節節敗退,魂魄之體居然滿是傷口,尤為可惡的是,那絞蟲獸站在遠處不慌不忙,舌頭專挑縫隙往裏抽,抽上了仁欽崗拉章身上就是濺出一道鮮血,沒想到南疆居然也有如此馭獸能人,不可小覷。

    情況最糟糕的就是沙馬俄裏這一邊,此刻他居然半跪在那喘著粗氣,滿臉血漬,眼前的希托拉章完全變了一個人,尖嘴獠牙,滿頭豎發,雙手如爪,暴虐的衝擊著沙馬俄裏的身體,不過二十個迴合,沙馬俄裏落敗下來,未曾料到此人釋放出釋迦獅子竟然有金剛威猛之力,萬夫不當之勇,全身包裹著佛火燦燦,隻要稍有盅毒還沒靠近就被焚燒殆盡,希托拉章哈哈大笑,吐掉嘴裏一塊剛剛撕咬下來的皮肉,譏諷著說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隻能怪你挑錯了人,論正麵對戰,我這身降魔獅子的剛猛能排到第二。”

    “那也沒挑錯。”沙馬俄裏站起來,捂著小臂上被撕開的傷口,艱難的說道:“我的實力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被你傷成這樣真實顏麵無光。”

    希托拉章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心涼的話:“你誤會了,我說的第二不是單指我們四個人,是指修行蓮師八變八人中,我這幅鋼鐵身軀行二,不需要那麽多招式,降妖伏魔所向披靡,別說你們這些隻會用毒的下三濫了,就連蜀山劍法都破不開我的皮肉,現在你應該明白一點了,也隻有我這幅身軀才能壓製那個手鏈,要是換成他們幾個,早就……”

    “早就什麽?”沙馬俄裏驚問道。

    “沒什麽,死人不需要了解這麽多。”希托拉章再一次提升體內靈氣,全身金色火焰璀璨不可直視,臉上的肉紋更像獅子了,他靜靜的說道,“我平生除了釋迦獅子以外隻專攻一種法門,那就是‘密宗烈焰眾’,將肉體的強度提升到了極限,昔日漢人裏有一個叫‘天源道人’的奸賊把我困在陣法裏七天七夜,十二個漢人修真者圍著我用魔火焚燒,晝夜不停,我毫發未損,今日就憑你們這些米粒之珠也敢和日月爭輝?原以為你的名聲這麽大應該值得我一搏,沒想到是徒有虛名,罷了,反正我今日也不是來找你的,現在就送你去西方極樂,然後直接去找那個背銅鐮的小混蛋!”說完縱身撲了過去,沙馬俄裏大驚失色……

    在看朋敢那邊,他輕羅流螢飛身力搏金剛千軍之力,身影所到之處進皆出現流血不止的傷口,百合不到,迪卻拉章被逼的轉迴原形,本體上下慘不忍睹,麵目焦黑,滿身鮮血,盅毒覆體,臨死不遠,連嘴唇都割成幾瓣了。朋敢落到近前,靜靜的看著他,說道:“閉上眼睛,我給你個痛快的。”

    迪卻拉章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你好生了得……能傷我……傷我到如此……”

    朋敢看看指尖,泛出的是自己鮮血,他苦笑一聲:“大家久曆江湖,也不瞞你,我也快到極限了,一般人不超過三刺肯定斃命,我使出渾身解數才放倒你,拉章之名,我認同。”

    “你……到底怎麽做到的?”迪卻拉章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指了指朋敢的身體,意思再問為什麽他一點傷都沒有。

    “這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為你不是我們教的人。”申岩笑了起來,“此盅術名‘哀嚎流螢’,一聽便知,先前我和沙馬俄裏聯手鬥你的時候,我割傷你一道小傷口,隻需要染了你鮮血即可,以你鮮血為引,釋放出此術,說白了這蠻蟲體是你自己化成的,你傷我越多,其實就是傷你自己越多。”

    “了不起。”迪卻拉章閉上眼睛點點頭,“那麽你輸了……”

    “什麽?”朋敢顯然沒聽明白。

    “你輸了。”迪卻拉章睜開眼睛,眼神中流露出的反而是憐憫,“我不了解你,但你又了解我嗎?我的‘海生金剛’你又知幾何?”

    “不是金剛之軀,伏魔萬鈞嗎?”朋敢有些詫異。

    “你錯了,那是希托,他的釋迦獅子是這樣。”迪卻拉章笑了起來,滿身傷口看起來淒淒慘慘、悲悲涼涼,“我之力,不在猛;術之理,而在‘生’。”

    “生?”

    “寧瑪奧義——化蓮新生!”

    相傳蓮花生大師出生就在海上,阿彌陀佛心間有一“舍”字,降臨人間,射在千葉蓮花之上,花苞綻放,誕生一小頑童,天地梵音大作,海中三寶浮起,“海生金剛”掌管的是“生”之奧秘。迪卻拉章全身傷口綻放出佛光,將肉體灼燒成灰,卻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八歲頑童坐在蓮台之上,他就是迪卻拉章年幼之象,此門奧義精髓就是可以舍棄瀕死殘軀,重獲新生,一般渡劫失敗必死,相傳練到最高境界,熬到天劫最後,使用此術,舍棄殘軀即可,新生之象也是你本人,也算度過天劫,是江湖上為數不多的幾種能對抗天劫的玄妙法門。隨著迪卻拉章殘軀一同碎裂的還有朋敢那全身蟲甲,因為本主已經舍棄了原先那副肉體,朋敢的蟲甲是依靠敵人鮮血化形的,現在本主舍棄,他的蟲甲也隨裂了。

    “你現在沒有蟲甲保護了,盅師還能抵擋得住佛光攻擊嗎?”小童稚聲稚氣的開口問道,“隻需一擊,足矣……”

    朋敢距離太近,蟲甲碎裂的也太突然,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金色佛印射入申岩眉心印堂,朋敢睜大了眼睛,沒有任何表情的墜落下去……

    小童站起來,對周圍元蒙法師招招手,有幾個人靠過來,他小聲說道:“背我迴去。”

    因為迪卻拉章知道他自己化身這般也持續不了多久,重獲新生也伴隨著消耗巨大的靈氣,他必須要小心翼翼的盡量少動彈,萬一要啟動蓮師八變克敵自己屆時體力耗盡等於空談,所以要人背著自己撤迴去,如果用不到蓮師八變最好,用到了自己還有一戰之力。

    周圍人都驚了,連刀玉鑫都不曾料到朋敢居然落敗,而拉章們也沒想到迪卻拉章居然被逼出了最後的絕學,拉康拉章冷冷的看著刀玉鑫點點頭:“你們有兩下子,迪卻很多年都沒用這招了,上次還是沒到貴州之前在陝西,力鬥宏道門十二高手才被打出新生,你們一個人就做到了,盅師手段果然了得。”

    “那你呢?”刀玉鑫靜靜的說道,“別在玩下去了,分勝負吧,拿出吊墜,讓我看看你的壓箱底絕學又是哪般。”

    拉康拉章取下脖子上的吊墜:“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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