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群海鳥打擾了兩位的美夢。


    “哎呀,”曾乙旗手麻了。昨晚後半段,百裏就是靠在他這條胳膊上睡覺的。這一聲不應該發出的聲音立刻將兩人分開。


    “百裏,昨晚……”曾乙旗想說昨晚親她的事情。


    “昨晚怎麽了?”


    “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嗯?”百裏揚起了嘴角,“別在意,被你占一次便宜,就當你在水裏麵救我的獎勵吧!”


    “啊~哦!”曾乙旗呆愣著直點頭。


    這裏依舊是大海的中央,清風暖陽,舒服異常。


    “嗬嗬!”曾乙旗不覺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想到好笑的。”


    “說來聽一聽。”


    “我想到了一個比喻,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說嘛!”


    “我覺得今天早上的大海就像現在的你,美麗又讓人舒服。”


    “誇獎我?那昨天的大海呢?”


    “昨天的大海,就像一個六親不認的惡魔。”


    “好話呀,為什麽怕我生氣?”


    “對哦,我為什麽怕你生氣?我還沒有見過你生氣的樣子。”


    “那還是不要見的好。我生氣的時候,往往是死人的時候。”


    “嗨嗨!”


    “你嗨什麽,那群鳥越飛越遠了,你有沒有努力搖槳呀?”


    剛才驚擾他們的那群海鳥,跟上他們,找到海島。


    曾乙旗建的這個木筏得到了百裏的讚許。因為夠結實,經過昨天的大風大浪居然還沒有散架。綁在木筏上麵的水袋也還在,就是肚子餓。魚倒是能抓。但是生吃,還是吃不慣,不到這一步,兩人就忍了。現在隻希望早點找到海島。可以吃一口熱的。


    百裏看不慣這條木筏的移動速度,她使出了踏水的輕功,在海麵上拉著木筏跑,很快就追上了這群海鳥。


    過了半個時辰,總算看到了海島。島上還有居民,真是大喜。


    “上了島我要大吃一頓,已經半個月沒有吃過米飯了,好想念啊!”


    “你怎麽就覺得這島上有米飯?”


    “住人的地方不就有米飯嗎?”


    “嘻嘻,太年輕,想得美。說不定人家都不讓你上島呢!”


    曾乙旗看了看自己光著個膀子,是有些不雅。一個光頭,還背了一根竹節鐵棍和一把大柄劍,看上去是有些兇惡。


    “人家看著你的臉就會放心的啦,我隻是你的小跟班,別人不會在意的!嘿嘿嘿!”幹笑。


    果不其然,島上居民並不歡迎他們,大家都避開他們。剛上岸,一群拿著木矛的人對著他們吼。雖然吼什麽,曾乙旗他們聽不懂,但是表情並不友善。


    細看,這群人居然沒有穿衣服,就是襠部圍了一圈樹葉子。連女人都是如此。


    百裏與曾乙旗驚得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


    “哼,聽說過有蠻荒人不穿衣服,隻穿樹葉的,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了!”百裏也在笑,“曾四,那沒穿衣服的女人,你可不能看。”


    “她就站在那裏,我很難不看的。”


    “下流。”


    “還是先解決了我們現在的問題吧!”


    百裏臉色非常嚴肅,就像曾乙旗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曾乙旗隻得主動跟對方打招唿,“各位,我們倆落難至此,能不能給口飯吃?”


    “喔噢喔噢~~~”


    “說什麽?”


    “喔噢喔噢~~~”


    曾乙旗立馬想起來大興府買鎖子甲那個卷發人。對方不會說話。曾乙旗便跟他們比劃動作。對方也不懂,就衝著他們倆幹叫。隻要己方動作稍大,對方就情緒激動,要幹架的造型。


    許久,一幫人擁簇著一個柱杖盤頭的老人。


    “老人家好,這位是我家百裏小姐,在下曾乙旗。落難海上,流落寶地,還望老人家收留,給口飯吃。”曾乙旗主動打招唿。


    老人家也不著急,就打量著兩人,“你~們~好~”


    說話非常艱難,曾乙旗估計與他溝通也會很費力。


    “八臂橫江曾四?”這群人中居然有人叫出來他的名字。


    曾乙旗又是一驚,“哪位叫我?”


    “是我,”人群中有一個大胖子滾了出來。


    “裘不繁!”


    “真是。”


    “啊~~”開心,見到了一個熟人。兩人握手,“難得,真是他鄉遇故友。”


    “你們關係有這麽好嗎?”百裏就奇怪了。


    “在大興府,我們打過兩次交道,”曾乙旗連忙跟她解釋,“這位裘不繁以前找我做保鏢,差點就答應了。這位是百裏姑娘。”


    裘不繁果然厲害,跟島上這群人溝通起來毫不費力。兩人也順利的吃了一頓大餐。不過,這裏沒有米飯,也沒有衣服。


    飯後,曾乙旗自然要追問一遍關於裘不繁與樓月之間的協議和後續情況。


    裘不繁也不隱瞞。他與樓月之前協商的是,曾四給他做保鏢。可是樓月幫他找到了更好的人選,那就是曲之承的商船。


    曲之承的商船才是裘不繁的剛需。原本曲之承的船隊是一家獨大的,他們從不帶裘不繁這種商人。不過,樓月的麵子大,曲之承不得不答應。


    至於裘不繁去溪州,實際隻是他的一種說詞,玩的瞞天過海的把戲。他想來的當然是南海,也就是他現在的這座島:珍珠灣。


    珍珠灣的珍珠才是裘不繁最想要的東西,這裏比嶺南道所有產地的珍珠都特別,因為它又大又亮,偶爾還能找到彩珠。至於吸引裘不繁的原因,則是這裏的珍珠不值錢,島上居民隻是把它當做普通的石頭。裘不繁一袋米,一罐草藥都能換一堆珍珠。當然,這一段,裘不繁不會跟曾乙旗他們說。


    至於樓月,也是想利用裘不繁的說詞來迷惑秦取安。


    曾乙旗有些傷心,剛剛找到的一點線索又斷了!


    “這島上人幹嘛不穿衣服?”百裏問。


    “百裏小姐。這裏穿衣服不好幹活。他們每天都要下海打漁,而且海裏麵動不動就下雨。濕衣服穿著不舒服。再說,這裏也不產衣服,嗬嗬,是不是很特別?”裘不繁不懷好意地笑了,“人嘛,光著身子來,光著身子去,沒有這身牽掛,活得還舒坦。曾四兄弟對不對?”


    “哼!”百裏懶得理他。


    “裘公子在這裏待多久?”曾乙旗問。


    “我也差不多要離開這裏了。”


    “你準備怎麽離開這裏?我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


    “可以,我有船,”裘不繁當然同意。


    “不行,我們還要去鮫尾島。”百裏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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