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耀聽到皇甫柔這麽說,直接開口反駁,“我在這裏,不會讓別人傷害你,你放心。”


    皇甫柔唿了口氣,“我是怕,我傷害別人啊。”


    寒清絕仔細的問道:“眼下,你覺得身體發熱到什麽程度,已經到了難以忍耐,想要鑽入冰窟的時候了麽?”


    皇甫柔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至於,我忍得住。”


    寒清絕看著靈兒,“此時早了些。”


    靈兒有些著急的看著寒清絕,“那要什麽時候才可以?”


    “要等她按捺不住,等她難過的發狂才可以用這種辦法,這種刺激『穴』位讓人昏睡的方式你應該清楚,對於她來說,並非是病症得到緩解,而是讓人安靜下來,這種辦法用得多了,會導致什麽結果你也清楚,不是麽?”


    靈兒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最後將臉埋在自己的手掌裏麵不再出聲,皇甫柔坐在那裏,將車簾掀開,刑天耀覺得外麵寒涼的空氣刺激的他快要顫抖,皇甫柔卻一臉享受的依靠著窗口,感受著外麵冰冷的空氣撫『摸』著她的臉頰,她覺得自己的燥熱似乎平複了許多。


    寒清絕起身離開了馬車,靈兒就這麽坐在那裏,半天都沒有抬起頭。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忍不住還是將被子朝著自己的身上蓋著,然後輕聲說道:“柔兒,你餓不餓?”


    皇甫柔轉過頭,看著刑天耀的樣子,眸光閃了閃將車簾放了下來,然後笑著說道:“不餓,許是水喝得多了,也不覺得餓了。”然後緩緩的躺了下去,剛剛清涼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那種燥熱的感覺再次襲來,讓她的頭腦有些發暈,她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掀開車簾好好的唿吸一下冰涼的空氣,但是想到剛剛刑天耀和靈兒的瑟縮,她強忍了下來。


    躺在那裏額頭開始浮現大顆的汗珠,身上的寢衣很快被汗水浸透,她整個人就如同被泡在水中一樣,身體的燥熱如同有萬隻螞蟻在撕咬,終於她忍受不住直接坐了起來,這種難忍的痛苦讓她的身體都止不住的戰栗,腦海之中猶如一片漿糊,也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來炎虛子交給她的那個長生咒的心法口訣,想都沒想直接打坐開始大聲的念了出來。


    靈兒坐在那裏看著皇甫柔猛然的動作嚇得一愣,然後就聽著她如同念經一樣的開始喃喃不絕的開始說著什麽,身體上的汗水止不住的朝著外麵流淌,她一度以為皇甫柔會這麽將體內的水分都流幹之後變成一具屍體。


    這種危險的想法讓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也不知是不是幻覺,皇甫柔身體的顫抖似乎平複了不少,頭上的汗水流淌也減慢一些。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的樣子,很是心疼的坐在那裏,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此時幫不上任何的忙。


    就看著皇甫柔在那裏念念有詞,就這麽幾個時辰她一直坐在那裏念著,最後好似身體太過疲累,還是將內體的汗水都流幹了,直接倒了下去,靈兒驚得趕忙湊過去,伸出手探著她的鼻息,發現還有一絲氣息,然後伸出手搭上她的脈。


    最後直接將水壺端了出來,倒了滿滿一杯直接遞到了皇甫柔的嘴邊,雖然人已經昏了過去,但是感受著冰涼的觸感還是下意識的張開嘴,靈兒直接將水喂了進去,看著她吞咽了幾次之後側過了頭,刑天耀接過了皇甫柔的身體,這滾燙的觸感讓他心驚,他緊緊地抱著皇甫柔,感受皇甫柔似乎很舒服,朝著他的懷中蹭了蹭,然後就這麽睡著了。


    這可怕的一夜終於過去了,他們馬不停蹄的前行,趕馬車的暗衛都是輪換著,後麵的馬車專門讓他們休息,食物,水都準備的充足,若是有需要的就讓人騎馬快速過去準備,然後再趕迴來,在路上可以說是片刻都不能耽擱。


    皇甫柔這一次昏睡的時間更長,竟然直接睡了整整三日,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身處『藥』王穀了,睜開眼睛便是陣陣的『藥』香,這個房間她曾經住過一段日子,那時候也是情況危急。


    看著刑天耀就睡在她的身側,與她隔著一些距離但是他的手卻一直摟在她的身上,皇甫柔勾起嘴角,然後想要將他的胳膊拿下去,沒想到輕輕一碰刑天耀就猛地醒了過來,看著皇甫柔睜開了眼睛,他有些慌張的問道:“有沒有覺得好一些?”


    皇甫柔有些茫然的坐起身,她仔細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似乎在馬車上那種痛苦是夢境一樣,“我很好。”然後竟然起身離開了床榻,在地上轉了兩圈,感受著身體似乎正在恢複,這種神奇的感覺讓她十分的驚喜。


    她嚐試著運功,體內的內力竟然真的被她調動了起來,她推開房門,閃身就朝著外麵衝了出去,停住腳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對麵的房簷上,刑天耀緊跟著她出門,看著她的身影心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然後輕聲說道:“柔兒,下來。”


    皇甫柔閃身下來,迴到刑天耀的身邊很是高興的說道:“我的武功,我的武功迴來了!我是不是已經恢複了?”


    被她這麽一折騰,所有的人都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看著皇甫柔醒了過來,都覺得十分的驚奇,炎虛子趕忙走到皇甫柔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腕,但是診過脈之後臉『色』卻更加的難看,他朝著炎陵子搖了搖頭,然後低聲說道:“迴去躺著。”


    皇甫柔站在那裏,並未覺得有些什麽妥,看著所有人帶著擔心的眼神,趕忙迴了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對著刑天耀緊張的說道:“他們是不是都緊張過度了?我覺得我現在很好。”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無奈的笑了笑,“大家也是關心你,你睡了很久,我們都很擔心,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什麽?”


    皇甫柔晃了晃身體,並未覺得有些不妥,身體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甚至還覺得輕盈了許多,“不餓。”


    刑天耀這才皺起眉頭,然後認真的說道:“你先躺下休息,我出去給你準備點吃的,或許一會兒你就餓了!不要『亂』動,免得一會兒師傅過來罵你!”


    然後就走了出去,皇甫柔看著刑天耀起身離開,這房間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有些覺得沉悶的坐在床榻之上,身體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仿佛之前那麽虛弱的人根本不是她,這種反常讓她也開始有些擔心。


    刑天耀離開了房間之後直奔著炎虛子的房間衝進了去,看著坐在那裏所有的人認真的說道:“她真的在恢複。”


    炎虛子有些詫異的看著刑天耀,“這不可能!”


    一旁坐著的長老們也紛紛的表態,這種反常的境況定然是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寒清絕也認真的問道:“你想一想,究竟有沒有什麽被遺漏的事情!”


    刑天耀站在那裏思索了半天,“若說發生了什麽,或許就是她在地宮之中受了傷,中了蠱毒。”


    “蠱毒?!”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靈兒也緊張的攥著手,“什麽蠱毒,蠱母是什麽!”


    刑天耀麵『色』凝重的看了一眼靈兒,“人蠱。”


    得到這個答案,靈兒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的看著刑天耀,“是蠱母傷了小姐?”


    刑天耀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靈兒快速的衝了出去,來到了皇甫柔的房間,就看著她坐在那裏擺弄著放在一旁的冥泉劍,看著靈兒走進來,她有些高興的說道:“我自己可要悶壞了,快過來,給我講講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們為什麽這麽緊張?”


    靈兒來到皇甫柔的身邊,低聲問道:“小姐,你中了蠱毒?”


    皇甫柔沒有點頭,而是直接將衣裳解開,『露』出了半邊臂膀,肩頭的那個傷口『露』了出來,靈兒看到之後驚了一下,那已經愈合的傷口還泛著烏黑,皮肉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掙紮,想要破皮而出卻沒有得逞。


    皇甫柔也察覺出來異樣,她低著頭看著肩頭的傷口旁邊開始泛著黑『色』的絲,那樣子就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纏繞在她的肩頭,看著有些可怕,裏麵如同絲線粗細的東西正在翻滾著身體,看著有些惡心,皇甫柔直接拔出了冥泉劍,直接就要朝著自己的肩頭砍下去。


    靈兒嚇得尖叫一聲,“不要!”


    然後伸出手就要就抓冥泉劍,皇甫柔看著她這樣趕忙住了手,“你這丫頭,突然這樣,若是我沒有收起力道,你這雙手就別想要了!”


    這時她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此時她握著冥泉劍的手正是被黎昭公主給掰斷的右手,此時上麵竟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她將冥泉劍放下,在靈兒麵前伸展著自己的右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靈兒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可思議?難道我已經死了?還是我在夢中?”


    靈兒幫著皇甫柔將冥泉劍收入劍鞘,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認真的說道:“小姐,這傷口你不要『亂』動,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的!”


    看著靈兒麵『色』凝重的樣子,皇甫柔平靜下心緒,認真的問道:“靈兒,我問你,現在究竟是怎麽迴事,不是說每隔三個月發病一次,發病持續整整十日麽?”


    “為什麽我不僅沒有感受到蝕骨之痛,反而身上的傷都愈合了,武藝也恢複了。究竟是你們真的不清楚,還是你們在我昏睡的時候動了什麽手腳,做了什麽事情不能告訴我?”


    靈兒趕忙擺了擺手,“小姐,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就因為沒有做,你的身體奇跡一般的正在複原所以我們才擔心,擔心這是不是大廈傾頹之前的好轉。”


    “你整整昏睡了三日,這三日你的身體沒有半點異常,竟然還在複原。而且小姐,難道你沒有發覺,細算下來,你已經有整整十日沒有吃過東西了,但是你並不覺得饑餓,這種反常讓我們都覺得心驚!”


    皇甫柔坐在那裏,仔細的想著,從離開南疆之後發生的事情,似乎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昏睡,醒過來的時間很短,但是她也沒有吃任何的東西,但是現在坐在這裏,她並不覺得自己饑餓,反而這身體充滿了力量。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靈兒,這種異樣她也真的說不出來,想多了還覺得頭痛,然後就直接起身,“帶我去見見二位師父吧。”


    靈兒點了點頭,帶著皇甫柔走出了房間,來到『藥』廬的時候,看著坐在那裏的所有人她愣了一下,那幾位她曾經見過,但也是幾年之前了,寒清絕的幾位師叔師伯。


    而坐在高位的炎虛子看著皇甫柔走進來,趕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牽著她的手就搭上脈,感受著她身體的變化,最後無奈的鬆開了手,坐在一旁歎著氣,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炎虛子的身上,皇甫柔也開口問道:“師父,我究竟怎麽了?”


    炎虛子深深地歎了口氣,“丫頭,我現在仔細的解釋給你聽,你要保證自己心緒平穩,千萬不要激動。”


    皇甫柔有些納悶的看著炎虛子,“好。”


    “你現在的體內有兩種毒素,一種是烈火草,這種毒素會修複你受損的心脈,保住你的『性』命,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後果,就是接下來的歲月你會一直承受置身烈火之中的折磨。”


    “第二種毒素,便是你在那南疆所中的蠱毒,人蠱可是說是逆天而行的禁術,被蠱母所傷的你原本應該變成不人不鬼的模樣,但是在那個時候我與你的師伯一同將畢生的內裏傳授給你,讓你多堅持了一些時候。”


    “現在這兩種毒素在你的體內,互相攻擊,又互相的製衡,或許是達到了平衡所以你的身體才會有複原的這種狀況,但是從你的脈象上來看,你卻與那病入膏肓之人並無異樣,眼下這個時候,饒是我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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