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你怎麽了?”慕睿正揪心的看著楚軒,聽到聲音就奇怪的問。


    楚辭已經雷劈一般的傻住了,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不會吧!


    “阿辭?”慕睿看見楚辭驀然變得慘白的臉,給他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楚辭,完全就是一副天都塌下來了的模樣。


    “你沒事吧?”慕睿緊張起來,別這個還生著病,那個又撲下了,他可怎麽辦?


    “我,我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楚辭顫抖著嘴唇,僵硬著身體呢喃道。


    慕睿顧不得楚軒,幾步走到楚辭身邊,扶住了他,“我看你臉色好難看,阿辭,皇上這裏我來看著,你先迴去休息吧。”


    楚辭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阿睿,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想確認一下。”


    慕睿見楚辭說得認真,也不好再問,隻得點點頭。


    “幫我把門關好,我沒有喚你,你也別讓別人進來。”


    慕睿雖然一肚子疑問,還是老老實實照著楚辭的話辦了,帶走了伺候的下人,也順道幫楚辭關好了門。


    楚辭看了看床上閉著眼睛的人,又看了看腳下的瓶子,手還有點顫,還是把瓶子撿起來了。


    這個瓶子再眼熟不過,這根本就是他好容易才從沈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順出來的東西,沈老爺子自己都隻有三瓶,寶貝得跟什麽似的。


    楚辭當然不會忘記他把這個東西給了誰,他還能舍得把這話珍貴的東西給誰?


    勉強讓自己的手顫得不那麽厲害了,楚辭掀開了楚軒的被子。


    雪白的裏衣裹在楚軒身上,汗水將他的裏衣打濕了,顯現出一些十分明顯的痕跡了。楚辭的目光落在楚軒的脖子上,那裏的痕跡已經很淡,但是落在楚辭眼中,還是十分刺眼。


    他本以為那些痕跡應當是楚軒和某個女人留下的,心裏還暗自腹誹,那個女人也未免太過“熱情”了,現在想來,楚辭暈倒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不到黃河不死心,楚辭還是心存的一絲僥幸。


    楚辭勉強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終於解開了楚軒的裏衣。


    那本該結實健美的胸膛上,分明密密麻麻滿是青紫痕跡,大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日,那些痕跡已經不再新鮮,顏色變得暗沉,卻分外的可怖。


    這些淒淒慘慘的痕跡,分明就在述說著這個身體所遭受的悲慘經曆。


    楚辭眼前一黑,身體一個踉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楚辭痛苦的抱住了腦袋,兩眼發直,差點瘋了。


    他到底造了什麽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腦袋裏天旋地轉,楚辭當真想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那可是,可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啊!就算這個孩子曾經背叛了他,就算這輩子打定了主意要遠著他,就算,就算心中還有一些恨意,楚辭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和那個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


    腦袋一抽一抽的疼,楚辭覺得他真的要瘋了。


    “辭……辭辭。”


    楚辭一抬頭,就看見楚軒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正努力的看向他。


    他的眼睛濕潤潤的,有些霧氣朦朧,可是看向楚辭的眼神分明是帶著希翼和信任的,就像一隻懵懂的小獸。


    楚辭頭疼的厲害,伸手撐住地板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又走到楚跟前,楚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你,你好好休息。”楚辭又氣無力道。


    “辭辭。”一隻手慢慢伸起來,輕輕扯住了楚辭的袖子,冰涼的手指不小心勾到了楚辭的手指,楚辭猛然迴過神來,一把將被子拉好,給楚軒蓋好。


    楚軒依舊用朦朧的眼神看著楚辭。


    楚辭心中發苦,臉上也帶了些苦色,他不再看楚軒的眼神,“你,你身上不曾用藥嗎?”


    楚軒看著楚辭沒有說話,估計有些燒糊塗了,沒有明白楚辭的意思。


    楚辭牙一咬,幹脆直接又掀開下麵的被子,露出楚軒的腿來,等褪下了楚軒的褻褲,楚辭終於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最後的那一丁點兒的僥幸終於煙消雲散。


    楚軒的腿間,分明還是紅腫難堪的,這家夥根本就絲毫沒有處理過自己的傷,就由著傷口這樣,也怪不得他要一直發燒了。


    楚辭真不知道這家夥這幾日在他們麵前是怎麽做到若無其事的。


    簡直胡鬧!楚辭咬牙,恨不得一巴掌給楚軒拍過去,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珍惜他自己的身體,真不知道他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看著握在手心裏的藥瓶,楚辭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又打開瓶塞,取出藥膏來。


    等他青著臉將藥膏送進去,楚軒的身體終於顫抖起來,並且開始細細的抽氣。


    終於知道疼了吧?楚辭的手指還在楚軒體內,這會兒真想好好再讓這家夥吃吃苦頭。不過楚辭馬上意識到自己想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一張臉臊得能滴下血來,匆匆忙忙將藥膏抹勻了,就趕緊撤出了手指。


    從頭到尾,楚軒都默默的拿信任的目光看著楚辭,將楚辭看得心驚肉跳。


    郎中終於姍姍來遲,還是上一次替楚軒看病的那一個。


    老郎中替楚軒號了脈,臉色一變,對著楚辭胡子一顫,當即就罵出了口,“老夫不是同你說了,要節製,要體貼一些嗎?怎麽盡將老夫的話當做的耳旁風,連藥都不好好用的?”


    老郎中看楚辭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衣冠禽獸!沒想到這麽好看的一個小年青,心腸居然這樣的狠毒,竟然舍得這樣對待一個孩子!


    老郎中是動了真怒,楚辭是敢怒不敢言,這會兒還心虛著,就給老郎中罵得抬不起頭來。他,他又哪裏知道這老郎中上迴那些莫名其妙話是個什麽意思啊?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可惜好像也晚了點,楚辭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老郎中中氣十足的罵了楚辭一通,一邊罵還一邊又開了藥,還順道教訓了楚辭應當怎麽照顧病人。


    楚辭受教的連連點頭,乖得簡直不像話,完全就不是一個當過皇帝,現在還貴為太上皇的人。


    慕睿在門外頭聽得咋舌不以,楚辭隻叫了郎中進去,他也隻能在外頭幹著急,現在楚辭被罵成了孫子,慕睿也聽成了傻子。這老郎中也忒牛了點,他知道自己正在教訓的人是誰嗎?若是告訴了老郎中楚辭的身份,就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罵楚辭罵得怎麽順溜了。


    楚辭終於滿頭大汗,規規矩矩將老郎中送出了門,還趕緊示意慕睿派人好生將老郎中送迴去。


    慕睿見楚辭那副鄭重無比的樣子,自己的心也提起來了,不敢有半點都抱怨。


    因為楚辭虛心受教的態度,讓老郎中覺得這小年青兒也不是沒救了,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就好。


    “不過。”老郎中捋了捋胡子,一臉的疑惑,“老夫開的藥,不應該沒有半點效果啊?”他當初送給楚辭的藥膏,隻是讓兩個人行周公禮的時候能夠用上,對那個在下方之人隻有好處。


    “怪哉,怪哉。莫非那小年青兒沒給那小娃娃吃藥?不應該啊……”老郎中疑惑的聲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風中,並沒有一個人聽到。


    楚辭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藥,坐在了床沿上。


    “起來吃藥了。”楚辭別別扭扭的對楚軒道。他現在心裏隻有尷尬,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和楚軒相處。


    楚軒一直用溫柔得簡直能夠滴下水來的眼神看著楚辭,好懸沒把楚辭看出一身白毛汗。若是那罪魁禍首不是他自己,單單楚軒那能夠惡心死人的眼神,就該讓楚辭落荒而逃了。


    不過他現在堅持下來了,忍住了拔腿就跑的衝動。


    “辭辭,我起不來。”楚軒用虛弱到極點的聲音慢吞吞說道,看著楚辭的目光也變成了委屈。


    楚辭抖掉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先將藥碗放下了,彎下腰就揪住了楚軒胸膛上的衣襟,一把將楚軒提了起來。


    楚軒:“……”


    “這不就起來了嗎?喝藥。”楚辭再往楚軒背上墊了幾個枕頭,總算沒讓楚軒又躺迴去了。


    “好,喝藥。”楚軒憋著一泡小眼淚,憋憋屈屈的開始老老實實張嘴吃藥,不過沒過多久,他的心裏很快就有些美得冒泡,這可是辭辭親手喂的藥,就算是苦的也變成了甜的。


    他有多少年沒有被楚辭喂過東西了?楚軒想到這裏,眼圈一紅,心中又是酸澀,又是委屈,好懸沒有落下淚來。


    不以,攤上楚辭這麽不靠譜的家夥,楚軒就算有千百柔腸,也得被揉斷了。


    “良藥苦口。”楚辭認認真真道,說完又是一大勺塞進了楚軒的嘴巴,“就算不喜歡吃藥,也不要哭啊。”


    楚軒:“……”他現在可是真的想哭了。


    “還有半碗啊,馬上就沒有了,喝完了給你吃糖。”楚辭哄小孩兒似的。


    “咳咳咳……”楚軒差點沒被嗆死。


    楚辭趕緊給他拍背,“想吃糖也別喝得這麽急啊,乖,沒人同你搶啊,全部都是你的。”


    楚軒:“……”


    “不咳了?來張嘴,接著吃。”


    楚軒:“……”


    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當真是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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