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熟悉的房間之中,可身邊空無一人讓她身上滿是冷汗,她猛地坐了起來,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還以為昨天的經曆都是一場夢,但是看著身上穿著的衣裳衣襟破損,她才知道那是多真實的事情。


    不見淩霜,她這心怎麽都安定不下來,翻身下榻就朝著門口走了過去,推開門正好看見站在門外與人說話的寒清絕,看著她走出來,寒清絕對著門口的暗衛低聲說了一句,“你去吧。”然後就轉身朝著她走過來。


    秋月知道她應該好好感謝一下麵前的這個人,所以側過身子將他請進了屋內,寒清絕搓著手站在她神情,關切的問道:“可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適?”


    秋月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坐吧。”


    然後轉身走到軟榻旁坐了下來,寒清絕本想要坐在她的身邊,沒想到她皺著眉頭將軟枕朝著身側拽了拽,然後依靠在上麵,寒清絕才走到了另一側坐了下來,看著她仍舊蒼白的臉『色』,開口說道:“手腕伸過來,我給你診脈。”


    秋月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勞煩你了,很感謝你昨天出手相助,若是你們沒有出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中的,若是來日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寒清絕看著秋月的樣子,有些驚訝,想著昨天依偎在他懷中乖巧的如同一隻小貓咪一樣的女人,今天竟然翻臉就不認人了,說出這麽客套的話來難道是想與他劃清界限?


    看著寒清絕沒有開口,秋月輕聲說道:“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就請便吧。”


    寒清絕皺著眉頭看著秋月,“你可知昨夜若是沒有我,你會如何?”


    秋月皺著眉頭看著寒清絕,“你是想要以此作為要挾,想要達成什麽目的?”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若我沒有記錯,我並不了解你是什麽樣的人。”


    秋月看著寒清絕麵『色』鐵青拂袖而去,心中雖然有些難過卻麵如尋常,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就看著淩霜快速的朝著房間內跑了進來,看著秋月坐在軟榻之上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小姐!”


    她跑到秋月麵前跪了下來,“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夠照顧好小姐,若是我能夠分辨的出危險,就不會出現昨天那樣的事情!若是,若是沒有他們,小姐,這都是我的錯!”


    秋月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跪在地麵淚流滿麵的淩霜扶了起來,“這件事情怪不得你,你也不必自責,好在你我都沒事兒,壞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別太掛在心上了。”看著淩霜哭紅的雙眼,幫她擦拭幹眼淚,認真的說道:“咱們現在身在何處?”


    淩霜愣了一下,“小姐,這是臨水城啊。”


    “怪不得。”秋月看著這熟悉的擺件,難怪她覺得如此熟悉原來這就是她曾經落腳的地方,已經許久都沒有迴來過了,“收拾收拾,咱們迴漁莊去吧。”


    “這可萬萬使不得,小姐!”淩霜聽著秋月的話,緊張的去阻攔,“漁莊近日來有些不太平,聽城內的人重建的那些房屋總是倒塌,到現在也沒有找出原因來,為了安全起見,小姐您還是暫時住在這裏吧!”


    秋月皺著眉頭,“那你讓人告訴小六,我迴來了,若是有什麽事情,就來這裏找我。”


    “是,小姐!”淩霜離開之後,秋月的神『色』就黯淡了下來,她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麽要對寒清絕說出那樣的話,或許是因為曾經的拋棄是她難以釋懷的傷痛吧,又或許是她已經對這個男人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不想要親近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看著他剛剛那失落與憤怒的神情,她心中也不好過,『藥』王穀的穀主,恐怕這輩子都不會事情求到她的頭上,她空說一句會報恩的話,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著這些,她心中有些失落,卻並不後悔,那種被拋棄的痛苦對她來說是不能夠再承受的痛,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最好的辦法,就是再也不抱有期待,還好有這個孩子與她作伴,看起來曾經的遭遇也不全是壞事。


    寒清絕憤怒的離開了這簡陋的院子,迴到暗閣的房間內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麽昨天那溫柔乖巧的女人竟然會變得冰冷決絕,知道她對曾經的事情難以釋懷,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並非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腹中的孩子算一算時日就是他的沒錯。


    一旁的暗衛看出寒清絕心情不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說,隻要硬著頭皮走過去,認真的說道:“寒穀主,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漁莊那場大火,還有最近發生的房屋倒塌的事情,可以確定兇手了。”


    “這個人就是從漁莊被趕走的那個漁夫,因為被趕出去所以一直懷恨在心,他恐怕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對秋月姑娘下手,不然,很可能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來,穀主您看,要如何處置為好?”


    寒清絕皺著眉頭,“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能輕易放過他。”


    “您的意思是。”


    “將秋月迴來的消息和居住的地方放出去,讓人盯緊這院子,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人贓並獲!”


    “是!”


    寒清絕皺著眉頭,若是讓那樣知曉秋月居住的地方,這人或許不會直接對她做什麽,很有可能會用一些陰險的手段,若是此時他不在那裏,這兩個不懂醫術的姑娘很可能有危險。


    可迴想秋月今天對他的態度,他也明白若是他過去,秋月很可能就會帶著人離開,若是這樣,那這件事情就更麻煩了,若是想要將這個麻煩徹底解決,恐怕需要想一個其他的辦法。


    寒清絕冷著臉喚來了一個暗衛,很快,就看著一個小姑娘被帶進了院子,朝著他的房間走了進去。


    本以為這一夜會過的十分的安寧,但是沒想到天『色』剛剛黯淡下來,那簡陋的小門就被叩響,淩霜打開門,就看著一個風塵仆仆的姑娘站在門口,有些拘謹的看著她,一臉為難的說道:“姑娘,我,我走了很久的路,有餓有渴,能不能給我一些吃的?”


    淩霜看著這姑娘瘦弱的身體,身上的衣物破的滿是補丁就知道生活坎坷,她從也是個苦命的人,見到這樣的姑娘自然無法拒絕,點了點頭將人請進了院子,將她安置在耳房之中,就去準備熱水和飯菜。


    秋月得知了這件事情,讓淩霜將人叫到了房間內,看著站在她麵前,臉頰凍得通紅,鞋尖也破了一塊的姑娘,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如今這個世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天道不公。


    像這樣年紀的女孩流落在外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好在她現在還有些能力給他們一些吃的,然後就開口說道:“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這姑娘聽著秋月的問話,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她咬著下唇低聲的啜泣著,“家鄉鬧了災荒,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唯一剩下那點吃的還得緊著弟妹。爹娘想要將我許配給隔壁村子的鰥夫,可那男人足足大了我三十幾歲,我沒辦法,隻好逃了出來。”


    “本想著找一個富庶人家做工,也足夠賺一口吃的,沒想到竟然這麽難,途徑這裏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本想要在這巷子裏麵躲避風雪休息一夜,但外麵實在是太冷了,我熬不住了,才叩門求救!”


    然後就給秋月跪了下來,“小姐,您就收留我一晚吧,給我一口吃的,明天天『色』一亮我就離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說的傷心,淩霜聽的更是感同身受,她也跟著紅了眼眶對著秋月說道:“小姐,漁莊上沒有幾個姑娘,不如就讓她留下來伺候您吧!您看她多可憐啊,她一個姑娘家,若是遇見了咱們。”她咬著下唇說不出話來,秋月也跟著歎了口氣。


    “罷了,既然讓我遇見了你,也算是你我有緣,你若是想找個能夠吃個飽飯的地方,就跟在我身邊吧。”


    這姑娘眼神閃著光,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麽?”


    “當然。”


    淩霜看著這姑娘,笑著說道:“還不趕快謝謝小姐!”


    “多謝小姐!”這姑娘跪在地上磕頭,麵向地麵的時候臉上的動容一掃而空,剩下的滿是冰冷,可起身之後,臉上帶著的仍舊是慢慢的感恩,然後就被淩霜帶了出去,秋月坐在房間內,心中有些難過,這世上包場痛苦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可惜她沒有多餘的力氣照顧這麽多的人,能幫襯就幫襯著吧,反正漁莊那麽多的人,也不差這一雙筷子。


    這姑娘與淩霜睡在一個房間內,躺下之後才真正的鬆了口氣,這一天的裝模作樣終於結束了,這比在戲班子唱戲還要累上一些,畢竟麵對的可是一個真實的人,若是想要博得同情,那就一定要情真意切。


    淩霜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輕笑著說道:“你放心吧,小姐既然答應將你留下來,就絕對不會反悔的。以後你就知道了,小姐是個很率真善良的人。”


    姑娘點了點頭,“好!”


    秋月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著二人在忙著,她看著這姑娘,忽然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瞧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這姑娘身影頓了一下,輕聲說道:“小姐喚我飛雪吧。”


    “好。”秋月本身也沒有姓氏,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麽。


    飛雪和淩霜在忙著,很快就端上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秋月雖然看著美味但是聞到這味道的時候就開始止不住的幹嘔起來,淩霜習以為常但是飛雪卻一臉的驚訝,“小姐,您這是?!”


    秋月擦了擦嘴角,看著飛雪震驚的樣子,輕聲說道:“我有身孕了。”


    “啊?”飛雪詫異的看著秋月,她心中當然覺得奇怪,從昨日開始就隻看著她一個女人住在這院子裏,還以為是個尋常人家的小姐,但是沒想到已經成婚懷孕,可為什麽沒有見到她的夫婿呢?


    “孩子的父親,在我成婚不久就離開人世了。若是讓旁人知曉我身懷有孕的事情,恐怕會讓人指指點點,所以這件事情我一直瞞著,除了近身的人也沒幾個人知道。”


    飛雪看著秋月的樣子,心中更是震驚,看著穀主那關切的樣子還以為他是瞧上了著人家的小姐,可現在卻得知這人竟然是個寡『婦』,還有一個遺腹子,看起來穀主並非是有什麽目的,而是單單覺得這人可憐才要她過來幫襯而已。


    “小姐,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從前娘親懷弟弟妹妹們的時候都是我在一旁照顧,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讓您的孩子平安降生!”飛雪一臉的認真,讓一旁的淩霜都跟著收到了鼓舞。


    秋月看著麵前這兩個姑娘輕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飛雪很快就去重新做了一碗十分清淡的熱湯麵端了上來,還帶了一點隻放了一點鹽的青菜,有些局促的說道:“小姐您見笑了,我家中生活拮據,我也不會做什麽複雜的菜式,不過這些吃的簡單開胃,您嚐嚐。”


    秋月隻覺得這清淡的味道很合胃口,坐在那裏不理會一旁的山珍海味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這碗素麵,一旁的淩霜滿是無奈,看來這一桌子的菜,就隻能她們二人吃了。


    而此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朝著幽深的巷子裏麵走來,他路過了一個個破舊的木門卻都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唯獨到了這最裏麵才站穩了腳跟,他就這樣站在門口,望眼欲穿的看著這有些破舊的木門,聽著裏麵偶爾傳出姑娘的說話聲,轉身走開了。


    他被那破舊的帽子擋住的臉上滿是恨意,自從離開漁莊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心思打漁,肩頭上的傷大夫瞧過了,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辦法下水了,這女人斷了他的營生,他就絕對不能讓她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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