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甫柔迴到祈夏城的這段時日,方蘭生第一次過來見皇甫柔,見到她的時候,方蘭生還是有些緊張,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為了想要殺了皇甫柔一勞永逸,他下的毒卻沒有想到下給皇甫柔身邊的一個侍女身,這侍女在這裏休養了許久才好起來。


    但是從那以後,他的身體卻發生了十分怪的變化,要依靠著皇甫柔每隔數月的解『藥』度日,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是他曾經嚐試過自己延長一段服『藥』的期限,那一次是他與死亡最近的擦肩而過。


    皇甫柔看到方蘭生,點了點頭說道:“方師爺,多年不見,身體可還好?”


    方蘭生點了點頭,“勞煩夫人惦記,一切都好。隻是最近這段日子,祈夏城內不算太平,有點繁忙罷了,來不及過來給夫人請安,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皇甫柔擺了擺手,“有公務在身,自然是要以公務為先,隻是師爺所說的不太平,這其的緣由我倒是知曉一二,不知道師爺可有興趣一聽?”


    方蘭生看著皇甫柔,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還請夫人指點。”


    皇甫柔對著清羽使了一個顏『色』,清羽將後院綁著的官兵全都帶了過來,方蘭生看到這些人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這些人他當然識得,這可以這祈夏城內的駐兵,為的是保護祈夏城的安全,日夜巡防。


    但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悉數出現在了皇甫柔的院子,這若是讓她誤會是自己的手筆,他這條小命恐怕要丟了。


    皇甫柔看著方蘭生臉『色』變得有些沉重,認真的說道:“方師爺,今日不知為何,這城內的馬掌櫃竟然大張旗鼓的帶著城內的駐兵闖進了我的宅院,想要大肆盤查,但是他一無逮捕令,二有不是朝廷的任職官員,所以我恕難從命。”


    “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將這些官兵都請到了後院做客,想要與馬掌櫃仔細的了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馬掌櫃並不配合,以命要挾我讓我放了他帶進來的官兵,不然恐怕會危急我的『性』命,我心雖然畏懼,但還是想著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所以命人去請師爺您過來主持公道。”


    “但是沒想到,這馬掌櫃聽說我要去請您,竟然一頭撞在了我這院,一命嗚唿了!我實在不知這究竟是為何,所以隻得請師爺您過來做主。”說完之後對著清羽擺了擺手,“將馬掌櫃的屍身抬過來。”


    方蘭生皺著眉頭看著皇甫柔,心明白,她這是在給自己出難題啊,馬京南和馮潯陽都是她的人,這件事情雖然外人不知但是他確實心知肚明,馮潯陽在幾日之前亡故,這馬京南今日又一頭撞死在這裏,這其究竟有什麽秘密,他不得而知,但是眼下,他卻隻有一條路可走,是替這女子將這事情給粉飾過去。


    皇甫柔看著方蘭生,她並不擔心方蘭生會借此事情來威脅自己,反而她十分相信,依照方蘭生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因為這兩個人來打破屬於他建立起來的和平的,所以看著他猶豫的樣子,心並沒有任何的不安,而是十分平靜的坐在那裏等候方蘭生的說辭。


    底下站著的官兵都垂著頭,他們當然知道自己聽從了馬京南的命令觸犯了朝廷的法度,但是當年三皇子在這裏的時候,馬京南甚為得寵,雖然沒有朝廷的官職但是在這祈夏城有何人不知他的身份,所以算是在這裏調集士兵也沒有人敢說一二。


    但是眼下的情況是不同了,三皇子已經不在了,馬京南又死在這裏,這裏的知縣又已經抱病在府所有的事情都由著師爺打理,他們現在是否會收到懲處,可全都是這師爺的一句話。


    所有的人的心都跟明鏡兒似的,站在那裏十分忐忑的等著方師爺的責罰,但是方師爺看著這些的官兵,扭過頭對著皇甫柔說道:“夫人,這些官兵雖然有錯,但是有些話,我是一定要講的。”


    皇甫柔點了點頭,“請。”


    方蘭生看著底下的官兵認真的說道:“當年,祈夏城成為了三皇子的封地,三皇子在世的時候,馬掌櫃深得三皇子的寵信,所以這裏的人算是縣令大熱對於馬掌櫃都要禮讓三分,雖然三皇子已經不在了,但是馬掌櫃的威信並沒有減弱,反而大大地增加了。”


    “這裏的官兵對於馬掌櫃並不敢違拗,他雖然提出了不合情理的要求,但是這些人礙於身份也隻得聽從,他們隻不過是跟著馬掌櫃跑前跑後的人,若是真的要懲處,他們恐怕也會覺得十分的冤枉。”


    “這件事情說起來都是我管教不嚴,若是我能夠早些發現,馬掌櫃借著自己的身份威脅官兵,也不會發生今日的事情了。”


    皇甫柔看著方蘭生,她當然明白方蘭生為什麽會這麽做,他在這裏雖然已經可以一手遮天了,但是多一些為他效忠賣命的人又有什麽不好呢,若是今日能夠在這裏救下這麽多的人,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皇甫柔明白他的意思,也樂意給他這麽一個機會,所以開口說道:“方師爺的意思,我全都明白,眼下這些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也說不清什麽,自然都是由方師爺您做主,馬掌櫃已經畏罪自盡,那自然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了,一切全憑師爺您做主!”


    方蘭生聽著皇甫柔的口吻,扭過頭對著這些官兵喊道:“還不趕快給夫人賠禮,你們做出這等沒有臉麵的事情來,若是傳出去,皇定是要嚴查的!到時候你們的腦袋還能保得住嗎!”


    這些官兵都十分感激方蘭生為他們說話,趕忙俯身給皇甫柔磕頭,皇甫柔擺了擺手,“這又是何必,諸位都是朝廷的官職,給我磕頭行禮實在是不妥,趕快起來吧!既然有方師爺在這裏,我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諸位還請好自為之!”


    方蘭生擺了擺手,這些人趕忙退到了一邊,然後聽著他開口說道:“夫人,我瞧著眼下不如現將馬掌櫃的屍身抬走,麵得玷汙了您這個宅院,竟然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那沒有盤查下去的必要了,這些官兵也都可以證實,是馬掌櫃目無王法,私自調用朝廷官兵,私闖民宅,這一條條的罪狀都夠他砍十次頭的了。他這麽死算是便宜他了。”


    皇甫柔點了點頭,“一切但憑方師爺做主。”


    二人談話的時候,這鋪麵的五個掌櫃全都在這裏聽的真真切切,邱掌櫃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感歎著還好自己早已經投靠了皇甫柔,算是她真的要為難也不至於丟了『性』命,至於那些與馬京南同流合汙的人,也不知道一會兒會遭受什麽樣的處置了。


    方蘭生看著皇甫柔也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為難這些官兵的意思,帶著這些官兵離開了她的府邸,帶著馬京南的屍體走到了衙門門口對著那些個官兵說道:“送到仵作那裏仔細的檢驗,看看他的死有沒有什麽蹊蹺,若真的是因為撞得破頭血流而死不必來迴我了,隨便裝了棺材葬了便是。”


    然後快速的走進了衙門的院內,這些官兵都為了自己沒有受到懲處而感到竊喜,但是這五個掌櫃的此時在皇甫柔的麵前,確實臉『色』各異。


    皇甫柔已經派人查明,馬京南早已經與這五個人密謀好了這件事情,邱掌櫃的送國信她自然早有準備,但是那其餘四個人還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敢與馬京南同流合汙,看來他們是鐵了心想要除掉自己了。


    邱掌櫃看著皇甫柔的臉『色』,心焦急,皇甫柔掃視過五個人的臉『色』之後喃喃的說道:“馬掌櫃的如今已經不在了,這賬房麵的事情自然要有人管理,你們幾個從前在馬掌櫃的跟前辦事十分利索,我知道你們的貢獻,自然也不好做的太過。”


    “你們的賬目我看的清楚,你們也應該明白我所說的事情。按照你們克扣的例,這麽多年貪墨了多少給我拿迴來多少,我不多為難。但若是還有人敢跟我耍心機,馬掌櫃的後果你們也看見了,到時候免不得又要麻煩方師爺。”


    然後緩緩的起身,對著坐在那裏的邱掌櫃的說道:“邱掌櫃,你隨我來,其餘的人迴府去好好準備,我隻給你們兩日的時間,你們也別想著跑,免得到時候麻煩。”


    然後起身離開了這房間,邱掌櫃的看著四個人一眼快速的跟了去,留下這四個人麵麵相覷,都明白自己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時刻,眼下隻能迴去籌備銀子了。


    邱掌櫃的隨著皇甫柔來到了內室,有些惶恐的站在一旁不敢放肆,皇甫柔看在眼,十分平靜的說道:“坐吧。”


    這邱掌櫃有些不安的坐下來,看著皇甫柔的臉『色』心十分的忐忑。


    聽著皇甫柔開口說道:“邱掌櫃,今日將你單獨叫過來,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來辦。這祈夏城裏麵的事情,還是需要一個明白人的指點,你他們穩重老成一些,所以我想著日後由你來教導我的人,在這裏管著這些鋪麵。”


    “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邱掌櫃看著皇甫柔的臉『色』,趕忙點了點頭,“小的明白,小的隻負責教導幾位經營之法,其餘的事情皆不會『插』手,您放心!”


    皇甫柔點了點頭,“你是個明白人,也知道也能分辨局勢,今日你能夠給我送信我便知道,你可他們都精明多了。”


    “有些話我不必多說你也應該明白。”


    邱掌櫃點了點頭,畢恭畢敬的說道:“掌櫃的放心,小的全都明白,掌櫃的看在我今日的表現能夠不為難我,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從前所做的事情能夠彌補一二,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往後,我定不會再給掌櫃的添麻煩了。”


    他說完這番話,打量著皇甫柔的神情,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掌櫃,屬下有一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你說。”


    邱掌櫃有些忐忑的開口說道:“其餘的四位,不知掌櫃的您有什麽想法。”


    皇甫柔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望著窗外,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這天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生死而停頓下來,像是這時間,失去了任何一個人都是要繼續向前的。


    邱掌櫃看著皇甫柔沒有說話,心有些緊張,他在想是否是自己說錯的話,讓皇甫柔有些不高興了,他怎麽這麽多嘴,偏偏要問這麽一件事情,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皇甫柔看著邱掌櫃,麵『色』平靜的說道:“看看他們的表現吧,我這人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在這個時候誰最老實,有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至於那些還保存著私心,想著自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我要讓他們知道,想要貪墨我的銀子,要付出的是什麽代價。”


    邱掌櫃聽著皇甫柔說的這番話,明明是一番帶著警告和威脅的話,卻說的這麽平靜,仿佛殺一個人在她的世界裏並不算什麽,又想起今日馬京南在這裏一頭撞死的樣子,他身體開始顫抖,看著皇甫柔的眼神也帶著滿滿的畏懼。


    皇甫柔發現了邱掌櫃的樣子,輕輕一笑開口說道:“你先下去吧,今日我也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了。”說完之後起身朝著外麵走出去,邱掌櫃一個人坐在這裏根本不敢多待,隨著皇甫柔的身後走了出去,然後再門口俯身行禮,十分恭敬的告別之後轉身走了。


    已經忙『亂』了一天的院子,終於在日落的這一刻平靜下來,皇甫柔站在那裏看著落日,原本沉重的心情似乎有了一絲緩和,她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會做什麽選擇,但是她能夠做的,是給她們一些引導,至於那些一心求死的人,誰都攔不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腹黑王爺不要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卿似琉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卿似琉璃並收藏腹黑王爺不要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