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都要迴國了,湊一桌吃了頓飯,喬植卿,高瑜,宋庭庸,蔣尚柔,秦蓁,司與京,外帶rence,serenus,蔣端和。


    喬植卿這個人是真的一直窮,他家裏什麽情況不知道。他爹都給他叫卿了他家還能是別的什麽東西嘛。他哥哥早就把卿改掉了,他也得改。他自己財務管理還很混亂。


    喬植卿在飯桌上開小會,他主要說給宋庭庸和尚柔聽,飯桌上別的人也說不出來他這種話。


    “我從沒提過我爹媽...


    我爹媽送我出去讀書,我媽媽和你父母想法差不多。


    好。


    你父母,集團老板。


    你家有錢,錦衣玉食。


    我家有地位,受人尊敬。


    和別人比,是,他們的生活太令人向往了。


    你算三代。


    我嚴格意義來講我隻能算二代,氣運到了而已。


    跟上麵比,那又沒法比了。


    你父母我父母,說到底,誰也不是天龍人。


    送孩子出去上學,我哥跟我說,吃富二代的,別亂造,缺錢找家裏要。


    富二代有錢,努力吃,不吃他們他們也錢花了自己享受了。


    叫我去吃富二代。


    富二代給你花大錢,那你要給富二代使用魔法棒了,你要去幫富二代打招唿了,那我也用不上大錢。


    小錢,x二代都知道你哪來的,可富二代不知道,你叫卡比去查我身份證號他查了幾年還給查錯了。


    富二代誰知道你誰家的幹什麽的,哪有那麽容易給你吃。


    他這種的,蓁蓁典典那種的,有幾個這樣的?


    全是司與京那樣,一毛不拔。


    我哥說,他們不給你吃,你不會賣慘啊?


    我,好好,我賣慘。


    司與京聰明,他拿好處分文不花他就能拿,那我也分他好處。


    我問我媽,小瑜要給我身份。


    我拿了身份我就不可能選擇迴去,沒必要。


    我媽和我說,你謝謝小瑜,讓小瑜給你辦身份。”


    秦蓁正盛湯,盛一半笑出聲來,看著喬植卿幽幽笑道:“一個出去上高中能找出來三個監護人去擔保別人的人,你還需要小瑜給你辦身份?”


    喬植卿擺首訕訕笑了。


    司與京興致盎然說,“那你不知道他多努力。”


    喬植卿說:“我媽不願意我迴去。


    她說迴來幹什麽?


    她太絕望。


    我自認我父母還算有良知。


    有良知喜提絕望。


    搞笑。


    一鍋黑色漿糊粥,絞死在裏麵,鬼走的路,見的都是地獄爬出來的鬼,還得費勁給你鋪路,以後總是要自己走的吧,你幾斤幾兩?別剛上班半個月,灑掃都不願意掃哭著迴家找娘去了。


    太搞笑了,這才哪到哪?你吃的是一粒灰塵的苦,爹媽當年受得是月球那麽大的苦,你還有臉哭?趕緊迴家啃老,丟死人了。


    先不說迴不迴去,既然送我出去,我也出去看看。


    看看。


    看不到。


    看了好幾年。


    看到了。


    我一看我就想,人背負罵名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匡正過的這些問題。


    我們沒有結果,怎麽叫你們給成功了?


    怎麽你們洋人純躺不幹活都吃好喝好?


    不說加拿大人,不說美國人,放過加拿大人,就說英國人澳洲人。


    那你們有問題!你們搶來的!澳洲這位更是重量級,天生自帶礦不用挖就在地麵。


    我們不跟你們比那個。


    我感覺我們很聰明,我感覺我們平均智商水平比洋人要高。


    我問我哥這怎麽迴事。


    他和我說,我們不能算一生下來就有礦,我們也是聰明,我們還自己絞自己。


    是,我哥說的也不全麵,畢竟我哥這輩子就一個職業,他沒幹過別的工作。


    他和我說,我們沒人讀聖賢書,和我說我們某種劣根性某種程度上阻礙了我們發展。


    他也是叫我爹給洗腦了,我家裏打小那堆論語孟子素書資治通鑒儒林外史論列寧主義基礎在,一大堆。


    學校要求會默幾句,家裏要求全文默寫。


    默不出來那就家暴受著去,還不是你親爹打你,你大伯接了電話飛奔過來,來你爹百忙之中沒空管你,大伯來,大伯來給你打一爬不起來。


    我哥和我說,聖賢書,所有讀過的人,但凡讀懂了萬分之一,但凡照著執行萬分之一,都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說蛋糕已經夠大了,分個渣子都能救迴來不少人了。


    是。


    我們也有問題。


    我們問題太多。


    我們的問題無人可以撼動。


    有技術的死也不迴去,不能怪他們,我們有問題,水太渾。


    太子總說他家沒經費,這幾年不是有經費了嗎?


    行,他家拿了經費沒跑路,別人全連人帶錢卷鋪蓋走人,真叫一個瀟灑。


    卷了錢的撒腿就跑,該槍斃。


    越不老實越賺,該處死。


    占了位置就撈,這個該銀手鐲,這個最該五馬分屍,水就是他們攪渾的。


    還有幾個還沒怎麽樣的,達先兼濟自己。


    說,兼濟別人?熟麽就兼濟別人?


    說,韭菜慘有慘的道理。


    說,還叫我們給韭菜出錢?


    說,沒門。


    誰信啊?


    你這明明是糟粕嘛。


    讀不懂。


    傻子才信。


    都這樣,管我怎麽不先去管別人?


    說,你信不信,下一代也這樣。


    小學開始讀《論語》。


    幼兒園就開始背《三字經》。


    怎麽教成這樣?


    沒用。


    惡性循環。


    聖賢書,都說是糟粕,糟粕部分你刨了不看不得了麽。


    有良心的人才讀得懂,聰明人才會用,真正該被定義為人上人的人才會去依循。


    不說我爹媽。


    某些品性比較良好又有一些能力的服務員。


    工作起來很難辦。


    問題太難解決了。


    你我取舍太難了。


    生存環境太扭曲了。


    好好幹都沒用,我叔叔的下屬精神壓力過大,逼瘋了,問出來一句,這是我好好幹就能有個好好的結果嗎?


    隨口一說,給我叔叔問破防了。


    一大鍋漿糊。


    沒有解決辦法。


    力所不能及。


    道不盡的苦楚。


    好那問題先放一邊。


    他們不是人。


    你兼濟的那些個也不怎麽樣。


    在這裏這麽拚命做什麽呢?


    做夢呢?還有人做夢夢共產主義?


    我說我夢,我爹夢,我全家都夢。


    好,我以及我全家下一步被當作神經病。


    出國之後更夢了,你說國外中產背負了全部,不說美國加拿大,這兩個瘋批沒法說。有的,富有的平均的國家,那也相對較好了。


    好,又被人罵崇洋媚外。


    迴頭看看自家孩子。


    它長得不漂亮,它惡氣纏身,它千百年來罷不掉的糟粕。


    那也是我們的孩子。


    烏煙瘴氣勾心鬥角,一分利不肯讓步。


    它是一鍋黑色糊糊粥。


    你家在北美有公司,賺那點利潤夠你造的。


    我的學費是國內幣,我還就在粥裏,要麽我喜歡提你的款,你的款是洋人勞動所得。


    黑色糊糊粥。


    技術的問題在這裏。


    蛋糕的問題呢。


    我們家孩子。


    不是人的也別算我們家孩子了。


    錦衣玉食受人尊敬那部分也刨出去。


    看看別的,看看品格質量好一點的。


    身上流著我們的血,心髒跳動牽著我們的心。


    你說錢是你辛辛苦苦一分分賺來的,沒吃時代紅利,沒走歪門邪道,憑什麽幫?


    可以啊,可以不幫啊。


    誰幫?


    真正意義上的人上人幫。


    真正意義上的人上人感覺自己好像聽過那麽兩句話,有那麽一點印象。


    好像是有人說過要為生民立命?


    好像是有人說過要達則兼濟天下?


    不說為生民立命,那太誇張。


    不說兼濟天下,兼兩個人都夠可以了。


    帶你去捐你小金庫,那都我叔叔給你篩選好的,那個叔叔領我領你找著的,都提前摸過底的,你見的都屬於是家庭全家品格不錯的。


    刁的我見得少,那叔叔天天見,老婆還在街道上班,夫妻倆都天天見刁的。


    叔叔和我,你是沒見過真刁的,吸你血都能吸死你,到頭來還要戳你心窩子誅你的心。


    可叔叔不想幫他們?叔叔最想幫他們,還是叔叔找的我。


    我說刁沒事,我是木頭人,我沒有感情,罵我隨便罵,總之錢也不是我出。


    我們太子也大風大浪過來的,我們太子沒那麽敏感。


    叫我過去看,我過去一看,真有這麽刁啊?


    這還不得我們太子嚇壞了,還叫我們太子捐小金庫?我們太子要當場跑路了,給太子整這麽一出,留下心理陰影再也不幫了?


    叔叔和我說,別這樣,多擔待。


    貧困,愚昧,狡黠,自私。


    又不是殺人放火害死人了。


    我們孩子是有點小毛病。


    小毛病是他們的錯嗎?


    那是我失職。那是你貪婪。


    你我家裏叔叔阿姨們倒是體麵。


    有的是低俗猥瑣貪婪愚昧。


    醜陋得要死。


    錦衣玉食又怎麽樣。


    都沒有你見的那幾個人漂亮。


    菜市場我罵你為什麽罵你?


    當你的公子哥。


    別人為什麽不上,為什麽你家捐錢這麽多還叫你家上。


    你自己也說過,別人不上,恨死了,沒辦法,隻能自己上。


    你也別害怕,不是叫你們去當炮灰,需要可持續性發展。”


    宋庭庸笑笑說:“他被他家裏洗腦。”


    蔣端和坐在其中,看看喬植卿,看看宋庭庸,微微笑了下,良心可以正道,非遲早進去。


    各憑本事,沒本事兩個人連爹帶兒子一起進去。


    喬植卿含笑擺首,“我們太子不好意思。”


    喬植卿又望著秦蓁和尚柔道,“我們太子覺得捐自己小金庫給人治病這種事情太難以啟齒,他在他二代朋友那邊從來不說,他感覺這種事情給他那些二代朋友說會被嘲笑,太掉麵子。


    rence以前問他,說你是跑去腫瘤醫院給人捐錢去了是嘛,他說,扯淡,那秦蓁才會幹出來的事兒。”


    秦蓁轉了轉桌子上的玻璃轉桌,提玻璃水壺,給尚柔杯子裏加了點水,笑著朝尚柔說,“你知道我倆是怎麽被他洗腦的了吧...”


    秦蓁問喬植卿,“哎那司與京也修的《論語》啊?”


    喬植卿笑了,“司與京修的黑論語...”


    喬植卿看著宋庭庸說,“你受得這些不算什麽,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沒。


    不要出去仰人鼻息櫛風沐雨,他沒真見過被人踩是什麽樣子,沒體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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