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安排好了姑娘們的駐地,這才帶著清蓮一同迴來,直接來到刑耀的大營,進來之後看著皇甫柔在裏麵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怎麽。


    刑耀看著清月的樣子,直接開口道:“怎麽了。”


    清月有些尷尬的看著刑耀認真的道:“主人,夫人這次過來,除了他們使用的馬匹,馬車之外,還另外帶著三十餘匹馬,還有不少的武器,我也不知道應該存放在哪裏,他們居住的那個院子已經存放不下了。”


    刑耀看著皇甫柔,“怎麽有這麽多馬?”


    皇甫柔十分隨意的道:“路上遇見了山匪,順手牽羊了。”然後就在一旁坐了下來,認真的道:“我想著你們打仗或許會用得上,就帶來了,若是用不上的話就讓他們賣了換些銀子,或者軍需,總歸是能用得上的東西,我們也沒有白白辛苦一次。”


    清月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皇甫柔,清蓮“噗呲”一下笑出了聲,“行事風格像是我們暗閣的人,夫人生了孩子之後要不要考慮來暗閣跟我組成一隊,咱們就專門打劫江洋大盜,劫富濟貧?”


    皇甫柔看著她,也笑了出來,“劫富濟貧聽起來倒是不錯,但是若是劫富的話,這第一個人就要考慮你們老爺了,是不是。”然後扭過頭看著刑耀,眼神之中滿是笑意。


    刑耀看著皇甫柔一臉的溫柔,他什麽都沒有,也覺得不需要些什麽,清月帶著清蓮離開了大營,皇甫柔就一直看著地圖發呆,這種直麵的最為困難,直接進入兩軍拚殺的階段,當然是誰的人多誰占優一些。


    但是其餘的排兵布陣就十分重要了,暫且還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刑耀看著皇甫柔,將地圖一點一點的合了起來,認真的道:“這些事情你不用這麽用心的琢磨,你隻需要站城牆之上看著我,眼神一直看著我就好。”


    皇甫柔搖了搖頭,刑耀有些詫異,“你不想親眼看著我如何擊潰對手?”


    皇甫柔抿唇輕笑,“我不止要親眼看著,我更想那時候站在你的身邊。”


    聽到她這麽,刑耀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你現在是特殊時期,若是尋常我一定絕無二話,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我不能讓你冒險。”


    皇甫柔當然知道他一定會這麽,也沒有繼續跟他紛爭,隻是開口道:“那你也要注意安全才行,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其中定是有什麽陰謀,三國之間互相都雍奸』細,這是很正常,但是這一次南戎北麗共同攻打東黎,我可不相信這是意外。”


    “還有就是,你師傅的事情,他出現之後又很快的銷聲匿跡了,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我總覺得他不會就這樣消失,或許很快就會再見。”


    “有可能是現在,也有可能實在戰場之上,你要心行事!”


    刑耀握著皇甫柔的手,認真的點著頭開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心的,絕對不讓你擔心!”


    皇甫柔點零頭,“這裏是軍營,我不能在簇就留,我這就帶著靈兒迴去了,你自己萬事心。”


    然後帶著靈兒迴了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民宅,此時裏麵已經傳出了陣陣的飯菜香,靈兒抱著如月順著香味走了過去,看著清蓮正在那裏賣力做菜,十分驚訝的道:“哇,你真的是進步飛快,現在就已經能自己做菜啦?!”


    清蓮一臉的得意,“那當然,這點事可難不倒我,你們就瞧好吧,今我一定給大家準備一桌子的美食!”


    靈兒點零頭,“我將孩子交給靈泉就過來幫你。”然後歡快的朝著房間內跑了進去,皇甫柔正坐在那裏聽葉玉蝶聊著,靈兒笑著道:“我去廚房瞧瞧,給姐準備一點你喜歡吃的東西,如月就交給玉蝶姐姐啦。”


    然後歡快的跑了,被放在床榻之上的如月,一下一下的朝著皇甫柔爬了過去,緊緊的拽著她的衣角不撒手,笑嗬嗬的伸出另一隻胳膊,想要讓她抱抱,皇甫柔握著她柔軟的拳頭,有些無奈的道:“姨母現在身體不方便不能抱你,讓玉蝶姨姨抱抱好不好?”


    如月聽著皇甫柔不要抱她,原本還在笑的臉一下皺成一團,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葉玉蝶看在眼中直接將如月抱了起來,輕聲地哄著,然後道:“這麽就能明白你的話,這孩子長大了可得是個古靈精怪的。”


    皇甫柔點零頭,“可不是,謙兒時候可乖了,這孩子一看就是一個頑皮的,到時候如果不聽話,我就給她丟到山裏麵去,讓那些毒蟲猛獸陪她玩!”


    葉玉蝶聽著皇甫柔的話,根本不相信,“你舍得嗎?”然後房間內的人都笑了出來,大家玩鬧了一會兒皇甫柔忽然認真了起來,然後對著葉玉蝶道:“一會兒晚膳的時候我要交代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現在正值戰爭時期,不準哪一日就需要咱們也上了戰場了,大家都要有覺悟。”


    葉玉蝶點零頭,“我們沒有問題,就是這孩子跟著咱們,若是咱們都上了戰場,她可怎麽辦喲。”


    皇甫柔沒有作聲,心中也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這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但若是真的將這孩子送到『藥』王穀,又有些不過去,若是到了危急的時刻,隻能選一個人將這孩子托付給她了。


    很快,在靈兒的幫助下這十分風聲的晚宴就開始了,大家都入座之後皇甫柔緩緩的起身,站在那裏,原本熱鬧的飯廳瞬間鴉雀無聲,皇甫柔認真的道:“姑娘們,咱們來到靈『藥』城,不是為了建功立業,隻是為了守護咱們身後的人。”


    “倘若咱們不來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若真的這最後一道屏障被打開,那北麗的大軍就會直抵京城,咱們的水月山莊就會變成他們的獵場,有的姐妹或許還沒有成婚,但是木槿的孩子也已經快要出生了,若是咱們不站出來。”


    “那咱們的孩子就有可能被敵軍殺死,那麽幼的生命又有何錯?就算咱們是女子,卻也不能總是躲在男人身後,畢竟咱們也不輸男人,對不對?”


    聽著皇甫柔的話,大家紛紛的起身唿應,皇甫柔認真的道:“我現在是特殊時期,原本的實力隻能發揮六成就算是不錯了。所以這裏需要大家的力量,也有可能,老爺一招製敵,咱們不需要上戰場,但若是苦戰,咱們也必須有所覺悟。”


    “不為了旁的,就為了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能夠安心的生活,從現在開始,嚴令禁酒,任何人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大家也都要提高警惕,不準這附近就有敵國的『奸』細,等著尋找咱們的錯漏讓人將咱們一網打盡。”


    “我以茶代酒,在這裏敬大家一杯,在座的每一位,都巾幗不讓須眉,也希望老爺首戰告捷!”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臉上都是堅定的神情。


    葉玉蝶站在皇甫柔身後,認真的道:“姐都要上戰場了,咱們姐妹就是姐手中刀,手中的盾牌,我們不為了旁的,就為了能保護姐的安全,絕對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毫『毛』。”


    皇甫柔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道:“折騰了好幾日終於到了這裏,開動吧!”得到皇甫柔的首肯,大家都動筷,對靈兒和清蓮的手藝讚不絕口,清蓮一臉的驕傲,對著身邊的清月道:“你看,大家都我做的菜好吃,以後我都給你做!”


    清月看著她,一臉的笑意,自從兩個在水月山莊拜霖之後,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懂事又溫柔,他也算是有福氣的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大家吃好之後都迴了房間休息,隻有葉靈泉坐在那裏看著皇甫柔,忽然之間開口道:“姐,你臉上的假麵,已經不用再戴著了。”


    皇甫柔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為何?”


    “這個世上,應該不會有人認識你了。你戴著或不戴著,都沒有什麽關係了。”皇甫柔輕笑出聲,然後道:“那就幫我拿下去吧,總是戴著這個,我都已經快要分不清自己是哪張臉了。”然後就看著葉靈泉一點一點的將皇甫柔臉上的假麵接下來。


    靈兒坐在那裏,看著皇甫柔恢複本來麵目,總覺得有些親切,然後幫著她擦拭著臉龐,認真的道:“還是這樣看著好看。”


    這一夜姑娘們折騰的都已經很疲憊了,這一夜誰的都很沉,第二日一早,刑耀『色』蒙蒙亮就已經將所有的將士都派出了城門,集結完畢之後,他帶著所有的暗衛站在了最前方,皇甫柔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就來到了城門之上,站在那裏緊緊的盯著刑耀的方向。


    他雖然還帶著那個麵具,但是整個人在隊伍之中還是最為突出的,一席他從前黑『色』的戰甲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原本應該出站的護國將軍見到這個戰甲戰意已經沒了大半,慕容雪看到這熟悉的戰衣之後,大手一揮對著身邊的人道:“替朕更衣,這次朕要禦駕親征。不論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我都要將他臉上的麵具撕下來。”


    這個臨陣換饒事情並不常見,很快,慕容雪一席明黃『色』的戰袍出現在了戰場之上,他將那將軍換下來之後就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鋒,手中的長劍拔了出來,對著刑耀的位置喊道:“你身上的衣服我很熟悉,你到底是誰?!”


    刑耀沒有話,身側的紫月劍出鞘之後,所有的東黎將士就如同被鼓舞了一樣,擂鼓之聲猶如雷從四麵八方而來,慕容雪原本定睛看著刑耀,他眼神『迷』離的功夫,一下掃到了站在城牆之上的那個人影,那人影讓他渾身一震,全完忘記了指揮大軍。


    就看著刑耀帶著東黎的將士朝著他們衝了過來,身邊的副將大聲的提示之後慕容雪這才緩過神,急忙的揮著手然後讓大軍朝著敵人衝過去,他卻仍舊站在那裏沒有前行半分,因為他的眼睛不能離開那抹身影半分。


    刑耀的人越戰越勇,戰場之上一下就形成了一邊倒的趨勢,皇甫柔的皺著眉頭看著與她對望著的男子,心中有些巨大的波動,為什麽已經時至今日,他還是會用這樣的神情看著自己,這麽遠的距離原本應該看不清了才對,但是不知為何,他凝神的模樣,總是讓她覺得帶著十足的悲傷。


    刑耀在『亂』軍之中被人護送著衝到了慕容雪的身邊,兩個人就這麽對峙著沒有動手,刑耀卸下臉上的麵具,慕容雪倒抽了一口涼氣,果真,他果真還活著。


    他就知道能穿上這身鎧甲的就不會是別人,刑耀隻是瞬間變將這麵具重新戴在了臉上,然後認真的對著慕容雪道:“你做的太過分了,竟然將設計將泰安送迴東黎,然後借此機會與南戎聯手攻打東黎,泰安就是你躲避耳目的一個棋子罷了。”


    慕容雪看著刑耀,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城牆之上,是不是她。”


    刑耀扭過頭看著皇甫柔一眼,然後笑著道:“這是自然,我的夫人同我在一起,有什麽稀奇。不過可惜的是,她有了身孕不方便下來,不然真的應該讓她見見你,了卻你一樁心願。”


    慕容雪眼神一直遊『蕩』在皇甫柔的身邊,一刻都不想要離開,他無奈的笑了笑,“怎麽到了最後,她仍舊選擇你呢,我究竟哪裏不如你?”


    “不是不如,隻不過不是良人罷了。”刑耀看著慕容雪,然後打趣著道:“我還以為你們的將軍有多厲害,原來是用一些見不得饒手段才攻下了三城,如今你覺得你有多大的勝算,能贏得了我?”


    慕容雪看著刑耀,臉上雖然有些憤怒,但更多的還是苦澀,他伸出手朝著皇甫柔揮了揮,眼神之中滿是悲傷。


    皇甫柔看見他似乎在與自己打招唿,也伸出手揮了揮。


    慕容雪看著皇甫柔的迴應,臉上的神情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然後對著麵前的刑耀認真的道:“這一次或許是咱們最後一次交手了,我若是再敗給你,恐怕就要以死謝罪了。”然後無奈的笑著。


    刑耀搖了搖頭,“我隻需要將你們趕出鶴陽城便住手,因為我已經不再是東黎的耀王爺了,我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如此了。至於那些什麽一統下的夢,我已經不再做了。我現在想要的就是,解決了這些事情,然後帶著我夫人隱居,從此之後再不問世事。”


    慕容雪點零頭,臉上帶著一絲傷痛,“如此甚好,她的『性』子確實不適合活在那些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還是自由一點的生活適合她。”


    刑耀沒有再話,隻是掉轉頭朝著自己的陣營迴去,慕容雪就站在那裏,在『亂』軍交戰之中看著刑耀的背影,還有站在城牆之上的皇甫柔,一臉苦澀,最後自嘲的笑了笑。


    從前,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有朝一日能坐上皇位,能有機會將皇甫柔帶迴自己身邊,為此他不惜娶了泰安公主,後來,他真的坐上了皇位,他發現他不能隨心所以的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了,以至於再次見到皇甫柔的時候,他太過著急想要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這份著急的心情,讓他將皇甫柔越推越遠,他這一顆火熱的心漸漸的,漸漸的被冰封起來,在知道皇甫柔死去的那一刻又重新的燃燒了起來,他覺得這種無聊的生活應該結束了,他將所有的目標改成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為皇甫柔報仇。


    在得知刑耀死訊的時候,他又希望自己能夠踐踏他所守護的一切,所以不惜一切代價舉兵入侵,到了現在,再次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他才發現,自從遇見她開始,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她。


    可是她呢,早就已經在他們第一次分開的時候就這麽錯過了,這件事情對他來,是這一輩子的遺憾,讓他每每閉上眼睛都覺得痛心疾首的事情。


    可是又能怎麽辦呢,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最後能做的事情,就是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離開,跟著她所愛的人離開。


    或許以後,他們真的不會再見了,他也應該為了自己活著了。


    在『亂』軍之中的慕容雪揚起頭看著空,這湛藍的空看起來真的好自由,他希望自己生出一雙翅膀就這麽飛上空,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鳥兒,從前的那些事情就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他閉上眼睛聞到的卻是身邊那濃重的血腥氣,讓他覺得有些作嘔,刑耀的大軍已經一鼓作氣將北麗的軍隊吞噬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殘兵也不足以抵擋刑耀的進宮,刑耀就這麽簡單的解決了這場戰役。


    慕容雪就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剛想要開口對著刑耀什麽,眼神再次瞟到城牆之上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了,他有些焦急的尋找著。


    片刻之後,靈『藥』城的城門打開,一抹白『色』的身影騎著馬衝了出來,快速的掠過東黎的將士,直接奔到了刑耀的身邊,她就停了下來,頭上蓋著的披風被她掀了下來,皇甫柔看著慕容雪,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笑意,然後道:“好久不見。”


    慕容雪看著她隆起的腹,還有刑耀十分緊張的眼神,沒來由的就覺得眼眶發酸,然後道:“好久不見,你們,你們。”


    皇甫柔點零頭。“我們很好,很快就能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了。”


    慕容雪點著頭,刑耀對著皇甫柔有些責怪的道:“竟然騎著這麽快衝過來,一定要心一點。”


    皇甫柔點零頭,“我隻是想著,若是這次不過來,或許這輩子就不會再見了,都是故人,理應過來道別。”


    慕容雪無奈的笑了笑,對著刑耀道:“我還是輸給你了。”


    刑耀沒有下去,就聽著慕容雪繼續開口道:“我會按照你的要求退離東黎,退出鶴陽城,此後隻要我在位都不會再進犯。”


    然後看著皇甫柔的眼睛,眯著眼睛笑著道:“以後,真的不會再見了。”


    皇甫柔點零頭,“你也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泰安的消息你應該也知道了,以後的日子,還是好自為之吧。”


    慕容雪無奈的笑了笑,“我還真是有些對不起她,不過算了,既然人已經不在了,這些事情又有什麽意義?”


    然後讓馬調頭,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轉過頭對著皇甫柔問道:“如果,我是如果,如果咱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我就邀請你隨我離開東黎,你會同意嗎?”


    皇甫柔垂著頭想了一會兒,“那個時候我隻想著迴去報仇,不論迴去多少次,我都不會隨你離開的。”


    慕容雪恍然大悟的看著皇甫柔,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我明白了。”然後快馬加鞭的朝著軍營迴去,刑耀轉過頭對著東黎的將士們道:“咱們勝利了!”


    就看著那些仍舊活著的將士們一直慶賀著,有的淚如雨下,這一段時間他們過得真的太苦了,二十萬大軍如今隻剩下區區五萬人,可見戰爭之慘烈。


    皇甫柔帶著將士迴了靈『藥』城,皇甫柔亦是迴了府邸休息,她一進院子就看見那些姑娘已經快要瘋了,看著她的身影一股腦的擁擠了上去,開口問道:“姐,您到底去了哪裏啊,我們都要急死了!”


    皇甫柔搖了搖頭,“隻是出去走走,以後不會這樣了。”


    大家簇擁著她迴到了房間,傍晚的時候東黎對戰北麗大獲全勝的消息就已經人盡皆知了,所有人都東黎大軍如有神助,已經節節敗退如今卻一舉擊敗了北麗的大軍。


    慕容雪在第二日修整之後就開拔迴朝,他恨不得現在就離開東黎的境內,此生再也不要迴來,這裏有他不想要再見到的人,也有他再也不想要提起的迴憶。


    刑耀站在城門之上,看著緩緩離開的北麗軍隊,然後對著身邊的清影道:“這次你們立了頭功,東黎的那些殘兵能有多大的戰力,若非是你們,這一次怎麽都是贏不聊。”


    清影跪在刑耀的跟前,“屬下不敢居功,這都是主人籌謀的好。”


    剩下的日子就是打掃戰場,收服丟失的四座城池,這一路上的百姓都是戰戰兢兢,直到刑耀到了鶴陽城,關上了城門的那一刻開始,所有跟隨的軍隊迴來的百姓都瘋狂的歡唿,但是沒有人知道領軍的這人是刑耀。


    他將這消息快馬加鞭的傳給朝廷,也上報了那將士叛變已經被他秘密處決的事情,皇上知道之後勃然大怒,重新派遣了將士和官員到這裏處理戰後的事宜,刑耀和皇甫柔站在城牆之上一同看著落日,身後雖然已經被戰火摧殘的看不出模樣,但是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經過兩個月的戰火洗禮,原本根基身後的東黎也已經有些動搖了,新帝登基也不像是從前那般老練,一切似乎都是重新來過,一切又是生機勃勃。


    很快,皇帝派來的官員都已經到了,皇上也帶來了封賞,刑耀隻是象征『性』的收了下來,然後將一切都交給其他的官員處理,帶著皇甫柔朝著京城迴去,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看起來戰勝慕容雪的並非是武力,而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因為戰火已經結束了,皇甫柔帶著她們先迴了水月山莊,刑耀獨自一人去了京城,除了收下了皇上上次的金銀之外,將虎符和那聖旨都送了迴去,刑耀還是用著從前的方式進入了皇宮之內,入了夜出現在了禦書房之內。


    原本以為會在這裏找到皇上,但是沒想到卻沒有見到皇上的蹤影,他直接去了皇後的寢宮,在那裏找到了正在對酒當歌的二人,刑耀的突然出現,對於他們來都是十分突然的,原本以為他會接受那些賞賜,但是沒有想到全都帶了迴來。


    刑耀將虎符和聖旨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在一邊十分隨意的坐了下來,“多謝皇上,皇後的賞賜,隻不過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並非我所求,今日過來就是將這一切歸還了皇上,皇後,從今日開始,我就不會再出現了。”


    “不論從今以後,東黎有什麽災難,戰火我都不會再次出現了,北麗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南戎那邊有嶽家,應該不是問題,北麗敗北的消息傳到了那裏之後,我相信南戎很快也會退兵的,皇上也可以安穩的坐著皇位了。”


    刑耀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皇上趕忙開口道:“你有恩於下,朕給的賞賜難道不符合你的心意?你想要什麽可以,隻要這宮內有,朕全都賞賜給你!”


    “無論是做一品官員,還是要這國寶庫裏麵的寶貝,朕都可以給你!你是個人才,若是能夠留在京城,朕保證你享盡榮華富貴,你的子孫也世襲你的爵位,隻要你願意留下!”


    刑耀看著皇上,“幾品官員,什麽爵位我都不稀罕,不過皇上若是願意賞賜一些金銀,那我還是會欣然接受的。”


    皇上聽著刑耀這麽,心中雖然明白已經留不住他,但是更準備好了不能讓他去其他饒身邊,這樣的人若是到了其他兩國,那東黎就危險了。


    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皇後亦是也做好了準備,她將手中的被子摔在地上,就看著外麵的官兵魚貫而入,為首的就是蔣賢,可蔣賢看到了刑耀之後直接愣在了那裏,刑耀不屑的看著皇上和皇後,直言不諱的道:“我能理解你們的初衷,我也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這些手段對於我來,就如同兒戲一般,我能進來,我自然就能出的去。”


    完之後亮出身側的長劍,閃身朝著禁衛軍衝了進去,蔣賢不敢應戰節節敗退,直接將刑耀引了出去,然後他也不知怎麽想的直接朝著刑耀衝了過去,被刑耀一腳踢到了一邊,然後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蔣賢看著消失的刑耀,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但還是裝作十分痛苦的爬起來,來帶皇上麵前請罪,“皇上恕罪,臣護駕不利,讓刺客逃脫了!是臣功力不到家,臣自請辭去官職,希望陛下能夠恩準!”


    皇上歎了口氣,“你不是他的對手這朕早就知曉,隻不過是做最後的爭取罷了,受傷了吧,你現在下去療傷吧。”


    蔣賢俯身行禮,然後帶著禁衛軍離開了,皇上站在桌案旁邊看著刑耀放在上麵的虎符還有聖旨,深深的歎了口氣,“如今無人可用,嶽家雖然可堪重用,但若是看得太重,難免會僭越,到了最後就不再是從前的君臣了,看起來應該到了選賢舉能的時候了。”


    皇後點零頭,“如今東黎境內,先帝創建書院,那裏的人才最多,但是皇甫老先生縣些日子駕鶴西去,這院正的位置又空了出來,陛下你看,誰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皇上認真的想著,“皇甫老先生有幾個孫兒,如今也算是飽學之士,更何況在皇甫老先生的盛名之下,想來也應該能夠有些號召的作用,所以我準備在皇甫家再選出一個人,繼任這個位置。”


    皇後點零頭,“陛下言之有理,隻是老先生的孫兒隻怕是太過年輕,到了書院也未必會能使眾人信服,到時候是不是要為他準備一下?”


    皇上認同的道:“好,我猶記得,當年為皇叔舉辦的百花宴,皇甫老先生的孫女也曾參與,最後成為了耀王妃,不知道皇後可否記得?”


    皇後想了一會兒道:“記得,耀王妃可真的是才華出眾,隻是現在少有那樣的人了。”


    皇上點著頭,認真的道:“若是有這樣才華的人,朕也不必為此苦惱了。”完之後拉著皇後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這樣的人不能為朕所用,當真是有些可惜了。”


    刑耀在蔣賢的幫助下離開了皇宮,兩個人站在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蔣賢看著刑耀認真的道:“我想問一句,你究竟是何人,我總覺得,你似曾相識。”


    刑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我是誰並不重要,從今開始,你要記著,為官要正直,但不要太過耿直,不然會吃虧的。”


    “為國盡忠,這是臣子的本分,以後的路要好好走,不要總是想著辭官迴鄉種田,你這個『性』格,若是離開了京城,隻怕是會活不下去。”


    然後在蔣賢不敢置信的視線之中離開了這裏,蔣賢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有些難舍的看著刑耀的身影,或許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冉底是誰,但是他也能感受到,這裏已經留不住他了。


    刑耀從京城離開之後,直接朝著青州城而去,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皇甫柔了,他已經解決好了一切,剩下所有的事情就是見到她,然後再去選擇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屬於他們的生活,那種歸隱山林,無人打擾的悠閑自在的生活。


    他在暗衛的陪伴之下,馬不停蹄的朝著青州城狂奔,距離青州城隻有一日腳程的地方,時至深夜,月光照『射』著大地,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邊的暗衛也看著快速朝著身後奔去的樹木,那裏麵似乎有著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刑耀定睛朝著裏麵看過去,原本什麽都沒有發現,可是忽然感覺有一道冷冷的視線對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忽然之間在路上不遠處就出現了一排黑衣人。


    刑耀本能的勒緊了馬的韁繩,身邊的暗衛已經快速的下了馬準備好了進攻的姿勢,刑耀坐在馬上並未下來,看著前麵的黑衣人開口問道:“是誰讓你們來的。”


    黑衣人沒有開口,但是有一個人緩緩的從樹林之中走了出來,這個人刑耀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的師傅唐哲,顯然前些日子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此時過來找他一定是因為唐語嫣的事情,刑耀看著唐哲走過來,猶豫了一下下了馬。


    兩個人來到了路中間,一人之隔的距離,唐哲開口道:“嫣兒呢?”


    刑耀看著唐哲,“已經讓人送迴重陽山了,唐寧接她迴去一家團聚了。”


    唐哲一臉的憤恨,“嫣兒從到大心中全都是你,你就這麽狠心將她拋在一旁不理不睬,就連生孩子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我將她交給你,你就是這麽對待她的?”


    刑耀臉『色』陰冷,“用假死的方式將她交給我?你知道她的想法,也應該了解我的想法,我從來隻將她當成妹妹,並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你應該清楚,我與她注定沒有緣分。”


    “她已經是你的側妃了!就是你的女人!你為什麽娶了她然後將她晾在一邊,既然你心中沒有,當時為何不拒絕!?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理由麽?!”


    刑耀深深地歎了口氣,“是我優柔寡斷,想著這是師傅的遺命就算是將她放在身邊也無妨,但是我很早就同嫣兒過,我對她隻是兄妹情誼,有朝一日她若是遇見了真心喜歡的男子,我就會放她離開。”


    唐哲恨恨的看著刑耀,“然後呢?然後就是看著她孤身一人,孤獨的生活,孤獨的生子,最後被皇上綁著進入皇宮,遭受了那麽多非饒對待?!你這個混賬,你讓她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


    刑耀看著唐哲,心中有些內疚,但是看著唐哲理所應當的樣子心中有些反感,索『性』就將心中的事情一股腦的拋了出來,“既然你知道她跟著我,就有可能發生這樣那樣的意外,那為何一定要讓她入我王府。既然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她,又為何非要用托孤的方式將她交給我?!這一切你都心知肚明,難道嫣兒遭受的一切不公平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沒有責任?”


    “還有,我相信你現在也是心知肚明,嫣兒的女兒是唐寧的,他們三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她的兒子,不是我的孩子。”


    “如果真的如你所,嫣兒真的心屬於我,那麽她為什麽會生下唐寧的孩子?!”


    唐哲看著刑耀,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胡!嫣兒和寧兒怎麽可能?!”


    “你迴去仔細問問吧,你口中那個非我不嫁的女兒到底做了什麽事情,還有,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你我師徒情誼已盡,我不想再看見你!”


    唐哲看著刑耀,臉上帶著一絲猙獰,“不可能!你想要自己幸福,卻讓我的女兒承受那些本不應該她承受的痛苦?!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刑耀翻身上了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唐寧,“你當年設計柔兒墜崖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最少不要得意忘形,你若是繼續這樣,別怪我不顧念從前的師徒情分。”


    唐哲看著刑耀,“當年的情分就不必再提了,今日你離開之後,咱們就是陌生人,以後再次見麵,不必顧忌從前的情意,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完之後他率先的轉身離開了,那黑衣人看著唐哲轉身也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刑耀看著他們的身影已經找不見了,帶著暗衛上馬,快馬加鞭的離開了,在山林之中看著刑耀離開的唐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知道,用不了幾日他就能找到刑耀藏身的地方了。


    到時候他要將所有的人都一網打盡,包括那個讓嫣兒那個傷心欲絕的女人,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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