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唐飛鬆開的譚領導,好似煮熟的大蝦般,身子蜷縮著跪在那裏,駐守的大佬不由暗暗皺眉。


    “唐總,希望您控製一下!剛才譚領導可能言辭過激,觸犯到了您,不過這也情有可原!”


    見譚領導忍痛指向唐飛,駐守的大佬急忙擺手,攔住唐飛抬腳的動作,皺眉道:“冷參謀已經把通話錄音交上去,昨晚的殺戮和今早的報複,被調查得一清二楚,與您無關!”


    說完對上唐飛轉頭的目光,左右打量道:“剛才看到這一幕,平心而論,我也十分震驚!若不是得到李首長的命令,怕是會和他一樣!”


    把李海平搬出來,看到唐飛眼中殺機慢慢散去,駐守的大佬暗暗籲了口氣,唏噓道:“介紹一下,章陽!”


    手掌伸到唐飛麵前,見唐飛久久沒有迴應,章陽無奈苦笑一聲,俯身貼在耳邊道:“雖然我駐守在香江,扛著這顆金豆,但是不妨告訴您,我是龍刃的人!”


    我是龍刃的人!


    隻此一句話,唐飛猛的抬頭看向章陽,死死的盯著章陽的雙眼,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不可言傳的笑意。


    唐飛知道,哪怕麵前的章陽,肩膀上扛著金豆,也不敢撒這種彌天大謊,畢竟那是龍刃,最牛逼的強力部門。


    不惑之年就有這樣的身份,能夠帶人駐守在香江,也足夠說明這個章陽,確實有那份實力,獲得龍刃的敲門磚。


    “你們在山巔的一舉一動,都被衛星傳輸到了總部!所以在我登山前,龍魂有過吩咐,不為難這裏的任何人!”


    章陽左右打量了兩眼,輕聲細語道:“但是您應該清楚,這裏的每一個大佬,發生狀況都會引起外界震動!何況這麽多人一起,又是在大嶼山!”


    說完見唐飛戲謔冷笑,眨眼道:“此戰結束,您的身份徹底暴漏!外界的壓力,海裏總要顧……”


    唐飛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轉頭瞪了眼被人扶起的譚領導,見他嚇得倉皇後退,眉鋒一挑道:“龍魂能讓你傳話,想必他現在也不好過吧?”


    看到章陽搖頭苦笑,唐飛仰望黑壓壓的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臉上,邪魅道:“如果我沒猜錯,功過相抵是海裏的態度吧?”


    視線下移落在章陽臉上,見他無聲的點了點頭,唐飛抬手拍在他肩膀上,戲謔道:“幫我轉告他們,香江的事,遠遠沒有結束!”


    唰!


    聽到唐飛這麽說,打量著唐飛轉身的背影,章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脫口而出道:“唐總,這……”


    不等章陽說完,唐飛猛的頓住腳步,頭也不迴道:“功過相抵,不代表對立!你把這句話帶去,他們會明白的,這是老子的態度!”


    說完打量跪在地上的賀家門徒,挑眉道:“重獄裏有老子的親人,兄弟,還有女人!這裏的事你來處理,如果出現差池,後果你來負!”


    看到唐飛身影走遠,真的準備帶人下山,章陽無力的擺手放行,琢磨著唐飛要轉告的那句話,感覺肩頭壓力如山。


    尤其是想到登山之前,李海平和龍魂兩人相繼來電,同時站在唐飛那邊,知道若是處理不好,真的會徹底變天!


    兩腿被地麵血水浸透的譚領導,看到章陽竟然放走了唐飛等人,強忍著翻江倒海的劇痛,跑來章陽身邊。


    抬手指向眾人下山的背影,咬牙道:“老章,你這是什麽意思?就這麽放走了他,和放虎歸山有何區別?如果他跑了,你們保衛部那……”


    章陽不等他說完,便轉頭不屑的瞪了一眼,冷漠道:“什麽意思?奉命行事!還放虎歸山?嗬嗬,這句話能從你嘴裏麵說出來,簡直是笑談!”


    說完見譚領導麵色迷惘,不屑道:“保衛部等在重獄,不過是例行手續罷了!奉勸你一句,還是盡快遞交辭呈,離開香江的好!你對他這個人,缺乏真正的了解!”


    話音落,打量浸泡在血水中的彈殼,目光神往的唏噓道:“他曾經是王者,如今不過是看淡罷了!”


    聽到章陽這麽說,譚領導目光呆滯的僵在原地,心情有如漸黑的天空,被無邊無際的陰暗包裹其中。


    憑他對章陽的了解,知道這位雖說駐守在香江,背景卻十分駭人,被全港通緝的唐飛,還能得到章陽的尊敬,足以證明那番威脅並非狂言。


    拚搏一生機關算盡,才換來今天的地位,他接受不了,僅僅不到兩天的時間,一切便化成了泡影。


    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見章陽正帶人處理現場,看著一具具屍體被裝入屍袋,譚領導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雖然明知道,香江的最高大佬,在唐飛那裏沒討到好,還是把最後的那點希望,寄托在長官身上。


    隻是他不知道,章陽早給上麵作了匯報,唐飛安排好諸多大佬,剛迴到赤柱重獄,被打腫臉的長官接到命令,再一次趕了過去。


    ……


    重獄附近的馬路再次被戒嚴,幾乎達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程度,不過在沉重的大門前,卻站著一個蒼老的身影。


    車隊在門前停穩,注意到珍姨推開周猛,在雨中跌跌撞撞跑來,唐飛急忙開門下車,拉出嵌入勞斯萊斯車門的天價雨傘,扶住險些摔倒的珍姨。


    “小飛呀,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呀?傷到哪裏沒有?那裏麵來了好些個幹部,都是兇神惡煞的樣子,不是來抓你的吧?”


    珍姨臉上的雨水被唐飛擦去,淚水馬上奪眶而出,兩手在唐飛的血衣上摩挲,緊張道:“楠楠和小雪一直跟我說,說你是為國盡忠,可怎麽會這樣?她們好像也受了處分!”


    說完見唐飛搖頭淡笑,拍打著唐飛的手臂,嗔怒道:“你這孩子,都什麽時候了,還笑得出來!咱什麽也不爭了,聽珍姨的勸,和他們把事說清了,迴雲海去!”


    感受到珍姨母愛如海般的關心,唐飛也不多解釋,遂了老人的心願,重重的點了點頭。


    打量得到消息跑出來的許一楠和冷雪兩人,看向跟在兩人身後的保衛部幹事,開慰道:“珍姨,都聽您老的!稍後會有人來這,我和他們說清了,明早就迴去!”


    說完看向走來的保衛部幹事,目光落在對方手裏的文件上,挑眉道:“把老人嚇得在外麵淋雨,就是為了這個文件?”


    唰!


    剛剛接到通知的幹事,聞言臉色瞬間慘白,生怕唐飛餘怒未消,發泄在他身上。


    忙不迭的抬手敬禮,見唐飛不為所動,急忙兩手遞出文件,尷尬道:“唐總,這份命令還要您親自過目才行!”


    “嗬嗬,還真是功過相抵!大比結束,收迴了總教官!迫於壓力,撤銷了金豆!”


    “今後行動受限,將有戰區進行監管?嗬嗬,這是把許老頭和老子綁在了一起!”


    “不錯,自此後,老子無官一身輕!尊老愛幼又有美女作伴,也算是樂得消遣!”


    唐飛把雨傘遞給飆風,接過文件翻看打量,隨即合起拍在幹事胸口,眉鋒一挑道:“幫老子轉告李海平,驍龍和鳳凰雖說是他的兵,卻是老子帶出來的人,這些處分能免則免!”


    說完見保衛部幹事猶豫不定,似乎有話要說又礙於身邊有人,戲謔道:“怎麽,有難度?”


    “不不,是龍魂首長,讓我轉告您一句話!”幹事聞言急忙搖頭,見唐飛示意他開口,謹慎道:“龍魂首長說,龍刃隨時歡迎您!”


    唐飛聞言猛的皺眉,注意到保衛部幹事說完這句話,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邪魅道:“懷柔政策?看來他龍魂,也著實受了委屈!這樣,你幫老子轉告一句!”


    看到幹事聞言麵色一喜,唐飛好笑的搖了搖頭,霸氣凜然道:“老子不去!”


    本以為能夠完成任務,卻沒想到唐飛會這樣說,保衛部幹事聞言麵色尷尬,仿若吃了蒼蠅一般。


    就在這時,被多輛衝鋒車護衛的車隊疾馳而來,掛著徽標的車子還沒停穩,臉若豬頭的長官便匆忙下車。


    推開秘書撐起的雨傘,三步並作兩步跑來唐飛身邊,雖然對上唐飛的目光仍有些難堪,還是閉眼籲了口氣,凝眉道:“事已至此,孰對孰錯已不重要!為了海裏的命令,我向你道歉!”


    說完當眾微微躬身,唏噓道:“老夫受辱無妨,不過為了香江的穩定,還是要問你一句,如何才能離港?”


    唐飛聞言淡然而笑,目光戲謔的打量著長官,眉鋒一挑道:“你這算不算三顧茅廬?早知會把老子請出重獄,當初又何必裝逼?如果老子說不走了,你會如何感想?”


    被珍姨緊張的攥住手掌,唐飛重重的籲了口氣,邪魅道:“離開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子有兩個條件!”


    見長官沉默不語,顯然是得到了命令,漠然道:“鄭先生開發的地域,要由祥伯重新進行風水堪輿,東洋那個陰陽大師,永不得入港半步!”


    說完看到長官麵色迷惘,似乎沒想到條件會如此簡單,戲謔道:“香江的地下勢力,要重新清洗!至於人選,老子稍後通知你!”


    話音落,聽到專屬鈴聲響起,拿出被雨水打濕的手機,看到是何嘉怡的來電,唐飛不由有些好奇。


    離開金陵的時候,對何嘉怡等人已經有過交代,知道若不是有重要情況,不可能在這時候來電。


    何況熊風帶人來港,何嘉怡和葉青都該知道,絕不會在他大戰之際,打來電話讓他分神。


    能在這個時候,讓何嘉怡打來電話的原因,在唐飛看來隻有一個,便是何嘉欣的病情出現了危險。


    頃刻間想到這些,不給長官反應時間,唐飛急忙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接通道:“嘉怡老婆,什麽情況?嘉欣她……什麽?她怎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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