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樊熊果然沒有出山,老老實實幫七婆劈柴。柴房滿了,他就出門打獵。昨天晚上的耗子肉吃得夠嗆!


    昨晚懷山一席話,讓小雅都生了感概,這個懷山還懂些道理。今天,懷山來田地播種,小雅也跟著來幫忙。


    懷山倒是怕弄髒了她的手,不讓她下地。自己扛了一桶穀子在地裏撒種。七婆還在天更上監工,怕他撒多了浪費,又怕他漏播。不過,孔懷山做事還是很讓人放心了,七婆很快就滿臉笑了。


    撒種之後就是挑水。


    趁著懷山去挑水,七婆問小雅,“你家裏不同意嗎?”


    “同意什麽?”


    “你們的親事啊?嘿呀,七婆我見得多了,男女兩個娃兒這個年紀跑出來,不就是哪個事嗎?”


    “七婆,您說到哪裏去了,我跟他沒關係的!”


    “以為七婆是瞎子嗎?你們倆眉來眼去的,說沒關係?”七婆轉念一下,“是懷山沒表示?”


    “表示什麽?”小雅都臉紅了,“走,七婆,我們迴家吧!挑水的事情讓他一個人做就好了。”


    “不行,我得看看田埂有沒有洞,等下懷山挑的水都從沁水洞裏溜了,那就浪費了。”


    “那我幫你看。”


    “你不懂,懷山都說不讓你弄髒了手,你就站在田埂上吧!”七婆又來了,“丫頭,是懷山那個楞肚子沒有說透嗎?嗨嗨,老婆子我來幫你說一說。把這個事情點透了。兩人日子就好過了。七婆是過來人,趁著年輕,兩人在一起,多一天算一天。莫到沒時間了,就後悔了。”


    “七婆,真不用你來說,那小子看上去楞肚子,實際上,鬼點子多著呢!”


    “嘶,那就是你還沒有下決心啊!誒,丫頭,像懷山這樣的娃兒,真的很不錯。我看整個芙蓉山都找不到這麽好的娃子啦!你若是再挑三揀四,迴頭,懷山那邊的媒人都要跑斷腿。”


    “嘖嘖嘖,七婆啊,你怎麽也跟男人們一樣呢?都說懷山好,難道他就真的那麽好嗎?”


    “誒,不是他真的好,而是現在找個這樣的男人難。隨隨便便打一個仗要死多少男人你知道嗎?你不知道現在的五溪有多少千金小姐要去始祖廟求姻緣吧!你呢,還在這裏扮清高,別以為在眼前的東西就是你的。七婆該說的就說到這裏,老人家的話,不會錯的。丫頭聽話!”


    “好,好,我聽話!”小雅隻能陪笑了。


    懷山的動作很快,一個時辰的功夫,一塊地的水就挑好了。


    看的七婆心情大好,“你看懷山這個娃兒,幹活多實在!”


    “好了好了,是實在,咱們迴去吧!您腿腳不好,別站累了!”


    “好,那就迴去!”


    走在路上七婆忽然問到:“你們找孫郎中是什麽事?”


    “我們有幾個朋友中了毒,聽說隻有孫郎中有治病的藥。這才急著找他!”


    “哦~”停了半響,七婆又問,“那個大塊頭跟你們什麽關係?”


    “你說樊大哥啊!他是我們幹活的地方的管事。”


    “我看他兇神惡煞,沒有欺負你們?”


    “沒有,樊大哥對我們很好的。我們來五溪,他幫了我們很多忙!”


    “這樣啊!”


    七婆又停頓了一會兒,好像做了個很重大的決定。她招手讓小雅把耳朵湊過去,說起了悄悄話:“丫頭,我隻告訴你,孫郎中前幾天來我這裏了。”


    “真的?”


    “噓,別告訴那個大塊頭聽。孫郎中是大前天來的我家,幫我看了腿就離開了。”


    “那您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七婆看了看周邊,“他沒有說,不過,我知道他會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雪峰山采藥,另一個是始祖廟給人看病。”


    “哦,那現在他會在哪裏?”


    “這就不曉得。你別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啊!”七婆神神秘秘的說。


    小雅看著七婆笑了。


    她心裏在想,若是沒有這兩天相處,想必這個老婆子是不會告訴我們孫郎中的行蹤啦!孔懷山是碰運氣的呢,還是他早就知道這老婆子有孫郎中的信息,特意在這裏幹兩天活?


    山裏人真神奇。


    ……


    懷山挑完水,還幫七婆把屋頂漏雨的地方修繕了一番。


    樊熊也獵了兩隻真兔子和一隻山雞迴來。


    七婆真心留他們再住了一晚。兔子是絕對不敢吃的,三人吃了那隻山雞。


    第三天一早,三人告別了七婆,重新踏上尋找孫郎中的路。


    “懷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七婆有孫郎中的消息?”下了山,小雅就問。


    “不會啊!”


    “純粹是撞運氣嗎?”


    “那倒也不是。孫郎中前些日子出現在芙蓉山,那芙蓉山周邊的病人應該都會去看一看的吧!我就想,七婆腿腳不好,孫郎中之前沒有來,之後也會來吧!嗯,我是這樣想的!”


    “可以啊!懷山,大智慧。”


    “嗬嗬!”聽到小雅誇獎,懷山也開心。


    “現在七婆提供了兩個地方,一個是始祖廟幫人看病,一個是雪峰山采藥。我們該去那裏呢?”小雅為這兩個地方可費了不少神思,“樊大哥,你知道始祖廟嗎?”


    “當然,五溪人都知道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龍興講寺,一個便是始祖廟了。”


    樊熊正要說五溪的曆史,小雅不喜歡聽,她轉頭問懷山,“懷山,你覺得孫郎中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裏?”


    “當然是雪峰山了。”


    “為什麽?”


    “現在正是萬物生長的季節,有些藥材這個時候最好采摘,雪峰山山頂正是融雪之時,過了一個年,我想孫郎中現在手頭上應該也沒有多少藥材了。”


    “好,那我們就去雪峰山找孫郎中吧?”小雅早就決定好了,懷山說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沿路,三人聽到不少關於柳公田被龍田兩家消滅的事情。樊熊心裏還是放心不下。於是,樊熊迴洪州田家,懷山和小雅去雪峰山找人。


    偌大個雪峰山,要找一個人,可真不容易。樊熊也是想迴去問問田燕,能不能讓田家弟子幫忙搜山。


    雪峰山,這裏是孔懷山他們五人來五溪的起點,他希望這裏也是他們五溪之難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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