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語三人自從身體內的毒盅被拔除之後,整個人都感覺為之一輕,全身又恢複了修真者上天入地的實力,所以心情也是大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北水,自從老人去世之後他整日裏沒個笑容,一天到晚悶著頭不說話,唯有每天上山砍柴打造床鋪繼續幫助村裏的孩子解決生活困難,關於這事楚尋語三人有過商議,不光是北水,還關係到接下來要去往南疆何處的問題。

    安葬完老人的當晚,楚尋語三人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商議此事,知道北水這兩天心情不好,所以三人也不說什麽,先讓他平靜平靜,等過了這幾天在找他談,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去處,根據三人和老前輩許諾的,應該保護北水去中原最好,楚尋語的意思是說這幾天就和北水開口談這個事情,由楚尋語作書一封,讓他攜帶,一路往北,入蜀地找孫濛罄,因為孫濛罄就在南疆邊界等待三人,把北水交給孫濛罄,由兵家的人安排他去中原的定居,楚尋語會資助他一大筆錢,不管是讀書還是開鋪子,都隨他,若是放心不下這個村裏的人,也可以由孫濛罄購買一批糧食運送過來資助他們,甚至都可以安排這村子裏的人統統的全都搬遷到中原去,不過這事有點麻煩,估計要通過官麵上解決,好在孫濛罄在朝廷裏還有些影響力,就算卸甲了這點小事找找兵部的人幫忙也應該不算難,畢竟就是一幫窮苦的百姓,人數也不算多,百中教也不會為他們有意見的。

    慕緣也是這個意思,因為有噶同做向導就行了,自己三人一行不需要鬧的人越來越多,反而會引起百中教注意,噶同跟了三人這麽久完全可以信任,配合也有些默契了,在南疆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和百中教動手,照顧噶同一個凡人就已經很吃力了,若是在添加一個北水,那真是自找麻煩,丟了性命多不好,還是早早的送出去為上策,免得跟著三人有性命之憂。

    但是忘塵很擔心北水不同意怎麽辦,慕緣還是老規矩,不同意直接打暈了捆吧捆吧帶走,大不了三人扛著他先直接飛出南疆找孫濛罄,完事在迴來,雖然有些麻煩和粗魯,也知道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好,可也沒辦法,總比跟著三人不知不覺丟了性命強吧,一時間也沒其它好主意,隻好先按下不提,主要還是用語言交流,爭取和他談好這個事情。然後三人在繼續沿襲老辦法,一路走一路唱,搜集古歌裏的信息,找到黃金城的下落之後用閂鍵從天牢摸進去,就好比有一座要塞重兵把守易守難攻,但是你手裏有這要塞的後門鑰匙,那就很簡單了,先找到地點,剩下的就是順著後門悄悄潛入。

    第二天一大早楚尋語就主動幫北水打造床鋪,對於楚尋語這一身蠻力來說砍伐樹木易如反掌,徒手劈木和玩兒一樣,倒是忘塵和慕緣二人坐在一邊煮水沏茶,看著北水整天沒個笑模樣都唏噓不已,還是多做點事情,等他和楚尋語累了能坐下喝口茶,找些話題聊聊,爭取緩解一下老人去世的悲痛心情。

    楚尋語陪北水一幹就是半天,都快中午了,北水別看身子骨瘦弱,可是幹活卻不叫累,滿頭大汗還死咬牙不休息,楚尋語砍樹,他就拿著鋸子打磨,手都打起泡了,卻一聲不吭,似乎要把鬱悶的心情都發泄出來,忘塵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想開口勸勸,恰好北水沒站穩,一腳踩著木料另一腳一滑,忘塵連忙扶住,歎息一聲,道:“別累著了,來歇歇吧。”

    “我不累。”北水搖搖頭。

    他倔強的還想繼續幹,楚尋語也走過來奪去他手裏的鋸子,強行拉過來坐下,遞過茶水,問道:“想吃什麽?都中午了,我去打點野味,烤熟了填填肚子。”

    “我不餓。”

    “別撐了。”慕緣連忙主動找話題,“小哥你不是說想去中原吃好吃的嗎?等這幾天忙完了,找個機會帶你去中原吃點你想吃的。”他是想試探看看北水對去中原的心思。

    “我不去。”北水低著頭看著茶杯,迴答的依然簡介。

    “好家夥。”慕緣搖搖頭,“小哥您老人家說話別總是仨字仨字往外蹦,能不能說迴四字的?”

    “沒啥說的。”

    “嘿——”慕緣正要發作,忽然一愣,又坐迴原地,沒奈何的撇撇嘴,“謝謝,還真是四個字的。”

    四人好一陣尷尬的沉默,忽然一陣人聲驚擾了他們,原來是村子裏有幾個老人送飯來了,還帶了一群活蹦亂跳的孩子,原來是知道他們給村裏打造床鋪,心存感激,所以來慰勞慰勞他們。這群孩子很感念北水的恩情,所以圍著北水有說有笑,北水一直繃著的臉看見他們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三人這才放下心,在看看送來的飯菜,三人不認得,北水就開口解釋了一下,最起碼比想象中的好多了,竟然是米線,是一種南疆特有的食物,把稻米搗碎做成麵條狀的東西,在放些本地的土豆,輔以調料就可以吃了,楚尋語原本隻知道當年在長沙城打仗的時候見過那裏的百姓喜食米粉,沒想到和南疆的做法差不多。此外還有饅頭,最讓三人感動的是還燉了一鍋肉,楚尋語知道他們生活貧苦,居然還給自己三人這般待遇,看來一定是把壓箱底的老本都拿出來了,所以就更加堅定了要資助他們的想法。孩子們看著鍋裏的肉流口水,慕緣自然是不吃的,於是就招唿孩子們一起來吃,其中有個小女孩非常羞澀的對慕緣說了兩個字:“姐……姐……”

    慕緣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說:“錯了,我不是姐姐,我是哥哥,這孩子怎麽分不清男女。”

    “她說的是‘謝謝’。”北水在一旁翻譯起來,摸著小女孩的腦袋,小丫頭不好意思的躲在北水背後捧著饅頭裹著肉吃了一小口,北水繼續說,“是我教他們的漢話,但是說的還不好,所以你沒聽清楚。”

    楚尋語連忙用手打著比方的告訴幾位送飯的老人:“迴頭啊,我去山裏打幾頭大野豬什麽的,怎麽著也夠吃一個月的吧。”

    北水翻譯傣語過去,幾位老人更是感激連連,其中有個男孩子,膽子大些,對著慕緣嘰裏呱啦說了一通,慕緣看著北水,北水翻譯道:“他們聽說你們是從中原來的,想知道中原漢人都會些什麽?他總是聽我說,沒親眼見過。”

    “會什麽?”三人一愣,看見孩子們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總得展現一下手段,不過給孩子們展現總不能弄些什麽飛天遁地吧,忘塵第一個來,他找了剛才的小女孩,是的,他總是找女孩……

    忘塵用腳把地麵踩平了,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畫了青山、畫了綠水,還畫了房子,孩子們一起歡笑著拍著小手,然後轉頭看著楚尋語,楚尋語想了想,忘塵展示了文采,那麽自己就來武的好了,於是放下碗,站在原地故意打了一套拳,然後拿起地上幾根粗木,擺好姿勢,做出一副咬牙很賣力的樣子,一掌下去,直接劈斷,孩子們立刻大聲歡唿起來。

    最後輪到慕緣,慕緣抓了抓腦袋,埋怨起二人:“你們兩個一文一武,現在輪到我了,我還弄什麽?”

    “嗨,這有什麽,展現一下你最擅長的。”楚尋語滿不在乎的迴答一句,繼續捧著碗吃米線。

    “擅長的?”慕緣抓了抓腦袋,恍然大悟,存心要賣弄一下,弄個與眾不同的,於是連忙找幾個小孩要了三個饅頭,整整齊齊的放在手心裏,然後故作神秘的對孩子們說:“別眨眼睛啊,看仔細了。”

    孩子們好奇的全都盯住了,慕緣氣沉丹田,大喝一聲,然後一口氣……把全吃了,看的孩子們目瞪口呆,慕緣吃飽了拍拍肚子,得意的問道:“怎麽樣?”

    “哇……”出乎意料的是孩子們一下全都驚慌失措,全都躲到老人的後麵哭了起來,慕緣立刻慌了,連忙搖著手問:“這……這怎麽迴事?”

    北水都不得不被慕緣逗笑了,他哭笑不得的解釋起來:“在這裏糧食很珍貴,他們一下看你吃這麽都多嚇著了,每人每戶每兩天隻有一個白麵饅頭,你把他們的都吃了,所以孩子們嚇哭了。”

    “嗨——”慕緣趕緊道歉,“沒事、沒事,我迴頭給你們弄一口袋白麵來好不好,別哭了。”說完還不忘責怪楚尋語,“野郎中,你小子真是吃剩飯長大的。”

    “怎麽講?”忘塵好奇地問。

    “一肚子餿主意。”慕緣怒道,“都怪他,他讓我展示一下最擅長的,我最擅長的就是吃,這不是坑我嗎。”

    “誰管你。”楚尋語懶得理他,“不學無術還有道理了。”

    就在三人打打鬧鬧的時候,在南疆十萬裏大山中另一個傣族聚集的寨子裏裏卻是另一番景象,一個男子坐在寨子中央,給周圍很多孩子分發麵餅,但孩子們都恭恭敬敬的接下不敢吃,周圍一堆男女老少全都跪伏在地,男子聲如細雨,親和的問道:“那麽說那三個漢人沒有來這裏了?”

    “尊者明鑒。”其中領頭的寨主畢恭畢敬的磕著頭,“我們從來沒有私藏漢人。”

    “嗯……這個我信。”男子奇怪的自語起來,“那就怪了,這附近隻有兩個咱們傣人的寨子,他們都沒來,還能去哪裏呢?”

    “尊者……”此時一位寨佬欲言又止。

    “說。”

    “敢問尊者。”寨佬再磕,“尊者如何知道他們一定會來我們傣家的地盤?會不會去了周圍彝人、苗人甚至是土家人的寨子呢?”

    男子笑著搖搖頭:“應該不會吧,據小僧所知,這三人是被我們傣家一個大膽的小哥打掩護接走的,他們身上又有屍蝸葬,所以一定會找我們傣人來拔盅的,但是你們都沒有收留過他們,真是奇怪了,再往北還有其他咱們的地盤嗎?”

    “有點規模的寨子是沒有了。”寨佬想了想,“但是往北還有許多咱們傣家人的小村落,不過都不成氣候,全是些老人孩子。”

    “這我知道。”男子沉思了一會,“這都不打緊,那些地方連個會盅的人都沒有,更別說什麽能拔屍蝸葬的人物了。”

    想了想,男子站起來,拍拍塵土說道:“我先去別族的地盤轉轉,如果還找不到就去小村落找,你找人畫個地圖給我,表明那些村子的地點。”

    “是——”寨主領命而去……

    有道是:三人剛脫虎口難偷半日閑,一輪紅日映天邊,不知盅教已窺視,徐徐清風索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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