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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衝憤怒的渾身都在顫抖,口中爆出淒厲的號叫,“費連!”


    費連的死無疑震懾了他所帶來的營頭,他麾下的士兵逡巡著腳步在那小道上不敢向前。


    後麵的士兵仍舊在不斷地湧入,看不到發生了什麽的薑科在焦急的不停大叫,“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江衝!到底怎麽了?”


    江衝眼睛仇恨的看著百裏將臣,大聲咆哮著命令道,“殺死他!殺死他!將費軍侯的屍身給我奪迴來!”


    堵在道路最前麵的士兵仍然不敢動。


    他們比別人更了解費連的強大,也比別人更加的絕望!


    百裏將臣也不忙著衝殺,他將手中的大盾頂在肩上,微微側著的身子拎著單手錘霸氣的看著。


    江衝大聲的吼叫道,“前進!再敢不動統統殺光。”


    說著話已經分開人群,挺刀向通道後排的士兵刺去。


    鄧安也是彪悍的驍勇之輩,他從少年時就陪伴鮮於丹征戰,踏遍江東出生入死。


    他毫無畏怯的大喝一聲,“我來!”


    說著擠開人群,搶在江衝之前踏上了那條小道。


    百裏將臣的眼睛立刻就找上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


    那些。.堵在鄧安麵前的士兵麵對著來自身後的砍殺,竟然仍舊沒有人敢向前衝鋒。


    不知是誰在這絕境之下開了竅,猛地往旁邊的溝壑一跳,頓時那些已經喪膽的士兵像下餃子一樣都跳到了溝裏。


    通向百裏將臣的道路豁然開朗,鄧安卻對這些隻知逃避的士兵恨得咬牙切齒,這些不知忠義的人都該殺光!


    鄧安大步踏上這條一側是壁壘,一側是壕溝的小道。他手中的長刀前探,閃爍著危險的鋒芒。


    作為一名堂堂的校尉,鄧安不但以指揮出眾聞名,他的武勇更讓鮮於丹讚不絕口。


    鄧安的腳步越來越快,臉上帶著毫不遲疑的信心。勢大力沉的對手,他殺過很多!


    百裏將臣仿佛感覺到危險,下意識的將肩上的重盾側了側,眼中盯著衝殺過來的鄧安,默默的計算著他的步數。


    眼見鄧安進入了他最佳的攻擊距離,百裏將臣毫不猶豫的提起銅錘自下而上的向上猛砸。


    鄧安急促前進的腳步一頓,後腳跟上,兩腿敏捷的向後一躍,接著手中的利刃狠辣的側削過去。


    沉重的單手錘眼見要砸到那柄長刀上,將那柄單薄的武器砸成廢鐵。


    然而等到錘影過去,眾人才發現,那一錘竟是砸了個空。


    鋒利的刀刃已經向百裏將臣的右手探去。


    緊隨其後的江衝,心髒激動的幾乎要跳出腔子,成、成了!


    百裏將臣的大錘在重重砸在壁壘上,敲得泥石亂飛。


    沒有機會了!


    他那讓人膽寒的沉重的武器已經沒有機會收迴去打出第二擊,因為下一刻掉在地上的就將是百裏將臣的右手!


    然而不等鄧安心中的狂喜浮於表麵,百裏將臣的左肩一振,左手攥著的巨大的重盾唿嘯而出,“死來!”


    鄧安的手中刀來不及割下百裏將臣的手腕,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匆忙格擋!


    他的腦海中帶著最深處的恐怖直覺,必須要格擋!無論可以砍到什麽,必須要格擋!


    強壯的手臂和鐵鑄般的手腕,固執的把刀向盾抵去,隨著“啪嗒”一聲脆響,鄧安手中的長刀已經折斷成兩節,迸飛的半截刀尖打著旋掉入溝壑,刺入一個士兵的左眼。


    接著那個重盾幾乎沒受阻攔一樣砸了下來。


    鄧安的頭皮發炸,握著刀柄的拳頭毫不遲疑的轟了過去。


    拳盾相接!


    那蓋下來的盾牌在鄧安眼中越來越大,仿佛垂天之雲!


    然而借著這個緩和,鄧安已經成功的縱身而出。他的雙腿矯健靈活,那巨大的拍擊之力,甚至在刺痛之餘給他了速度。


    烏雲也有遮不盡的天空!


    鄧安從刺痛中迴過神來,他右臂軟軟的耷拉著,無時無刻的細碎痛感,仿佛有一萬枚針在紮著他的神經。


    然而從小就被父輩灌輸的義理,讓他不能無視費連的屍骸。


    他趁著百裏將臣緩不過氣來,左手下探猛地拽住費連的腿,強忍著劇痛帶著他往後撤。


    鄧安無視右臂的刺痛,心中有的隻是背對敵人逃竄的屈辱。


    然而衝在其後,和他麵對麵的江衝,臉上卻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


    鄧安和他目光一對,堅硬如鐵的內心,卻忽然變得驚慌失措起來,一種沒來由的想法從江衝的臉上讀出。


    我必將死於此地!!


    他不再迴頭去看是什麽奪走自己的生命,而是奮盡全力將費連的屍骸向前一拋扔進江衝懷裏!


    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絕望的呐喊,“帶費連走!”


    江衝雙手張開,接住費連的屍首,那七竅流血、瞪大雙眼、死不服輸的驕傲頭顱,就軟軟的搭在他的肩頭。


    然後他眼中的鄧安就被一箭穿透心髒,重重的撲倒在地。


    百裏將臣手握單錘,支著盾牌半跪在地上,臉上看著鄧安,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在他身後是手握硬弓直挺挺站立的公仇虎!


    “啊!!!”


    江衝痛苦的嚎叫起來,帶著費連轉身而走,隻是費連已經不能唿應他的長嘯。


    ……


    遠遠地高高的望樓上,馬忠靜靜的看著,對留在身邊守護的範疆張達說道,“這兩小子做的還不錯。”


    張達早瞧了半天,聞言說道,“殺掉的好像是個頭兒。”


    “頭兒?有多大,比我大嗎?”


    馬忠哈哈一笑。


    任他怎麽想,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殺掉的是個校尉!


    整個武猛校尉營服從的正是一個區區的校尉,然而在這麽短促的激戰中,他們已經幹掉了一個軍侯、一個校尉!


    馬忠看著臃腫的擠進兩道寨牆之間的大量討馬聯軍,又看了看堵在小道前麵逡巡不敢進的士兵。


    臉上卻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人啊,總是懶洋洋的。有了簡單的法子,就懶得多作思考。你看,寨牆破的很容易,他們就從容的打開第一道寨門攻打了進來。第二道寨門兵不血刃的奪了,他們就乖乖的從寨門穿了過來。然後他們還乖乖的跨過溝壑上預留的口子,乖乖的走上那條絕路,乖乖的和我的百裏將臣狹路相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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