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迴到養居殿的時候,刑天耀已經變得有些暴躁,坐在床榻邊清影等人圍在他身邊,不停地說著什麽。


    聽到腳步聲,看到是皇甫柔走進來,所有人仿佛都鬆了口氣。


    “這是怎麽了?”


    刑天耀聽到這聲音,直接起身想要朝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但是卻被這腳踏絆倒直接朝著皇甫柔撲過去。


    皇甫柔眼疾手快邁了兩步直接接住了刑天耀的身體,但是自己也跪在地上,膝蓋上傳來痛意,但是她卻笑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功夫不見,就這麽思念我?”


    然後朝著清影使了個顏『色』,清影帶著暗衛快速的走了出去,皇甫柔將刑天耀扶了起來,讓他坐在床榻之上,將他身上的灰塵都拂去,然後輕聲說道:“你不要心急,二位師父的醫術十分的高超,還有靈兒和寒大哥,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


    刑天耀拽著皇甫柔的手不鬆,隻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為什麽不說話?”


    刑天耀深深地歎了口氣,“沒什麽。”


    然後又忽然開口問道:“你的身子怎麽樣了?”


    皇甫柔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起來,“或許真的有佛祖保佑,我的身子在漸漸地恢複,靈兒說的,我身體的情況很好!”


    刑天耀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那也不要掉以輕心,要好好將養著,等咱們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就迴去看謙兒他們。”


    皇甫柔重重的點頭,“好!”


    此時快要達到萬佛寺的彩月公主終於也聽到了風聲,護送著她的那些官兵情緒看起來都十分的焦灼,一旁的侍女有些擔憂的說道:“公主!”


    彩月擺了擺手,趁著在客棧落腳的時候對著押送她的官兵說道:“眼下北麗已經到了危急時刻,你們速速返迴吧,我會自己去萬佛寺。”


    頭領顯然不同意她的這個提議,“公主放心,不論發生什麽事情,屬下等都會遵照陛下的旨意,將公主安全的護送到萬佛寺,萬死不辭。”


    彩月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人,“與我相比,陛下的生死才最重要,護送我事小,保護陛下事大,你們自己選擇吧。”


    然後帶著侍女轉身就迴了房間,這些人站在外麵,心中已經泛起漣漪,他們當然明白眼下事態緊急,但就這麽將公主留在這裏,兵荒馬『亂』若是發生了什麽意外,那他們也難辭其咎,用不了幾日就會到達山腳下了,怎麽也不差這幾日。


    這頭領想清楚之後就對著身邊的官兵說道:“若是公主有什麽閃失,咱們可都吃罪不起!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將公主護送到萬佛寺,咱們就都輕鬆了!”


    手下的官兵對於他的話還是十分信服的,留下兩個人守著門口,其餘的人都去休息了。


    彩月公主迴到房間後坐在床榻上,一臉的愁容,身邊的侍女整理著包袱,然後拿過來一個浸濕的帕子伺候她梳洗。


    彩月公主沒有精神,坐在那裏心事重重,“你說,他不會出事吧?”


    “公主您放心,陛下是何等身份,怎麽有人敢對他下手?!奴婢想,那些風言風語定然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的,達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彩月公主搖了搖頭,“不對啊。”


    “這兩日難道你沒有發覺,官道之上的百姓多了許多,都行『色』匆匆似乎在逃避著什麽。”


    這侍女歎了口氣,“公主放心,咱們有這麽多的官兵保護,一定會平安到達萬佛寺的,等到了那裏,公主您就可以過安生的日子了,以後再不會有人打擾您的安寧!”


    彩月公主歎了口氣,剛想要解開衣襟上的扣子,就聽著客棧下麵傳來了打砸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什麽聲音?!”


    侍女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趕忙朝著門口走過去,還未等推開這房門就聽著外麵的官兵說道:“有土匪!”然後快速的跑了下去。


    這侍女嚇壞了,直接退迴房間內,眼神閃爍的看著彩月公主,認真的說道:“公主!有土匪,快,您快藏起來!”


    彩月公主一愣,“你說什麽?!”


    “快,來不及了,您快藏起來!快!”然後就拽著她朝著一旁的櫃子推過去,那半截的櫃子下麵想要容納一個人很是困難,好在彩月公主身體柔軟,蜷縮著藏在了櫃子裏,“公主,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您都不能出來!”還不忘將他們的包袱塞在了公主的懷中,這才緊緊的關上了櫃子的門。


    她快速的來到燭火出,將燭火吹熄之後躺在床榻之上,緊閉著雙眼,聽著自己的心髒砰砰砰的跳著,如同擂鼓一般。


    祈禱著千萬不要來人,千萬不要!


    但是沒過一會兒,就聽著急促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衝過來,這侍女心中已經涼了大半,然後就聽著“嘭嘭”的撞門聲,她坐起身,瑟縮在床腳,一臉驚恐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房門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就聽著“嘭”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然後就是雜『亂』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衝過來。


    她一臉驚恐的看著許多土匪站在床榻前麵,月光照亮他們臉上陰險的笑意,她尖叫一聲,然後就被一個人扯了過來,她雖然一直掙紮,但並未起作用,最後直接被人扛在肩上,然後就被帶走了。


    雜『亂』的腳步聲快速的消失,躲在櫃子裏麵的彩月公主捂著嘴,強迫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之中睡著了。


    讓她醒過來的是因為身邊那灼熱的感受,她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櫃子裏麵的溫度漸漸升高,已經高到讓她透不過氣,顧不得身邊的環境她猛地將櫃門推開,看到的就是門外已經傳來陣陣的火光,然後就是揚長而去的馬蹄聲。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來到窗子旁邊,外麵早已經沒有了土匪的足跡,但是客棧院落裏麵還橫七豎八的倒著官兵的屍體,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然後驚慌的扭過頭看著身後的火光正在蔓延。


    顧不得自己身處高處,她閉著眼睛猛地朝著外麵跳出去,落在地上的時候,雙腳落地,這猛地一下就聽著“哢擦”一聲,她直接滾落到一旁,腳踝上的痛苦讓她險些昏過去,睜開眼睛看著周遭的環境還不安全。


    她咬著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客棧外麵走出去。


    這附近沒有農戶,她已經沒有了落腳的地方,馬車都已經被搶走,所以想要逃脫隻能憑借自己的雙腿。


    她一點一點的朝著官道上挪過去,最後就這麽倒在了草叢之中。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搖搖晃晃的馬車之中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就看著身邊坐著一對母女。


    『婦』人看著她醒過來,輕聲的說道:“姑娘您醒了。”然後對著身邊的小丫頭說道:“快,將幹糧拿出來。”


    這小丫頭乖巧懂事,在馬車內翻出了幹糧遞給彩月公主,然後十分羞澀的躲在了母親的身後,但還是一臉好奇的朝著她張望。


    彩月坐在那裏,手中握著小丫頭給的吃食,昨夜發生的事情仍舊曆曆在目,她苦澀的皺著眉頭,“多謝。”


    『婦』人看著她的樣子,擺了擺手,“兵荒馬『亂』,也正巧我們在趕路見到你倒在了路邊的草叢之中,你一個女孩子家深夜在外,可要小心一些。”


    彩月公主沉默了好一會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境內為何會如此一片慌『亂』?”


    這『婦』人愣了一下,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你的模樣,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道這消息也是正常,朝廷出事,東黎趁人之危已經帶著官兵破了咱們的邊關防線,一路朝著這邊狂奔過來了。”


    “我們沒法子,隻得舉家逃難,姑娘你這麽孤身在外,可不安全,若是有什麽親戚,還是快去投奔為好。”


    說完之後這『婦』女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們已經自顧不暇,但實在不能看著你一個人流落在荒郊野外,但是。”


    彩月點了點頭,“我明白。”


    然後看著放在自己身邊的包袱,在裏麵翻了翻,找到了侍女藏起來的銀票,拿出一張遞給這『婦』人輕聲說道:“我也沒什麽旁的能夠贈與,這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多謝你們救我一命。”


    “你們若是實在不便帶我一同上路,就將我放在最近的一個城池內就好。”


    這『婦』人沒有去看彩月公主手中的銀票就擺了擺手拒絕,“我們救你,不是圖你報答,說起來我們也沒做什麽,這實在是使不得!”


    彩月公主將銀票塞在了這『婦』人的手中,“收下吧!”


    這『婦』人看著手中的銀票,她雖然不識字,但猜測這東西應該有些價值,就收了起來,對著彩月公主說道:“既然如此,那一會兒就將姑娘送到城池旁。”


    “好。”


    說完這件事情,彩月就沉默著坐在那裏,雙眼無神,心緒複雜,她對於昨晚的事情仍舊畏懼的很,但是想想為了保護自己被土匪帶走的侍女,心中就很是難過。


    但是她同樣明白,她什麽都做不了,她沒有這個能力去救人,所以自己隻能夠咬著牙向前走,原本不知道應該去什麽地方,但是看著外麵掠過的風景,她心中依然明了,這馬車就朝著都城的方向而去的。


    既然如此,她就順其自然,迴到都城去,看一看慕容雪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為什麽這路上會有這麽多的土匪,為什麽東黎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兵北麗,而且還能突破邊關的防線!


    馬車緩緩停下來,不遠處能夠看到一個城門,彩月下了馬車,轉身就朝著城池走過去,趕車的男子看著她的背影,氣憤的說道:“咱們救了她一命,道謝都不會嗎?!就這麽走了,活該她一個人倒在野外!”


    這『婦』人趕忙去攔這男子,“好了好了,人家已經跟我道過謝了,快別說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這男子冷哼一聲,然後讓妻子孩子上了馬車,繼續朝著遠方走去,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彩月公主入了城,找了一家醫館,就走了進去。


    裏麵看起來有些慌『亂』,這些人似乎在整理東西,她坐在椅子上,對著走來走去的人說道:“大夫,我的腳很痛,能不能幫我瞧瞧?!”


    喊了兩次都沒有人迴應,她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這些人這才停下來,看著她。


    “去去去,都什麽時候了,哪有功夫給你看病!沒看到我們這忙著呢嗎,趕快走,趕快走聽見沒!?”


    被他這麽喊,彩月公主一臉的納悶,還未等發火,就聽著這人尖叫了一聲,一個老者用身側的拐杖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對著彩月公主抱歉了笑了笑,“對不住了姑娘,我這徒弟不會說話,你想要瞧什麽?”


    彩月公主在這個時候也不想計較,對著這老人說道:“我的腳踝很痛,似乎受傷了,能幫我瞧瞧麽?”


    這老人俯身蹲了下來,伸出手去觸碰彩月公主的腳踝,但是這一碰,彩月公主抽了口涼氣,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這老人自己的看了看,十分嚴肅的說道:“姑娘,你這已經傷到了骨頭,一定要好生的將養,不然,很可能就落下病根。”


    “勞煩您幫我簡單的包紮一下,我還有事情。”


    這老人看著彩月公主,“若是不好生將養著,恕老夫直言,日後可能會影響走路!”


    “多謝老先生提醒,還請您包紮吧!”


    這老人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當然也明白,戰火已經燃燒到了這裏,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哪裏還能夠好生的將養著,當然是保命要緊,然後就讓那不聽話的徒弟去將『藥』膏取了過來,仔細的給她上了『藥』。


    然後將手中的『藥』膏遞給她,仔細的叮囑道:“每日都要輕輕的『揉』搓,千萬不要隨意的走動,要等著骨骼恢複之後才能下床,最快也要三個月。”


    彩月公主接過了這『藥』膏,將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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