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卻濃不過鵝梨帳中的春色。


    但見粉黛弛落,發亂釵脫,麵若明月,輝似朝日,色若蓮葩,肌如凝蜜,嬌·喘·連·連,竟是一副十足的閨房之樂。


    燭光幽幽,簾幕垂垂,將那明晃晃的圓月都羞進了雲中,更是擋不住滿溢的桃花。


    “瀟郎,瀟郎……”女子一聲比一聲深切的唿喚,直喚的他心神蕩漾,意·亂·情·迷。


    曾幾何時,她便是於那浩瀚星空下的八角亭中,給了他繡了整整三月有餘的荷包,上麵並蒂芙蓉,一如她的心、她的情。


    “袖兒……”他輕輕在她身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印記,卻被對方輕輕推開,道:“別留下痕跡,懷王會起疑心的。”說罷,拉了拉被子,蓋住香·豔。


    他卻在聽到那個名字後仿佛被兜頭一盆冷水澆下,身情欲像潮水一般退去。


    於是,抬起頭,他麵無表情的將衣服披在身上走下床,端起桌上一杯冷茶灌了進去。


    身體在瞬間涼了下來,心也在同時變的冰冷無比。


    “瀟郎,怎麽了?”鄭袖於被中探出頭。


    “袖兒,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人。”最後一個字咬的無比清晰,他怕……他怕他有一天會嫉妒的將這個男人殺了!


    “瀟郎,你這是在吃醋嗎?”鄭袖‘吃吃’的笑出了聲,然後同樣動手穿好衣服走下床。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去,便看到一雙白皙的足踩在暗紅色的木地板上,就像於凡世中開出的一雙蓮。


    接著,便有兩隻玉臂從後環住了他的脖子,傾泄了半身的烏發。


    鼻間一陣濃烈的香味,夾雜著微微汗液,散發出另人迷醉的誘惑。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袖兒,你知道的,我是妖。我可以為所欲為,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說罷,收起了那醋意連連,一本正經的問道,“你突然喚我來宮中可是有何重要事情?”


    一聽到這樣的詢問,鄭袖立刻收起了一臉笑容,於豔麗的瞳孔中透露出無限殺機!


    這樣的神情竟讓他看的一時有些心驚,更憑填了幾分寒意。


    燭光晃了晃,影影綽綽。


    “瀟郎,你可知,袖兒於這楚宮內舉步維艱。”說著說著竟流出兩行清淚,滴落在他肩頭。


    他的心顫了顫,肝也顫了顫。


    於是,拉過女子坐於懷中,沉悶不語,靜靜聽她的訴說。


    “前幾日,魏王送來一美人,我見過,真可謂是國色天香,將那最豔麗花兒朵兒的也比了下去。”說到這裏,鄭袖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他胸膛上輕輕撓著。


    “懷王已專寵數日有餘,日上三竿才早朝,早已引的眾臣怨聲載道。袖兒怕……怕這個魏美人是那禍國妖姬,將我大楚敗於床榻之上。可惜……可惜她此時此刻是懷王心尖兒上的人,誰都不敢動。”


    他一聽,便明白了。


    於是擲起那隻不安分的纖纖玉手,他眸中大霧彌漫,啞著聲音問道:“袖兒想讓我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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