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耀看著皇甫柔,臉上帶著心痛,將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我知道,你放心不會讓這裏的百姓跟著受苦。”皇甫柔鬆了口氣,心中明白他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揚起頭問道:“你日後不要來這裏了,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若是打草驚蛇,我做的這些就毫無意義了。”刑耀十分自信的看著皇甫柔,子忠在房間內的床榻上唿唿大睡著,絲毫沒有轉醒的樣子,他看著皇甫柔輕聲道:“動了些手腳,確保萬無一失,隻是這種招數隻能用一次,免得他起疑心。今日過來看你,就是告訴你我在這裏,你不要怕,誰也不能傷害你毫分。”皇甫柔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她在這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好似變得脆弱了起來,她甚至有些想要開口告訴他自己的腹中已經有一個生命的存在了,可是萬事須以大局為重,若是了,按照他現在的樣子行動勢必會改變,很可能這事情就會變得更加棘手,畢竟有一個人她還沒有見到。刑耀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問道:“在想些什麽?”皇甫柔迴過神來,“我去了那山裏,並沒有見到刑君勝。”刑耀冷眸一縮,將人搬過來看著她,“你進去了,那男子是山中的人,所以那日你才暗示我離開?”皇甫柔點了點頭,“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什麽這麽驚訝?”刑耀看著皇甫柔道:“他這麽下山一定還有其他的眼線,這城內已經不安全了,你必須馬上離開,我會讓他們動手將這人抓起來,勢必讓他吐口。”皇甫柔緊攥著刑耀的胳膊,眼神中帶著不同反駁的堅定神情,“相信我,我見過那個人,三日後鋪子開張,若無異動他定會現身,必須抓住這次機會,擒賊擒王。”“不行,他們見過你,若是將你的容貌刻畫下來那你日後就會有危險,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青州城的事情了,恐怕是以青州為核心,周圍的十座城池都有叛亂的危險,你先必須馬上離開,連夜就走。”皇甫柔一把掙脫了刑耀的束縛,臉上帶著堅定的神情,“我不會離開,這裏的百姓無辜,若真的要發生叛亂,那更要擒賊擒王,那些盲目跟從的士兵都不懂的這些,若是不跟隨將領就要被殺死,他們也是受製於人。你我以三日為期,若是沒有抓到那人,那就按照你的做,若是抓到了,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意誌行動。”刑耀看著皇甫柔的樣子十分的驚詫,他趕忙她身後的軟墊調整好,讓她舒服的躺下來,刑耀一臉的無奈,“可你現在就已經受傷了,我若是讓你繼續這樣,還不知道你要受多少苦,你可知道,看著你這樣,我的心裏有多難受。”他就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坐在皇甫柔身邊,看起來十分的歉疚與失落,眼神中滿是憂傷,“為何我在戰場上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保家衛國。可唯獨總是讓你為我受苦。”皇甫柔見著他這樣子,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重了,她伸出手扯了扯刑耀的衣角,臉上帶著笑意,“因為你是英雄,所以你要比別人承擔的更多。而我是英雄的女人,自然也要為你承擔一些。”完之後因為有些害羞,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刑耀聽著她這麽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原本的惆悵一掃而空,他翻身上了床榻,與皇甫柔並肩躺著,臉上帶著不清的滿足,他側過身子用手托著頭,臉上全是溫柔的看著麵前的人,他親昵地將頭埋在她的頸肩,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掩藏不住。皇甫柔感受到他的情緒也跟著笑意盈盈,有些憧憬的道:“若沒有戰爭,這裏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風景宜人,民風淳樸。那玉芒山中更是讓人流連忘返。”刑耀聽著她的話默默的記在心中,親了親她的臉頰,有些不舍的道:“我要走了。”皇甫柔輕哼一聲掩飾心中的不舍,刑耀起身看到房梁上的信號起了身,他身披月光俯身親吻了皇甫柔的額頭,在她的耳邊輕聲了一句之後轉身離去,房簷上的瓦片隨即也被蓋上,房間內恢複了平靜,隻有皇甫柔的臉頰在黑暗中被撩撥的滾燙,心緒久久不能平靜。跟在刑耀身旁的暗衛見著他離開客棧之後變得神采奕奕也不由得對這個王妃十分欽佩,要知道他的主子從前可是一個一不二的人,戰場之上若是稍有不順心就算是皇上指派的輔助大臣也會當即斬殺,現在居然有人能夠左右他的心情,這可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看來這個王妃也是個不好惹的人啊。刑耀帶著暗衛迴到了一個寂靜的院子當中,房間漆黑一片暗沒有任何動靜,他隨後推門走了進去,就聽見數道身影刷刷的聲音,他立於窗前神色十分冰冷,“監視安長垣,若有異動即時稟告。”“派人暗中保護王妃,若發現有人暗中懂什麽手腳,即刻清理幹淨。”“聯係蔣賢,讓他依照皇帝命令指揮眾人原地待命,待勘察好之後直接進山。密切注意那幾個人的行跡,若是有可疑之處,處理幹淨,你不迴我了。”吩咐好之後,刑耀聽著暗衛四散而去的響動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皇甫柔的話未必沒有道理,玉芒山可能是確有叛亂,也可能是皇上的陷阱,可是為什麽這陷阱還想要主動跳出山林朝著青州城而來,難道皇上想要將這罪名叩在自己頭上,斬草除根?他久久不能平靜,若真的是這樣,那他這次就要打的皇上無力反擊,否則日後這種事情源源不斷,他與皇甫柔永遠不得安生,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想著那個身體柔軟帶著香氣的人,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這世上唯有此人,才能與自己相伴。就在這時他聽著外麵腳步聲響起,聽著這的聲音倒不像是朝著他來的,很快這些人路過了這門口消失在夜色中,刑耀心中疑惑揮了揮手,一道人影朝著那些人追了過去,他也起身跟上,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事情。很快,他們跟著那些腳步十分急切的人來到了一個店麵旁邊,刑耀定睛一看這不是皇甫柔之前訂下要用的房子麽,怎麽他們來到這裏了?他聽著一些人輕車熟路的進了房間內,沒有點燃燭火也不知道在裏麵做些什麽,很快,這些人躡手躡腳的從房子裏出來,快步的跑走了。刑耀帶著暗衛走了進去,隻聞到了空氣中的一絲血腥氣,他示意暗衛點燃一旁歪倒著的燭火,這才看清,這地上盡是一些死去了的雞鴨,獻血灑滿了一地,刑耀對著這些人陰險的手法十分不屑,他示意暗衛將這裏處理幹淨,轉身朝著那些人追了上去。隻見著那些人也不知道隱蔽還是按照原路返迴,刑耀瞧著他們一行人鑽進了巷子深處的一個院落,而後關緊了院門,他站在那些人身處的房間瓦片上,聽著裏麵叮叮當當喝酒吃肉的聲音好不熱鬧,你一言我一語地著今日的事情,似乎忘了他們進到那房子裏麵怯懦的身影。刑耀仔細的聽著,酒喝多了的人難免錯話,這什麽周老爺周夫人的全都互相了個一清二楚,刑耀緊皺著眉頭,這周老爺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頭了,皇甫柔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雖然如此,可他的女人還在休息,那他就代勞出這口氣了。刑耀離開這裏迴到了他所在的院落,早已經準備好的床榻俯身躺了下來,很快,暗衛處理好了鋪麵的事情迴來稟告,刑耀點了點頭,“弄一些黑狗血潑在周家院牆上,寫上欺辱民女,謀財害命,理不容。”暗衛稱是離去,刑耀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希望這份禮物,周家人會喜歡。客棧內的子忠幽幽轉醒,他豁然起身坐在那裏,驚得一身冷汗,他十分奇怪的想著為什麽就這麽睡著了,難道是他太累了的緣故?這麽長時間的鍛煉,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皺著眉頭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站在廊上仔細的聽著各個房間內的聲音,所有的房間都穿出平穩的唿吸聲,皇甫柔的房間內也有了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氣息,他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站在柳如畫門口許久也沒有發現任何一絲異動,這才有些卸下了防備。他迴到房間內仔細的想著與安長垣過的話,龐老爺吩咐過了,若是見到安長垣要交給他一封信,這封信自己遞過去了,但是看著他與皇甫柔好似還有些交情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擔憂,他臉色一沉,這人是一定要死的,安長垣若是通風報信,那可就要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