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近身肉搏的兩兄弟,根本不知道這一幕,被謝宇看在眼裏,手足相殘的念頭出現,哪還在乎血脈親情?


    謝廣英平日裏雖然經常鍛煉,又有保健醫給調理身體,可畢竟人到暮年,論身體素質,完全拚不過謝廣義。


    年紀相仿不假,但是謝廣義早年參軍,現在又負責市局,親手擊斃過悍匪,無論殺心還是身手,遠非謝廣英可比。


    噗嗤!


    感受到喉結碰觸刀尖,謝廣英瞪眼憋了口氣,麵色漲紅悶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弟弟的雙手。


    匕首頓時錯開,幾乎齊根刺入肩膀,一道血線飆出老遠,順著匕首兩麵的血槽,染紅了前胸。


    “謝廣義,你這個畜生!貪生怕死的東西,他就在外麵看著呢,想看我們手足相殘!”


    謝廣英哪受過這種痛苦,差點咬斷了舌根兒,死死摁住弟弟的手,嘶吼道:“你他媽給我清醒點!隻要我們不中計,就還有機會!別忘了……”


    看到謝廣義咬牙獰笑,用力想要拔出匕首,謝廣英來不及說完,靈機一動提膝撞在弟弟襠上。


    嗷!


    受到生命威脅的反擊,哪還會保留實力,謝廣義被撞在正地方,差點把眼睛瞪出來,張嘴吸了口涼氣,痛嚎了一聲。


    趁他力氣鬆懈,謝廣英不顧被刺穿的肩膀,仰頭磕在弟弟腦門上,抬手把人推開,單手撐住地麵爬起來。


    “你他媽真是瘋了!當初你鑄下大錯,我就不該去求父親,讓他老人家原諒你!”


    謝廣英手指夾住匕首刀刃,緊緊地摁住傷口,喝罵道:“這些年的城府,都喂狗了嗎?你覺得殺了我,他就能放過你?別做夢了!他敢這麽做,已經下殺心了!”


    “嗬嗬嗬!”謝廣義爬起身來,彎腰捂住被撞的襠,抬手擦去臉上被噴的血跡,冷笑道:“我不是為了我自己!”


    見大哥聞言皺眉愣住,慢慢解開腰帶,似乎要揉搓緩解下疼痛,狀似瘋癲道:“父親冷血,你沒人性,可我不一樣!我對梟兒也有感情,他死我哭了,那他媽是你兒子!你落過一滴淚嗎?”


    說完打量四周的牆壁,眨眼道:“給你戴了綠帽子,你他媽不說,這都能忍住!最後還了我一頂,可你對得起小宇嗎?你他媽根本沒把他,當親兒子看待過!”


    話音落,疼痛好似緩解了許多,一步步向大哥走去,謝廣義瘋癲笑道:“隻要殺了你,我就自殺!我可以去求唐飛,讓他放了小宇!”


    注意到弟弟眼中的瘋癲目光,謝廣英驚疑不定的皺眉,下意識的後退,直到撞在牆壁上,才咬牙停下來。


    “你還不明白?別他媽傻了!就算戴綠帽子,我們也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點事算得了什麽?”


    謝廣英用目光製止弟弟,驚慌的不住搖頭,喝道:“他把我們帶來,消息根本藏不住,不怕海裏怪罪這麽做,為何不親手殺了我們?你想過嗎?”


    說完見弟弟不為所動,依舊慢悠悠向前蹭著,喝罵道:“別他媽走了!他這是逐個擊破,就像當年李逸飛一樣,已經有所察覺了,隻要他沒證據,我們就不會死!不殺我們,隻能證明他也有顧忌!”


    話音落,看到謝廣義頓住腳步,疑惑的皺了皺眉,謝廣英才重重的鬆了口氣,放眼打量整個房間。


    見四周牆壁光滑平整,除了角落裏的空調掛機,再沒有任何東西,才放下心來,低頭看向肩膀的傷口。


    “你真是滅絕了人性,到這種時候,還在想那狗屁大業的問題?我是做什麽的?審訊這種東西,我才是鼻祖!”


    謝廣義冷笑著打量大哥,好像在打量一個傻子,搖頭道:“你對這種人不了解,見過真正的悍匪嗎?他手下那個殺手,不是悍匪能比的!他想要的隻是報仇,用他能解恨的方式,讓我們自相殘殺!”


    說完看向猛然抬頭的大哥,乞求道:“算我求你了,你養小宇二十幾年,就當為了他,你死一迴又能如何?”


    聽到弟弟這麽說,謝廣英恨不得破口大罵,什麽叫死一迴又能如何?


    不過注意到弟弟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肩膀的匕首上,謝廣英知道他殺心還在,不由暗暗咬了咬牙。


    “籲!廣義,或許你說得對,我們受父親他老人家影響,都變得太冷血了!是該為小宇考慮考慮,畢竟他涉世不深!”


    見謝廣義看著匕首咽了咽口水,謝廣英故意籲了口氣,唏噓道:“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蹉跎半生擔驚受怕,我也算是看透了,什麽大業都是虛的!”


    說完見弟弟迷惘眨眼,心裏得意卻沒表現出來,皺眉感歎道:“如果沒聽父親的,謝家在華夏成為頂級家族,也是不錯的選擇,同樣享盡榮華富貴,還落得個好名聲!”


    話音落,看到謝廣義竟然點頭,暗暗竊喜歎息一聲道:“不過現在悔悟尚且不晚,隻是用你我的命,換小宇的餘生,唐飛未必答應,我們還要商議一番!”


    對眨眼上前一步的弟弟招招手,謝廣英自己都沒發覺,唇角扯出一道弧度。


    謝廣義似乎毫無防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手掌放在腰下揉搓疼痛,眨眼道:“陰謀算計我不如你,你說怎麽做……”


    還沒等謝廣義說完,謝廣英眼看距離拉近,眼中寒芒掠過,咬牙拔出肩膀的匕首,刺向看似無防備的謝廣義。


    唰!


    隻是他沒想到,謝廣義比他反應還快,拽出解開的腰帶,側身躲開匕首,直接纏在他脖子上,頂住他後腰,死死的勒緊。


    矮了弟弟半頭的他,兩腳在地上不住亂蹬,胡亂揮舞手裏的匕首,隻能觸及謝廣義的大腿,一下下的刺去。


    噗嗤……


    “嗬嗬,親兄弟這麽多年,你防著我,我何嚐不在防著你呢?和我玩兵不厭詐?我呸!”


    謝廣義眼中滿是殺氣目光,大腿上每傳來劇痛,手上的力氣便加重一分,咬牙道:“活下去的機會隻有一個,我會全力爭取的!我的好哥哥,等著我給你報仇吧!”


    乓!


    就在謝廣英幾近咽氣的時候,房門被人狠狠推開,謝宇滿麵是血的跑進來,直接衝到謝廣義身邊,下跪抱住他的大腿,用力搖晃起來。


    “二叔!不,爸!你們別打了,這一切都是假的!唐飛知道戰地遺孤的事,他什麽都了解!”


    謝宇被唐飛放進來,情急之下也沒細看,抓在謝廣義被刺的傷口上,慌亂道:“當年爺爺對付唐家,變成孤兒的就是他!他不會放過我……”


    噗嗤!


    謝廣義聽到兒子的稱唿,手上的力道鬆懈了些,卻沒想到謝廣英緩過氣來,會一刀刺中謝宇的心髒。


    看到那一道血線飆出,注意到兒子目光渙散,謝廣義用盡力氣勒緊腰帶,仰頭怒吼道:“啊!你他媽好狠的心!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叫你二十幾年的老爸,你他媽狠心殺了他?”


    直到謝廣英徹底斷氣,謝廣義還不鬆手,後背死死靠在牆壁上,借力箍緊了腰帶,仿若要把謝廣英的腦袋勒下來。


    聽見門外的掌聲,謝廣義才從瘋癲中反應過來,猛的一下鬆開腰帶,跪在謝宇麵前,抬手顫巍巍的伸向傷口,為謝宇合上眼皮。


    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唐飛,咬牙切齒道:“現在你滿意了?我不但殺了他,還毀了最後這點骨肉,隻要你放我出去,我會給你想要的!”


    唐飛聞言搖頭冷笑,皺眉打量眼前的場麵,眉鋒一挑道:“你能給的消息,我已經不需要了!謝小鬼當初那麽做,如今他的後人手足相殘,這就是我想要的!”


    說完見謝廣義瞪眼,冷笑道:“我向來說話算話,我說過,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房間!這個名額,是你的了!”


    話音落,看到反應過來的謝廣義,傷腿在地麵拖出血線,跌跌撞撞衝出房間,唐飛拿出槍來直接扣下扳機。


    砰!


    槍響後,打量愕然轉身的謝廣義,對上他憤怒的目光,眉鋒一挑道:“答應讓你走出房間不假,但是,老子沒說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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