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李紅嗎?”


    “不認識。”


    “掌嘴。”


    “啪!啪!”兩聲打在謝江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可識得牛頭洲的李紅?”


    “迴大人的話,我真不認識。”


    “掌嘴。”


    又是‘啪啪’兩下。


    “我真不認識您說的這個叫李紅的人,我認識的人裏麵也沒有叫李紅的。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即便是在臨江樓打雜我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謝江急了,這幾個耳刮子打的是好無來由。他真不認識這麽一個人,這是到城西衙門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甚至怎麽到這個城西衙門來的都還沒有搞清楚,這不是讓人著火麽!


    出門好幾天了。迴來見了熟人就非常開心的。昨天下午,謝江高高興興從皇甫先生處出來後,就趕著去臨江樓,也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小武哥了,上次是在上一卷書的時候見的,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責怪自己這麽久沒去做事呢!


    然後,路上就碰到地痞楊李二人帶著兩個官差過來問話。一聽他是謝江,兩個官差立馬動手,兩把刀就架在了謝江的脖子上。


    沒來由,謝江被帶到了城西衙門。


    昨晚在衙門牢房內待了一晚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餓的現在是手腳發軟心發慌。謝江就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抓自己?兩個官差也不搭理他,會不會是搞錯人了?沒準搞清楚之後,他們會道歉,然後還要大餐一頓呢!


    哪裏知道今天上堂剛一跪下,衙門大老爺就問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更莫名其妙的是還在問問題,人家就幾個巴掌打了過來,打的是無名火起。這是要怎麽樣?


    “好吧,我再問你,你可要說實話,認真答,”堂上白白胖胖的大老爺又問道。


    “大老爺您請說,我一定據實相告,”謝江感覺這是要認真了。


    “你是叫什麽名字?哪裏人氏?”


    “草民名叫謝江,流落至此。”


    “嗯。本官腳踏實地,頭頂青天,明鏡高懸之下,本官所斷之案具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所以,謝江你無須憂心,本官手下從無冤假錯案。剛才之掌摑,乃本堂之慣例,殺威之作風,你切勿放在心上,從實迴話便可。”


    “是,大人。請大人為民做主,”謝江這氣才稍稍順了一些。


    “聽說你是在麓山腳下皇甫先生處讀書?”


    “讀書算不上,我隻是幫皇甫先生打掃一下私塾的。”


    “是他的學生嗎?”


    “不是,”謝江想了一下,自己確實不算他的學生。


    “那你跟皇甫先生還有什麽關係,比如親戚關係?不然,他為什麽要你幫他打掃私塾?”


    “不是,我隻是流落至此,有幸皇甫先生人好,收留了我。”


    “這樣啊,好,好,我知道了。文師爺,你來幫我處理一下,哎呦!我的個腰啊!”胖子大老爺一手叉著個腰,就往大堂後院去了,難道是腰疼?


    “大人小心,慢點走,”一個青衣袍子的中年文士不知道從哪裏就鑽了出來。


    謝江想,是不是已經問完了,沒事了?剛才受的兩巴掌就這樣過去了?


    這個文師爺送大老爺入了後堂之後,徑直找了把椅子坐在謝江麵前。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謝江。”


    “來我大堂之上,所謂何事?”


    “不是你們拉我過來的嗎?”


    “好你個賤民,居然敢反問我,掌嘴,”謝江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卻見文師爺喜笑顏開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沒有看他,是正在享受著做老爺的感覺吧!


    果然,旁邊的衙役也沒有掌謝江的臉。


    “文師爺,正在審案呐!”旁邊的衙役叫道。


    “噢,噢,對了,對了,”這文師爺這次反應過來,“你說你不認識李紅一家?”


    “是的,我連你說的李紅都不認識,那裏還認識李紅一家呀!”


    “狡辯,掌嘴,”文師爺語氣一緊,這次真的又是兩巴掌,“你再這樣強辯,下次就要打板子了。”


    怎麽辦?謝江真擔心這個問題會越扯越扯不清。


    “這個認識嗎?”文師爺招唿了一下,旁邊一個衙役拿了一塊抹布過來。


    “這個是我在臨江樓幹活用的抹布。”


    “你確定是你的?你可看清楚了,別說老爺冤枉你。”


    “是的,”天天用得上的東西,謝江當然認識,上麵那裏有油漬、那裏有線頭、那裏壞掉了,謝江都清清楚楚的。


    “你可知道此物我們是從何處得來的?”


    “草民不知。”


    “哼,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草民真不知道。”


    “打。”


    文師爺一聲暴喝,兩個衙役衝上來把謝江一把擼倒在一條板凳上,殺威棒已經舉起,正要落到謝江的屁股上。


    “老爺等一下,”謝江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扯破嗓子喊道,“老爺為什麽打我?”


    “因為你不老實。”


    “那就請老爺告訴我這條抹布是從何而來,草民我所犯何罪,為何要受此待遇。”


    “待遇,好,你一個小小的刁民居然問老爺要待遇。來人。”


    “有。”


    “原說你小小年紀,卻是如此刁鑽。二十殺威棒,給我一棒都不能少。”


    “是。”


    “打完我再來告訴你,你犯的什麽事。”


    後麵這句話謝江沒有聽清,他正在感受痛苦的問候。兩條胳膊粗的木棍輪流砸在他的屁股上,一棍,兩棍,三棍;從皮,到肉,到骨頭的痛,一浪又一浪的衝到了謝江的頭頂。慢慢的,痛楚變成麻木,清醒變成了昏沉,忠於暈過去了。


    好冷,一潑涼水澆到頭上,謝江反應過來,屁股上的疼痛比之前傷口的刀傷更甚。


    “刁民謝江,你可聽到?”


    “聽到,”謝江動了動嘴唇,微弱的呻吟到。


    “你可知罪?”


    謝江又蠕動了一下嘴唇,可是怕他們聽不清,又轉了轉頭(其實是想要搖頭)。


    “嗯,你來,”文師爺叫了一個衙役向前訴話。


    “賤民謝江於前日在牛頭洲李紅家中,奸淫李紅,並殺害李紅母女二人之罪狀。有物證,為案犯現場覓的謝江私人使用抹布一塊;有人證,麓山李進等人見得謝江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李紅母女二人。此人證物證具在,謝江殘殺二人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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