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猛出身貧寒,之所以能夠做到這個振國將軍的位置上,原因就是對慕容雪的忠貞不二,他的背後,除了慕容雪沒有任何的依靠。


    短短數年從一個前鋒成為這振國將軍,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陛下倚重,也沒有人敢說什麽,按照常理來說,這一次他應該聽從慕容雪的吩咐,帶著百官離開這後宮,顯示皇威補課冒犯,但是最近都城裏麵風言風語太多,他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若是慕容雪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那他的這個極貴人臣的位置定然是保不住了,所以,就算是冒著被責罰的危險,他也一定要弄個清楚,陛下這究竟是怎麽了。


    樊猛在外麵步步緊『逼』,而身處淩霜殿裏麵的慕容雪則是十分的不安,清影站在一旁一臉平靜,他絲毫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情緒,正因為沒有情緒波動,他想要談判就沒有任何的有利地位。


    反倒若是他率先開口,就會落得下風,外麵的情勢看起來越來越緊急,禁軍的將領根本無法抵抗樊猛的攻勢,看起來已經有意思要將人放進來,這個消息一定不能坐實,若他真的承認了這一切,那都城裏麵就會變得動『蕩』不安。


    他猛地起身,卻看著清影的眼神直接朝著他身上撇過來。


    雖然知道這麽做會讓他變得十分被動,卻也不得不這麽做,“外麵的人很有可能衝進來,難道你們就不想讓我去將這一切平複下來?”


    清影搖了搖頭,“閣主吩咐了,不論外麵鬧成什麽樣,你都不能『露』麵。”


    “朕若是不出麵,他們定然會衝進來,到時候,你們想要活命就不可能了!”


    清影勾起嘴角,“隻要陛下還活著,我們就能活著。”


    “你!”


    清影對著身邊的兩個暗衛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西偏殿,刑天耀此時正坐在正殿之內聽著暗衛稟告外麵發生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的驚訝,似乎已經料到了會有如今的狀況,清影將慕容雪的情況說明之後,就聽著刑天耀開口說道:“不必理會他,咱們就在這裏歇著就是。”


    清影點了點頭,“閣主,按照您的安排,那裏的人,應該已經要動手了。”


    刑天耀點了點頭,“是啊,京城的烏雲已經籠罩的太久了,也應該見一見風了。”


    “隻要過了今日,他們沒有見到慕容雪,那咱們的大事應該就快成了!”


    刑天耀沒有說話,隻是眸『色』深邃的朝著殿門望過去,一門之隔,外麵的人惶惶不安想要衝進這裏,但是他們這些躲在淩霜殿裏麵的人,卻也擔心著若是他們真的衝破了這道防線,少不得又要進行一番戰鬥。


    他雖然毫不畏懼,但隻要想著皇甫柔也會被牽扯進來,免不得又要吹了冷風,心中有很是擔心,他看了清影一眼之後起身就朝著內室走進去,守在外麵的公公看著麵『色』堅定並且朝著淩霜殿裏麵走的樊猛,心中有些驚慌。


    他直接帶著守在外麵的奴才迎了上去,用著十成的氣勢,“樊將軍,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淩霜殿打擾,難道您想抗旨嗎?!”


    “陛下若是不便相見,隔著宮門隻要出聲音便可,讓我們這些臣子安心。這一連三日省了早朝,陛下一直在這淩霜殿內不出來,我們這些臣子自然擔心,若是陛下真的要責怪,我自願擔此罪責,隻要陛下龍體安康,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這公公被樊猛的一席話堵得也是說不出什麽,這裏的人都清楚,這淩霜殿內發生了什麽,但不論這情況多麽的兇險,都不能將這個消息傳到宮外去,若是『亂』了民心,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都會變得不可預料。


    他咬著牙向前一步,“禁軍聽令,若是有人膽敢闖入這淩霜殿,就按照違抗聖命處置,不得姑息!”


    禁軍的統領額頭滿是冷汗,他的甲胄裏麵滿身是傷的身體沒有人知道,但是此時站在這振國將軍麵前,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但是想著陛下此時在那些窮兇極惡之徒的手中,若是真的讓他們憤怒,隻怕是陛下會有『性』命之憂。


    不由得向前一步,攔在了樊猛的麵前,“樊將軍,陛下聖名,屬下不敢違抗,還請樊將軍快快離開此地,不要讓屬下為難。”


    禁軍看著頂在前麵的統領都這麽說了,自然也沒有猶豫的時間,自然是猛地向前一步,看起來頗有陣勢。


    樊猛看著禁軍的統領,眼神之中滿是不信任,他沉聲說道:“好,既然你說是陛下的聖命,自然是要拿出聖旨的。”


    “隻要見了聖旨,我自會離去,絕不為難與你。可若是見不到聖旨,我必然會闖入這淩霜殿,陛下若是安然無恙,我自然甘願領受責罰,但若是有人想要在宮禁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樊猛,第一個不會允許!”


    身後的百官聽著樊猛的話,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慕容雪為什麽不肯『露』麵,若是這身體病入膏肓,隻怕是要盡快立儲,以安民心。


    可若是發生旁的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放眼望去整個朝廷之中根本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與陛下抗衡,朝廷之中的多方勢力十分均衡,眼下更沒有成年的皇子可以讓群臣率先表明衷心,他們的心思自然都在這正在盛年的陛下身上。


    隻是眼下,被樊猛這麽一說,他們也不禁開始懷疑,陛下是遭遇了什麽不測。


    然後就聽著朝臣之中有人開口說道:“那女子剛剛入宮便被冊封為貴妃,本就不合規矩,眼下陛下縱然是身子不適自然也應該在養居顛好生休養,怎麽會一直留宿在這淩霜殿內呢?”


    這話一出,四麵嘩然。


    所有人都將這矛頭對準了皇甫柔,似乎就是因為她才讓陛下無心朝政,這入宮便是獨得陛下恩寵的女子眼下自然是變成了眾人懷疑的對象。


    “陛下若是不方便,讓貴妃出來!”


    這一嗓子不知是誰喊出來的,倒是提醒了樊猛,樊猛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宮人和禁軍統領,“諸位大人言之有理,陛下若是不便,那讓貴妃出來,也沒什麽不可吧!”


    “畢竟這淩霜殿可是貴妃娘娘的寢殿,貴妃娘娘入宮沒有按照禮儀規程,直接晉封貴妃以至於都城嘩然,陛下一意孤行雖然不妥,但隻要陛下龍體安康倒也沒什麽,隻是這眼下,陛下不便出麵,難道連貴妃,也不便嗎?!”


    “這。”


    這質疑讓禁軍統領也犯了難,“貴妃入宮之時便是病痛纏身,天下百姓皆知,若是此時讓貴妃娘娘出來,若是受了風寒,加重病情,但凡是有一丁點的閃失,這個罪過,誰能承受得起?!”


    他看著樊猛,然後將眼神朝著全都躲在他身後的大臣們投過去,“你們能承受得起嗎?!”


    這些群臣聽到禁軍統領的疑問自然是不敢迴答,誰不知道陛下對那位貴妃娘娘青睞有加,在為彩月公主擇婿的宴會之上,親口許諾,讓禮部擇一個好日子,冊立其為皇後。


    單單是這份偏愛,這些大臣們誰都吃罪不起。


    “我自會承擔。”


    沒想到樊猛竟然親口說出了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嘩然,這禁軍統領心中知道實情,但也由衷敬佩這位振國將軍。


    “樊將軍,你。”


    這禁軍統領花還未說話,就被樊將軍直接給推到一旁,然後就看著他拔出身側的長劍直接朝著正殿衝了過去,站在這殿門口看著所有震驚的人,“若是見到了陛下,一應責罰,我全都接受!”


    慕容雪在西偏殿聽著這些話,心中很是感動,他到時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是這麽一個『性』子耿直平日裏並不受他待見的人如此有擔當。


    樊猛這個振國將軍的位置原本應該是旁人的,但隻要是有野心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之上難保日後不會拖出他的掌控,所以他需要選擇一個,身負戰功,『性』子卻十分耿直不善交際之人坐在這個位置上。


    這人最重要的,就是出身一定要十分的低微,除了皇上的恩寵,再不能有半點的依靠,他才能夠放心。


    樊猛是唯一一個,符合他這些標準的武將,所以就算是他平日裏不會說話,『性』子耿直不討喜,與朝臣們頗有過節,他也力排眾議讓他登上了這個武將之首的位置。


    隻是沒想到,眼下竟然隻有這麽一個人,真正關心他的安危。


    樊猛轉身想要進入殿內,卻沒想到這宮殿之門被推開了,皇甫柔素裝站在殿內,厚重的披風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身側隻是站著一個婢女。


    她看著站在宮殿門口的樊猛,微微一笑,“樊將軍,果然忠心,本宮佩服。”


    樊猛見到皇甫柔的那一刻,猛地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這才想起來俯身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不必客氣。”然後靈兒就扶著皇甫柔向前兩步,就站在這宮殿的門口,看著外麵的忠臣,輕聲說道:“諸位大人的擔憂,本宮明白,但是陛下旨意不可違背,還請諸位大人迴去吧,待到了陛下想要召見諸位之時,自然會傳召。”


    樊猛看著皇甫柔,眼神有些狐疑的問道:“娘娘出來,可是陛下吩咐?”


    皇甫柔微微一笑,並沒有迴答,“樊將軍一片忠心,陛下已然知曉,自會記在心中,隻是諸位大人若是還在這裏不依不饒的求見,隻怕會讓陛下龍心不悅,到時候若是傷了你們的君臣情分自然是不好。”


    “陛下勤政多年,身子難免有所傷損,但隻要細心調養,相信是會無大礙的,還請諸位大人就先迴去吧。”


    樊猛站在宮殿門口,朝著裏麵望過去,這空『蕩』『蕩』的宮殿裏麵看不出有什麽異常,隻是傳來的陣陣『藥』香讓他有些慌神,“陛下若是龍體不適,也應該傳召禦醫,隻是在這裏修養,隻怕是不合適吧?!”


    “樊將軍,您隻需記住,陛下是君,你是臣,其餘不需要你『操』心的,還是不要過問的為好。”


    然後轉身就朝著殿內走進去,看著靈兒緩緩的將這殿門合上,站在殿外的樊猛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尷尬的將長劍收入劍鞘,深深地看了一眼禁軍的統領,轉身離開了。


    站在淩霜殿外的百官瞧著樊將軍都已經走了,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做停留,全都快速的離開了,守在殿外的眾人全都鬆了口氣,今日,若是將這樊將軍闖了進入,那不可避免的就是要發生巨大的衝突。


    若是發生了什麽不可轉圜的事情,那可就真的是罪過了!


    這時那小廚房裏麵的吃食也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這公公趕忙讓人端過來,然後送了進去。


    所有人進去之後都不敢多做停留,將那些吃食放在桌子上麵就離開了,連陛下的麵都沒有見到,這公公詢問了裏麵的境況之後心中也是擔憂的很,這種事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也不知道陛下眼下是否安好。


    慕容雪聽著外麵已經變得十分的安靜,臉上帶著滿滿的怒意,然後就瞧著清影朝著西偏殿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些吃的,放在了他的麵前,一言未發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碗中十分混『亂』的飯菜,他心中憤怒極了,擺放在那裏直到涼了,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進去,這兩日的事情讓他振作了起來,不得不重新開始思考戰略,他還有這麽多忠於他的將士,他絕對不能就這麽死在這裏。


    他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想一個好的辦法脫身才行!


    “來人。”


    那守在門口的兩個暗衛朝著他望了過來,看起來並不想要與他搭話,“朕,需要方便一下。”


    其中一個暗衛在這宮殿之中四處的尋找,最後找到了一個廣口青花的瓷瓶放在了慕容雪的麵前,然後就轉身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容雪不可置信的看著擺在他麵前的東西,這可是皇宮之內的貴重之物,他們竟然要如此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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