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真皮沙發椅上,葛鳳年鬱悶的不行,若是往常到了吳家,根本不會有這種態度,但是今天幾乎被氣瘋了。


    在金陵廝混了大半輩子,一生中隻折過兩次,一次是在李逸飛手裏,這次卻是唐飛的功勞。


    來的路上,還不住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每每想起唐飛說的那句‘挨打親兄弟,胖揍父子兵!’,更是氣的牙根兒癢癢。


    麵前的茶水一口不動,坐在這兒靜等著吳永忠,葛鳳年在心裏給唐飛默數了六宗罪。


    昨天在雲海當眾羞辱他小兒子,訛了兩千萬讓葛家顏麵掃地,此罪其一!


    今天到金陵毀了他大兒子婚約,阻止了葛家吞並勢力的好事,此罪其二!


    逼迫兩個兒子在葉家手足相殘,讓他葛鳳年當眾丟盡了顏麵,此罪其三!


    包不悔跟在他身邊長達二十年,被這師徒兩次重傷送給警方,此罪其四!


    雖然唐飛沒有直接出手毆打他,卻和李逸飛一樣玩花式打臉,此罪其五!


    最重要的一條更讓他咬牙切齒,唐飛竟是狂人李逸飛的徒弟,此罪其六!


    六條罪狀想下來,葛鳳年眼球差點兒瞪出來,在他看來,這裏麵每拿出一條,唐飛都其罪當誅。


    但是思來想去,葛鳳年卻無計可施,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拿唐飛沒有一點兒辦法。


    這些年來,包不悔替他處理了無數次棘手的事,眼下不談他被抓進去,會不會在裏麵扛不住,亂說些什麽。


    他此刻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安全問題,沒有包不悔在身邊,手下再多也覺得不安全。


    不過想到唐飛的身手,還有那詭異的槍法,就算包不悔還在保護他,想要防範也挺困難。


    就在他等的不耐煩,已經磨盡了城府耐性,恨不得摔茶杯的時候,外麵大門打開,吳永忠走了進來。


    身材偏胖的吳永忠,雖然已過古稀之年,卻沒有老態龍鍾的感覺,整個人精神抖擻紅光滿麵,一身白色中山裝在身,氣質遠勝中年。


    “嗬嗬,鳳年呀!什麽事兒讓你氣成這樣?愁眉不展的,不像你的做派!”


    吳永忠見他起身頷首,搓弄著手裏的蜜蠟念珠,擺手笑道:“莫不是葉家拒了小少乾的婚事?老夫早就說過,竹葉青不是能輕易降服的。”


    話音落,吳永忠落座端起茶杯,看到葛鳳年還在不住歎氣,好笑的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現在的金陵城裏,還沒有什麽事兒,能難倒他吳家和葛家聯手的,各大家族勢力對他們唯首是瞻。


    哪怕在地下世界裏,竹葉青想要惹事不惜背水一戰,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嚴重的問題。


    葛鳳年見吳永忠坐在那兒還有閑情逸致,竟然吹著蓋碗茶喝了一口,歎息道:“李逸飛沒死!”


    噗!


    吳永忠聞言動作一頓,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猛的噴出來,整個人嗆得不行。


    嘩啦!


    蓋碗茶也順手脫落掉在地上,整個茶碗摔的粉碎,滾燙的茶水四濺,濺到腳麵上都沒發覺。


    就連他終日把玩愛惜的不得了的蜜蠟念珠,也斷線掉了下去,落在地麵上叮叮亂響,根本沒心思去管。


    “你……你說什麽?從哪得來的消息?他又迴來了?怎麽會沒死?”


    吳永忠反應過來連問幾句,閉眼籲了口氣道:“難怪你愁成這樣,莫非他去了葉家?”


    “他沒迴來,不過他徒弟迴來了!就是他當年和葉秀梅,收養的孩子!”


    葛鳳年見吳永忠也被嚇的不輕,十步笑百步的暗暗冷笑,心裏舒暢了些,凝眉道:“是這樣,昨天……”


    “昨晚說起的就是他?嗬嗬,看來李逸飛哪怕沒死,也好不到哪去!”


    吳永忠越聽越驚,聽完所有卻冷笑起來,搖頭道:“李逸飛當年有人撐腰,麵對眾怒難平也要敗北!他一個毛頭後生,一個狂妄小兒罷了,不足為慮!”


    說完見葛鳳年還要開口,擺手道:“如今我們還是先維係好那位,把他的事情辦好,才是正事!”


    “吳老!那唐軍的事情雖然重要,可是你想過沒有?唐飛這邊怎麽辦?”


    葛鳳年沉不住氣道:“我見識了他的身手,槍法也穩穩壓住包不悔,據我觀察遠超李逸飛,尤其是狂傲的氣勢!如果他一心走到黑,對我們下黑……”


    吳永忠根本沒給他說完的機會,笑嗬嗬的對他擺了擺手,奸詐笑道:“你這是亂了方寸,被他嚇破了膽,難道你忘了昨晚的事情?”


    說完見葛鳳年凝眉不解,搖頭道:“膽敢冒充那位的孫子,唐軍昨晚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傳上去……”


    看到葛鳳年逐漸醒悟,吳永忠適可而止的賣了關子,老神在在的四處打量,可惜的看了看蜜蠟念珠。


    “吳老,夜長夢多不得不防啊!若是給了他機會,作亂後逃到國外如何是好?”


    葛鳳年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穩妥,試探道:“不知唐軍迴京沒有?若是還在金陵,我們何不如把這事先說了,也好送個人情給他!”


    話音落,見吳永忠好笑搖頭,抬手慢慢指點他,葛鳳年不明其意的皺了皺眉。


    “心急了不是?那位的事情還沒辦好,就想先動人情?步步為營才是真!”


    吳永忠丟了手裏的絲繩,挑眉道:“他既然狂傲遠超李逸飛,一定是目中無人!怎會暗下黑手?把消息放出去,我們陪他玩玩兒,最好是永除後患!”


    說完麵色漸冷,猙獰道:“最後哪怕他真有能耐,再通知那位,把當年的圍攻重演,也可斬草除根!”


    葛鳳年聞言不住點頭,暗道論起老奸巨猾還要數這吳永忠,自己背靠大樹好乘涼,才是王道!


    吃了吳永忠的定心丸,才想起唐飛剛才的狂傲,或許真的不會對他暗下黑手。


    隻是他不知道,唐飛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裏,以這種方式入局金陵,哪會不知道消息會擴散出去?


    就算知道他和吳永忠在這裏商議,也沒心思搭理他們,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依山傍水的墓園裏,午後很少有來祭拜的人,偶爾有幾個,都被半山頂處的人群吸引。


    十幾名黑西裝戴墨鏡的青年,四下警戒的守住兩個石階通道,一白兩黑打扮的三個美女,肅立在一名氣宇軒昂的青年身邊。


    這種場麵除了在港片的電影畫麵裏,現實中十分少見,祭拜後下山的人不免多看了幾眼。


    還有人拿出手機要錄視頻,被保鏢發現抬手喝止,嚇的屁滾尿流的跑下山去,根本就不敢迴頭。


    何嘉怡兩姐妹拒絕唐飛的提議,以遵從父命為由強行跟來,此刻一眼不眨的看著唐飛,陪他站在這足有半個鍾頭了。


    葉青也蹙眉打量著唐飛,淚珠撲簌簌的掉落,也不抬手去擦,見半小時過去,唐飛仍然一言不發,終是走上前去。


    唐飛到了這裏看到墓碑的第一眼,就猛的頓住,已經忘卻了時間,怒不可歇的咬牙站在這兒,仿若雕塑般。


    “看到了嘛?這都是梅姨的遺願,包括不入葉家的墓園,也是她的吩咐!”


    葉青冷笑道:“所以哪怕李逸飛當年有恩於我,我還是恨他,就是這個原因!”


    唐飛聞言皺了皺眉,徹底明白了葉青對李逸飛的無邊恨意,究竟是從何而來,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道:“媽的,老子對他一生黑!”


    話音落,唐飛仰頭籲了口氣,無力的眨了眨眼,低頭再次打量墓碑上的字,又多了些傷感。


    墓碑上清晰的刻著幾個大字‘李逸飛之妻’,道盡了梅姨對他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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