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循他們知道他的意思,也沒說什麽,隻點頭讓他帶唐菱先離開。


    程鎏作為目擊證人,則先留下等警方來了做筆錄。


    唐菱跟薄慕寒到了停車場,上了車。


    薄慕寒讓江海直接開車迴子衿閣的公寓。


    唐菱的情緒始終有些低落,一直沒怎麽說話,就窩在薄慕寒懷裏不動。


    路上薄慕寒接到了程鎏的電話,說是他已經做好了筆錄,蘇循同孟杭則被警方帶去警局做調查了。


    薄慕寒表示知道了,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帶唐菱去吃了點東西才迴家。


    到家後他去浴室放洗澡水想讓她先泡個澡,畢竟前兩天都是在醫院,洗的也沒那麽舒服。


    再加上這一早上跑來跑去的,泡個熱水澡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會放鬆很多。


    等他放好了水出來,她正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發呆。


    他俯身,摸摸她有些冰涼的臉,聲音柔和,「水放好了,我抱你過去。」


    唐菱搖搖頭,「等會兒。」


    說完,她抬眸,又輕聲叫他,「薄慕寒。」


    他「嗯」了聲,看著她。


    她輕抿唇角,問,「你能給我講講,你父母的故事嗎?」


    薄慕寒微愣,他以為她還在想唐蓁的事,卻沒想到她在想他父母的事。


    他沉默了片刻。


    唐菱咬咬唇,以為自己問到了什麽不能問的,「如果你不想……」


    「沒什麽特別的故事。」


    他忽然低聲開口,唐菱怔怔的看他。


    他在她身邊坐下,環住她的腰身,看向陽台外,「不過就是一對,可能相愛過,卻經不住現實生活的考驗,最後『反目成仇』的怨偶罷了。」


    在薄慕寒看來,其實跟大多數被現實打敗的夫妻相差無幾。


    那現實,可能是金錢,也可能是性格,也或許是生活的單調和枯燥等等。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他父親太過執著,始終不願意放手而已。


    第155章我會愛你,愛到不可自拔


    相較於唐菱母親那跌宕起伏的一生,薄慕寒父母的故事的確稍顯普通。


    隻不過,結局都很悲傷就是了。


    他的父母拉扯了七八年,終於在他十三歲那年,死於一場車禍。


    「那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處於冰點,我母親跳樓自殺,結果被救了迴來,隻是雙腿無法再行走。那之後,她便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一個字也不再跟我們說。」


    那次,是他跟父親從大佛寺迴去。


    母親就站在五樓的陽台上,說著那些憎恨的話,然後在父親帶著他出門後,從五樓跳了下去。


    可或許是命不該絕。


    五樓的高度,她卻沒死,隻是失去了雙腿。


    她知道,她再也沒有可能離開了。


    薄慕寒看著陽台外的天空,語氣無波,就像是在說跟自己無關的事,慢慢道:「父親想帶她去散散心,因為她那段時間很怕見到外人,他便獨自一人帶她出門。在一個山道上,她忽然動手去搶方向盤,車子跟對麵的車撞上,一起墜了崖。那山挺高,車上的人當場死亡。」


    行車記錄儀的監控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的母親,忽然猙獰著麵容動了手。


    父親神色震驚,可那震驚卻也隻是一閃而過,隨後便是無盡的痛苦和絕望,再然後,便是解脫。


    他鬆開了手。


    他那時候應該是想著,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隻是他也沒想到,彎道那邊會忽然轉過來一輛車,跟他們的車碰撞上,兩輛車一起掉下了崖。


    他們兩個人的愛恨,卻連累了另一對夫妻。


    說到這裏,薄慕寒喉嚨滾動兩下,低聲補充,「對麵的車上,便是餘瑾的父母。」


    唐菱微愣。


    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看著薄慕寒,他神色很平靜,倒是看不出太多情緒。


    她這才問他,「所以,爺爺才把餘瑾帶迴薄家嗎?」


    薄慕寒點點頭,「爺爺先是給了餘家一筆巨額賠償金,可沒多久,餘瑾找到爺爺,她說她和家裏鬧翻了,沒了父母的女孩兒,家裏人都欺負她。她希望爺爺能幫她,她不要錢,隻希望爺爺能讓她留下,她不用再迴到餘家被人欺負。」


    「這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薄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人。何況爺爺對餘瑾心有愧疚,所以答應了她,把她接來了薄家。本來是想把她那個弟弟一起接來的,可她弟弟不願意。」


    唐菱,「那時候,她才十歲吧?」


    她弟弟應該更小?


    薄慕寒勾唇笑了笑,「是啊,十歲。」


    後來想想,十歲的餘瑾會說出那些話,會找上爺爺,是不是也有人在背後慫恿呢。


    或許是餘家那些人。


    那些賠償金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把餘瑾送到薄家,能得到的好處才是長期的。


    這些年,餘瑾明裏暗裏也的確給了餘家不少好處,隻不過因為爺爺對餘家的愧疚,所以始終放任不管而已。


    其實如果餘瑾不太過分,如果她不是打起薄慕寒的主意,誰也不會動她。


    可偏偏,人心不足。


    話說到這裏,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薄慕寒沒有說話,唐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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