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樹寺外,古鬆下,一株草藤開了一朵又大又豔麗的花,花開得快,謝得也快,半柱香時間不到,這花就閉上了。


    “這怎麽迴事?這算寶樹顯靈了吧?”曾乙旗問賽諸葛。


    “算。看來你剛才是誠心求我和月兒平安了!有點誠意,”賽諸葛笑了笑,“走吧,迴去睡覺吧!”


    “對,去叫三七他們都來許願!原來這一棵古鬆就是寶樹。我去告訴廟裏的人!”


    “可千萬別,他們才不會相信那是寶樹呢!”賽諸葛要製止他。


    曾乙旗哪裏聽得進去,跑到廟裏他就叫起了跛子龔和三七,說自己看到了寶樹開花。這下好,寺裏都熱鬧起來,大家都點著燈籠去古鬆下許願。


    可是,這古鬆哪裏會開花呢!


    一直鬧到五更天,三七還拉著曾乙旗來對質!


    “你說是這棵古鬆嗎?”三七當著大家的麵質問曾乙旗。


    “是啊?”


    “你說清楚,剛才它是怎麽開花的?”


    “我就坐在它前麵許願,許滿一千次,然後就在旁邊等著,一會兒,花就開了,”曾乙旗這般解釋,眾人哪裏會信!


    “我都許了一萬次了,怎麽這花還不開?”有人就喊了。


    “會不會是你心不誠?”曾乙旗哪裏說得清楚。


    “你才心不誠呢!現場的各位哪一個不是誠心乞求寶樹,你小子是不是騙我們?”


    “說!你小子是不是心術不正?想著我們睡覺了,你自己沒睡,就搞出這麽個事讓大家都睡不好?”


    “打他!”


    “各位,我剛才真看見了。是不是你們人多,寶樹他就不顯靈了?”曾乙旗還在解釋。


    “呀呀呸!”


    有人氣不過,就動手了。


    一夥人幾下就將曾乙旗雙手雙腳綁了,倒吊在這個古鬆上才消氣。


    眾人散去,跛子龔和三七也不同情他,大家都走了,留下曾乙旗一個人在這裏吹山風。


    凍得實在不行,曾乙旗隻得練功。一直到次日清晨,有和尚來晨練才把他放下來。


    上午,三七當著曾乙旗的麵就給賽諸葛告狀。


    “大小姐,你不能再寵著這個曾四了,昨日半夜他還騙人去找寶樹,還說外麵那棵古鬆就是寶樹,讓我們都折騰了一晚上!”三七說。


    “那真是寶樹,大小姐也在的,是不是,大小姐你也看到了寶樹開花啊!”曾乙旗還在爭辯,又讓三七瞪了一眼。


    “大小姐,那棵古鬆真的就是會顯靈的寶樹嗎?”三七不相信地問。


    “不是!”賽諸葛說。


    “曾四你看!”三七立馬指著曾乙旗。


    “賽諸葛,你昨晚明明看到開花顯靈了,為什麽要說不是?”曾乙旗就來氣。


    “我隻看到開花而已,那棵古鬆可不一定就是寶樹。”


    “這是什麽意思?”跛子龔也問,“難道不是曾四兄弟真心乞求,寶樹才顯靈開花的嗎?”


    “就是,賽諸葛,你可要說清楚,昨晚上還是你陪著我坐到四更天,你敢說你不是在等寶樹顯靈?”曾乙旗找到了一個指責賽諸葛的點子。


    “那朵花本來就長在那裏,我覺得昨晚它會開而已。昨晚我是想看開花,但是一個人太冷清,所以才讓你陪著我的。陪本小姐看花開,是你的榮幸,知道嗎?”


    “可是~”


    “可是什麽?本小姐沒有提醒你不要叫三七她們嗎?是你自已一廂情願要跟大家說寶樹顯靈的。你還敢指責我?”


    “我......那難道不是寶樹顯靈了?”


    “哼,笨蛋!”


    上午,匡正大師接見了賽諸葛等人。


    看上去,這個匡正大師就是一個白白胖胖大腦袋的笑臉和尚,和祝融山的大和尚們都差不多,不過身上的袈裟倒是珠光寶氣很顯眼。


    “聽聞兩位施主昨夜見到了寶樹顯靈了?”寒暄之後,匡正大師笑問大家。


    “讓大師見笑了,昨夜確實看到了花開,”賽諸葛答。


    “阿彌陀佛,曇花一現,隻為佛陀。幾位當是有心之人!”匡正大師說,“不知女施主來此是為何事?”


    “我有一個妹妹被一群和尚綁架了,想請求大師指個方向!”


    “嗯,如今嶺南世道不安,常有匪徒強搶女兒之事發生。來我處問詢也多,請教女施主妹妹芳名!”


    “大師不會不知道吧!”


    “姑娘莫非怪我韶州和尚搶了你妹妹?”


    “正是。”


    “我呸!哪裏來的山野村婦,敢汙蔑我韶州僧侶,”匡正大師身後一位威猛的和尚發飆了。


    “岸正,休得無禮,”匡正大師喊住了身後的和尚,“阿彌陀佛,施主莫怪,我這師弟脾氣暴躁,聽不得有汙蔑韶州僧侶之言論。不過姑娘既然確定是我韶州僧侶抓了你妹妹,不知姑娘有何證據?”


    “這批和尚在衡州抓人,當場有三個和尚被射殺。屍體都留在當場,大師認為我是否有證據?我若拿出證據,隻怕大師臉麵無存。所以在此還請大師幫忙找尋。”


    匡正不說話了,想了半天。旁邊的岸正和尚就坐不住了。


    “別唬人,有證據就拿出來。咱們靈樹寺身正不怕影子斜!”岸正的嗓門很大,像是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岸正,住口!”匡正動了動眉角,又跟賽諸葛說道:“女施主這般肯定,想必是一番道理的。如果施主們在寺裏住上幾日,我等查明情況之後,再跟施主說明如何?”


    “如此就有勞大師了。小女子還有一件事想請教大師!”


    “女施主請說。”


    “大師是否有一名徒兒名叫秦取羊?”賽諸葛問。


    “不錯。取羊確實在我門下呆過一段時間,此子聰明異常,深得老衲歡喜。敢問女施主與他是何關係?”


    “他是我哥!因為他提起過在您門下學藝,而且大師德高望重。所以小女子冒昧才來諮詢大師的。請問大師,我哥現在何處?”


    “哦!原來是這樣!取羊如今在大越王殿下任職。目前應該在大興府。”


    曾乙旗從來沒有聽說賽諸葛的家人,月兒也沒有提起過,所以一說到她有一個哥哥,倒是讓曾乙旗驚奇一番。若是他哥哥在大興府大越王門下任職,想必救月兒就容易很多了,難怪賽諸葛聽得月兒抓往嶺南也不慌不忙,原來有這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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