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眼睛一直盯在這畫卷上怎麽都移不開,她伸出手仔細撫摸著畫中人的麵龐,想著昨日裏那男子與自己意外的肌膚相親,總覺得臉紅心跳,她神色有些失落的望向窗外,隻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周老爺的房中此時站著那個男子,他換了一身衣裳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周老爺看著這男子臉上帶著笑意,“從今日開始,你去夫人的院子此後吧,她廚房裏還缺少一個幹雜活兒的。”男子點了點頭,管家聽到之後帶著男子就朝著夫人的院子走去。這一進來周夫人正好見到了,她坐在房間內看著這兩人緩緩走進來神色一震,管家進來俯身道:“夫人,老爺吩咐了,是夫人的廚房內缺少人手,正好他那邊多出了一個人,就送到夫人這裏來,今晚老爺過來與夫人共用晚膳,還請夫人好好準備。”周夫人到時沒有旁的,隻是看著這男子的麵容發呆,管家也沒有什麽朝著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男子心領神會的俯身請安,“奴才見過夫人。”周夫人聽著這聲音一愣,顯然與之前同她話的文雅之聲判若兩人,她有些失望的揮了揮手,“下去吧。”管家看著夫人的樣子也轉身離開,迴到周老爺那裏之後,周老爺問道:“夫人可什麽了?”管家搖了搖頭,“夫人隻是有些詫異,但是什麽都沒有。”周老爺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行了,你先下去吧。”他看著管家離開的背影心中好似托了底似的,周夫人這人他不十分了解,至少也能清楚個六七分,她這人性子沉穩喜好詩詞歌賦,當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他心中還記得十分清楚,他們二人還未定親之時就聽她與一個書生眉來眼去,想來這人十分和她口味。周老爺似乎已經想到了自己抓住了把柄之後要挾周夫人向她的母家伸手尋求支持,這樣他就可以暫時解決燃眉之急,就這麽鬆了口氣,這人若是放鬆下來了,原本麻痹的那些感覺就都恢複過來了,他讓管家備了好酒好菜又到了那四個丫頭的院子,鶯燕環繞的縱情聲色。此時的周夫人正坐在窗前,她十分疑惑的看著院內的男子麻利的收拾著院子,然後擔水砍柴,他背後的衣料被汗水浸濕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周夫人目光緊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旁的婆子看在眼裏心中也是十分的疑惑,這人的身影怎麽看著如此熟悉。她有些為難的看著周夫人,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道:“夫人,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周夫人楞了一下,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疑惑,“將他叫進來。”婆子轉身就出去將正在劈柴的男子喊住,“夫人叫你過去。”就看著這男子低眉順眼的跟在這婆子身後走進了房間,因著他身上有汗水所以站的距離夫人遠了一些,周夫人看著他的臉,問道:“因著你是第一次來我院內此後,所以我也想著同你話,咱們主仆之間也不至於生分了。”男子趕忙點頭稱是,周夫人看著男子問道:“你是這青州城的人嗎?”男子搖了搖頭,“奴才不是,奴才是打就被賣到了牙婆處,先後在這青州城內兩個縣令的府內擋拆,後來原縣令高升就離開了,人就被周家買了過來,一直在老爺的後院當差,做些粗活兒。”周夫人點了點頭,“我見著你麵生,來周家多久了?”“已經六年有餘了,因著一直在後院不常走動,也很少見到老爺夫人,所以夫人覺得麵生。老爺近日請了個廚子到廚房,許是想要讓夫人也嚐嚐鮮就將我撥了過來,管家剛剛吩咐今日老爺過來用晚膳,所以我剛剛正在準備柴火。”周夫人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她隻要一查便知,所以這奴才也不會蒙蔽自己,看著他低眉順眼的樣子周夫人心生了幾分厭惡,這與那男子的氣度十分的不同,長著相差無幾的容貌,怎的給人的感覺卻好似相差千裏。她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婆子站在一旁言語中帶著一些激動,“夫人,老爺已經許久沒有過來同夫人用過晚膳了,奴婢現在就去準備幾道老爺平日裏愛吃的菜,給老爺和夫人助興。”周夫人聽到之後並沒有情緒波動,她懶懶的坐在那裏淡淡地道:“不是他新請了廚子麽,你且休息去吧,不必為此操勞,我已經想開了,想要留住一個人的心不是做菜好吃就行的,更何況我與他早已經勢同水火,他演這出戲,不過是為了給老太太看的罷了。”婆子歎了口氣勸慰道:“夫人,不管老爺是給誰看的,他都有心想要跟夫人重修舊好,既然這樣那夫人何樂而不為呢,有了老爺的支持,少爺日後的路也平整一些不是?更何況夫妻沒有隔夜的仇,兩個人在一起聊一聊也就好了。”周夫人看著這婆子,淡淡一笑,這些話隻有她能夠同自己,這婆子原本是此後她母親的人,因著是她的乳娘,就更親近一些,她遠嫁到此娘親擔憂就將這婆子送給了她貼身伺候,這些年十分仔細沒有絲毫錯處,她也是十分感激的。“你的是,我會好好考慮的。”婆子聽到周夫人的話點了點頭,朝著門外走去,她也得多為夫人考慮考慮,畢竟老爺主動示好這可是第一次,她來到廚房安排下人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起來,也親自動手開始摘菜,周夫人坐在房間內,眼睛一直盯在這砍柴的男子身上,他每每揮動一下斧頭,她就感覺好似砸在了她心髒上一樣,有些異樣的感覺。此時臨近正午,山中的馬車來到城門口,因得到當今縣令的允許所以能夠進入城內,子忠早早來到這裏等候迎接,然後帶著人來到這已經妝點好的鋪麵之中,桌櫃都已經準備好,牆上也留下了許多可以拜訪槍柄利刃的地方,他示意這些人將寶劍都端了進來,然後開始擺放起來。一個男子偷偷摸摸的擠在人群中看著這裏熱鬧的搬動著,大概看了兩眼之後轉身就跑,來到了與皇甫柔打賭的那一家武器行裏對著那膀大腰圓的掌櫃道:“掌櫃的,掌櫃的,他們真的要開張了,我敲著那些兵器跟流水兒似的朝著鋪麵裏麵搬呢。”這男子皺著眉頭,心中十分詫異這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敢用那個鋪麵不,竟然還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要開張了,難道這件事情是衝他來的?仔細想著那日來到這裏的兩男一女的容貌,他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認識這麽些人。他臉色陰沉的起身朝著內院走去,看來有必要通知族中的人了,這次比試是他親口應承下來的,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還不知道那些人要提出什麽要求來,他必須盡全力贏得比試,就算是用些手段也無妨,畢竟他們已經在這青州城內這麽多年了,還從未有過當麵挑釁的事情發生。此時的皇甫柔整安穩的躺在床榻之上,吃著寒清絕檢查過的東西,一旁的鶯鶯和雲梅又端過來不少水果點心,然後站在那裏盯著她一刻也不敢鬆懈,好似她們移開眼她就能抬腳跑了似的,就在這時叩門聲響了起來,雲梅推開門好到門外的人一愣。然後這人有些慚愧的問道:“我多方打聽才得知那位公子暫時住在這裏,不知道我此時前來拜訪算不算打擾。”皇甫柔聽到這人的聲音,一臉慵懶的道:“無妨,讓他進來把。”雲梅這才放開緊握在門上的手指將這男子請了進來,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布坊的掌櫃,他手中帶著一些禮品看到皇甫柔臉上通紅,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支支吾吾半才開口道:“那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挺身而出,恐怕我那年歲已高的母親就危險了。”皇甫柔擺了擺手,“事一樁,不必掛懷。”這掌櫃的看著皇甫柔如此雲淡風輕的模樣更加的自慚形穢,他撓了撓頭道:“近日是我娘讓我過來的,我也要給公子和那位姑娘賠個不是,若非我一時魯莽店內沒有留人看守也不至於釀成大禍,好在公子臨危不亂,還搶迴了些物件,挽迴了一些損失,您就是我王家的恩人。”完之後站在那裏有些歉疚的看著皇甫柔,生怕皇甫柔跟他計較似的,皇甫柔哈哈一笑,“不必如此拘束,那種情況隨意是誰我都會施以援手,所以你不必掛懷,反倒是因著你我二人的爭執導致你也遭受了些損失,我也有些責任。”這男子趕忙擺了擺手道:“公子切勿這麽想,若是沒有公子,我不僅沒有了鋪子,這家也不成家了。這都得仰仗您的大恩,我王家沒齒難忘,聽公子的武器行要開張了,那日我定會帶著家眷給公子捧場。”完之後臉色通紅一溜煙兒的跑了,留下皇甫柔與雲梅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