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人出現在淩霜殿的時候,一位公公正帶著人將禦書房的奏折朝著裏麵送進去,她這才明白皇甫柔對慕容雪的重要『性』,心中雖然感慨,但是也沒有改變她想要出手相幫的想法,來到宮殿門口,如意看著她有些驚訝,趕忙走過來問道:“見過陳貴人。”


    這陳貴人沒有丁點的主子架勢,看著如意便認真的說道:“陛下可在殿中?”


    如意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這個時候陳貴人出現在這裏,不過問貴妃的病情卻偏偏問起陛下的事情,難道是想要趁火打劫?


    心中這麽想著,眼神看著陳貴人的時候也多了一些敵意,陳貴人心思靈巧,一下便明白如意想偏了,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母家是醫『藥』世家,為進宮之前曾學習過醫術,貴妃娘娘病重,身邊不能沒有一個懂醫術的人伺候著,那些禦醫終究都是些男子,不大方便,所以我才到這裏來。”


    “如意姑娘,勞煩你幫我通傳一下,我想要麵見陛下。”


    如意聽到陳貴人的話,半信半疑,但還是轉身朝著殿內走進去。


    看著慕容雪此時坐在床榻邊,牽著皇甫柔的手,她就鼻子發酸,雖然與娘娘相識沒有幾日,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這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雖然看起來有些愚蠢但是心思還是極為善良的,能夠伺候這樣的主子,也是她們的福分,如今主子病成這樣,她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快些好起來的。


    然後對著慕容雪俯身跪下,“陛下。”


    慕容雪轉過頭,麵若冰霜嚇得如意一愣,趕忙低下頭有些顫抖的說道:“陳貴人求見。”


    “貴妃病著,難道她不知道嗎!現在過來搗什麽『亂』,告訴陳貴人,滾出去,滾到朕看不見的地方去!”


    陳貴人在殿外,聽著這響動心中有些苦澀,她並無想要打擾貴妃靜養的心思,隻不過想要盡些綿薄之力罷了,僅是這種想法若是讓陛下誤會了,那可真的是。


    她臉上難言苦澀,身後的丫頭也是一臉的擔憂。


    如意看著慕容雪發怒的樣子,裝著膽子顫抖的說道:“迴陛下的話,陳貴人母家乃是醫『藥』世家,她得知貴妃娘娘病重,覺得禦醫都是男子比不得女子在身邊伺候著細致,所以想要過來幫助一二,還請陛下恩準!”


    慕容雪看著跪在地上的如意,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立刻發怒,而是思考了一會兒,認真的說道:“你與這陳貴人相識?”


    如意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迴陛下的話,奴婢與陳貴人不是數麵之緣,初次相見還是昨日後宮妃嬪來向娘娘請安的時候。”


    慕容雪看著跪在地上的如意,有些猶豫,但是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畢竟這伺候皇甫柔的人可都是他精心挑選的,自然不會對他所有隱瞞,但是這陳貴人,他在腦海之中搜索著關於她的事情,卻一無所獲,仿佛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


    然後擺了擺手,“讓她進來!”


    如意很高興的磕了頭,然後快速的跑了出去,“貴人,陛下有請。”


    陳貴人轉身對著身後的丫頭說道:“你先迴宮去吧。”


    “貴人,這。”


    “迴去吧。”然後轉身就隨著如意進入了這淩霜殿,看著慕容雪坐在床榻邊,俯身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如意很識相的退了出去,慕容雪看著跪在那裏低著頭的陳貴人,頓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說,你過來是想要照顧貴妃?”


    “是。”


    “貴妃與你無親無故,你又是朕的嬪妃,為何要這般呢?”


    這話落在陳貴人心頭也是一顫,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做出如此冒失的事情,或許是聽聞這女子是被陛下從民間帶進宮,或許是看見這女子臉上那平和的笑意,又或許是她身染重病惹人憐惜,這種種的原因匯集到了一處,才讓她這般的吧。


    她這麽說服著自己,才抬起頭看著慕容雪,真誠的說道:“貴妃娘娘麵善,臣妾初次相見便覺得投緣,隻是位份低微說不上幾句話,想著若是能夠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一二,他日娘娘好起來了,也許會對嬪妾有些印象。”


    “你是說,你這麽做是想要討好貴妃?”


    慕容雪的眉頭擰了起來,他雖然對麵前這個女子沒有幾分印象,但是現在看起來,怎麽也不像是個省事的。


    “嬪妾位份低微,自然是希望貴妃娘娘能夠垂青一二的。或許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娘娘身染重病,嬪妾在入宮之前曾學過幾年醫術,雖不敢自稱醫者,但實在不能對此視而不見,所以才想要過來幫幫忙。”


    “若是陛下覺得臣妾留在這裏不方便,那臣妾。”


    “罷了!”


    慕容雪緩緩起身,看著躺在那裏一臉平靜的皇甫柔,對著跪在地上的陳貴人說道:“朕知道你們陳家是北麗的醫『藥』世家,但凡是出身陳家的醫者在禦醫院都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你的醫術,朕自然信得過,那些禦醫都是男子自然比不得你在這裏方便,你就留下。”


    說完之後就走過陳貴人的身邊,朝著對麵的書房走進去。


    陳貴人沒有得到皇上的恩準自然不敢起身,慕容雪轉過身看著仍舊跪在那裏的人,開口說道:“貴妃的事情朕就交給你了,你要盡心,起身吧。”


    陳貴人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跪了這好一會兒膝蓋已經發麻,她站在那裏緩了一會兒才朝著床榻走過去,看著躺在那裏臉『色』蒼白的皇甫柔,她有些擔心的伸出手搭在她的脈上,隻是這一探,她的心便如墜冰窟。


    這種境況她從未見過,許是這病症太過兇險才以至於讓人昏『迷』不醒,但是她的身體似乎變得十分的脆弱,眼下隻是貼近她的手腕便覺得寒涼如此,看起來她整個人應該更加的難熬才對,這個時候用『藥』顯然有些慢了,應該施針才對。


    她轉身就朝著外麵跑出去,看著站在外麵的幾位禦醫,為首的便是她的大伯,禦醫院的院判陳大人,看著她跑過來有些震驚,緩了一會兒才俯身行禮,“見過貴人。”


    陳貴人本來有好些話想要說,看著他們畢恭畢敬這些話都被噎在了嗓子眼,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幾位大人,能不能容我瞧一瞧這『藥』方?”


    陳院判皺著眉頭,身邊的幾個人也都知道他們的關係,趕忙退避三舍,這陳院判朝著陳貴人走近了兩步,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麽,這裏的水渾的很,你不應該攪進來!”


    陳貴人看著自己的大伯,咬了咬牙,“不過是瞧瞧貴妃的方子罷了,陳大人問心無愧,應該沒什麽不能見人的吧?!”


    “你!”


    “你現在身在宮中,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可是整個陳氏一族,若是你犯錯會株連陳家,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就不要管,難道這也需要我教你嗎?!”


    “趕快迴去,離開這裏!”


    陳貴人看著臉『色』鐵青的大伯,也知道自己無力再去做什麽,總歸是一家人,這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但是她也害怕,害怕若是有人想要對貴妃做些什麽會讓陳家卷進來,陛下如此看重貴妃,更何況陛下的『性』子他們最是了解,若是真的有苟且之事被發覺,到時候陳家定然難逃一死!


    “我來到這淩霜殿,為的就是讓貴妃安然無恙,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都不能讓陳家『插』手!大伯,你是個聰明人,陛下的『性』子你最是了解,切莫在這陰溝裏麵翻了船!”


    然後轉身就走了。


    陳院判看著陳貴人的身影臉『色』陰沉,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這個侄女是個聰明人,更不覺得她被送進宮來會有出頭之日,但是今日看起來,他還是將這個丫頭想得太簡單了,她怎麽能夠猜測得到,會有人想要利用禦醫院對貴妃動手腳?


    一直藏在袖中的東西被他緊緊地攥著,看起來現在想要動手的確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這個丫頭都這麽說了,那就延緩幾日再說吧!


    陳貴人迴到皇甫柔的床榻邊的時候,脊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她大伯的為人她還是十分了解的,能夠在禦醫院任職這麽多年,伺候宮中的女人這心思自然不能旁人能夠比擬的,在這個時候若是有人用十分誘『惑』的條件去讓他做些什麽,他自然會順水推舟。


    但是通過剛剛與陛下的談話她已經十分的了解,陛下對貴妃的情感與旁人不同,若是有人膽敢在這個時候對貴妃動手腳,那覺得是自取滅亡,一個人死並不可怕,但是陛下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更可怕的事情都在後麵。


    她站在床榻邊看著臉『色』蒼白的皇甫柔,出神的片刻就看著躺在那裏的人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她驚唿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聽到動靜的人都朝著這裏湧進來,慕容雪更是將手中的奏章丟在一旁朝著這邊衝過來,走進殿內就看著陳貴人坐在地上,而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經緩緩的做起了身體,臉上滿是疑『惑』的看著身邊的人,“你們在做什麽!?”


    慕容雪撥開人群走進來,直接將皇甫柔攬在懷中,“你醒了!”


    皇甫柔有些『迷』茫,在她的心中她不過是在睡覺,怎麽就有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她有些不適的從慕容雪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看著殿內這麽多的人,開口問道:“陛下,這是?!”


    “你可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你可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站在一旁的如意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然後就看著禦醫魚貫而入,大家讓開一塊地方讓他們給皇甫柔診脈。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著陳院判麵『色』沉重的說道:“陛下,貴妃娘娘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仍需仔細調養。”


    “『藥』已經煎好了,老臣這就讓他們端上來。”


    看著被下人端過來的『藥』水,皇甫柔皺著眉頭看起來十分的抗拒,慕容雪看著她並沒有要喝的意思才開口說道:“柔兒,你的病情朕都已經了解了,若是不喝『藥』,怎麽可能好起來呢?”


    “朕在這裏,沒關係,喝吧。”


    陳貴人咬著牙,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直接放在了那『藥』碗裏,再次拿出來的時候簪子並沒有變『色』,她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看著皇甫柔的眼神也滿是真誠,“娘娘,您的身子的確需要喝『藥』,嬪妾已經驗過了,很安全,您喝了吧。”


    皇甫柔一直看著陳貴人的動作,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倒是有些像靈兒,這種莫名的親近倒是讓她心中有些溫暖,然後就從陳貴人的手中接過了『藥』碗,將這味道讓人倒胃的苦『藥』喝了進去。


    陳貴人看著皇甫柔喝『藥』,心中自然也跟著高興,但是站在她身後的那位陳院判心中到底是有些『摸』不準了,在這個時候這丫頭做這樣的事情,怪不得要去跟自己說不要做危險的事情,看起來若是真的在這個時候動手,陛下一定會察覺。


    皇甫柔將那『藥』碗遞給陳貴人,微笑著問道:“你是誰,我怎麽沒在這裏見過你?”


    陳貴人趕忙接過『藥』碗俯身行禮,“嬪妾是陳貴人,前些日子過來給娘娘請過安,僅見過一麵。”


    “哦。”


    “我瞧著你樣貌生的喜氣,『性』子也沉靜,無事的時候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陳貴人還未開口,慕容雪臉上帶著笑意說道:“你若是覺得與她投緣,朕讓她搬到這淩霜殿與你同住,如何?”


    皇甫柔搖了搖頭,“如此大費周章,還是不必了。”


    “無妨,將西苑整理一番,明日讓陳貴人搬過來與貴妃同住。”然後轉過頭看著皇甫柔,一直握著她的手,認真的說道:“你在這宮內難免覺得悶,有人陪你說說話,解解悶也是好的,更何況你這身子還在病中,她出自醫『藥』世家過來照顧你也方便一些。”


    “陳貴人,你可願意!?”


    陳貴人愣愣的看著慕容雪對皇甫柔關懷備至,那種寵愛她從未見過,所以在聽到慕容雪喚自己姓名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趕忙說道:“臣妾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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