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軍事管製區提示語的荒漠內,與相鄰的世界賭城拉斯維加斯相比,這裏人跡罕至生命稀薄。


    夜幕下的荒漠裏,就連生存於此的響尾蛇,似乎都藏匿起來,整個荒漠中一片死寂,還有著讓人恐懼的詭異氣息。


    早已幹凅的湖床旁,機場塔樓的大燈照亮四周,外形粗獷的悍馬駛來駛去,許多大兵的叫喊,為這片荒漠增添了些許生機。


    幾座白頂的巨型機庫,還有那座遠超百米高的天線,空中幽浮的閃光,很難讓人相信,這裏隻是普通的基地,駐紮著尋常的空軍。


    若是把這裏說成,與外星人聯絡的基站,反而更加的貼切,畢竟所有的現象,都超脫了人們的認知。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裏並不是五十一區最神秘的地方,最讓人捉摸不透,甚至隻對黑巴牛負責的地域,是一片尋常的農場。


    靠近三七五號公路的農場邊,一個被漆成了黑色的郵箱,在夜幕中靜靜屹立,農場院子的小樓中,可以看到電視機光亮,聽得到看球的老人,暴躁高唿的聲音。


    不過就連這農場的主人,也不知道他的家園,建在一座地下基地上麵,在數百公尺深的地下,是一座金屬鑄造的地下城。


    被黑巴牛這種大佬奉為絕密的東西,就藏在這座地下城市裏,其中還有許多合金牢房,關押著容不得半點閃失的重犯。


    踏踏!


    聽到合金牢房外,電磁吸附的關門聲響起,隨即一陣低沉的軍靴踏地聲傳來,韓玉琴無力的扭過頭去。


    此刻的她,在這寒氣逼人的合金牢房中,人身自由也受到了控製,四肢和脖子被纖維帶固定,死死的綁在擔架床上。


    從走出美航的航班落地那一刻起,便被綁架幾經周折帶到了這裏,即將接近二十四小時的期限,韓玉琴卻毫不恐懼。


    甚至這麽久水米未進,連饑渴的感覺都沒有,更不為遠在金陵的女兒擔憂,心中唯一充斥著的,便是萬念俱灰般的憎恨。


    這種難以言述的憎恨,源自一個讓她自以深愛的男人,便是一步步走到床前,目光冷漠打量著她的、麥文!


    如果說當年與何昌華的婚姻,最後走到勞燕分飛的地步,是韓玉琴這麽多年來無法割舍的痛,那麽眼前這種恨,已經遠遠超過了那種痛苦。


    直到被人錄製了綁架視頻,韓玉琴才驚訝的發現,麥文被人簇擁著上了車,往日溺愛的目光不見,就如此刻一樣冰冷。


    韓玉琴實在想不通,這個曾經和她說過,要一起愛到天荒地老,退休後去周遊世界的男人,為何會變得這樣陌生?


    直到這一刻,再次看到麥文的目光,韓玉琴才徹底明白,自嘲苦笑著搖了搖頭,暗道以她當年的身份,不該愛上一個特工。


    把韓玉琴嘲諷的表情看在眼底,麥文麵色冰冷的仿若機器人,圍著擔架床走動檢查了一圈,長歎一聲後,眼中才出現一絲屬於人類的感情。


    抬手慢慢摩挲韓玉琴的臉,麥文輪廓清晰又十分英俊的五官上,出現了一種憐惜,皺眉道:“用華夏的話說,你我畢竟夫妻一場,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可以和我說說!”


    唰!


    方才還一臉死灰的韓玉琴,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麥文,沒想到他的漢語,會說得這樣標準流利。


    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學會了他傳授的唇語,他對她傳授的漢語卻一竅不通,韓玉琴著實沒想到,嫁給一名特工後,還要承受這種欺騙。


    “在一起這麽久,你該了解我的脾氣,我現在最想說的,就是你麥文,是一個喪盡天良的混蛋!”


    見麥文還在俯身凝視,韓玉琴雖然四肢無力,還是瘋狂的掙紮,發瘋般怒喝道:“看來當初你娶我,也隻是想找一個,遮掩身份的傀儡,還惺惺作態,口口聲聲說我愛你,說了那麽多年!”


    聽到韓玉琴這麽說,麥文非但不氣惱,反而拍手大笑起來,倫敦血統的紳士風度,在他身上展現無疑。


    但是這種舉止優雅的大笑,在韓玉琴看來卻特別猙獰,似乎眼前的麥文,就是操刀的屠夫,而她隻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一口唾液吐在麥文臉上,表達著她心中的憎恨,見麥文依舊毫不暴躁,韓玉琴閉眼咬了咬牙,蹙眉道:“麥文,你到底是什麽人?”


    “嗬嗬,這個問題問得好,也算是你遺言的一部分,我可以迴答你!曾有那麽段時間,我是軍情六處的人!”


    麥文聞言挑眉點頭,用擦去唾液的手掌,再次摩挲韓玉琴的側臉,邪笑道:“後來娶了你,便是加州的議員!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為之效力的人,是亨利特先生!”


    呸!


    韓玉琴聞言用力扭頭,再次吐了麥文一臉,鄙夷道:“既然你漢語學得這麽好,應該知道一句話很適合你,賣主求榮!”


    說完見麥文慢悠悠迴手,在臉上擦了一把,譏笑道:“看來你後來又結交了毒梟,否則嘉欣研製那個,憑你這種陰狠狡詐的性格,不可能不動手!”


    話音落,看到麥文好笑搖頭,蹙眉道:“你笑什麽?如果你是來要遺言的,我說完了!要殺要剮隨你便,隻怪我自己瞎了狗眼!”


    乓乓!


    被韓玉琴這麽一說,麥文笑得前仰後合,不住拍打擔架床的扶手,指向迷惘不解的韓玉琴,笑得彎下了腰去。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麥文才直起身來站好,擦去眼角笑出的淚珠,攤手道:“不管怎麽說,也在一起這麽多年,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真以為那些毒梟,值得我去結交?”


    說完見韓玉琴目光閃爍,眼中滿是對他的憎恨,唏噓道:“不過也對,你對這次的綁架一無所知,還以為那個配方,能驚動亨利特先生!”


    轉身在合金牢房內四處打量,麥文迴過身來,剛巧擋住了牆角的全視角探頭,冷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注意到麥文眼中的嘲笑目光,韓玉琴這才猛的想起,以前從麥文嘴裏,聽過亨利特的身份,蹙眉道:“你為中情局效力?這是哪裏?”


    “這是五十一區的地下城,世界所有大佬都關心,卻不能一探究竟的基地!研究外星人的綠屋,就在這裏!”


    麥文聞言搖頭冷笑,聽到牢房內傳來提示警報,無奈的舉起兩手搖了搖,皺眉道:“哪怕唐飛大難不死,帶著你女兒,還有那紙配方一起來了,你也不會活著走出去!”


    說到這裏慢慢俯身,一眼不眨的瞪著韓玉琴,癲狂道:“因為你,馬上要成為,送給異類實驗的活體!”


    唰!


    感受到麥文眼中的殺機,韓玉琴目光瞬間呆滯,她如何也沒想到,會參與到這種勢力的角逐中來。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對五十一區早有耳聞,沒想到讓她深愛的男人,要把她變成給異類研究的標本。


    想到女兒若是來這裏救她,也會遭受到如此對待,韓玉琴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求生的欲望快速滋生,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目光向麥文身後打量,想起那個全視角探頭,還有剛剛響起的警報,知道是有人在監視這裏,提醒麥文不能泄密。


    對上麥文癲狂的目光,韓玉琴心念急轉下眨了眨眼,低聲道:“還記得我們之間,互相傳授的東西嗎?我一直牢記!”


    說完見麥文皺了皺眉,似乎要直起身來,韓玉琴生怕被探頭注意到,急忙用麥文傳授的唇語,快速說了兩句。


    唰!


    看到韓玉琴紅唇蠕動,麥文瞬間讀懂了唇語的內容,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驚訝彷徨、欣喜若狂,難以取舍,多種表情同時出現在臉上。


    尤其是注意到,韓玉琴目光下移,落在肚子上滿含母愛的目光,想起那兩句‘我懷了你的孩子,兩個月了!’激動得差點落下淚來。


    身為一名職業的特工,麥文在心中瞬間計算出來,韓玉琴並沒有撒謊,畢竟符合他們恩愛的日期。


    此刻的麥文,考慮的不是韓玉琴並未絕經,要為他帶來一個小生命的問題,而是在內心中不停做著鬥爭。


    一個聲音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要從任務考慮,為了女王陛下的榮譽,千辛萬苦打入這裏,不能一朝毀掉。


    另一個聲音卻在嘶吼,激發了消失已久的人性,讓他用盡多年的積累,做出準確的抉擇,保住這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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