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楚辭轉頭去看慕睿。


    慕睿木著一張臉,將手上的東西一扔,“好快!”


    楚辭:“?”


    “完蛋了完蛋了!”慕睿突然捂住一張臉,緊張的將頭發撓了個稀巴亂。


    “砰!”又是一聲巨響,楚辭眼睛一眯,沙子也從屋頂上震下來了,糊了楚辭一臉。


    “小賊,我知道你在裏麵,滾出來!”衛詩詩氣急敗壞的大叫。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楚辭抹了一把臉,崩潰道。


    “我能說我什麽也沒幹嗎?”慕睿開始瘋狂的尋找脫身之法,差點就往桌子底下鑽了。


    “這窗戶怎麽釘死了?”發現藏在桌子底下和櫃子裏麵都不太靠譜,慕睿一推窗戶,發現居然是被釘死了的,當即就哀嚎了。


    “咣當!”門栓終於不堪重負斷成了兩截,楚辭瞪著那兩截木頭,咽了一口唾沫,隻能給了慕睿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啊?”慕睿驚唿一聲,一個俏麗的人影已經旋風一樣擦過楚辭,撲向了慕睿。


    “好,好厲害。”被晾在一邊的楚辭嘀咕一句。


    “瘋婆娘,你要幹什麽?”慕睿撕心裂肺的大叫。


    “我要殺了你!”


    “我靠,你來真的啊!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手軟了!”


    “去死吧!”


    “……”


    屋子裏麵亂成一團,劈裏啪啦聲不斷。


    楚辭默默的後退幾步,抱著自己的枕頭出了房門。


    他都不忍直視了,默默為自己好容易才打整好了的房子默哀了一把,心想明兒福喜見了,非得瘋了不可。


    算了,就把空間留給年輕人吧,橫豎大家都吃不了什麽大虧。


    想通了,楚辭就心安理得的走了,一點沒把慕睿淒淒慘慘的求救聲聽在耳中。


    “主子。”影一遊魂一樣飄到楚辭身邊,身上也在簌簌往下掉沙子。大概汾陽的房梁不好趴,稍微不動就要被沙子埋了。


    楚辭拍拍兢兢業業的好手下的肩膀,“別管他們了,迴去休息吧。”龍虎衛最近在草原戈壁上混得風生水起,作為頭頭,影一還得守在楚辭邊兒上,也有點淡淡的心酸。


    “那您?”


    “我自有去處。”


    衛紹源迴到自己的營帳,就被他床上鼓起來的一個大包給驚著了。


    “什麽人?”衛紹源又驚又怒,誰敢這麽放肆,居然敢闖他的營帳!


    “愛卿別鬧。”被子底下的人悶悶道,“寡人先在你這裏躺躺,迴頭你好好教育教育你妹妹。”


    衛大參將:“……”


    “大人,發生何事了?”巡邏小隊聽到動靜,舉著火把湊了過來。


    衛紹源把帳簾一放,聲音有點奇怪,“沒事。”


    “大人?”


    “我說了沒事!”衛大參將有點惱了。


    “是是是。”小兵們趕緊退了出來。


    “我說,大人這麽緊張做什麽?”一個大兵撓了撓頭,“難不成,大人在帳篷裏麵藏了大姑娘?”


    “大姑娘你個大頭鬼!”小隊長直接一個拳頭捶過去,“這軍營裏麵還能找出一條母狗來嗎?”


    “大小姐不是……”大兵委屈極了。


    “你能打得過大小姐嗎?”小隊長哼了一聲。


    大兵臉色一垮,怏怏道,“打不過。”


    “還不滾去好好巡邏去,當心半夜裏沙狼溜進來吃了你的肉!”


    大兵一驚,“馬上去,馬上去!”說完就屁滾尿流跑去巡邏了。


    “哼哼。”小隊長暗暗嘀咕,“沒有大姑娘,還不準人家有小郎君啊。”說完就偷瞄了一眼將營,又做賊心虛的移開視線,趕緊走了。


    衛紹源瞪著床上,一張冷臉簡直僵了。


    “大哥!”衛紹元突然哭哭啼啼跑過來,捶著他哥的帳篷,“大哥,讓我跟你一起睡吧,我真的受不了啦!”


    衛紹元在帳篷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天知道這兵營裏的人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他真的要被口臭,腳臭,唿嚕聲折磨瘋了。天呐,這人到底要有多粗俗,才能一邊打鼾,一邊流口水,一邊摳腳丫子還能睡著的!


    “大哥,我不行了,你讓我跟你一起睡吧!”衛紹元撓著他哥的帳篷,今兒不讓他進去,他就哭死在這裏,他真是受夠了。


    憑什麽他姐可以單獨睡一頂帳篷,他就得睡大通鋪?白天已經累成了狗,晚上他必須要反抗!


    衛紹源一把掀開了帳簾,衛紹元撓門撓到一半,被他哥突然出現的臉驚了驚,差點撓到他哥臉上去了。


    “大哥!”衛紹元趕緊縮迴爪子抱他哥大腿哭!


    他現在是白天哭了晚上哭,哭睡著了,第二天接著哭,又不是水做的女人,簡直不知道他這麽多眼淚打哪兒來的。


    “今天有力氣了?”衛紹源蹙眉。


    衛紹元一僵,他今兒沒有跟著一起出去加訓,所以沒跟以前一樣累得死狗一樣沾床就睡,這才有精力挑剔睡覺的地方。


    “哥!親哥!”衛紹元趕緊扯開嗓門兒嚎,他哥這是眼看著不同意啊。


    “愛卿,你就讓他在你這裏睡唄。”楚辭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半眯著眼睛下了床,摸到了衛紹源身後。


    衛紹元:“!”


    “他他他……”衛紹元整個人都傻了,話都說不利索了,“太太太,太上皇!你們,你們!”衛紹元指指他哥,又指指楚辭,一臉的難以置信。


    衛紹源:“……”


    “來,咱仨一起睡,暖和。”楚辭指指衛紹元,“過來,外麵挺冷的,地上不涼嗎?”


    “娘嘞!”衛紹元一退摔個屁股墩兒,屁滾尿流的跑了。


    “誒,他跑什麽啊?”楚辭疑惑。


    衛紹源:“……”


    衛紹源衛大參將在太上皇陛下一臉的遺憾裏睡了一夜牆角。


    “愛卿,寡人說,這床也不窄,怎地就是不肯上來一起睡呢?”楚辭一大早神清氣爽的伸懶腰。


    衛大參將默默的將地鋪收了起來,什麽也沒說,直接出去了。


    楚辭的嘖了一聲,“愛卿,寡人又不會吃了你,跑那麽快作甚?”


    衛大參加走得急,差點崴了腳。


    楚辭看著衛大參將有些狼狽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楚辭收拾利索了迴去,直接對著門都不見了的房子沉默了。他都不用去看,想都能想出裏麵是個什麽光景了。


    “主子。”楊柳小心翼翼瞅著楚辭的神色。


    “他們人呢?”楊柳沒從楚辭臉上看出什麽來。


    “昨兒打了大半宿,後來好像兩個人又追出去了。”


    “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楊柳搖搖頭,“速度太快了。”


    楚辭默然無語,“算了,咱搬去軍營正中住去。”他們這房子離著軍營最中心有點距離,屬於家屬區來著。


    這一迴,衛紹源在楚辭開口之前,趕緊給他挪了一頂帳篷出來,他生怕楚辭又說出什麽要他給暖床的話來。


    楚辭遺憾了一下,他還挺想衛大參將給他暖床來著,多有意思啊。


    衛紹源安頓了楚辭,就去主持早課去了。


    邊疆沒得鬆懈,一旦鬆懈了,可能真刀實槍和胡人幹起來了,就得丟了小命兒。


    楚辭正大光明的瞅著一堆漢子光著膀子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


    荒漠溫差大,晚上可能冷得要死,白天沙子又能熱熟雞蛋了。


    漢子們的皮膚都曬成了小麥色,個個肌肉發達,壯碩威武。


    楚辭負著雙手,一派高貴冷豔,唬得一群漢子更加賣力的甩著武器,要好好在太上皇麵前表現表現。


    衛紹元縮在最後,踉踉蹌蹌舞著一根標槍,明明熱得半死,他偏偏覺得涼嗖嗖的。艾瑪太上皇那目光怎麽感覺小刀子一樣,剜得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呢?


    楊柳羨慕的看著正在訓練的大兵們。


    “想去試試?”楚辭轉頭看著楊柳。


    楊柳羨慕的眼神還來不及收迴,就變成了驚喜,“主,主子,小的真的可以?”


    “去吧。”楚辭點點頭。


    “謝主子!”楊柳激動得渾身發顫。


    訓練場上就仿佛狼群中來了一頭白嫩嫩的小綿羊。


    大兵們瞅著那新來的,也學他們脫了半身衣裳的小綿羊,紛紛在心裏撇嘴,這細皮嫩肉的,能受得了嗎?


    楚辭看得眼暈,楊柳那又瘦又白的小胸膛,就這麽被一群糙漢子給看了個精光,楚辭簡直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你去照看著。”衛紹源沉聲吩咐副將。那弱雞是楚辭的人,衛紹源還真不能讓人在他手上出了事兒。


    楚辭已經朝著衛紹源來了。


    “愛卿,寡人的人就先交給你了。”楚辭的目光先在衛大參將身上溜了一圈,這才開口道。


    不知怎麽的,平日裏早就習慣隻穿一條褻褲,大大咧咧光著膀子訓練的衛大參將,忽然有了一種相當羞恥的感覺。總覺得太上皇的眼神兒有那麽幾分奇異。


    若是他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那目光很像某種狼。咳咳,衛大參將自然不會那麽做,會顯得自己很沒有禮數。


    “屬下知道了。”衛紹源拱拱手。


    沒過一會兒,大兵們就相當驚奇的發現,他們家大人居然穿上了衣服!


    娘嘞,這麽熱的天兒,還穿盔甲,要死人啦!


    “不可鬆懈!”衛大參將木著一張臉,“萬一我們被偷襲了怎麽辦?盔甲就是我們的第二條生命!去,都去把盔甲穿上,今天裝備好負重訓練。”


    “啊!大人!”衛大參將的命令惹來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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