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有意作弊的賭局,結果楚尋語三人看似贏迴了一條命,這不得不讓楚尋語懷疑這小哥的用意,莫非真的是要出手相救?於是三人和噶同一起跟著那莊家小哥匆匆離開賭桌,忘塵當先謝道:“有勞小哥了。”

    “客氣。”莊家小哥頭也不迴繼續趕路,“你們跟我快些走,這附近駐守著好多厲害的盅師,雖然你們贏了賭局,看起來名正言順,但畢竟是漢人,也難免有南疆人要你們的性命。”

    眾人不敢耽擱,一行人匆匆走過街道,繞過無數房屋,最後在山腳下一個茅屋外停下腳步,慕緣看著小屋好奇的問道:“莫不是那位拔盅的高人住在這裏?”

    “不是。”莊家小哥搖搖頭,推開房門,眾人看過去,隻見得屋中赫然堆滿了糧食和布匹,大約有二十包不止。

    噶同感歎不已:“原來開賭坊這麽能掙錢啊,你真厲害,能進玉曼寨子裏做貴族了。”

    “貴族?”莊家小哥看了一眼噶同,好笑的問,“你們家就這麽點錢?這也能做貴族?”

    “呃……這個……”噶同尷尬的笑笑,原來他還穿著剛買不久的上等衣服,連忙脫了下來,露出裏麵的粗布麻衣,“都是騙人的,我也是窮人家孩子,沒見過什麽世麵。”

    莊家小哥笑了笑,彎腰進門一邊收拾包裹一邊說:“你們等我會,我收拾好就上路。”

    “還要走?”楚尋語忍不住指著天上的月亮說道,“月亮都上頭了,我們最多熬不過今夜子時。”

    “就是啊,還要走多遠?”慕緣也急了。

    莊家小哥伸出一隻巴掌:“最少還要走五天山路。”

    “五天?”忘塵一滴冷汗落下,“小哥啊,我們可撐不到那麽遠的。”

    莊家小哥此時已經收拾好包裹,往背上一係,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陶罐,揭開蓋子其中有一攤水,水中隱隱有活物湧現,遞過來一看,慕緣奇道:“這蛇好小。”

    “不是蛇。”楚尋語瞧得明白,“此乃水蛭,這裏遍地梯田,到處都是這東西,吸食動物血液為生,入藥可以醫治中風,但是小哥,這種藥物對我們來說應該沒用啊,我們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位漢家兄弟倒也有些眼力。”莊家小哥笑了起來,“實不相瞞,要往北走五天山路,可以到我老家,那裏確實有一位高人可以給你們解盅,但是你們沒時間了,我和他曾經學過一些簡單的拔盅之術,眼下正好用來拖延你們體內‘屍蝸葬’發作,也算是死裏求生了。”

    “這水蛭就是用盅術培養出來的,名號喚作‘獨眼金線蛭’,各取三條,放在身上中脘、氣海和關元三穴之上,任由它們吸食血液,可以拖延一二。”

    這個法子聽起來玄乎其玄,眾人都是第一次和盅術打交道,難免聽不明白,但是楚尋語想的十分清楚,此人若是有歹意大可不管三人,沒必要弄這麽一出,幹脆就讓自己第一個來試試看,若是有詐慕緣和忘塵還能逃跑,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扯開衣襟,露出胸膛,拿出三條“獨眼金線蛭”放在相應穴位之上,隻能感覺到略微一疼,似乎被蟲子咬了一口。那莊家小哥在旁一瞧倒也有幾分佩服其膽略,但更感歎的是他認穴功夫很準確,不似一般人,慕緣連忙補上一句:“他是個郎中。”

    “難怪。”莊家小哥恍然大悟,“這屍蝸葬據我所知,中毒者在第二天的醜時就會發作,全身血脈凝結成冰,寒性入骨乃至活活凍死,你們能撐到現在我還一直在想為什麽,原來有郎中會用藥物調和毒性。”

    此時楚尋語身上的獨眼金線蛭已經有了變化,三條獨眼金線蛭全都躁動不安的扭動身體,不一會,楚尋語就感覺有一股熱熱的東西順著傷口流入體內,感覺要好多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都是蠢物,吸附在楚尋語身上見有血可吸,便大肆貪婪吸食,沒過一會,屍蝸葬的毒性也隨著血液一並流入它們腹中,但這些貪婪的水蛭卻舍不得撒口,要知道這東西除了性貪不說,最大的特點就是很難殺死,它們似乎天生就具有很強大的抗毒和再生的天賦,就算挨一刀它們都能斷肢再生,屍蝸葬的毒在它們體內被察覺之後雖然厭惡,但是又舍不得活人血,於是就排出了抗毒的東西,借著吸食的傷口流入人體內,以此來克製體內的屍蝸葬。

    弄明白之後其他二人紛紛效法,用以續命,看差不多了,莊家小哥連忙取下三人身上的獨眼金線蛭,道:“這東西不能多用,每天一次即可,否則不拿下來等它們吸飽了就要吐毒,吐出來的也是盅毒,反而適得其反。”

    三人隻感覺體內逐漸有些暖氣迴升,手腳也靈活了許多,忘塵喜上眉梢,對莊家小哥一個拱手謝道:“大恩不言謝,來日必有厚報。”

    不想那莊家小哥卻笑嘻嘻的迴答:“不用了,就現在,你們若是有糧食和布匹就在與我點,我有用的。”

    “就要這個?”慕緣樂道,“那我們還有些,準能讓你滿意。”

    “事不宜遲,那我們就出發,”莊家小哥從屋子後推出一輛破木板車,將打包好的糧食和布匹全都堆上去,然後將車上繩子往自己身上一栓,拖著板車道,“速速離開此地,玉曼附近高手雲集,若是被人追究起來,頃刻之間就能要我們小命。”

    “那我們往哪走?”

    “往北,走五天山路即可。”

    眾人牽了馬就要出發,那小哥隻將房門一帶,也不用鎖,原來南疆淳樸,不比中原人性複雜,出門不怕被盜,眾人乘著夜色往北走去,不過楚尋語倒很好奇,一路走一路問:“看小哥你的樣子似乎要拉著這車啊。”

    莊家小哥身子瘦弱,正在賣力的拉車,看見楚尋語有此一問不禁笑了起來:“一路上我們要吃喝不算,這些東西都是帶迴老家的,有大用。”

    “山路崎嶇,帶著這些東西很難行走。”忘塵搖搖頭,“要不然用我們的馬來拉吧,滇馬腳耐,善走山路。”

    莊家小哥感激的看了一眼忘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我是個窮人,沒錢買馬,你們願意借我那就太謝謝了,不過現在不用,我們還沒入山,我自己先拉,等入了山在換馬,畢竟馬力也有限,顛簸起來也撐不過三天的,我出身本地,對咱們自己的滇馬也知道的最為清楚。”

    月亮當空照,月光下車輪在土路上吱呀吱呀的轉,楚尋語不忍心,便讓噶同牽了自己的馬,自己在後麵幫小哥推,小哥擦擦汗水將繩子換了一個肩膀,道:“你們身體不好,有毒在身,幫我推車大可不必,我自己來,大不了走慢點,有獨眼金線蛭在,多拖延幾日也無大礙。”

    楚尋語畢竟是武修者,身體基礎很好,緩過來一些倒也有了些力氣,埋著頭推車迴答:“不礙的,我們有四個人,大家輪流幫你推就是,不算什麽,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完全可以將這些糧食賣掉一些,換匹馬是綽綽有餘,何苦自己這麽受累?”

    “那可不行。”莊家小哥搖搖頭,“這些東西一個都不能少,都是很重要的。”

    “對了,還沒請教小哥你的姓名。”忘塵在前麵問。

    “我們傣家窮人沒姓,隻有名,我叫‘北水’。”莊家小哥笑了笑,月光下卻顯出了一份淡淡的辛酸……

    (ps:今日電腦修好,時間也充裕,今晚多章節連更,半小時後繼續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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