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熱鬧的日子。


    “徐州牧薑離到!”


    “吳州橫江軍都督陳武到!”


    “燕州平原縣知縣柳碑到!”


    “奮武將軍曹行之到!”


    無數叫喊聲在連命軍營裏響起,一個個神情或是激昂、或是莊肅的達官貴人接連不斷踏入中央的巨大營帳,往日眼高於頂的忠義軍軍士也不得不低下他們高傲的腰,為麵前這些叱吒風雲的官員將軍帶路。


    “無恥之軍。”一個文官看了一眼忠義軍軍士,十分鄙夷地留下一句話,頭也不迴地離去。被他罵的粗豪軍士身形一滯,臉上擱著一道傷疤的他就像抽刀砍死這個文官,但這個軍士最後還是忍了。


    就憑這個文官能進去營帳高談闊論,而他隻能在外麵迎來送往。


    這般想著,他看向下一位來客,隻見一個錦袍冠玉的秀氣青年,攜帶著身材姣好的清麗女衛,手中舞著一把盡是詩情的折扇款款而來。


    這青年的造勢,正是在燕州享受十幾年風沙的粗豪軍士最看不起這種江南河畔的那種小白臉。


    “慢,”軍士毫不例外地攔住他,“閣下何人?”


    其他看守在營帳外的軍士們紛紛轉過頭,好奇看著被粗豪軍士攔下的小白臉,旋即臉上掛著隨意的笑容,駐足看戲。


    “喲,這小白臉有的受了。”


    “這麽年輕,料想也不會是什麽一方大員。”


    “如果是一方大員的子侄呢?”


    “除非他姓李,否則在老邱拳下,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軍士嘻嘻哈哈地笑道。他們是忠軍,威震天下的忠義軍,就算是猛將名臣都不怎麽被他們放在眼裏,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白臉還不是由他們搓來捏去?


    至於報複,好笑了,誰敢報複忠義軍?哪怕是忠義軍的一個軍士,李家人都會用長槍告訴每一個人,想要罰老子的兵,行,拿命來講一下道理!


    因此忠義軍才是李家的忠義軍,也是李家最大的籌碼。


    被老邱攔住的小白臉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折扇微微輕撲,小白臉轉過頭看向清麗女衛,“小姒,我就說了,直接混進去是行不通的。”


    清麗女衛冷冷看著他,散發著柔光的雙唇吐出幾個字,“我沒說過。”


    鴉……


    小白臉很是尷尬,“小姒,在外麵你好歹給我點麵子啊。”


    “公子,我已經給了。”


    然而老邱已經不耐煩麵前這個小白臉的鬧劇,他上前一步,滿是老繭的手掌向前一推,“小屁孩哪裏來滾哪裏去!”


    這一推很有名堂,老邱確定麵前這個小白臉肯定擋不住這一掌,必定會摔個狗吃屎,不過也不會受傷。他今天受氣受得多了,欺負一下小白臉勉強算得上一樁樂事。


    “啪”的一聲,一隻小巧的手掌攔住老邱的掌勢,一撥一扭,不明所以的老邱整個人飛了起來,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隻見那個小白臉笑語殷殷、居高臨下地看著老邱,“哎喲,怎麽這麽大禮,小子我承受不起忠義軍軍士的跪拜啊!”


    老邱又氣又怒,恨不得喊人過來收拾麵前這兩人。但他也知道什麽叫分寸,隻是艱難地爬了起來,恨恨地看了一眼清麗女衛,大聲喊道,“說,你們是什麽人,若不從實招來,以敵軍奸細論處!”


    老邱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他這麽一大喊,其他人的注意力馬上被他扯過來了。小白臉微微搖頭,“公子我可不是什麽敵軍奸細。”


    “那你什麽人?”


    隻見小白臉拿出一個白銀令牌,上麵寫著‘河洛’兩字,“在下是河洛司馬的子弟,”他一改態度,很是客氣地說道,“剛才在下的侍衛對將軍有所不敬,失禮了。”


    “我可不是什麽將軍,隻是一個看門的,”老邱淡淡說道,“沒有官身?”


    小白臉臉色一滯,苦笑著搖搖頭。


    “是稷下學院的學子?”


    他還是又搖搖頭。


    “那你就不能進去。”老邱往身後營帳努努嘴,“李將軍有令,非大周命官、非五品中人、非稷下學子不得入內,請迴吧,司馬家的少爺。”


    就當老邱與小白臉爭執不下的時候,營帳外又來了一名書生。營帳外的軍士們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問道,“可是稷下學院的學子?”


    “非也。”書生迴答道。此言一出,軍士們互視一眼,又問道,“可是朝廷命官?”


    書生微微一思索,搖頭,“非也。”


    “此乃中軍大營,等閑人不得入內,”軍士皺起眉頭,手撫上了腰間的劍柄,“你是何人,為什麽能進入聯合軍營中?從實招來!”


    聽見另一邊忽然劍拔弩張起來,老邱也顧不得跟司馬家的小鬼扯淡,連忙走過去一助聲勢。河洛司馬的令牌老邱還是認得出來,那麽這小白臉的身份就毫無疑問了,可能是哪位司馬家的官員帶來看看世麵的子弟。


    不然,老邱早就喊人將他拉下去審問了。


    “我啊,”書生在懷裏摸索了一會,抽出一個青木金絲的令牌,“絕對有資格進去。”


    軍士們拿過來一看,微微挑眉,他們抬起頭看了眼書生,隨手將令牌扔迴去,“好吧,一場誤會,這位青衣不會跟我們這群赤佬一般見識吧?”


    青衣令牌還挺好用,賴布衣隨手的獎賞還真不賴,書生心想。


    “自然不會,”書生露出笑容說道,“爾等可是堅守奉天東麵數十天的忠義軍,在下一名區區錦衣,怎麽敢跟你們見識?”


    這一席話說得忠義軍軍士人人臉紅,一旁的小白臉幾乎是忍不住大笑起來,連清麗女衛眉眼間也露出一絲笑意。


    誰不知道古軍猛攻奉天西麵,但忠義軍一不入城,二不奇襲,在奉天東麵的河洛府駐足不前,早已為天下人所不齒。這一句‘堅守東麵’,簡直是撕開了忠義軍最後的臉皮。


    不過錦衣衛和軍隊一向不和,小白臉也不驚訝這名年紀輕輕的青衣居然敢忠義軍叫板。他看了看這名意氣風發的書生從忠義軍軍士讓開的通道走進營帳,忽然想起什麽,大喊起來:


    “向兄,向兄,是小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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