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見過黑巴牛動粗,在橢圓形的辦公室裏,拿起桌子上的東西砸向他,都能讓亨利特目瞪口僵。


    何曾想過在人前向來注重禮儀,談吐得體的黑巴牛,會像市井流氓一樣,當眾對昏迷的他動手,而且還爆踹褲襠。


    顧不得襠下傳來的劇痛,亨利特本就蒼白的臉上色若死灰,以他對關塔那摩的了解,想起來便骨寒毛豎,急忙拿出手機撥通出去。


    常言說伴君如伴虎,終日揣摩黑巴牛的性格,亨利特深深知道,黑巴牛此次絕不是危言聳聽。


    既然能提及那裏,眼中又滿布殺機,更不會是讓他過去,體會古巴的風情,暢遊哈瓦那雪茄的發源地。


    來不及顧慮形象問題,一切都為了屁股考慮,亨利特幹脆盤腿坐在地上,夾緊了褲襠抵製劇痛,聽到傳來的忙音,恨恨的暗罵了一句。


    抬眼匆匆打量四周,見安德魯沒空搭理他,黑巴牛兩手叉腰正咬牙暴怒,直接無視國防大佬的譏諷目光,依次打給手下的精英。


    “嘿,聽我說,蓋爾!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半小時內沒有消息,找不到飛龍,你可以消失了!”


    “別向我解釋,見鬼,我向誰解釋?不惜一切代價,如果找不到,關塔那摩會隨時歡迎你們的!”


    “是我,熱裏!把你的人調動起來,我要讓整座賭城為我服務,給你半小時,找到消息發給我!”


    “好了好了,別和我提你是一把的問題,黑巴牛閣下就在我麵前,讓拉斯維加斯徹底躁動起來!”


    “哦,桑妮!我的寶貝,你還好嗎?半個小時內找到飛龍,否則我會把你送到最爛的街區工作!”


    “是的,我很憤怒不是嗎?沒人能顧及我的感受,那麽隻能有你陪著我,你還有二十九分鍾了!”


    最後一句說完,狠狠的掛掉電話,對上黑巴牛皺眉的目光,亨利特死豬不怕開水燙般攤開雙手,撐在了身後的地麵上。


    金屬走廊裏的警報還在嗡鳴,彌漫而出的煙塵更多了些,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睜眼的一刻,看向望來的安德魯,亨利特再沒有惴惴不安的麵色。


    黑巴牛給了他一個小時,他隻給手下三十分鍾,顯然是押上了一切去賭,賭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底氣的結局。


    不過中情局這種龐然大物,在準備了十幾個小時後,來到加內兩州的精英,麵對亨利特的怒火全力運作起來,還是取得了一些效果。


    隨著時間飛速流逝,當亨利特放在地麵上的手機響起,吸引了在場每個人的注意,所有目光全都落在上麵。


    亨利特更是捉急,根本不在乎劇痛尚未緩解,猛的爬身而起抓向手機,放在耳邊接通道:“哦,熱裏,我在聽,說說給我帶來了什麽消息?”


    說完聽了對麵的解釋,整個人猛然愣住,凝眉道:“賭神?彼特.內拉基?好的,繼續說……”


    剛說到這裏,注意到捏著下巴的黑巴牛,向他示意的眼色,亨利特忙不迭的打開免提,把手機舉在了半空。


    “是的,亨利特先生,我們以前就關注過這個人,雖然他沒有太多劣跡,算是一個好人,但是他的血統不純正!”


    熱裏誌得意滿的聲音傳來,似乎為他最先打探到消息而興奮不已,解釋道:“但是您應該清楚,他既然成為了賭神,能為賭城帶來利益,同時也填滿我們的腰……”


    聽到熱裏越說越亂,黑巴牛本就黑炭般的臉色更加陰沉,亨利特不待他說完,便怒斥道:“該死的,說重點!黑巴牛閣下要聽的不是這個!”


    唰!


    話音落,電話對麵一陣沉默,可以聽出熱裏沉重的唿吸聲,顯然沒想到亨利特打開了免提,被黑巴牛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很抱歉,黑巴牛閣下,是這樣的,早在兩小時前,我們就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庫中,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熱裏的聲音再度傳來,相比方才安穩了許多,尷尬道:“不過需要校對,發覺他似乎和飛龍有些關聯,而且還不止一次,這很重要不是嗎?”


    說到這裏語氣徒然變得興奮,急不可耐道:“可是就在剛才,那個賭神彼特的好友,在百樂宮裏大發雷霆,聲稱他和太太被人打昏,沒能及時登上出海的賭船!”


    話音落,不給亨利特反應時間,補充道:“我們對百樂宮進行了搜索,梳理了登船的名單,有了重大的發現,彼特那個老管家的女人,去了邁阿密度假,但是名單顯示人就在船上!”


    亨特利聞言興奮的不行,瞬間猜到了其中玄機,欣喜若狂的眨了眨眼,正要下達命令,卻被黑巴牛打斷。


    劈手奪過手機來,黑巴牛狠狠的瞪了亨利特一眼,不怒自威道:“聽著,該死的,你是拉斯維加斯的一把?告訴我,賭船是怎麽迴事?誰批準他們出港的?”


    唰!


    被黑巴牛這麽一問,現場氣氛霎時緊張起來,注意到國防大佬冷笑的表情,亨利特自覺不妙,麵色頹廢的癱在了地上。


    “這個,黑巴牛閣下,是這樣的!出港的事務,關係到三藩方麵的問題,我為您解答似乎不太好!”


    熱裏聞言也察覺出了怒氣,唯唯諾諾搪塞了好一會兒,聽到咬牙的聲音,才無奈道:“好吧,您該清楚,上麵觀看賭神之戰的大佬,他們的資產總和加起來,可以對等內華……”


    看到國防大佬指向腕表,見安德魯也煩躁皺眉,黑巴牛閉眼恨恨的咬了咬牙,打斷道:“賭船上有沒有你們的人?現在的位置在哪?”


    “我以人格向您保證,上麵有我們的人!是的,雖然說出來會讓您不滿,但是我必須澄清!”


    熱裏聞言毫不猶豫,重重的籲了口氣後,滿含歉疚道:“和彼特對賭那個霍爾斯,我收了他的好處!但是我向您保證,這一切都是為了工作,我早有察覺彼特他……”


    “該死的,夠了!”黑巴牛能做到九五之尊的位置,怎會聽不出其中奧妙,瞪眼道:“馬上聯係那個人,提供位置,控製賭船!”


    不過地位尊崇的黑巴牛沒想到,掛掉電話轉過身,卻發現安德魯不知何時走到了他麵前,正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對上他迷惘不解的目光,安德魯正色整理著戎裝,憤恨難平道:“黑巴牛閣下,我希望您能清楚這次事件造成的影響!隻有鮮血才能洗刷掉,異類心中的仇怨!”


    說完單手握拳放在右胸口,出人意料的躬身道:“如果找準了位置,希望您能夠對艦隊授權!”


    唰!


    剛要起身的亨利特,聞言猛的坐了迴去,麵色如灰一眼不眨,知道安德魯的提議如果執行,他隻能去關塔那摩養老。


    畢竟剛才熱裏已經說過,那艘賭船上麵,滿是身家億萬的大佬,這種行動的後果,別說是他,就連黑巴牛也難以承受。


    可是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麵對安德魯躬身的舉動,黑巴牛閉眼歎息了一聲,竟然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一言不發向帷幕玻璃窗後走去。


    看著黑巴牛和安德魯的背影,感受到國防大佬憐憫的目光,亨利特捂襠的手後移,不由為自己的屁股而擔憂。


    隻是他更加想不到,往日對他陽奉陰違的熱裏,這次直接對話黑巴牛,行動的速度提升一倍不止,已然聯係上了霍爾斯。


    朗月當空的海麵上,裝飾奢華的賭船大廳中,兩人麵前的鈔票堆積如山,就連瑞士的本票也積攢了厚厚一遝。


    已然到了決出勝負的關鍵一局,稍後就會大敞賭廳,任由所有大佬與其同樂,可就在這時,彼特和霍爾斯兩人的手機,卻同時響起。


    兩個以生死局相對的對手,看過信息後麵色同時一變,還沒等彼特反應過來,霍爾斯轉頭看向了荷官,冷笑道:“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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