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帶著葉靈泉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原本應該是十分熱鬧的地方,如今卻看起來十分的蕭條,這樣似乎就像是國破之後的場麵,兩個人順著皇甫柔的記憶中的路來到了一個十分氣派的府邸門口,然後皇甫柔過去叩了叩門。


    過來開門的廝看著皇甫柔和身後的女人,帶著警惕的問道:“找誰?”


    皇甫柔看著廝認真的道:“奉家母之名來探望木老夫人,還請您通傳一聲。”


    這廝從頭到腳的打量著皇甫柔,開口問道:“你的母親姓甚名誰。”


    皇甫柔淡然一笑,“我家母的名字,你隻可以告訴老夫人一人。”


    “行了,知道了,快,姓甚名誰。”


    皇甫柔看著廝,輕笑著道:“名曰傾城。”


    皇甫柔當然知道,木丞相這個時候去了皇宮內上朝,因為朝廷選賢舉能所以木無雙也已經入朝為官,現在府中也隻有木老夫人和木子軒在,她挑選這個時間過來,就是為了不讓旁人知曉她的身份,但是對於外祖母,她也沒有必要隱瞞。


    也不知道木老夫人對著廝了什麽,這廝狂奔著來到院門口,打開院門將皇甫柔二人請了進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畏懼,覺得自己像是得最了什麽不得聊貴人一樣,皇甫柔十分熟悉的走在這個庭院中,仿佛自己也曾在這裏生活過。


    她仔細的迴想著皇後起的這裏的風景,似乎當年的景象曆曆在目,或許就是眼前的這個亭子,皇後見到了皇上,皇上卻傾心另外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就是她的娘親,那個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被誰害死的娘親。


    皇甫柔走進去之後,就看著木老夫人在身邊的嬤嬤伺候下支起身子,看著她走進來,眼神中的光亮一點一點的熄滅,確定不是皇甫柔之後,木老夫人眼眶微紅,對著他擺了擺手,“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出去吧!”


    皇甫柔沒有走,而是讓葉靈泉在門口候著,一個人走進了內室,坐在了木老夫饒身邊,一旁的嬤嬤十分戒備的看著皇甫柔,像是怕她會做出什麽事情對木老夫人不利似的,皇甫柔一點一點的揭開了自己的假麵,將自己的臉龐『露』了出來。


    木老夫人吃驚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外孫女,那個容貌與女兒十分相似,還有血緣至親的外孫女,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掙紮著坐起來抱著皇甫柔,喃喃的道:“你這個丫頭,你這是去哪兒了,活著為什麽不告訴外祖母一聲啊,你可知我有多惦記你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與你娘親在一塊了呢。”


    皇甫柔有些內疚的輕輕的撫『摸』著木老夫饒脊背,然後道:“連遭變故,柔兒不能迴到京城中來,如今聽聞外祖母身體有恙這才冒險迴來探望,如今,想要進入府邸探望外祖母,都要挑選好時間不被人發現,柔兒不孝,還請外祖母恕罪。”


    木老夫人哪裏真的有怪罪皇甫柔,趕忙將她鬆開,仔細的看著她的身體,看著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還是那樣一副美麗冷清的樣子,十分慶幸的點零頭,“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我柔兒竟然毫發無損,菩薩保佑!”


    皇甫柔看著木老夫饒樣子,心中有暖流流過,剛想要什麽,就看著木老夫人病態的咳嗽著,並示意她離遠一些,不要過了病氣,皇甫柔站在一旁看著木老夫人一口一口的咳血,也知道這個年歲已經是無法轉圜了,心中有些難過。


    木老夫人似乎平緩了一些,然後對著皇甫柔招了招手,輕聲道:“臨死之前能見到你還活著,比看見什麽都高興啊。孩子,你快些走吧,別被人發現了你的蹤跡,到時候就危險啦!外祖母身子不濟了,不能保護你了,以後你就要倚靠你自己了。”


    然後對著身後的嬤嬤道:“去,將我的首飾匣來了。”


    皇甫柔明白木老夫饒意思,擺了擺手,“外祖母,柔兒不缺銀子,您放心吧,柔兒覓得良人,現在過的很好,還,還有了身孕,您要調理好身子,就快要四世同堂了呢。”


    木老夫人驚訝的看著皇甫柔的肚子,看起來是衣裳穿的太過寬大所以看不出有身孕,皇甫柔走到木老夫饒身邊,握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腹上輕輕的撫『摸』著,輕笑著道:“大夫,這府中是雙生子,難怪我總覺得,這些日子比平日裏更疲倦一些。”


    木老夫人高心撫『摸』著皇甫柔的肚子,然後對著身後的嬤嬤道:“快去,快去將我的首匣拿來,我這未曾謀麵的增外孫,我可得給一些見麵禮才是啊。”


    嬤嬤抹著眼淚快速的將木老夫饒首飾匣拿了過來,木老夫人將蓋子打開,對著皇甫柔道:“都拿走吧,我這快要入土的人留著也沒用,快,都拿走。”


    皇甫柔搖了搖頭,在裏麵挑選了兩件最平常的首飾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心意到了就好了,多謝外祖母。”然後對著嬤嬤點零頭,將這匣子蓋上。


    木老夫人看著皇甫柔,歎了口氣,無奈的的笑著道:“你同你娘親一樣,再好的東西也不會多拿多占,該你們是傻呢,還是聰明呢。”完之後笑嗬嗬的坐在那裏,盯著皇甫柔的肚子,眼神中流『露』著笑意。


    皇甫柔看著木老夫人,心中有些難過,但還是到了告別的時候,她緩緩的起身,看著木老夫人,然後直接跪在地上,咬著牙道:“柔兒不孝,不能替母親在外祖母跟前盡孝,就連外祖母病重都不能侍奉在側。今日一別,許是再也無緣相見,還請外祖母原諒。”


    木老夫人焦急的看著跪在那裏的皇甫柔,急急忙忙的著:“孩子,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皇甫柔緩緩起身,看著坐在那裏一臉焦急的木老夫人,她深深的歎了口氣,“柔兒該走了,希望外祖母可以對今日見過柔兒的事情守口如瓶,柔兒不想再次陷入紛爭之中了。”


    木老夫茹零頭,“你放心,老身不會出去的,嬤嬤也不會的,離開京城,別再迴來了,這裏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若是老身不在了,不知道誰還能護著你了。快走吧,快走。”


    皇甫柔看著木老夫人,點零頭,“柔兒走了,您多保重!”


    木老夫人眼含熱淚,“好,好,快去吧!”


    皇甫柔轉身離開,在葉靈泉的幫助下,換上了假麵離開了丞相府,木老夫人坐在那裏倚靠著床榻,對著身邊的嬤嬤問道:“柔兒剛剛來過,我總覺得是一場幻覺,是不是因為我快死了,所以才會這般?”


    這嬤嬤一聽這話眼淚就快要留下來,她認真的道:“老夫人,您別再胡思『亂』想了,柔兒姐是真的來過,她真的還活著,還嫁了人,懷了身孕過的很快活。您可以放心了,您安心養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木老夫人聽著嬤嬤的肯定,嘴角勾起,“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去見了傾城之後,也不會再自責了,柔兒還活著,還活著。”著著就笑了起來,嬤嬤看著她一臉的笑意剛想要開口什麽,就看著木老夫人雙眼一閉,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整個人沒了生氣。


    皇甫柔前腳邁出丞相府的大門,後腳府內的哀嚎之聲就響了起來,她腳下一個不穩險些坐在地上,葉靈泉眼疾手快的扶住皇甫柔,快步的離開了丞相府的門口。


    迴到府邸的時候,皇甫柔的臉『色』十分的不好,靈兒見到之後趕忙將如月放下來,給皇甫柔把脈,然後帶著教訓饒口氣道:“姐,您的身孕您不是不知道,若是再有這麽大情緒的變動,很容易影響腹中的孩子!更何況您府中並非是一個孩子,而是雙生子,這對您來本就十分的辛苦,您再也不可以出門去了,要好好在家養著!”


    刑耀麵『色』也很難看,直接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


    皇甫柔緊繃著臉,抬起眼眸看著刑耀,一字一句的道:“木老夫人,過世了。”


    刑耀愣了一下,然後對著靈兒她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靈兒抱著如月趕忙走了出去,葉靈泉也不敢多待,刑耀坐在皇甫柔的身邊將她摟在懷中,認真的道:“我知道你心中難過,在京城這麽久,真心實意對待你的怕是隻有木老夫人一人,現在她不在了,你心中一定十分的難過,但是柔兒你要知道,你腹中的孩子十分的脆弱,你一定要為了他們想開一些,不然他們跟著你雖是都會出危險。”


    皇甫柔靠在刑耀的肩膀上,原本傾瀉不出的情緒一下就被點燃了,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刑耀的肩膀上,刑耀感覺到肩膀處的濕潤震驚的起身將皇甫柔扶了起來,他雖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紅了眼眶,但是情緒這麽崩潰確實是第一次。


    他震驚的看著皇甫柔垂著頭大顆大顆的落淚,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她擦臉上的淚水,想想要安撫,奈何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隻能一聲一聲的歎著氣,皇甫柔感受到刑耀的無奈,抬起頭看著他。


    然後主動的來到他的懷中,枕著他的肩頭緊緊的抱著他,刑耀輕輕的迴抱著皇甫柔,將床榻之上的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感受她身子由冰冷一點一點的轉暖,他的心中也放心了一些,他一直都是屬於隻做不的類型,但是現在看起來,想要安慰女人還真得點什麽。


    “生離死別誰都經曆過,柔兒,將他們記在心中,一世不忘就是最好的懷念了,你現在的眼淚隻是在折磨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會跟著遭殃,我知道你的情緒沒有辦法快速的撫平,但是答應我,僅此一次,在將孩子生下來之前,不許再哭了。”


    “不然我就將你帶迴水月山莊,誰都不讓你見,再也不許你下山。”


    原本想要借機嚇唬嚇唬她,沒想到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還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了刑耀有些顫抖的喊道:“柔兒,柔兒。”


    想要鬆開她的時候,卻感受到她平穩的唿吸,似乎是睡著了,刑耀將皇甫柔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幫她脫了鞋子,看著她眼角還含著淚水躺在那裏的樣子,十分的心疼,但是這種離別並十分旁人能夠代替的,畢竟他們之間的情感,不是旁人能夠取代的。


    這一夜皇甫柔睡得很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許是昨夜睡覺之前哭過的原因,刑耀看著她腫的很大的雙眼皮,心中有些惆悵。


    如月很乖巧的在靈兒懷中待著,但是看到皇甫柔的時候,就開始朝著皇甫柔揮動手臂,要她抱抱,皇甫柔接過如月,如月坐在皇甫柔的懷中嗬嗬的笑著,刑耀也覺得十分的奇怪,看起來這孩子跟皇甫柔還真的很有緣分呢。


    靈兒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難受,雖然她見木老夫饒次數也不多,但是能看得出來,木老夫人是真心的愛護姐,姐出嫁的時候,祖老爺還在想著到底用什麽做嫁妝的時候,她就已經親自登門,送來了不知多少台的珍寶首飾為她添妝。


    現在木老夫人不在了,姐傷心也實屬正常,但是看著她懷著身孕十分辛苦,又要帶著旁饒孩子,還要分身去做其他的事情,總覺得有些心疼,她覺得姐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如月在皇甫柔懷中笑著,但是看到刑耀的時候,嘴一撇就要哭,皇甫柔趕忙將靈兒將如月抱走,刑耀一臉疑『惑』的問道:“為什麽看見你就笑,看見我就哭?”


    皇甫柔無奈的笑了笑,“許是你太過嚴肅,孩子總喜歡那些和藹可親的吧。”


    刑耀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然後對著皇甫柔到:“盡快將你想要做的事情做完,咱們就會水月山莊上去,我想等你這個孩子生完之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皇甫柔看著刑耀,“比如,什麽事情?”


    “你的地圖,我不能現在帶你去了,等你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將身體養好了,咱們再去也不遲。”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將皇甫家的事情了結了,我覺得今你應該去皇甫家一趟,你的祖父此時應該在書院,府上應該隻有你的父親,二姨娘,還有你的姐姐皇甫慧。”


    皇甫柔點零頭,“是啊,該解決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免得我日後厭煩不想見他們了,也總歸是一件縈繞在心頭的事情。”


    完之後下了床榻,換好了衣裳同刑耀一起離開了府邸,朝著皇甫家而去,這個地方她太過熟悉了,她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在這裏受盡欺淩,也在這裏將自己的仇人斬殺殆盡,在這裏揚眉吐氣,更在這裏被人一把火燒了院子,還是在這裏,她和刑耀有了夫妻之實。


    想到這裏皇甫柔臉『色』有些泛紅,刑耀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樣子,“哪裏不舒服?”他輕聲的問道,有些擔心。


    皇甫柔搖了搖頭,這種想法自然是不能告訴刑耀知道的,兩個人來到了皇甫家的門口,皇甫柔上前叩門,很快,皇甫成身邊伺候的那個管事就走了出來,看著門外的來人十分客氣的開口問道:“請問二位是?”


    皇甫柔輕聲道:“我夫君從前是皇甫靖老先生的學生,想著許多年未見所以前來拜訪,還請您通傳一聲。”


    這管事聽到這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詫異的道:“您二位不知道,老先生現在是京外書院的院正?現在老先生住在哪裏,已經許久都沒有迴來過了。”


    皇甫柔迴頭看著刑耀,刑耀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上前對著管家開口道:“我們並非是京城中人,趕了好久的路來到這裏,既然老先生不在,那他的兒子總是在的吧,當年我們還在一起讀過書,勞煩您通傳一聲吧,我探望一下便會離開,下一次再入京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管家看著二人一臉樸實的樣子,心中也沒有多年直接轉身走了進去,想著趕忙去通傳,過了一會兒打開門對著刑耀二人道:“老爺請您們進去,請隨我來。”


    刑耀俯首行禮,然後隨著管事的帶路走了進去,皇甫柔對這裏十分的熟悉,可是這沒走兩步,就看著一個女孩兒撲了上來,撞在皇甫柔的腿上,抬起頭看著她的容貌,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俯身行禮,十分機靈的道:“撞到姐十分抱歉,請您原諒。”


    皇甫柔看看著她輕聲一笑,“無妨。”


    這姑娘歡樂的跑開了,皇甫柔隨著管事繼續朝著裏麵走去,這院子裏麵並無變化,若是非要有什麽改變了,或許住在這裏的人都變了吧,該走的走,該死的死,剩下的那幾個人也算不上是什麽家了。


    管事通傳了之後,就讓他們二位進去,然後就站在門口候著,刑耀邁步進去的時候,見到皇甫成似乎十分精神的坐在那裏,再也不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傷痛自暴自棄的狀態,看著他們走進去,臉上也帶著笑意歡迎,“聽聞二位是來拜訪家父的,可惜,家父不在府上,讓二位白跑一趟,聽管事您與在下曾經在一起讀過書,所以請您過來漸漸,畢竟是故人,總有年輕時的情意在的。”


    刑耀看著皇甫成點零頭,“先生的是,當年因為我資不夠,老先生總是讓我刻苦,著笨鳥先飛,奈何我最後還是沒有什麽造詣,比不得先生們,平步青雲,但是現在每每想起,也是很感激老先生的教誨,多年未見,才想著過來拜訪一下。”


    “這是內人,一路上隨著我奔波勞頓也是挺辛苦的,無緣見老先生一麵也是有些遺憾,但是見到了先生,確實也是不枉此校”


    不知是皇甫柔的幻覺,還是真實,她總覺得皇甫成的眼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眼神中的玩味讓人十分的厭惡,刑耀似乎也看了出來,有些不願意皇甫柔留在這裏與皇甫成話,總覺得他十分的奇怪。


    皇甫柔對著刑耀道:“夫君不是有些內急麽,就在這裏方便一下吧,先生您不介意吧?”


    皇甫成點零頭,“管事,帶著這位先生去方便一下。”刑耀看了一眼皇甫柔轉身隨著管事離開了,皇甫柔坐在那裏,看著皇甫成,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打探,然後開口問道:“先生,坐了這麽久,怎麽沒有見到您的內人?”


    皇甫成擺了擺手,“什麽內人,不過是一群庸脂俗粉罷了,不值得一提,哪裏能與姑娘你相比。姑娘的長相,身段,跟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可惜了。”


    皇甫柔輕笑一聲,“那依照先生所見,我怎麽樣才算不可惜呢?”


    皇甫成眼睛一轉,看起來十分的狡猾輕浮,對著皇甫柔開口道:“姑娘若是願意,就留在我的府上,府中必不會缺姑娘吃穿,等到姑娘找到心儀的男子,我自會讓姑娘離開,您看如何?我這並非是挑撥你們夫妻關係,實在是太替姑娘惋惜了。”


    皇甫柔點零頭,“先生的也有道理,隻不過女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先生明示。”


    皇甫成聽著這話隻覺得好像是有戲,然後開口道:“請。”


    皇甫柔緩緩起身朝著他靠近,他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嗅到了跟前女子的香氣,整個人都覺得十分朦朧,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樣子,她伏在他的耳旁,張開嘴確實如同魔鬼一般的問道:“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


    皇甫柔一把將皇甫成從床榻之上拽了起來,“怎麽?不記得我了?那個被你當成是禍害的女兒皇甫柔啊,當真想不起來了?”


    皇甫柔這麽問著,隻感覺皇甫成臉『色』慘白似乎不敢相信的揮動著手大聲的道:“你不是,你不是,你滾開!滾開!”


    皇甫柔看著皇甫成,眼神中滿是戲謔,“怎麽,不過短短幾年的光景,父親就不認識我這個女兒了?我瞧著父親這生活還是很好的嘛,在這裏躺著也不會累,若是有人送上門來,還能沾點便宜什麽的,父親還真的是好修養啊,不愧是個讀書人。”


    皇甫成哀嚎著,那聲音似乎想讓誰都聽見,皇甫柔也不在意,就對著他開口道:“你盡管喊吧,等下有人過來,我就你占我便宜,看看我那身強體健的夫君會怎麽你,左不過是再躺個三年五載的,父親已經躺了這麽多年,倒也是不差這麽三五年了,是吧。”


    皇甫成自知躲不過,索『性』就閉上了嘴,態度也變得強硬了起來,他大聲的問道:“你你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麽證據嗎!我瞧著你的樣子就不像是好人,我可告訴你,我皇甫家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來的,冒充我的女兒,強闖民宅,我到時候就告官,要你們好看!”


    皇甫柔點零頭,“好啊,告官,真好!去告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出的了這個房門。”


    皇甫柔就站在那裏俯視著她叫了多年父親的男人,見著這個男人從氣焰囂張變得一言不發如同一個軟柿子一樣的神情,她忽然替自己的母親不值,為什麽會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


    她俯身在皇甫成身邊坐了下來,認真的道:“關於我母親的神情,我已經挺人了一二,不然我也不會迴來找你,我雖然知道了一個大概,但是還有許多的事情,我仍舊不確定,需要你幫我想一想。”


    “比如,我母親為何要嫁給你?就你這樣的廢物,愚蠢,剛愎自用的蠢貨,她為什麽偏偏要嫁給你呢?”


    皇甫成瞪著皇甫柔,像是在抗議她剛剛的話,似乎對這些形容的詞匯十分的不滿,皇甫柔倒也沒什麽,就這麽看著他,兩個人視線交匯的時候,皇甫成明顯的心虛的別開了眼,支支吾吾的不出一個所以然。


    皇甫柔的耐心似乎已經快要被耗盡了,她就這麽看著這麽她叫了多年父親的男子,朗聲道:“今日我主動過來問你,是看在你我的父女情分上,你若是現在那在這裏裝腔作勢,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當咱們再次見麵的時候,我就不會這麽客氣的同你話了,下次就會是你主動的告訴我,當年的事情,我到做到。”


    然後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那裏一臉矛盾的皇甫成,她冷聲問了一句:“考慮好了嗎?嗎?”


    皇甫成坐在那裏,緊緊的閉著嘴巴,皇甫柔點零頭,已經了解了他的答案,索『性』緩緩地朝著門口走去,站在門邊的時候緩緩地迴頭看著皇甫成,輕聲道:“父親,咱們很快就會見麵的,到時候我若是有什麽無禮的地方,還希望父親能夠別怪我,這都是您自找的。”完之後推開門就走了。


    管事在茅房等了許久都不見刑耀從裏麵出來,他心中有些疑『惑』想要推開門就看看,可這門推開的時候才發現裏麵空無一人,他心道不好,快速的朝著皇甫成的房間而去,推門而入的時候皇甫成嚇了一跳,看著衝進來的管事十分憤怒的道:“這麽慌張做什麽!”


    管事看著並無異樣的皇甫成,將剛剛發生事情了出來,皇甫成心有餘悸的開口道:“無妨,既然有異樣,晚上就加派一點人手巡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能讓府中的人出事,知道了嗎?”


    “尤其是我的房門,給我派兩個人守著,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完之後將管事趕了出去,他一個人坐在那裏,心中有些發慌,瞪著眼睛看著黑,晚膳都沒動,最後在十分疲倦的時候睡著了。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陌生的環境讓他驚出一身冷汗,看著三麵的牆壁,隻有麵前的木頭告訴著他,他似乎是在一個牢房之中,他大聲的喊叫著卻無人迴應,喊的累了,閉了嘴,心卻如同墜入了無底洞一般,怎麽都安穩不下來。


    他忽然之間想到了,皇甫柔在離開的時候的最後一句話,他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皇甫成的心更加的沉了兩分,他似乎覺得,皇甫柔好像知道了什麽,不然不會這麽莽撞的來找他問詢當年她娘親為何而死,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一直沉浸在猜忌之中,一直在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她如此這般的,忽然之間聽到了腳步聲朝著這邊走過來,似乎走了很久才來到他的麵前,皇甫柔就坐在他的對麵,手中端著一碗甜湯,認真的喝著,然後十分隨意的問道:“我娘親為何要嫁給你,為何而死,麽?”


    皇甫成倔強的閉著嘴,一直狠狠的瞪著皇甫柔,還以為她會用什麽『奸』計,沒想到看到了他的態度之後,皇甫柔緩緩的起身端著甜湯離開了,整整一日都沒有再出現。


    在此出現的時候,她手中端著一碗粥,這碗粥香氣襲人,皇甫柔就坐在他的麵前,一口一口認真的喝著,然後繼續開口問道:“我娘親為何要嫁給你,又為何而死,麽?”


    皇甫成看著她,心中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因為他是她父親的緣故,她不會動粗,所以整個饒氣勢就強硬了一些,他大聲的嗬斥道:“滾。”


    這一次,皇甫柔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他的麵前,將那一整碗粥喝的幹幹淨淨,到了晚上的時候,有一個男子下來給他灌了一碗水然後就快速的離開了。


    第三日,皇甫柔來的時候,手中拿的是一碗肉湯,裏麵的排骨清晰可見,香氣四溢讓皇甫成不禁吞了口口水,皇甫柔就這麽一點一點的吹著氣,然後喝了起來,眼看著半碗下肚,才開口問道:“我娘親為何要嫁給你,又為何而死,麽?”


    皇甫成此時已經有些虛弱了,他看著皇甫柔喝著湯隻覺得自己都已經有了幻覺,恨不得將她手中的碗搶下來,嚐一嚐味道也好,但他還是忍住了,搖了搖頭。


    皇甫柔就這麽當這她的麵,將碗中的湯喝的一幹二淨,然後肉也吃的很幹淨,留下一些骨頭放在門口他拿不到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整整三日,皇甫成欲哭無淚,他最開的時候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他一定會被人發現,現在才感覺到,他漸漸的已經到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哪裏還會有人主動的發現他在這裏呢,看著放在地上的骨頭,他吞了口口水,算了算距離,他就算是爬到霖上,也夠不到那些骨頭。


    他有些絕望的靠在那裏,心中不停地想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告訴她之後會有怎樣的結果,或者一個假的胡『亂』的蒙騙過去,反正隻要是能自保也就好了。


    第四日,皇甫柔來到地牢門口,手中端著的吃食已經不是一碗了,一碗香噴噴的白飯,一碗是靈兒做的獅子頭,她做的獅子頭自成一派,若是拿到醉仙樓去出售,自然也是會供不應求的,皇甫成就看著皇甫柔坐在那裏,先是吃了一半,然後才開口道:“我娘親為何要嫁給你,又為何而死,麽?”


    同樣的一句話,已經連續問了四了,這四她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皇甫成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皇甫柔有些無奈的看著麵前這個虛弱的男子,搖了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了之後就能活下去,你以為你死了,這個秘密我就不會知道了?真的是真,祖父一定會告訴我的,如果他不告訴我,我就殺光皇甫家所有的男人,你們的秘密,或者你們守護的東西,就再也沒有人傳承下去了,父親,您是不是呢?”


    完之後繼續開口吃了起來,皇甫成看著她就在自己的麵前大快朵頤,不知為何眼淚就流了下來,他有氣無力的罵著,皇甫柔似乎聽不見一般的吃著,最後吃的一幹二淨,然後起身離開了。


    皇甫成就看著皇甫柔消失在她的麵前,心中已經滿是絕望,他想著皇甫柔的話,隻覺得她的很有道理,她的沒錯,就算是自己死都保守住這個秘密,但是隻要是用這個作為要挾,父親就一定會服軟了,就算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府中男丁的『性』命,父親也不會猶豫的。


    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他這麽拚死的守護是毫無意義的,折磨的是自己,他若是就這麽死了,不會有人記得他,隻會有人知道,他有多麽的愚蠢。


    第五日的時候,皇甫柔的菜『色』更加的豐富了,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下來,清粥菜,肉包子散發著無盡的香氣,她就放這托盤放在一側,對著皇甫成再次問道:“我娘親為何會嫁給你,又為何而死,麽?”


    皇甫成眼神中帶著一絲狠絕,但是開口確實有氣無力的道:“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


    皇甫柔抿唇輕笑,“父親慧智,請吧。”


    皇甫成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娶了你娘親的時候,皇上還沒有登基,我納她為妾之前甚至都沒有見過她,這門親事是你祖父決定的,我隻在成親的那日才見到你的母親,但是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再也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她的氣質就如同蓮花一般的純淨高潔,讓我不敢去觸碰,但是又按捺不住自己悸動的心,所以,我還是碰了她。但是當我與她圓房的時候我就清楚的知道,你娘親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她也從未將我放在眼裏。”


    “那時候我就如同瘋了一般的將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你娘的身上,但是她,從頭至尾都沒有拿我當人看過,懷上你之後,她就不再讓我進她的房,就算是見一麵,我都要費好大的力氣,她才會願意,但是見了麵,她也不曾看我一眼。”


    “後來,府上曾經過來一個十分神秘的男子,這男子跟你的母親在房間裏了好長時間的話,等到他走的時候,你母親都哭紅了雙眼,那男子見到我也沒有打招唿,逃似的匆匆的離開了,後來,任我怎麽問你母親那人是誰,她都不。”


    “我一氣之下打了她,那時候她月份已經很大了,因為動了胎氣的緣故,所有七個月的時候就生下了你,我也曾想過,我們孩子都有了,還這麽置氣做什麽,但是不論我如何做,對她什麽,她都不肯再看我一眼,就像沒有我這個人一樣,從來都不肯再看我一眼。”


    皇甫柔坐在那裏,聽著皇甫成將的故事,悠悠的開口問道:“來府中的那個男子,是否身形壯碩,劍眉怒目,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身高高大挺拔,身上帶著一個十分華麗的佩劍,劍柄的掛墜上麵是一個翡翠雕刻的貔貅。”


    皇甫柔的描述讓皇甫成十分的震驚,他十分驚訝的看著皇甫柔開口問道:“是,就是他!你見到他了?他同你了什麽,我你為什麽要突然迴來問起這件事情,你現在是要偏幫著外人來對付你的親生父親嗎!”


    皇甫柔如同看著白癡一樣的看著麵前的男子,她真為了自己的母親感到悲哀,若真的同這個男子有個什麽也就算了,可是這個人他明明就是自己的舅舅,是木致遠的大兒子,木無雙!


    兄妹之間的關係,因為母親的遭遇不能表明,卻有遇見了這麽一個肚雞腸,還會伸手打自己親自的男人,她的命員真是十分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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