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北麗皇宮。


    睜開眼睛,看著宮殿內十分奢華的器具,還有幾個站在她身邊一直打量的婢女,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想要起身。


    那婢女看著皇甫柔醒過來,趕忙過來攙扶,然後對著身邊的丫頭說道:“快去稟告陛下,娘娘醒了!”


    對於這個稱唿,皇甫柔愣了一下,“什麽娘娘?”


    這婢女伺候皇甫柔坐起身,背後用著金絲軟枕墊好,讓她坐著能舒服一些,然後招唿著宮殿內的奴才們過來行禮。


    看樣子,這丫頭應該就是管理這些奴才的人了。


    看著他們一一站好,神情十分恭敬的在她的床榻前跪了下來,“奴婢們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金安。”


    看著這些人俯身磕頭,皇甫柔還沒有從這個稱唿之中醒過神來,“貴妃?”


    這姑娘跪在那裏並沒有起身,十分恭敬的說道:“在陛下帶著娘娘迴宮的那日,就親封娘娘您為貴妃,尋常女子入宮都要一級一級的晉封,入宮便是如此高位,在咱們北麗還是第一次,奴婢們恭喜貴妃娘娘。”


    皇甫柔輕笑兩聲,然後擺了擺手,“不必拘禮,起身吧。”


    這些人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卑躬屈膝的站在她的麵前不敢抬頭,她剛剛醒過來身子還虛著,也不想多說什麽,隻是簡單的囑咐道:“我喜靜,平日裏不需這麽多人在這裏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聽著皇甫柔的話,她們自然也不敢說些什麽,那掌事的婢女趕忙對著皇甫柔俯身行禮,“那就讓奴婢一人在這裏伺候吧,娘娘身體還未痊愈,總是需要人照顧的。”


    皇甫柔點了點頭,就看著那些奴婢快速的從宮殿內走了出去,這奢華的殿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就剩下她與那個一臉恭敬的丫頭。


    “你叫什麽名字?”


    皇甫柔明白,她既然已經來到這皇宮內,慕容雪自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但是想來她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刑天耀定會過來設法救她的。


    “迴貴妃娘娘的話,奴婢名喚如意,是入宮之時掌事的姑姑取的,意在希望主子能夠事事吉祥順意。”


    皇甫柔輕笑兩聲,“倒是個好名字,我有些渴了,幫我倒些水過來吧。”


    “是,娘娘。”


    如意迴話之後趕忙朝著桌案上走過去,然後就聽著外麵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有人過來了。


    桌上的杯子還沒有倒滿,就聽著殿門被人推開,慕容雪穿著貂皮大氅走了進來,看著她站在這裏倒水,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他們怎麽不進來伺候,難道是做了什麽事情惹貴妃不快?”


    如意聽到這話驚了一下,趕忙將手中的水壺放了下來,“奴婢見過陛下,迴陛下的話,貴妃娘娘喜靜,不需要這麽多人近身伺候,所以讓他們在外麵候著,若是有需要再隨時傳喚進來!”


    “許是這些人貴妃不喜歡,來人啊,拉出去杖責三十板,丟到朕看不見的地方去!”


    外麵候著的奴才心中委屈,趕忙跪下來喊冤,皇甫柔坐在床榻之上聽著慕容雪的話,臉『色』有些沉重,她沒有起身,隻是輕聲的說道:“還請陛下開恩,並非我不喜歡他們,不過是覺得這殿內實在不需要這麽多人伺候罷了,還請陛下不要責怪他們。”


    皇甫柔說著這些話,心中滿是不耐煩,但是想著畢竟身處北麗的皇宮內,自己若是還這麽拂了他的麵子,隻怕是有些不厚道,畢竟慕容雪雖然『逼』迫著她來到這裏,但是說到底,還是厚待許多,她也不能如此不懂事。


    聽到皇甫柔言語之中似乎帶著十足的敬意,慕容雪臉上如同寒冰一般的神情緩和了許多,然後冷哼了一聲,“既然貴妃求情,朕就饒過你們,日後你們要好好伺候貴妃,記著,你們這條小命,可是貴妃給的!”


    這些奴才趕忙俯身磕頭,然後就聽著慕容雪站在宮殿門口對著身邊的宮人說道:“貴妃這宮殿的確是小了一些,傳朕旨意,整修鳳臨閣。”


    這句話可是讓站在身後的那些奴才嚇壞了,鳳臨閣是這皇宮內最大的宮殿,是曆代皇後的居所,但是不知為何,從東黎過來的那位先皇後卻一直都沒有住在那裏,而是暫居其他的宮殿,皇上當時是說,鳳臨閣年久失修,若是想要整修必然耗費大量的物力財力,北麗眼下境況不佳,不想要因此掏空國庫,所以才如此安排。


    皇後自然不會拂了皇上的麵子,沒有任何意義就居住到了其他的宮殿,這宮內的妃嬪們對她自然是有些微詞,但也隻是在背後說上兩句。


    皇甫柔不知這鳳臨閣的淵源,但是居住在這個地方已經讓她有些拘束,想著再挪動必然是更加的麻煩,所以直接開口拒絕,“陛下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殿內已經奢華非常,我雖覺得有些拘束,但還是覺得十分的舒適,請陛下開恩,就不要挪動了。”


    慕容雪並沒有答應皇甫柔的這個請求,隻是對著身邊的宮人說道:“告訴內務府,鳳臨閣需在半月之內整修好,半月之後貴妃身子可恢複一些,便將之前的冊封禮一並辦了。”


    這宮人不敢耽擱,轉身就朝著殿外跑出去宣旨了,慕容雪抬腳就朝著皇甫柔走過來,雖然聽著她言語之中十分的恭敬,但是一直都自稱“我”,看著她見到自己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就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敷衍罷了。


    雖然心中有些別扭,但是看著皇甫柔睜開眼睛,十分安靜的坐在他的麵前,他還是十分喜悅的,期盼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本以為隻能夠是黃粱一夢,但是沒想到這一朝竟然成真了。


    看著她眼底那抹疏離,心中雖然有些難過但還是在給自己打氣,隻要她在這裏,總有一天一定會接受的。


    他來到皇甫柔的床榻旁坐了下來,伸出手就要朝著她額頭探過去,皇甫柔別過臉去躲開了,然後輕聲說道:“多謝陛下關心,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慕容雪坐在那裏,一旁的宮人們就站在那裏低著頭不敢出聲,“你們都下去吧!”


    然後他起身朝著桌案走過去,將那侍女沒有斟滿的被子斟滿,然後端著朝著皇甫柔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雖然麵容緊繃,但是眼眸之中的冰冷卻好似裂開了一個縫隙,遞到她的嘴邊輕聲說道:“你已經昏『迷』了三日了。”


    皇甫柔想要伸手接過這輩子,但是慕容雪並沒有入她的意。


    這輩子就在皇甫柔的唇瓣,她沒有張口。


    二人就這麽僵持著,最後慕容雪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被子輕輕放在了她的手中,認真的說道:“這幾日你睡著,一直都沒有喝『藥』,縱然肩頭的傷口時常換著『藥』,但是恢複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一會兒禦醫過來,給你診脈開方子,想來過些日子就能痊愈了。”


    皇甫柔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感覺身體裏的幹涸被滋潤了一些,雖然還想要喝,但是看著坐在她麵前的慕容雪,她還是忍住了。


    輕聲說道:“多謝陛下的照顧,隻是這貴妃之位,我實在是當不得,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如何當不得?”慕容雪看著皇甫柔波瀾不驚的眼睛,心中雖然滿是苦澀,但還是開口問道。


    “縱然旁人不知,但是你我心知肚明,我已經嫁作他人『婦』,自然是不能夠坐這貴妃之位的,縱然陛下抬舉,我也不能沒有自知之明。”


    慕容雪聽著皇甫柔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些忤逆的話,他臉『色』逐漸變得十分的難看,“你難道認為朕將你帶迴來,還會任由他再次將你奪走?”


    “若是朕知道,最初的一別竟然會失去你,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朕當時都不會離開!朕本以為,自從那一次大戰之後你我再不會相見,但是老天還是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有機會可以將你重新奪迴來。”


    “朕告訴你,若是他膽敢踏進這皇宮一步,朕就置他於死地,你最少祈禱他不會來這裏自投羅網,還有,好好聽朕的話,在這深宮之中,朕唯獨不想對你使用那些手段!”然後起身就離開了。


    皇甫柔坐在床榻之上看著慕容雪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起來她想要離開是沒有這麽容易了。


    慕容雪離開之後,如意趕忙跑了進來,看著皇甫柔坐在那裏舒了口氣,然後輕聲問道:“娘娘,您已經昏睡了三日了,奴婢猜想您定然是餓了,我已經吩咐小廚房準備了飯菜,很快就會端上來了。”


    然後看著皇甫柔手中的空杯子,恭敬的說道:“娘娘是否還想飲些水?奴婢幫您倒。”


    皇甫柔點了點頭,將被子遞了過去,輕聲說道:“我喜清淡,告訴她們準備些清粥小菜即可。”


    “是,娘娘。”


    如意將讓人去小廚房送信,然後端著水杯朝著皇甫柔走過來,將被子遞給她猶豫著說道:“娘娘,奴婢,奴婢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皇甫柔接過杯子放在手中,這溫熱的水一時應該也喝不進去,“無妨,你說吧。”


    得到了皇甫柔的允準,如意直接在她麵前跪了下來,“娘娘,奴婢十二歲進宮,如今也有五六年了,奴婢從未見過陛下對任何的主子有這份關心,您昏睡的這三日裏,陛下除了處理朝政其餘的時間都在這裏看著您。”


    “時時倦了,依靠著椅子就睡著了,奴婢看得出來,陛下對娘娘您十分的寵愛,娘娘您可莫要辜負了陛下的這份情意。”


    皇甫柔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起來吧。”


    然後將這溫熱的水一點一點的沾著唇,她心知肚明,眼下自己的這個情況這些丫頭自然是不能夠明白的,更何況這種事情知曉的人越少越好,隻是沒想到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貴妃,想想還真的有些可笑,也不知道刑天耀他們得知這個消息會作何感想。


    如意這丫頭看著皇甫柔沉思的樣子,還以為她的話,皇甫柔聽了進去,心中有些許的高興,然後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娘娘,您可知這鳳臨閣是什麽地方?”


    皇甫柔搖了搖頭,“願聞其詳。”


    “這是咱們北麗曆代皇後的居所!”這外話音,可能就是慕容雪想要立她為後了,隻是這件事情,真的是太荒唐了!


    她雖然與刑天耀已經離開了東黎的朝廷,在世人的眼中已經是故去的人,但是泰安可是要叫她一聲“皇嬸”,眼下她竟然要與泰安一樣坐上這北麗的皇後之位,這怎麽可能!?


    皇甫柔還未開口,就聽著外麵傳來了一陣聲響,聽起來像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如意趕忙轉身走出去,看著奴婢們跪在地上,那些吃食都摔在地上,而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彩月公主望著這些奴婢們一臉的狠厲。


    “衝撞本宮,真是該死,來人啊,都給我拖出去打死!”


    這些奴婢心中真是無比的震驚,之前是皇上想要將他們處置了,眼下這彩月公主也不知道因為什麽願意來到這裏,先是摔了他們手中的吃食然後就要將他們悉數處死,看來他們還真的是活到頭了。


    彩月公主的吩咐在這宮內還是有些分量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北麗的皇帝與其他的兄弟姐妹關係都十分的冷淡,唯獨對這個不是親生的妹妹十分的關照,這麽多年任由她在這宮內橫行,從未責怪過半分。


    眾人雖然有揣測,但是也不敢說皇上些什麽,大多都是酸彩月公主為人潑辣不講道理,所以這麽多年也沒有擇婿,一直居住在公主府內。


    如意看著彩月公主趕忙一臉驚慌的跪了下來,“還請公主高抬貴手,這些下人們『毛』手『毛』腳,衝撞了公主是他們不對,但實在是罪不至死,還請公主開恩,饒他們一命吧。”


    皇甫柔坐在床榻上,聽著外麵求饒的聲音,便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彩月公主,她為人十分的靈透,雖然出使東黎沒有選為刑天耀的王妃,但是也沒有多難過,反而看起來還輕鬆了不少,這麽多年不曾相見,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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