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站在立於半空之中的樹幹上,但是從地上朝著他湧過來的人,他借由山寨裏麵的火光依舊能夠看得很清楚。


    這些人的臉上已經滿是青紫之『色』,眼睛裏麵一片渾濁分不清黑白,以至於他們能夠分辨的清楚方向讓人看起來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但是看著下麵的人肢體僵硬,沒有一點活人的姿態就足以證明刑天耀他們所言不虛。


    嶽淩風並沒有想要與他們接觸,親眼見過之後便想要離開,他閃身朝著山林之中而去,但是這些人不知憑借這什麽卻一直能夠追尋到他,看著那些人猛然的調過頭朝著他的身後追過來,嶽淩風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來到刑天耀麵前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的說道:“他們究竟是什麽東西?!”


    寒清絕看了他一眼,然後閃身就朝著那些東西衝了過去,將身上準備好的『藥』粉朝著他們灑了過去,灑上去之後那些人的動作明顯的變得很遲緩,寒清絕趕忙迴到了刑天耀的身邊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換個地方說話!”


    他們離開的途徑之中見到了緩緩朝著這邊『摸』索過來的李冰兒,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寒清絕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扭過頭對著刑天耀說道:“見著自己的女人如此可憐,你難道就不想要過去幫一把?”


    刑天耀冷冷的看著嶽淩風,“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這些把戲還是算了吧,人是你帶過來的,若是她在這裏遭遇了什麽不測那也是你的過失,與我無關。”


    “是啊,王爺毅然決然的詐死離開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斷了與京城所有的幹係,曾經跟著你征戰沙場的部下都能夠輕易舍棄,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女人呢?”


    然後他閃身下去,猛地出現在李冰兒的麵前驚得她尖叫一聲,看清麵前人的模樣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惆悵,“王爺,是不是不肯認我。”


    “許是吧。”然後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快速的朝著軍營而去,刑天耀等人也緊跟其後,趁著官兵都跟在嶽淩風身後的空隙鑽進了他的營帳之中,皇甫柔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顯然是今日的戲碼讓她看的有些疲憊,一臉無聊至極的神情。


    刑天耀有些擔心她會因為這件事情而不高興,所以一直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雖然不曾說些什麽,但是從緊握著她的手就能看出來,他很是緊張。


    嶽淩風走進營帳之內,竟然又將李冰兒帶了進來,示意她在一旁坐下之後,對著刑天耀說道:“想要火攻,這是鋌而走險之法。你究竟有幾成的把握能夠將那些東西清除幹淨?”


    “沒有把握,不過盡可能一試罷了,今日你也見到了,那些東西不可能用尋常的辦法解決,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了。”


    嶽淩風沉著臉,他當然也明白刑天耀所言不假,所以若是真的想要這麽做,那必定是宜早不宜遲,那些東西能夠憑借著某種聯係追尋侵入他們領地的人,所以現下他們的『露』營之地也不知道安不安全,看著坐在一旁的寒清絕,他試探著問道:“你也沒有其他的法子麽?”


    寒清絕搖了搖頭,“『藥』王穀對於蠱族的事情並不了解,並沒有清除蠱毒的法子,但是書中有記載,大多的蠱蟲都十分畏火,這個法子倒是可以一試。”


    嶽淩風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明日天一亮我就會讓官兵劃分好地勢圖,然後決定在什麽位置將他們包圍起來,到時候若真的是動起手來,或許還需要你們的力量。”


    刑天耀沒有表態,皇甫柔倒是微微一笑,“嶽將軍真是客氣了,您神通廣大什麽事情辦不成?竟然還需要我們這些人的微薄之力?”


    “其實我們今日過來,不過是想要給你提個醒,不想讓你就這麽冤死在這兒罷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們也是愛莫能助,還請嶽將軍另請高明吧!”


    然後緩緩起身,看著一旁的李冰兒忽然之間想起了當初在耀王府的那件事,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卻被嶽淩風給攔了下來,“你不想幫忙沒有關係,他們二位,你做不得主吧?”


    皇甫柔扭過頭,“當然,這些事情,還需要他們自己選擇。總而言之,嶽將軍的心機和手段我領教過了,自然是不敢與您合作的。”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的背影,也跟著起身朝著她身邊走過去,牽著她的手轉身就要走,李冰兒看著刑天耀十分自然的動作身影頓了一下,“夫君!”


    她的聲音傳出來,皇甫柔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李冰兒,隻見她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刑天耀與他身邊的那人,試探著問道:“夫君,她,難道她就是王妃麽?”


    皇甫柔看著李冰兒,笑著說道:“我不是王妃,他也不是你的夫君。這一點,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麽?”


    “你胡說!他就是我的夫君!承蒙先皇賜婚,將我許配給耀王爺為側妃,我既然已經進入耀王府,這一生便都是王爺的女人!就算是他心中沒有我的位置,我也是他的女人,我都是他名真言順的女人!”


    李冰兒有些癲狂的樣子讓刑天耀愣了一下,他有些緊張的看著身邊皇甫柔的臉『色』,然後就聽著皇甫柔低聲說道:“離開耀王府的這些年,你也一直是這麽想的?”


    “據我所知,當初李氏被降罪,饒是耀王爺側妃的名分都沒有保全的了你,你被押送出京想來也應該有五六年的光景了,這五六年不曾相見的日子裏,你也一直認為自己的耀王府的女人?”


    聽著皇甫柔這麽一問,李冰兒愣了一下,一旁的嶽淩風臉『色』也是有些難看,“縱然你是王爺正妃,也應該有容人之量,她縱然母家被降罪,但是也算是王爺名正言順的側妃,如今與你們相見,難道你們就真的要其他與不顧?”


    皇甫柔看著嶽淩風,輕笑出聲,“倒真是難為了嶽將軍,竟然能費勁心思將你給找到,並且待到了這南疆來。”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嶽將軍究竟是從何處將這位李小姐找到的?正好眼下稍有閑暇,可與我們仔細的說說,若是真的受了苦,我們日後自然也不會薄待於她。”


    嶽淩風看著皇甫柔的眼神,總覺得她的話中有些什麽陰謀,究竟是如何發現李冰兒的這件事情他不能說。


    “既是費勁心思,自然是經曆不少周折,說起來倒也是十分的麻煩。不如我來問你一件事情,前些日子,京城醉仙樓之內舉辦了一場競價出售宅院的盛會,京城之內的豪門貴族多有參與,不知這件事情你是否也參與了?”


    看著嶽淩風的臉『色』,皇甫柔抿唇輕笑,“我既已離開京城,又為何會去參與什麽宅子的競價?”


    “那可是你們皇甫家的宅子!”


    “那又如何?!”


    皇甫柔滿臉都是不在意的神情,“我的身世隻要嶽將軍想要打探,便可以得知,當時在府中我過的是何等水深火熱的日子,如今我好不容易離開了,你這是又讓我迴到那裏去?”


    “你莫不是瘋了吧?!”


    嶽淩風看著皇甫柔,心中也是有些疑『惑』,她這麽說倒也能夠說得通,皇甫家的事情當初他也是略有耳聞,她生母早逝又不得父親的喜歡,雖然自小養在祖父的身邊但是也沒有得到多少的寵愛,一直被主母欺壓險些被嫁給一個縣太爺做小妾。


    那個地方是她生活過的地方也不假,但是仔細想一想,那個地方於她來說倒也沒有多少美麗的迴憶,可若不是她出手,那究竟會是誰呢?!


    李冰兒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對於皇甫柔的身份已經明了,她直接來到皇甫柔的跟前跪了下來,“妹妹見過姐姐,這麽多年不知姐姐尚在人世,也沒有盡什麽本分,日後妹妹一定盡心侍奉夫君和姐姐,還請姐姐勸勸夫君,不要趕我走!”


    皇甫柔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心中升起一陣的厭惡,她看了一眼刑天耀,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桃花債,你自己處理吧。”


    刑天耀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冰兒認真的說道:“你嫁入王府不假,雖然你我並無夫妻之實,我待你也從未有過夫妻情分,但是離開之後我也會將你安頓好,日後男婚女嫁,互不幹涉。”


    “你自然也不必一直執著於我,從你入府的那一日開始,你就應該明白這個結局了,不是麽?”


    李冰兒跪在皇甫柔的跟前,但是肩頭緩緩的抖動著,若說之前她的哀求都是裝模作樣,但是眼下刑天耀的一席話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其實仔細想一想也是,眼下的她,還有什麽資格來要求什麽呢。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去,她緩緩站起身,朝著營帳外麵走出去,嶽淩風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對著刑天耀說道:“你當真要做的如此決絕?”


    刑天耀看著李冰兒已經離開,這才開口說道:“你究竟在哪兒找到的她,這些年她都做過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我隻所以沒有言明不過是不想再傷她一次,她這一生已經滿是錯誤與遺憾,你竟然還想要如此利用,你究竟為的什麽,難道我會不懂?”


    皇甫柔一臉鄙夷的看著嶽淩風,“我還以為你娶妻之後會有什麽改變,沒想到依舊是這麽幼稚,當真是無可救『藥』。”


    一直坐在一旁的寒清絕也緩緩起身,一臉失望的看著嶽淩風,“我以為,至少經曆過這麽多之後你會找迴從前那一些本心,但是沒想到你已經徹徹底底的轉變了,也算是我識人不明,竟然還懷有這些奢望,你如今的實行作風,真的是讓人不敢恭維。”


    然後三個人快速的消失在了營帳之內,嶽淩風站在那裏臉『色』蒼白,而躲在營帳外麵的李冰兒,看著走出來的三個人緊緊地捂著嘴,不想讓自己哭出聲。


    刑天耀發現她的衣角落在地上,在原本都是荒草的地方凸顯出一幕不同的『色』彩,心中想著他們剛剛所說的話,她自然也是聽見了,聽見了也好,免得日後再有什麽牽扯。


    然後就快速的離開了。


    李冰兒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大哭了起來,想想她生活的這麽多年,竟然也都如同黃粱一夢,出身名門望族,自小便自命不凡,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智便開始玩弄權術,想要將身邊的人都牢牢攥在掌心之中,就算是當初貴為朝廷重臣的父親也對她倚重有加。


    可是,兵敗如山倒,她一朝失勢全盤皆輸,淪落在煙花之地勉強讓自己活下來,又開始為了脫身與那些權貴結交為他們做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能夠脫身便將嶽淩風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原本已經預料到,這事情最差也不過是眼下的模樣。


    但是聽到刑天耀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心中的那些委屈與痛苦一瞬間就繃不住了,這麽多年,她咬著牙也要活下來,大多都是因為心中還藏著一個人,藏著一個能給她力量的人。


    當初參加百花宴,她便是想要做耀王爺的人,她心中想著,也隻有這世上最英武的男子才能夠成為她的夫君,本以為這是一場誌在必得的仗,卻是沒有想過會輸給了皇甫家的那個庶女,眼看著耀王娶妻十裏紅妝,她心中都在滴血,可她又能怎麽辦呢,這可是皇上賜婚。


    之後她也想過要找個機會,就算是用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法子,也要進入耀王府,但是這件事情卻比她想象的難上許多,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刑天耀,他高高在上的樣子仿佛是天邊的太陽一樣的光彩照人,與他相比,她仿佛就要卑微進了泥土裏,隻能仰望他的光彩。


    她曾經是那麽仰慕這個男人,也是這麽真心實意的期盼能夠成為他的女人,可以當她真的進入了王府,她麵對的卻是更加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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