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初看著寒清絕眼底的冰冷,心中雖然難過但還是伸出手挽過了他的手臂,認真的說道:“這就是我想要的,是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麵就期待的事情,沒想到今日竟然美夢成真,就算是讓我放棄原本的計劃,我也心甘情願!”


    寒清絕用力的揮開了她的手臂,眼神冰冷心中恨不得掐死她,但是麵對著這個少年之時就遇見的朋友他還是沒能下得去手,他一聲不吭的離開,留下赫連初站在雪中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從廟宇之中跑出一個男人,看著赫連初的側顏,愁眉苦臉的說道:“小姐,接下來,您準備怎麽辦?!”


    赫連初這才從惆悵之中抽身出來,臉『色』陰沉的說道:“讓人給這些幫主送過去請帖,就說請他們暫且留在臨水幾日,寒穀主大婚,邀請他們觀禮!”


    這男人愣了一下,“小姐,您真的要嫁給他?!”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去!”


    “是!”男人快速的跑了出去,留下赫連初站在這空無一人的廟宇之中發呆,她一直以為能夠嫁給寒清絕會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可沒想到真的等到了這一天,竟然會是一種這樣的情況讓他答允,這樣的強迫會讓寒清絕怎麽想,她不能確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想這麽做。


    迎娶自己,竟然讓他這麽的為難,這可真是可笑。想到這裏,赫連初站在那裏臉上滿是自嘲,眼淚漸漸的紅了眼眶,她有些惱怒的眨著眼睛想要淚水幹涸,但是難過卻如同『潮』水一般越湧越兇,她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蹲了下來,任由淚水浸濕了臉龐。


    秋月離開山巔,迴憶不起她究竟是怎麽迴到漁莊的,在她緩過神的時候就已經躺在房間內的床榻上了,她捂著略有些冰冷的小腹突然之間情緒崩塌,捂著嘴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眼淚就這麽肆意的流了下來。


    她為了自己難過,更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難過!為什麽會這樣呢,她離開村莊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有家人,也會有丈夫有孩子,可這孩子來的意外,那男人走的也意外,仿佛照進她生命之中的一束光突然的消失,留下的是大片的黑暗,比從前更加寂寞的黑暗。


    若是這一生沒有見過陽光也就罷了,見過了,又失去了,這種空寂的感覺仿佛被人抽幹了力氣,連同喘氣都是一種負擔。


    她也曾想過不如就這麽離開算了,她也這麽做了,但是沒想到寒清絕竟然會在那個情況下出現,救了她和淩霜,她也曾抱有過期待,以為從前寒清絕不過手糊塗,如同他想要從新開始。


    她猶猶豫豫的不敢接受,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親眼見到他答允娶其他的人,心中竟然會是這麽的難過,看來,這件事情她注定沒有辦法忘懷,她做出的堅強模樣終究是用來騙自己的罷了。


    她越哭越兇,剛剛趕來的寒清絕站在門口都被這動靜驚動,飛雪的眼神帶著一絲責怪,“穀主,小姐尚在孕中不應有這麽激動的情緒,您究竟是做了什麽才讓她魂不守舍的迴來,迴到房間內就開始痛哭不止的?!”


    寒清絕有些尷尬的看了飛雪一眼,試探著問道:“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飛雪點了點頭,“解鈴還須係鈴人。”然後輕輕的推開了門,看著寒清絕走進去之後,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希望她這麽做,對小姐,對穀主都會是一件好事吧!


    秋月隻顧著自己傷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寒清絕,她躺在那裏哭的已經開始打嗝,手還一直捂著小腹,顫抖著聲音安撫道:“沒關係,沒關係,娘還在這裏,你爹已經不要咱們了,但是娘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聽著她這麽說,寒清絕哪裏還能按捺的住情緒,在秋月床榻邊坐了下來,伸出手撫在了她手背上,這冰冷的觸感讓秋月驚了一下,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尷尬隻有一瞬,心中的委屈漸漸崩潰,眼淚來的更兇,“你來幹什麽,你走,你走!”她揮著手想要將寒清絕趕走,卻被寒清絕握在手心中。


    “你和孩子還在這裏,我又能去哪兒呢?!”寒清絕看著她如同奔湧山泉一般的淚水,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哭的這麽兇,孩子也會跟著難過,好了好了,別哭了,聽我解釋好不好?”


    秋月咬著下唇不想要自己繼續流淚,但是這眼淚卻怎麽都控製不住,她隻好用袖子狠狠的蹭了蹭,緩緩起身坐在那裏,故作堅強的別開眼,兇巴巴的說道:“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我現在很累了,想要休息了,若是沒什麽事情,你就走吧!”


    “真的讓我走?”


    “對,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秋月瞪著寒清絕,本以為寒清絕會繼續坐在這裏,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起身朝著外麵走出去,秋月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失落,剛剛擦幹的眼角又被浸濕,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然後一頭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不想再去看寒清絕的背影。


    雖然人在被子中,但是仿佛豎著耳朵的兔子一般聽著外麵的動靜,預想的開門聲沒有響起來,反而傳來一陣靠近的腳步聲,寒清絕將她的被子掀開,皺著眉頭說道:“捂著被子不便透氣,你先出來,我再好好給你解釋!”


    秋月看著坐在她麵前的寒清絕,此時他身上的那件厚重的披風已經不見了,她瞪著寒清絕,眼神之中滿是委屈,心中卻因為他的留下帶著一絲喜悅,“解釋什麽,解釋你和她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要在哪裏舉行,是否要邀請我去觀禮麽?”


    寒清絕幫她將被子蓋好,伸出手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輕輕的歎了口氣,“我若是想要與她成婚,多年之前便可以,為何要等到現在?從前我不想娶她,如今更是不想,隻是當時的境況不由得我猶豫,若我當時執意不答應,那些人就一定會死。”


    “若是她想要那些人的『性』命,縱然你答應了,難道她就不會動手了麽?這種謊話也隻有你能相信!”


    “若是能夠平安的離開山巔,那這些人之後的生死就與我無關了,其中還有幾個老熟人在,是無法迴避的,所以我隻能假意應承下來,至於之後如何,或許她能夠自己放棄吧。”寒清絕看著秋月,說的全都是真心話,握著她的手,他認真的說道:“遇見你之前,我從未有過娶妻的想法,可是遇見你之後,你便是我想要娶的人,除了你,不會再有旁人。”


    秋月別過臉,她不想去看寒清絕深情的眼眸,生怕一不小心再次相信了他說的話,最後落得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這種事情她經曆過一次也就夠了,這輩子不希望有第二次。


    “若真是如此,那為何要離我而去?”


    寒清絕看著秋月,無奈的歎了口氣,“隻有離開了才能夠看得清明,無論是事還是人心,都是如此。”


    “若是因為孩子,你實在沒有必要這麽做。”秋月咬著牙,扭過頭看著寒清絕,她很怕從寒清絕的眼神之中看到她不想見到的一幕。


    可沒想到寒清絕一臉的驚訝,她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目的,心中滿是失落,“我就知道。當初你離開,是因為我不是你心中的人選,眼下你迴來,隻是因為孩子罷了,我真是傻!”


    不等她說完,寒清絕在她臉蛋上狠狠的捏了一下,痛得她捂著臉頰,眼眶微紅的控訴道:“你幹什麽!”


    “你的確是傻!”寒清絕眼神之中滿是無奈,“我歸來之時,並不知道你有了身孕,隻是將你留在這裏,我便多了一個牽掛。當我知曉的時候,我更加心疼你,你一個人適應這裏的生活本就不易,還帶著一個孩子,沒能讓你身邊保護你,是我的錯。”說完之後將秋月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很鄭重的說道:“能不能讓我彌補這段遺憾?”


    秋月有些茫然,她原本是十分堅定的,堅定的拒絕,就算是心中痛得要死也不想在經曆一次這樣的事情,但是看著寒清絕在她麵前真情流『露』說著這些話,她心中竟然開始動搖,剛剛的那一吻,她心中建造好的銅牆鐵壁瞬間崩塌,她都覺得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寒清絕看著她的猶豫,心中也跟著提了起來,眼神之中滿是失落的說道:“我知道從前的事情你還沒有辦法釋懷,那就讓我暫且留在你的身邊,若是有朝一日你心甘情願,你我便攜手餘生。若有朝一日你不願意,那我不會再打擾你。”


    秋月無奈的歎了口氣,迴握著寒清絕的手,很認真的說道:“你知道我的從前,也應該知道我如何走到現在,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因為你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等你處理好之後,再來找我吧。”


    寒清絕聽著這話,眼神之中閃著光亮,“你願意等我?”


    “我從前生活在村子裏麵,丈夫隻會有一個妻子,你應該明白,這對我來說十分的重要,若是讓我與人分享,那我便不要了。”


    “我明白,你放心!”寒清絕心中的陰霾被秋月的幾句話就一掃而空,他本想要留在這裏與秋月多相處片刻,可清影卻讓人傳信過來,聽著外麵暗閣的聲音,他眼神之中滿是歉意,“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切勿再出去,若是有什麽事情我會過來幫你解決,好好休息!”說完之後俯身在秋月額頭上印了一吻,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秋月因為寒清絕的這個動作臉頰滾燙,而寒清絕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未從對哪個女子這般的上心也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心中的喜悅掩蓋不住,推開門的時候在外麵候著的飛雪都覺得奇怪,看著寒清絕臉上的陰霾消失不見,飛雪心中安穩了不少,但是那暗衛卻沒有多麽高興。


    看著寒清絕走出來,不等他對飛雪交代什麽就湊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所有幫派的掌櫃的都已經被扣在了臨水城內,那女人說,等到你們大婚之後便會放他們離開,是請他們留在這裏觀禮的!”


    聽到這話,寒清絕皺著眉頭,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處理,看了飛雪一眼,“好好照顧她。”然後就帶著暗衛離開了。


    等到他們迴到暗閣宅院的時候,就被牌匾上那大紅『色』的燈籠驚了一下,推門而入之後就看著赫連初指揮著手下正在裏麵布置著,而清影站在門口,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出手阻止。


    寒清絕一把將掛在院內的紅綢扯了下來,臉『色』陰沉的走到了赫連初的麵前,“你在做什麽?!”


    赫連初看著寒清絕的動作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還是耐心的說道:“自然是為了你我大婚做準備了,我的家鄉不在這裏,那大婚的儀典就按照東黎的風俗好了,我瞧著你沒在,我幫你布置布置。”


    “你布置什麽?!”寒清絕看著赫連初,眼神之中滿是憤怒,“聰慧如你,難道還不明白我這麽做的用意?!”


    赫連初轉過身,將手中的紅『色』喜字貼在了院牆上,背對著寒清絕冷冷的說道:“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用意,但是我知道,你答應了我!不論是在東黎還是在南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是你應承下來的事情,絕沒有反悔的道理。”


    然後緩緩轉過頭,眯著眼睛看著寒清絕,“還是你以為我好欺負,出言誆騙,隻是想要將那些老家夥救走?”


    寒清絕看著赫連初,“的確是這樣。”


    赫連初點了點頭,“我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你可以重新選擇,究竟是娶我,還是要那些老家夥活著,但是你可要記好了,我可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你要慎重的選擇。”然後將手中的紅紙丟在地上。


    “寒穀主,世上從沒有兩全其美之事,有得必有失!”然後就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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