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當然不可能放任楚辭和國師單獨一起喝茶,除非他是傻了。


    三個人就這麽傻愣愣的坐在了一起。


    國師靜靜的坐著,一雙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溫潤如水。


    楚軒卻火大的瞪著一雙眼睛,跟個發脾氣的牛犢子一樣。


    楚辭有點尷尬,他不好意思的朝國師笑了笑,卻惹來楚軒重重的“哼”了一聲,讓楚辭更加尷尬了。


    “微臣還未曾恭喜太上皇,您身體康健了。”國師冷冷清清的嗓音讓楚辭的耳朵都酥麻了一半。


    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


    楚辭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往人家國師身上瞄,還不帶掩飾的。


    “謝謝國師大人的關心了。”楚辭笑眯眯的對國師的關心表示了感謝,若是國師大人能夠用點更加實際的行動再來表示一下關心,楚辭也是不介意的。


    楚軒可以說是比楚辭都了解他自己,這會兒見著楚辭的神色,就差不多猜到楚辭心裏在打著什麽小九九了,差點把自己給氣暈。


    簡直就是色令智昏!楚軒一張臉氣得漲紅了,恨不得撓花了國師那張小白臉,再把楚辭的眼睛用帕子綁起來,堅決不讓他多看別人一眼。


    楚辭還在胡思亂想,想入非非,半點沒有注意到楚軒陰沉的神色。


    國師倒是注意到了,嘴角微微的翹起了一點,卻抬手慢吞吞捧起了茶杯。


    這一連串細小的動作在楚辭眼中就是放慢了的美景,看得他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楚軒腦袋裏麵又炸開了。


    他當然知道他的辭辭喜歡漂亮的東西,追逐於美,是人的天性,而且楚辭目光清澈,隻是純粹的欣賞,和一些暗搓搓的幻想而已。要他真的做出什麽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楚軒心裏還是難受的要命。


    他也長得不差啊,為什麽辭辭就不肯看他?他願意每天都讓辭辭看,還可以隨了辭辭的心意,讓他想做什麽做什麽!


    楚辭也不曉得,身邊有一個巴不得扒光了自己給他看的人。


    隻是這會兒楚軒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火熱和哀怨,想讓楚辭忽略都不行了。


    “你……”楚辭猶猶豫豫的看著楚軒,“皇上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不如宣個太醫看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不知道的人還得以為皇上生了什麽大病呢。


    楚軒:“……”


    他這麽努力的瞪,到底都是為了誰?


    國師輕輕哼笑了一聲,聲音低得馬上就消失了,可惜還是被在場的人聽了個正著。


    楚辭是一臉驚訝之色,楚軒卻是羞惱了。


    “國師似乎很閑?”楚軒將目光轉移到國師身上,不看楚辭,他覺得他能夠多活幾年。


    “陛下何出此意?”國師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盞,明明做著十分悠閑的事兒,語氣卻無比的認真正直,一點看不出這人明明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楚軒抽了抽嘴角,“朕隻是隨口一說,也不知道國師大人有沒有安排好半個月以後的祭祀?”


    國師大人依舊雲淡風輕,“這就不勞陛下提醒了,微臣心中有數。”


    這兩個人一個火氣十足,一個四兩撥千斤,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希望國師到時候不要出錯就好。”每年的皇家祭祀都十分重要,這迴還添上了太皇太後的壽宴,本來就忙上加忙了。


    楚軒見國師這麽悠閑,心裏暗暗發誓,定要給他多找點事情來做,省得他一天到晚來撩撥他的辭辭。


    國師撇了楚軒一眼,似乎已經全然看透了他的心思,這讓楚軒差點當場紅了麵皮,畢竟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麵子的。


    楚辭就成了圍觀楚軒和國師掐架的人,當然,還是楚軒單方麵掐的。


    不免覺得有些無趣,好好的氣氛全部都沒有了。


    “寡人突然想起還有點私事沒有做完,就先告辭了。”楚辭有點意興闌珊,揮揮袖子,直接走人。下迴再來找國師喝茶談人生吧,一定不能讓楚軒知道。


    楚辭這樣想著,居然真的丟下了兩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楚軒愣了一下,趕緊站起來就追,國師隻淡淡的看著他們的身影,也沒有挽留。


    他本就是一時興起,正好瞧見了楚辭,就將他請進來的。多了一個楚軒,他也不在意。


    隻是……


    國師輕輕的抬起了右手,左手撩起了廣袖子。


    從剛才放下茶杯以後,他就一直在掐算。此時他的右手手指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指尖還抽搐不止。


    他可沒有想到,隻是一個簡單的掐算,並沒有泄露什麽天機,卻已經成了這樣了。


    到底有什麽秘密?


    國師用左手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右手,閉上了眼睛,臉色有點發白。直到一盞茶的時間以後,他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來,是時候迴一趟慈濟寺了。”國師自言自語著,將雙手收迴了袖中。


    ……


    “辭辭,辭辭等等我!”楚軒大唿小叫。


    楚辭差點掩麵而去,那小白眼兒狼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所以你就躲到臣妾這裏來了?”太妃娘娘整個人橫臥在了美人榻上,瀑布般的發絲兒鋪了半邊褥子。


    她嗔了楚辭一眼,上挑的眉眼美得驚人。


    楚辭討好的幫太妃娘娘捏了捏肩膀,“好姐姐,說什麽你也不能趕我走。”


    太妃娘娘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瞧你這點出息。”


    楚辭繼續嘿嘿裝傻,被太妃娘娘不輕不重的打趣幾句,總比老是被楚軒追在後頭,成了整個皇宮被看戲的猴子好。


    楚辭那點心思被太妃娘娘看了個透徹,這會兒當然也不會趕楚辭走了。


    “娘娘,幾位夫人又來了。”煙兒嘟著小嘴進了屋子。


    “什麽夫人?”楚辭張口就問。


    太妃娘娘又給了楚辭一個白眼,“太慈殿那位說身子不舒服,太醫都叫了幾迴,現在這時候,夫人帶著小姐們進宮,除了來我這裏,還能去哪兒?”


    楚辭恍然大悟。


    “等等。”楚辭趕緊叫停,“我先進去躲躲,姐姐你可別把我給漏出去了。”


    楚辭起身掀開簾子躲到屏風後麵去了。


    袁太妃瞪了瞪那鯉魚戲荷的屏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楚辭前腳剛剛藏好,後腳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就踏了進來。


    “臣婦見過太妃娘娘。”那婦人笑盈盈的行了一個禮。


    袁令儀原本準備起身應付,誰知道看見這個婦人,原本準備掛起的淡笑一下就消失了,麵上也變得十分冷淡。


    她又重新躺好了,“本宮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袁三夫人。”


    那婦人見袁令儀神色十分淡漠,笑臉就有點掛不住了。


    “你這孩子,怎麽,見了三嬸兒也這麽冷淡呢?真是,都是一家人,還這麽見外。”


    袁令儀抿了抿嘴角,她根本不想和這婦人多說什麽話。


    這婦人正是她三叔的嫡妻,袁令儀本來應該稱一聲三嬸兒的。


    可惜這個三嬸可當真是好得很,當年將她弟弟扔在冷炕上的人其中之一就有她。


    嘴上說著是為了她好,卻行著那最惡毒不過的手段,這樣的親人,她巴不得沒有才好。


    見袁令儀的不說話,婦人就有點急了。


    “儀姐兒,你也這麽大年紀了,需得記著,咱們才是血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可別還記著三嬸兒當年被豬油蒙了心做下的錯事兒,這麽多年了,你氣也該消了吧?”


    袁令儀皺了皺眉頭,“袁三夫人,本宮乃是堂堂的太妃,你儀姐兒儀姐兒的叫來叫去做什麽?還有沒有禮數了?”


    婦人一張臉就漲成了豬肝色,有心想要發火,可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就隻能暗暗忍下了這口氣。


    等著吧,不就是一隻不下蛋的母雞嗎?等她的女兒風光了以後,也該年老色衰失了寵愛了,看她以後還怎麽囂張?


    婦人繼續堆著笑容,“儀姐兒,話也不能這麽說,律法還講究一個人情呢,更何況……”


    “袁三夫人,你來的目的是什麽,直接說吧。”袁令儀才不想聽她的虛偽話。


    婦人被打斷了話很不高興,“是這樣的,儀姐兒,你堂妹今年也有十六了,還沒有婆家,人也生得極好,別說做個貴妃了,就是那皇後也使得。這樣吧,改天你帶你妹妹到皇上麵前見見麵,讓你妹妹有個機會在皇上麵前表現表現。”


    見袁令儀瞪大了眼睛,婦人趕緊道“儀姐兒,你放心,等你妹妹以後富貴了,怎麽著也忘不了你,到時候她肯定會好好報答你這個姐姐的。”


    袁令儀覺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怪不得這個女人當年會想出把他弟弟扔在冷炕上,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病死這樣的愚蠢辦法,原來她真的隻是一個腦子拎不清的女人。


    “袁三夫人,你說笑了。”這女人真的是在開玩笑,她以為她的女兒是天仙下凡嗎?


    而且,就算她的女兒當真是傾國傾城,美如天仙了,她又為什麽要幫這個忙?還指望她們報答,她現在還需要她們報答?真是笑死人了。


    楚辭坐在太妃娘娘的香床上,這會兒也被袁三夫人的話雷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太妃娘娘出閣之前,在袁家確實生活得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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