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夜晚,反正修真者也不用睡覺,楚尋語索性就下樓來到大堂,從後院提了一壺保著溫的熱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站在櫃台前,借著店裏放在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隨意寫寫畫畫,心裏一直在想靈宗的事情。

    寫了一個大大的“靈”字,楚尋語忽然問道:“你們也不想休息?”

    “是啊。”望塵和慕緣站在背後,靜靜的走過來,也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夜裏的店麵是空曠的,抬起頭,雕梁畫鳳,甚為雅致,因為是臘月底,年關將近,所以店裏也沒什麽人,加上白天一鬧,能走的客人都走光了,幸虧楚尋語白天給了掌櫃的一大錠元寶,要不然客棧損失就大了。

    正想著,忽然一陣笛聲傳來,悠悠揚揚,讓人不禁心神一震,三人迴頭望去,正是白天那小姐的房間,看來必是她在吹笛。

    三人閉目凝神細聽一會,望塵歎道:“客居孤館,夙夜難眠……”

    “忽聞笛音曼妙,直叫人心兒飄飄,意而遙遙……”慕緣隨後接上。

    “玉指起落,音符飛揚,引來無數鶯雀在旁……”楚尋語也繼續往後接。

    “呸……”慕緣啐了他一口,“低俗、庸俗、惡俗!真是花下曬褲子,你是大煞風景啊,大煞風景!”

    “我沒說你們,我是說他。”楚尋語手一指二樓,眾人望去,但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暗處也在偷聽笛聲,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朱公子。

    “喂——喂——”慕緣怕打擾笛聲,連忙小聲的呐喊起來,對著二樓揮手致意。

    “恩?”朱公子正躲在牆角處閉著眼睛聽笛,正到妙處,忽然感覺有異,便伸頭一望,又看見楚尋語三人站在大堂中央,還有一個在對著自己揮手致意,當下怒不可遏,直接兩步並作三步,“蹬、蹬、蹬……”就立刻下樓,對著楚尋語他們怒問:“你們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裏幹什麽?”

    慕緣一愣,隨即反問道:“恩?那我問問你,你又在這裏作甚?”

    “我?”朱公子也是一愣,隨即結結巴巴答道,“我……我……我是起來起夜的。”

    “哦。”慕緣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們也是一樣。”

    “胡說!”朱公子這才反應過來,“你居然學我?”

    “學什麽?”慕緣一臉陰陽怪氣的笑道,“小子,你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起夜?”

    “撲……”楚尋語一口嗆到茶水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州官放火和百姓起夜,真虧的慕緣能想的出來。

    朱公子也是,給慕緣氣的直哆嗦,半天冒不出一句話來,最後憋了半晌,才喝道:“你們分明就是心理有鬼,估計要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慕緣哈哈大笑:“你個小娃娃怎麽憑空汙人清白?我看你才是心理有鬼呢,來,說說,你到底想什麽呢?”

    出人意料的是,朱公子居然臉紅了紅,結結巴巴道:“沒有、沒有,我沒想什麽……”

    慕緣眼珠一轉,笑的更加大聲了:“哈哈,我看你小子,八成是喜歡上麵那位姑娘了是吧。”

    “沒有、沒有……”朱公子連忙矢口否認,“你胡說……”

    “是什麽人在外麵吵鬧?”那位女子的聲音從房內傳出,想必是楚尋語四人在下麵鬧的動靜太大,一下驚動房內人了。

    楚尋語連忙一推眾人,小聲喝道:“不好,快走、快走……”四人頓時擠成一團,轉身就要離去。

    不想這時候,“吱呀——”一聲,房門開了,樓上那位女子帶著丫鬟慢慢走出,看見樓下四人,不禁也是一愣,隨即問道:“咦?朱公子?還有你們怎麽在這?”

    “無心打擾,萬望海涵。”四人出奇的達成一致,異口同聲的道歉說道。

    小姐倒也大度,在麵紗後笑道:“無妨,我也是閑來無事,想必是笛聲吵到各位休息了。”

    “哦,沒事、沒事。”朱公子慌的口不擇言,連忙應答:“王小姐,我們這就走。”

    “且慢!”慕緣有心要為難一下朱公子,笑道:“小姐,我們也是尋音而來,同樣是睡不著,不如請小姐繼續,我等難得聞聽如此天籟之音。”

    “什麽?”朱公子聽見,頓時一驚,連忙小聲喝問慕緣:“你想什麽呢?趕緊走、趕緊走!”

    這時候望塵忽然沒來由的發話了,對著樓上的小姐說道:“小姐,我等皆是長夜難眠,相見如此,便是有緣,繼續吹奏一曲,也算打發時光了,可好?”

    朱公子一聽,頓時頭大,對著望塵責怪道:“你怎的也來這麽一說?還一直當你是好人呢。”

    樓上的小姐倒是猶豫了一會,似乎隱隱有不願意之意,望塵索性坐下,笑吟吟的提議:“不如這樣,小姐,你出個謎語難題,我們作答,要是對了,也不為難,且繼續為我等吹奏一曲,要是我們猜錯了,便答應你一個要求如何?”

    “妙、妙、妙!”不等小姐作答,慕緣便鼓掌附和:“值此永夜難消之際,又有笛音,又有字謎,真是風雅,日後傳出去,必定會成為佳話地。”

    楚尋語看著這一唱一和,頓時一時語塞,懶得搭理他們,隨手抽出一把椅子,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小姐想想,看見樓下那麽多隻眼睛看著她,也頗為無奈,隻好點點頭:“既如此,就依先生所說,不過,幾位,都識字嗎?”

    “哎呀……”慕緣嗬嗬笑道,“豈止是識字,簡直是滿腹經綸,才高八鬥啊,小姐隨意出題,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曲藝雜談,我們都能完美作答,至於說這位朱公子嘛……”說到這裏,慕緣故意拉長了聲音,歪著眼睛看了一眼滿臉無奈的朱公子,然後才緩緩說道,“我想,字還是應該認識幾個地,是吧?”

    朱公子肺都要氣炸了,一臉不屑的說道:“在下的文采,還是有些自信的,倒是你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那好吧,諸位等等,我去去就來。”王小姐轉身便迴了房裏,取紙寫字去了。

    樓下的朱公子看小姐離去,連忙上來抓著慕緣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慕緣笑嘻嘻的攤攤手,拿過一碟瓜子,坐下一邊吃一邊說道,“朱公子你要是怕輸,可以不來參加,要是贏了嘛,就能順手抱的美人歸,你自己看吧,當然了,我估計你肚子裏的墨水也是擠不出一鬥來,還是不要來丟人了。”

    “笑話!”朱公子冷笑起來,“既如此,我也不多說,等會看你們如何铩羽而歸吧。”

    不過一會,王小姐便拿著一副字出來了,在樓上攤開給眾人一看,上麵是四句詩,用多寶塔柳體書寫,倒也清秀,慢慢說道:“諸位,小女子獻醜了,四句話,打個字謎,這便是謎麵,諸位請看。”

    眾人把眼看去,上麵是這樣寫的: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昆蟲乘風鳴,八千裏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裏亭。

    “哦?有些意思。”四人都有了些興致,拿過筆墨,每人都在沉思當中,一時間也沒人說話,就低頭看著手中毛筆,心中暗暗揣摩這四句話。

    良久,忽然慕緣一怕桌子,驚道:“有了,第一句話,我猜是個‘雞’字!”

    “啊?什麽?”眾人一愣,小姐也愣住了,忙問道:“怎麽講?”

    “哈哈,好鳥無心戀故林,試問天下群鳥,哪個不眷念故林舊窩?隻有家禽飼養的凡雞,才不會成長於山林之中,所以我猜是個‘雞’字!”

    小姐尷尬的一笑,說道:“對不住了,沒有猜對,先生所猜所想都過於淺薄了。”

    “呸——粗魯!”朱公子撇撇嘴,白了一眼慕緣。

    “低俗!”望塵無奈的搖搖頭。

    “丟人!”楚尋語都懶得看他。

    “你們……”慕緣鼻子都氣歪了,“那你們來個高雅的,我聽聽看!”

    不過話說歸說,但是真要猜出來,還是有點難度的,剩下三人也絞盡腦汁,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朱公子終於投筆認輸,望塵也不甘心的搖搖頭,放下了手中筆。

    樓上小姐笑著看著楚尋語,問道:“還有一位,可有答案了?”

    楚尋語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家裏,元宵節的燈謎上,有這麽一條,當場靈光湧現,揮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拿起來對著小姐道:“小姐請看。”

    隻看見上麵寫了四個大字:鸞鳳和鳴。

    王小姐先是一愣,隨即一喜,點頭道:“公子答對了,正是如此。”

    “蒙的、蒙的!”朱公子連忙指著楚尋語說道。

    “對、對!”慕緣也跟著起哄,“你小子說出道理來。”

    “嗨,這還不簡單嘛。”楚尋語解釋起來,“好鳥無心戀故林,‘戀’字下麵去掉心,換成鳥,就是個‘鸞’字;吃罷昆蟲乘風鳴,蟲子都被鳥兒吃盡了,便是‘風’字中加一橫,表示沒了,便是個‘鳳’字;八千裏路隨口到,八千便是‘禾’,旁邊加上‘口’,是‘和’字;最後鷓鴣飛去十裏亭,‘鴣’飛掉了個‘十’,就是‘鳴’,所以說,是‘鸞鳳和鳴’。”

    王小姐點點頭:“公子大才,我認輸了,我為公子吹奏一曲。”說完轉身迴去拿笛。

    “好,如此,有勞了。”楚尋語連忙背好長劍,轉身就往樓上跑。

    氣的朱公子鼻子都冒煙了,在後麵捶足頓胸,指著楚尋語道:“你、你還要……上去聽?給我下來!”

    慕緣連忙拉住朱公子,勸道:“你小子活該點兒背,願賭服輸,不過你放心,我這位兄弟人品還是不錯的,做不出那些輕浮舉動,你且安心。”身邊的望塵也是懊惱不已,居然連這麽簡單的字謎都沒有猜出來。

    樓下眾人吵鬧不提,且說楚尋語上得二樓,進了屋內,王小姐取過一支竹笛,對丫鬟吩咐道:“給公子看茶。”丫鬟應聲而去,小姐就要吹奏。

    “且慢。”楚尋語揮手打斷了她,“小姐,可否摘下麵紗,讓我一睹芳容?”

    “你怎的如此輕浮?”王小姐有些意外,也有些不高興,“我看公子斯斯文文,應該不似那些紈絝子弟,怎的一開口,就這般淺薄?”

    楚尋語笑笑:“小姐誤會了,在下真的是杏林世家,精通岐黃之術,我觀小姐氣息,似有頑疾在身,所以想為小姐醫治,還望不要誤會。”

    王小姐悠悠歎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病恐怕隻有天上的仙人才能治得,還是吹笛吧。”

    “小姐不必如此悲觀。”楚尋語連忙勸她寬心,“我真的是郎中,治療過許多疑難雜症,相見即是有緣,還是請小姐摘下麵紗,讓我一試。”

    王小姐沉默了一會,忽然沒頭沒尾的問道:“公子相信世上有仙人的存在嗎?”

    “仙、仙人?”楚尋語一愣,沒想到她問出個這樣的問題。

    “是的,仙人。”王小姐很是認真的點點頭,“那些可以在空中翱翔幾萬裏,撒豆成兵,憑空生火的仙人。”

    “小姐說的是這個嗎?”楚尋語似笑非笑的問道,一伸手,一個基本的五行道術出現,手掌裏冒出一團小小的火苗。

    “你……你……你……”王小姐看見這樣的情景,驚愕的當站立起來,竹笛抓不穩,都掉在了地上,指著楚尋語結結巴巴,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小姐不必驚慌,不知小姐說的可是這個?”楚尋語笑著將椅子扶正,請王小姐坐下。

    王小姐過了半天,才冷靜下來,點點頭,帶著期盼的口氣問道:“公子可是長白山上的仙人?”

    “長白山?”楚尋語倒是有些驚訝,“在下此番,正是要前往長白山,不知小姐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王小姐緩緩摘下麵紗,出人意料的是,原本一張應該清秀的臉龐,居然消瘦憔悴不堪,有大大的黑眼圈,右邊臉頰,還有一道黑氣,若隱若現,她慘然說道:“既如此,仙人請聽我說來。”

    故事迴到了三年以前,王小姐本來是山東青島人士,家住海邊,算的是小富一方,其父王員外,有妻妾一群,不想膝下隻有這麽一女,所以捧為掌上明珠,甚為喜愛。自幼教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好個大家閨秀,模樣也是越發的標致。

    某一日,王小姐出門巡遊,在海邊,忽然看見海灘上有一人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個頭陀,長的那叫一個五大三粗,左臉上,有一道兇神惡煞的疤痕,直掛到下顎,身上掛著一串黑色的佛珠,每一個黑色佛珠都有拳頭大小,上滿刻滿了阿修羅地獄惡鬼食人的圖案,數不盡的魑魅魍魎,道不完的淒慘哀嚎。

    看著人長的好似惡鬼金剛,旁邊人都嚇得不敢靠近,唯有王小姐心善,猶豫再三,還是讓人把他抬了迴去,放在柴房中好生休養,體表有好多細小的傷口,小姐心善,讓人找了郎中,好生的照料,不過三五日,那人便醒了。

    醒來以後,這兇惡頭陀也不言不語,就一個人坐在柴堆上打坐運氣,閉上眼睛,入定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而且也從來不與任何人講話,時間長了,大家就都習慣了,王小姐命令所有下人都不許打擾他,自關了房門,每日也就送些吃食與他,等他自行離去。

    過了大約一月有餘,時至半夜,忽然門外喊殺聲震天,慌的王員外府上所有人都出門查看,結果發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了一群海盜,持刀弄棒,直接衝入府中,家丁苦戰不過幾個迴合,就敗下陣來,被殺的丟盔棄甲,四散而逃,眼看著強盜就要衝入內院,搶奪女眷。

    王員外連忙護著女眷東躲西藏,就在這時,忽然天空大雨磅礴,一聲炸雷和閃電劃過天空,眾人眼前一花,就看見那兇惡頭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一家人的麵前。在夜晚黑夜的環境下,月光在烏雲中時隱時現,還有驚雷和閃電襯托,臉上那道傷口更加的恐怖。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出現的,但是所有人都沒心思想著這些,都以為他是來乘火打劫的,一臉哀求的看著他,不想此人居然開了口,冷冷的讓眾人躲進屋裏去。強盜們這時都已經衝了進來,近在咫尺,眾人也沒的選擇,慌忙跑進廂房,兇惡頭陀將房門關緊,並且告誡眾人,所有人都不許偷看,否則殺無赦。

    所有人都不明白怎麽迴事,但是誰都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隻看見門關上以後,外麵燈火通明,強盜的喊殺身、慘叫聲,聲聲震天。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一切又歸於平靜。眾人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再看,就看見那兇惡頭陀半跪倒在地,身邊掉落的全是七零八落的火把,卻不見一個屍體,眾人都很奇怪,王小姐卻不管不顧,連忙過去查看那兇惡頭陀。

    沒想到那兇惡頭陀居然表情痛苦,嘴角隱隱有鮮血滲出,王小姐忙問他怎麽樣了,兇惡頭陀隻是搖頭自語什麽傷還沒好,這就是強行運功的緣故。

    眾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是這兇神惡煞的頭陀救了他們,連忙千恩萬謝,至於說那些強盜哪裏去了,也沒人敢問,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迴答。

    兇惡頭陀後來就在這裏住下了,一住就是半年多,一切還是照舊,沒有人去打擾他,除了一日三餐送吃的。忽然某一天,那頭陀出來了,找到內院中正在讀書的王小姐,告訴她,他已經痊愈了,要走了。

    王員外和小姐二人連忙要張羅著酒席送客,沒想到那頭陀卻表示什麽都不必了,他給了王小姐一個黑色的令牌,上麵惡鬼花紋環繞,告訴她,謝謝他的救命之恩,日後若是有事,就直接去長白山的觀日峰,高舉這塊牌子,便能找著他,並且又一次叮囑他們,不許對任何人說。說完這一切,在二人的目光中,就身形一縱,竟然飛走了。

    這下驚呆了他們父女倆,半天才反應過來,以為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應該是一時碰上了意外,落了難,被他們家救了,所以他們父女倆也是千恩萬謝,對著天空頂禮膜拜好久,並且將這個牌子收了起來,對外人隻字不提,下人雖然對那怪頭陀不見一事也很好奇,不過都說是夜裏自己走了。

    這故事到這裏還沒完,大約在一年前,王員外幫已經芳鄰十八的女兒找了個婆家,就是那位朱公子,二人倒也合的來,準備選個黃道吉日成婚。沒想到再一次兩家人出遊的過程中,又遇上了一位癩頭和尚,那癩頭和尚對著王小姐是粗言穢語,動手動腳,朱公子勃然大怒,命令手下人打跑他。

    不想這位癩頭和尚倒也陰險,他迴頭對著王小姐就是一口唾沫,正好吐在她的臉上,狠狠的對她說什麽以後我們夢中天天都能見麵。

    朱公子簡直怒不可歇,帶著手下人一頓拳打腳踢,將他趕跑,王小姐也將臉上的唾沫洗淨,心中雖然不快,但也並未在意。可是誰知當晚就發生了怪事,王小姐一旦入睡,就夢見那癩頭和尚前來調戲她,還變化成各種鬼怪,驚嚇自己,每晚王小姐都在尖叫聲中醒來,久而久之,就不敢再睡覺了,這就是為什麽她有那麽重的黑眼圈的緣故,而臉上那道黑氣出沒的地方,也正是那口惡心的吐沫留下的痕跡。

    家人也很著急,請了很多郎中都治不好,眼看著女兒一天天憔悴下去,不禁心中焦急萬分,忽然想起了那個兇惡頭陀給的令牌,他是仙人,應該能治好女兒,於是就和家人商量,這次就是帶著王小姐上長白山去求醫。

    王員外事先去了東北,找到當地生意上的朋友打前站,而朱公子作為未婚夫,自然義不容辭的陪同她一起慢行,這不,到了濟南,就發生了今天的一幕。

    故事剛剛說完,楚尋語還沒發話,房門就忽然被撞開,原來是朱公子衝進來了,他怎麽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和一來路不明的男子同在一房?王小姐連忙拉住他,說道:“朱公子且慢,這位公子他也是仙人。”

    “什麽?”朱公子一愣,他也聽王員外家人說過兇惡頭陀的事情,不過一直當成玩笑而已,這次最多就是病急亂投醫,現在說眼前這個楚尋語是仙人,估計打死他都不信,正要發作,忽然看見王小姐摘下了麵紗,不禁驚問道:“你怎麽摘下了麵紗?”

    慕緣和望塵緊隨其後進來,看見王小姐的麵容不禁也有些驚訝,於是迴頭又看看楚尋語,希望他能有個合理的解釋。

    楚尋語站起來,心念一動,對著朱公子一揮手,朱公子的身體就忽然憑空飛了起來,然後失去重心,又摔了下來,痛的自己一咧嘴。

    楚尋語笑著問道:“如何?”

    朱公子捂著屁股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這……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我不是神仙,那個兇惡頭陀也不是,具體的很難和你們說清楚,還是小姐的病要緊,你且在一邊待著,小姐,我幫你看看。”楚尋語不等王小姐作答,就直接過去幫她把脈。

    過了一會兒,楚尋語睜開眼睛,笑道:“這有何難?雕蟲小技爾。”

    王小姐激動的問道:“公子,我有救了?”

    “恩,當然,不過過程會有些痛苦,你能忍住嗎?”

    “能!”王小姐堅定的點點頭。

    “好,來,坐下。”楚尋語讓王小姐在太師椅上坐好,然後用布條將她的手腳捆綁固定住,這下所有人迷糊了,這是在幹什麽?

    王小姐奇怪的問道:“公子,這是……”

    “放鬆。”楚尋語拿著床上的枕頭走過來,遞到她嘴邊,“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安然睡去,那麽,它就一定是在你的腦海中,來,咬著她,放鬆。”

    王小姐愣愣的咬住枕頭,話音剛落,楚尋語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手從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插進她的後腦中。

    “嗚……嗚……啊……”王小姐那淒慘的叫聲頓時劃過天空,朱公子當場爬起裏就要上去和楚尋語拚命,慕緣一把將他製服,望塵也趕緊布下個隔音法陣,這聲音如此淒慘,恐怕能把整個濟南城的人都叫醒。

    楚尋語的手已經伸進了王小姐的大腦中,似乎在摸索什麽,王小姐的臉上黑氣蔓延,時隱時現,痛到最後,都已經沒了知覺,口水順著嘴角流下,白眼上翻,鼻子裏也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忽然聽見楚尋語大吼一聲:“還不出來?”一揚手,從王小姐頭部抽出一團黑影,化作了一個人臉模樣,不甘心的掙紮了幾下,最後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這時候才鬆了口氣,楚尋語將布條解開,將她放平在床上,然後示意眾人,一切都好了。慕緣這才鬆了手,朱公子帶著淚水爬起來,大吼一聲,就衝上去要和楚尋語玩命,結果楚尋語一把將他摁在床邊說道:“仔細看清楚了,她現在在幹什麽?”

    “啊?她……”朱公子愣住了,因為她看見王小姐居然正在酣睡當中,翻了個身,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臉上那道黑氣也沒有了,睡的好生香甜。

    “你剛才……幹了什麽?”朱公子結結巴巴的問楚尋語,因為好久沒看見她睡的如此香甜了。

    “沒什麽。”楚尋語淡然一笑,“幫她把體內某些不好的東西,給拔出來了。”

    二人的一問一答,把王小姐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驚叫一聲,這才醒悟過來,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看不見臉上那道黑氣,不禁喜上眉梢,激動連連,對楚尋語當場跪下,千恩萬謝。

    楚尋語連忙扶起她,朱公子這才醒悟過來,也是道謝連連,不過他還有疑惑,問道:“三位,你們真的是仙人嗎?”

    “不是。”楚尋語笑著搖搖頭,“我們隻不過是比普通人懂的多一些罷了,不過話說迴來,王小姐,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恩公但說無妨。”

    “好,我們眼下正要前往長白山尋人,想借你的那麵令牌一用,等我們下了山,便迴來還你如何?這件事情十分重要,還望小姐千萬要幫忙。”

    “恩?”王小姐愣了愣,從懷裏掏出一麵黑色令牌,高興的遞過去,“恩公客氣了,我們此番前去,就是為了治病,眼下得公子援手,還談什麽幫忙,公子盡管拿去就是。”

    “好,多謝了。”楚尋語心中也是有些激動,因為這番前去尋找靈宗下落,本來情況不容樂觀,那些人神龍見尾不見首,不想天無絕人之路,送來了王小姐這麽一盞苦海明燈,不用問,她當年救下的那人,肯定是靈宗的門人之一,有了這塊令牌,進門就方便多了。

    當下三人便告辭而去,正要走出房門,王小姐追問道:“恩公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我?”楚尋語笑了笑,身形微微一頓,隨即邁步出門,隻留下一個聲音,“我叫楚尋語。”

    (ps:最近是春節,家裏事多,而且今年又是我個人創業的第一年,一邊要做好單位裏的工作,一邊要準備創業,還要講故事給各位聽,實在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各位放心,盡量安排好寫故事的時間,如果偶爾斷了,我就不另行通知了,肯定是忙事業去了,希望各位諒解。

    今年春節,去廟裏求了一簽,結果很是費解,得了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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