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研究所還有很長一段路，宗三就把車停下了。
“不能再往前開了。”宗三示意兩人下車穿上禦寒衣物，“隻能靠走。”
“你不穿嗎？”葉重注意到對方甚至把棉襖脫了隻剩下單薄的長袖和風衣。
楚小胖詫異道：“不會凍死嗎？！”
“不會。”宗三將匕首收到方便抽出的部位，調整耳夾的位置。
楚小胖舉手：“大佬我可以摸摸嗎？”
宗三一個斜眼楚小胖就慫了，收迴手弱弱地補充：“我是說脈搏……”
楚小胖最終還是得償所願，他和葉重兩人小心地用食指搭在宗三手腕上：“會跳啊。”
心跳間隔長但有力，指尖還能透過冰冷皮膚感受到最深處的溫熱。
“大佬你不是喪屍嗎？”
“現在是人了。”其餘的事宗三不願多談，“跟上。”
兩人跟在宗三身後踩著積雪前行。雖然現在勁風夾著大雪，行進困難，但這能掩去他們的痕跡。
葉重不能開口說話，一張嘴就會馬上被風雪嗆到。他和楚小胖隻能依靠手勢和肢體動作交流，互相扶持著往前走才不至於被齊膝深的積雪阻礙步伐。
反觀走在前方的宗三，即使風衣被吹得獵獵作響也絲毫不減緩前進速度，如此惡劣的環境對他毫無影響。
倒像是一匹被禁錮許久終於衝破牢籠的野狼，在雪地上興奮地奔跑。
“快到了。”在兩人行走到快要麻木的時候，宗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雖然在風中時斷時續，兩人還是大致聽明白再走一百米就休息了。
短短一百米三人走了半個小時，葉重和楚小胖來到木屋時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
“休息會吧，等下還要往裏走。”宗三打開燈照亮木屋。
進門後兩人長舒一口氣，木屋裏可比外麵暖和多了。葉重打量著木屋內的裝潢，有張床，還有火，他轉頭看向桌子，上麵放著兩隻對講機。
原本該在這的人呢？
“那個是湖嗎？”楚小胖指著窗外離木屋不遠，明顯與其餘雪景不同的一處地方。
“不知道。”葉重也沒見過，“去看看？”他轉頭看向宗三。
宗三擺手，示意他們隨意。
“大佬我們去去就迴！”楚小胖拉著葉重往外走，一路絮絮叨叨，“老葉我跟你說，當初我在東北上學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雪……”
兩人慢慢走到湖邊，並不打算到上麵走走，雖然它看起來異常堅固也異常美麗。
“迴去吧。”葉重用腳後跟磕磕冰麵，“到時候去你大學旁邊的冰湖玩。”
“好啊！”楚小胖一口同意，滿臉興奮地繼續說著他和室友做雪橇互相拉著玩比賽的事。
兩人正準備往迴走。
冰麵突然破裂！從冰窟窿中伸出兩隻手死死抓住楚小胖的腳踝，將他往後拉去！
“呃！”他連唿救都來不及喊就整個人被拉進水中，僅剩雙手緊緊攀著冰麵。
“不！”葉重隨即反應過來，轉身想拉住楚小胖的手。可惜指尖隻剛碰到他的手背，楚小胖堅持不住被拖到冰麵之下。
葉重立刻將手臂伸入冰水中胡亂摸索。
湖水冰冷刺骨，沒多久手就麻木了，可即使如此他也隻能碰到楚小胖不斷掙紮的手指。
宗三看到突變正往湖邊趕來，但仍有一段距離。
來不及了！葉重一咬牙，將上半身都探入水中，憑借著從冰麵看到的景象往楚小胖所在的地方伸手。
抓住了！葉重用了將人往上扯，宗三正好趕到，拽緊葉重的外套往後用力。
在葉重快要離開湖水的時候，他忍著刺痛驀然睜開眼，半眯著看向湖底，隱約能瞧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往深處沉去。
那是什麽？
來不及思考，兩人雙雙被拉出湖水。
“咳咳！”楚肖飛扒著冰麵不停咳嗽，葉重脫力地倒向一邊。還是宗三上前將楚肖飛整個人拔出湖麵。
“謝，咳咳！謝謝！”楚肖飛渾身哆嗦，被凍得說不出話。他迴頭深深地看了冰湖一眼。
“走！”宗三一手提著一隻，連拖帶拽地將兩人拉迴木屋，雪地上留下兩條拖痕和一排腳印。
迴到木屋後兩人脫下濕透、被風一吹快結冰的衣服，換上留在屋內的幹淨衣物，躲進被子裏瑟瑟發抖。
宗三給兩人燃起火爐燒熱炕還倒了兩杯酒後，站在一旁默默思考自己帶人來到底是幹嘛的。
兩人哆嗦著喝完酒後長籲一口氣，似乎將體內的寒氣全吐出去了。
“不會有下次了。”楚肖飛保證。
“嗯。”葉重小口抿著白酒，感受著烈酒入喉從食管一直燒到胃，熱浪陣陣傳到四肢百脈，驅散血管中的寒意。
宗三靠在窗邊看向研究所，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耳夾。
“還有八個小時。”宗三說，“不然來不及了。”
葉重比了個“ok”的手勢。
之後再無交談，隻有木柴在爐內燃燒的聲音伴著屋外時有時無的寒風唿嘯。
時間到了，葉重掀開被子準備和宗三離開。沒想到楚肖飛也下床穿鞋：“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葉重疑惑：“不是說好了你在這等著嗎？”
沒想到楚肖飛異常堅定：“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沒等葉重勸迴楚肖飛，宗三已經打開門走出去了。
“那好。”葉重妥協，“別逞強，跟在我們後麵。”
“好。”
三人繼續上路。好在風雪停了，他們趕路稍微快了些。
不多時，研究所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葉、楚兩人正詫異這裏研究所為什麽建在這裏。
“直接進去嗎？”葉重看到宗三不管不顧往前走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被發現嗎？”
“沒事。”宗三推開大門帶著兩人往裏走，“直接走就行了。”
三人走進研究所，發現裏麵除了燈亮著竟看不到其他有人的痕跡。
“他們睡著了？”楚肖飛看到門衛室趴在桌麵的兩個警衛。
“嗯。”宗三徑直往樓上走。
“他們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葉重反應過來這是宗三幹的好事。
“十分鍾以後。”宗三繞開躺在地上的人，以免踩到他們將人喚醒。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大多數人熟睡的時間。沒想到研究所內竟然還有這麽多科研人員仍在忙碌，導致現在地上躺滿了穿著白大褂的人。
楚肖飛跟著兩人身後小心避開滿地的障礙小聲問道：“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他轉頭看向四周簡潔卻不帶絲毫溫度的裝潢，嗅到的是消毒水消釋後的味道。
宗三拋出了另兩人驚訝的答案：“你們所說的那個疫苗，就是這裏研究出來的。”
“真的？！”楚肖飛沒忍住喊出聲，下一秒立刻捂住嘴以免把周圍熟睡的人叫醒。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葉重想不通，“你想要疫苗？”
“不。”目不斜視地越過很多扇門後，宗三在一間實驗室外停住腳步，他摸了摸耳夾後伸手推開金屬門，身後的兩人看到房內的景象，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室內其他東西都無關緊要了，打開門後兩人的注意力全被對麵的容器吸引。
容器裏有個人，還是他們認識的。雖然他全身布滿黑色的鱗片，兩人還是能一眼認出這時三年前在j市認識的謝弋！
葉重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茫然地看著仿佛死去的謝弋。
“這是？”他轉過頭看向宗三。
宗三沒有迴答，抄起旁邊的椅子砸開最後一道需要身份驗證的防護門。
研究所內的電子通訊和高科技設備全部癱瘓，無論他們怎樣破壞所內設施都不會觸發警報。
楚肖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隻能看著宗三砸完門以後“哐哐哐”三下砸開外壁貌似很堅固的容器。
“哐！”第一下沒有砸開，椅子腳砸在容器上隻是撞出了個點，裂紋從撞擊點四散開，發出細微的“哢嚓”聲。
“哐！”第二下精確地覆蓋在第一下砸出的點上，裂紋更多更大了，像蜘蛛網一樣布滿整個容器，他們能很清晰地聽到玻璃裂開錯位的聲音。
“哐！”第三下，容器被砸開了，玻璃“嘩啦”被容器內液體衝破，謝弋緊閉雙眼隨之落下
葉重快步上前接住謝弋，不然他就要砸到一堆碎玻璃上了。
一入手就是滑膩的液體和冰冷卻堅硬的鱗片。葉重忍不住收迴一隻手，卻被細鱗拉出幾道口子，直到血珠滲出他才感到輕微的疼痛感。
好鋒利！
葉重還沒弄明白這鱗片是哪來的，宗三伸手接過謝弋把人放到桌上。
兩人這才發現謝弋瘦了很多，鬢角也出現幾根白發。
“你們去找個輪椅或者推車。”宗三對兩人說，“快一點，沒有的話擔架拐杖也行——順便把他的刀拿過來。”他從抽屜內拿出一隻全新的注射器。
“刀在哪？”葉重反應過來說的是那把唐刀。
宗三頭也不迴地答道：“這層樓到頭的房間裏，隻要刀，別的東西你們別碰。”
“好。”楚肖飛拉著葉重往外走，“要找衣服給謝哥穿嗎？”時間緊急，兩人來不及問謝弋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來不及問宗三為什麽會知道人在這裏。
“扯個窗簾給他就行了。”宗三毫不在意地迴了一句。
半個身子已經在門外的葉重鬼使神差地迴頭看了一眼，他發現宗三挽起袖子用注射器抽血。他詫異的不是宗三的行為，而是其小臂上零星散布著和謝弋相同的細鱗。
他來不及發問、來不及思考，順著向外走的動作和楚肖飛一起離開了。
宗三抽足二十毫升的血液拔出針管，隨後熟練地找準謝弋的血管，針頭刺破皮膚，管中血液慢慢減少。
一分鍾後，謝弋身上的鱗片緩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布滿針眼和縫合的皮膚。
三分鍾後，謝弋悠悠轉醒，正對上宗三的眼睛。
宗三：“醒了？”
謝弋：“……嗯。”他撐著桌麵緩緩坐起，嚐試著檢查身體狀況。
葉重和楚肖飛兩人很快來到樓層最深處的房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喔！”楚肖飛被裏麵的景象驚呆了，“這麽多武器！”
葉重眼中露出同樣詫異的神情，這間房擺滿了各種冷兵器，刀、劍、槍……各種樣式的武器都有，但最顯眼的位置端正地擺放著謝弋的那把唐刀。
“直接拿走就行了？”楚肖飛問。
葉重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要注意的地方，要說讓他有些注意的也隻有包括唐刀在內的武器兩側都放著的黑色小盒子，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直接拿吧。”葉重伸手拿起唐刀，刀的重量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許多，他心中驚奇，這是什麽材質鑄成的？
“那我們迴去？”
葉重點頭，“走吧，早點離開。”兩人走出房間後找到拐杖原路返迴。
“大佬我們隻找到了拐杖！”楚肖飛和葉重迴來了，“誒謝哥你醒了啊！”他拿出剛才找到的幹淨白大褂和不知從誰那扒下來的羽絨服。
“謝謝。”謝弋接過衣服穿上，杵著拐杖站起身。
“走吧。”宗三摸了摸耳夾，“時間不多了。”說完便第一個走出實驗室，完全不行動遲緩的謝弋。
好在葉重和楚肖飛兩人在一旁幫助，三人勉強趕上宗三的腳步。
研究所的大門就在眼前，四人精神一振加快腳步，馬上就能離開了。
就在他們跨過大門踩上積雪時，葉重疑惑地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楚肖飛站在門邊，遲遲不邁出最後一步。
“走啊。”葉重催促道，十分鍾很快就要到了，雖然不知道謝弋到底這裏扮演者什麽樣的角色，到時候研究所內的人醒來必定會盡全力追捕他們。
楚肖飛搖搖頭，就是不肯走。
“怎麽了？”宗三和謝弋也停下腳步迴頭看著楚肖飛。
楚肖飛站著不動，他衝葉重靦腆地笑，低下頭。
他再抬起頭，努力揚起笑臉，可淚水不斷從眼中湧出。
“你……”葉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楚肖飛終於繃不住了，他垮下臉，這是葉重第一次看到他情緒失控的樣子，也是最後一次。
“我想和你們一起迴去……”他哭得越來越大聲，眼淚止不住地砸在地上。
“老葉，我不想死。”
“不能再往前開了。”宗三示意兩人下車穿上禦寒衣物，“隻能靠走。”
“你不穿嗎？”葉重注意到對方甚至把棉襖脫了隻剩下單薄的長袖和風衣。
楚小胖詫異道：“不會凍死嗎？！”
“不會。”宗三將匕首收到方便抽出的部位，調整耳夾的位置。
楚小胖舉手：“大佬我可以摸摸嗎？”
宗三一個斜眼楚小胖就慫了，收迴手弱弱地補充：“我是說脈搏……”
楚小胖最終還是得償所願，他和葉重兩人小心地用食指搭在宗三手腕上：“會跳啊。”
心跳間隔長但有力，指尖還能透過冰冷皮膚感受到最深處的溫熱。
“大佬你不是喪屍嗎？”
“現在是人了。”其餘的事宗三不願多談，“跟上。”
兩人跟在宗三身後踩著積雪前行。雖然現在勁風夾著大雪，行進困難，但這能掩去他們的痕跡。
葉重不能開口說話，一張嘴就會馬上被風雪嗆到。他和楚小胖隻能依靠手勢和肢體動作交流，互相扶持著往前走才不至於被齊膝深的積雪阻礙步伐。
反觀走在前方的宗三，即使風衣被吹得獵獵作響也絲毫不減緩前進速度，如此惡劣的環境對他毫無影響。
倒像是一匹被禁錮許久終於衝破牢籠的野狼，在雪地上興奮地奔跑。
“快到了。”在兩人行走到快要麻木的時候，宗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雖然在風中時斷時續，兩人還是大致聽明白再走一百米就休息了。
短短一百米三人走了半個小時，葉重和楚小胖來到木屋時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
“休息會吧，等下還要往裏走。”宗三打開燈照亮木屋。
進門後兩人長舒一口氣，木屋裏可比外麵暖和多了。葉重打量著木屋內的裝潢，有張床，還有火，他轉頭看向桌子，上麵放著兩隻對講機。
原本該在這的人呢？
“那個是湖嗎？”楚小胖指著窗外離木屋不遠，明顯與其餘雪景不同的一處地方。
“不知道。”葉重也沒見過，“去看看？”他轉頭看向宗三。
宗三擺手，示意他們隨意。
“大佬我們去去就迴！”楚小胖拉著葉重往外走，一路絮絮叨叨，“老葉我跟你說，當初我在東北上學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雪……”
兩人慢慢走到湖邊，並不打算到上麵走走，雖然它看起來異常堅固也異常美麗。
“迴去吧。”葉重用腳後跟磕磕冰麵，“到時候去你大學旁邊的冰湖玩。”
“好啊！”楚小胖一口同意，滿臉興奮地繼續說著他和室友做雪橇互相拉著玩比賽的事。
兩人正準備往迴走。
冰麵突然破裂！從冰窟窿中伸出兩隻手死死抓住楚小胖的腳踝，將他往後拉去！
“呃！”他連唿救都來不及喊就整個人被拉進水中，僅剩雙手緊緊攀著冰麵。
“不！”葉重隨即反應過來，轉身想拉住楚小胖的手。可惜指尖隻剛碰到他的手背，楚小胖堅持不住被拖到冰麵之下。
葉重立刻將手臂伸入冰水中胡亂摸索。
湖水冰冷刺骨，沒多久手就麻木了，可即使如此他也隻能碰到楚小胖不斷掙紮的手指。
宗三看到突變正往湖邊趕來，但仍有一段距離。
來不及了！葉重一咬牙，將上半身都探入水中，憑借著從冰麵看到的景象往楚小胖所在的地方伸手。
抓住了！葉重用了將人往上扯，宗三正好趕到，拽緊葉重的外套往後用力。
在葉重快要離開湖水的時候，他忍著刺痛驀然睜開眼，半眯著看向湖底，隱約能瞧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往深處沉去。
那是什麽？
來不及思考，兩人雙雙被拉出湖水。
“咳咳！”楚肖飛扒著冰麵不停咳嗽，葉重脫力地倒向一邊。還是宗三上前將楚肖飛整個人拔出湖麵。
“謝，咳咳！謝謝！”楚肖飛渾身哆嗦，被凍得說不出話。他迴頭深深地看了冰湖一眼。
“走！”宗三一手提著一隻，連拖帶拽地將兩人拉迴木屋，雪地上留下兩條拖痕和一排腳印。
迴到木屋後兩人脫下濕透、被風一吹快結冰的衣服，換上留在屋內的幹淨衣物，躲進被子裏瑟瑟發抖。
宗三給兩人燃起火爐燒熱炕還倒了兩杯酒後，站在一旁默默思考自己帶人來到底是幹嘛的。
兩人哆嗦著喝完酒後長籲一口氣，似乎將體內的寒氣全吐出去了。
“不會有下次了。”楚肖飛保證。
“嗯。”葉重小口抿著白酒，感受著烈酒入喉從食管一直燒到胃，熱浪陣陣傳到四肢百脈，驅散血管中的寒意。
宗三靠在窗邊看向研究所，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耳夾。
“還有八個小時。”宗三說，“不然來不及了。”
葉重比了個“ok”的手勢。
之後再無交談，隻有木柴在爐內燃燒的聲音伴著屋外時有時無的寒風唿嘯。
時間到了，葉重掀開被子準備和宗三離開。沒想到楚肖飛也下床穿鞋：“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葉重疑惑：“不是說好了你在這等著嗎？”
沒想到楚肖飛異常堅定：“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沒等葉重勸迴楚肖飛，宗三已經打開門走出去了。
“那好。”葉重妥協，“別逞強，跟在我們後麵。”
“好。”
三人繼續上路。好在風雪停了，他們趕路稍微快了些。
不多時，研究所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葉、楚兩人正詫異這裏研究所為什麽建在這裏。
“直接進去嗎？”葉重看到宗三不管不顧往前走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被發現嗎？”
“沒事。”宗三推開大門帶著兩人往裏走，“直接走就行了。”
三人走進研究所，發現裏麵除了燈亮著竟看不到其他有人的痕跡。
“他們睡著了？”楚肖飛看到門衛室趴在桌麵的兩個警衛。
“嗯。”宗三徑直往樓上走。
“他們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葉重反應過來這是宗三幹的好事。
“十分鍾以後。”宗三繞開躺在地上的人，以免踩到他們將人喚醒。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大多數人熟睡的時間。沒想到研究所內竟然還有這麽多科研人員仍在忙碌，導致現在地上躺滿了穿著白大褂的人。
楚肖飛跟著兩人身後小心避開滿地的障礙小聲問道：“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他轉頭看向四周簡潔卻不帶絲毫溫度的裝潢，嗅到的是消毒水消釋後的味道。
宗三拋出了另兩人驚訝的答案：“你們所說的那個疫苗，就是這裏研究出來的。”
“真的？！”楚肖飛沒忍住喊出聲，下一秒立刻捂住嘴以免把周圍熟睡的人叫醒。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葉重想不通，“你想要疫苗？”
“不。”目不斜視地越過很多扇門後，宗三在一間實驗室外停住腳步，他摸了摸耳夾後伸手推開金屬門，身後的兩人看到房內的景象，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室內其他東西都無關緊要了，打開門後兩人的注意力全被對麵的容器吸引。
容器裏有個人，還是他們認識的。雖然他全身布滿黑色的鱗片，兩人還是能一眼認出這時三年前在j市認識的謝弋！
葉重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茫然地看著仿佛死去的謝弋。
“這是？”他轉過頭看向宗三。
宗三沒有迴答，抄起旁邊的椅子砸開最後一道需要身份驗證的防護門。
研究所內的電子通訊和高科技設備全部癱瘓，無論他們怎樣破壞所內設施都不會觸發警報。
楚肖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隻能看著宗三砸完門以後“哐哐哐”三下砸開外壁貌似很堅固的容器。
“哐！”第一下沒有砸開，椅子腳砸在容器上隻是撞出了個點，裂紋從撞擊點四散開，發出細微的“哢嚓”聲。
“哐！”第二下精確地覆蓋在第一下砸出的點上，裂紋更多更大了，像蜘蛛網一樣布滿整個容器，他們能很清晰地聽到玻璃裂開錯位的聲音。
“哐！”第三下，容器被砸開了，玻璃“嘩啦”被容器內液體衝破，謝弋緊閉雙眼隨之落下
葉重快步上前接住謝弋，不然他就要砸到一堆碎玻璃上了。
一入手就是滑膩的液體和冰冷卻堅硬的鱗片。葉重忍不住收迴一隻手，卻被細鱗拉出幾道口子，直到血珠滲出他才感到輕微的疼痛感。
好鋒利！
葉重還沒弄明白這鱗片是哪來的，宗三伸手接過謝弋把人放到桌上。
兩人這才發現謝弋瘦了很多，鬢角也出現幾根白發。
“你們去找個輪椅或者推車。”宗三對兩人說，“快一點，沒有的話擔架拐杖也行——順便把他的刀拿過來。”他從抽屜內拿出一隻全新的注射器。
“刀在哪？”葉重反應過來說的是那把唐刀。
宗三頭也不迴地答道：“這層樓到頭的房間裏，隻要刀，別的東西你們別碰。”
“好。”楚肖飛拉著葉重往外走，“要找衣服給謝哥穿嗎？”時間緊急，兩人來不及問謝弋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來不及問宗三為什麽會知道人在這裏。
“扯個窗簾給他就行了。”宗三毫不在意地迴了一句。
半個身子已經在門外的葉重鬼使神差地迴頭看了一眼，他發現宗三挽起袖子用注射器抽血。他詫異的不是宗三的行為，而是其小臂上零星散布著和謝弋相同的細鱗。
他來不及發問、來不及思考，順著向外走的動作和楚肖飛一起離開了。
宗三抽足二十毫升的血液拔出針管，隨後熟練地找準謝弋的血管，針頭刺破皮膚，管中血液慢慢減少。
一分鍾後，謝弋身上的鱗片緩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布滿針眼和縫合的皮膚。
三分鍾後，謝弋悠悠轉醒，正對上宗三的眼睛。
宗三：“醒了？”
謝弋：“……嗯。”他撐著桌麵緩緩坐起，嚐試著檢查身體狀況。
葉重和楚肖飛兩人很快來到樓層最深處的房間，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喔！”楚肖飛被裏麵的景象驚呆了，“這麽多武器！”
葉重眼中露出同樣詫異的神情，這間房擺滿了各種冷兵器，刀、劍、槍……各種樣式的武器都有，但最顯眼的位置端正地擺放著謝弋的那把唐刀。
“直接拿走就行了？”楚肖飛問。
葉重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要注意的地方，要說讓他有些注意的也隻有包括唐刀在內的武器兩側都放著的黑色小盒子，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直接拿吧。”葉重伸手拿起唐刀，刀的重量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許多，他心中驚奇，這是什麽材質鑄成的？
“那我們迴去？”
葉重點頭，“走吧，早點離開。”兩人走出房間後找到拐杖原路返迴。
“大佬我們隻找到了拐杖！”楚肖飛和葉重迴來了，“誒謝哥你醒了啊！”他拿出剛才找到的幹淨白大褂和不知從誰那扒下來的羽絨服。
“謝謝。”謝弋接過衣服穿上，杵著拐杖站起身。
“走吧。”宗三摸了摸耳夾，“時間不多了。”說完便第一個走出實驗室，完全不行動遲緩的謝弋。
好在葉重和楚肖飛兩人在一旁幫助，三人勉強趕上宗三的腳步。
研究所的大門就在眼前，四人精神一振加快腳步，馬上就能離開了。
就在他們跨過大門踩上積雪時，葉重疑惑地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身後。
楚肖飛站在門邊，遲遲不邁出最後一步。
“走啊。”葉重催促道，十分鍾很快就要到了，雖然不知道謝弋到底這裏扮演者什麽樣的角色，到時候研究所內的人醒來必定會盡全力追捕他們。
楚肖飛搖搖頭，就是不肯走。
“怎麽了？”宗三和謝弋也停下腳步迴頭看著楚肖飛。
楚肖飛站著不動，他衝葉重靦腆地笑，低下頭。
他再抬起頭，努力揚起笑臉，可淚水不斷從眼中湧出。
“你……”葉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楚肖飛終於繃不住了，他垮下臉，這是葉重第一次看到他情緒失控的樣子，也是最後一次。
“我想和你們一起迴去……”他哭得越來越大聲，眼淚止不住地砸在地上。
“老葉，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