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曉雲看著刑耀痛苦的支撐著自己,有一瞬間的慌神,她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去采藥,遇見了蛇的場景,便是閆河這樣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他也是一樣痛苦,可惜,再也迴不去了。


    她迴過神來,眼中的淚水早已經幹涸,看著驚訝的站在山邊的那個人也再沒有意思情感,她走到刑耀的身邊,抽出他隨身帶著的匕首,將他的上衣劃開,這才清楚的看到,不隻是露在外麵的皮膚,就連身上都有了寫被叮咬過的痕跡。


    她看著依然徘徊在路上的那些毒蟲,臉上神情凝重,她俯身靠近刑耀的耳邊道:“現在想要救你,隻有一法,你可要挺住了。”


    完之後,隻見邱曉雲從包袱重拿出一個瓶子,這瓶子被緊緊的包裹在油紙裏麵,打開油紙可以聞到非常刺鼻的腥氣,刑耀感覺自己要漸漸失去意識了,他趕忙抓緊邱曉雲的衣袖,輕聲道:“紅背竹竿草。”


    邱曉雲歎了口氣,直接將那瓶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塊不知什麽東西身上的肉,這肉被浸泡在液體中已久,但是難掩那刺鼻的腥氣。


    邱曉雲將這東西放在自己的嘴邊,她麵無表情的聞著這個氣味,刑耀虛弱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麽。


    就在這時,站在山崖邊的閆河看清楚邱曉雲的動作,趕忙大聲嗬斥道:“你瘋了!你這麽做會沒命的!”


    邱曉雲也不理會,隻是沉下心思,感受著身體內風起雲湧般的變化,她隻是覺得自己體內的東西唿之欲出,但是卻十分謹慎,邱曉雲感受到它的猶豫,畢竟跟了自己幾十年,就連性子都變得跟自己一樣了。


    她張大了嘴,將那肉放在自己的嘴邊,她感覺到那東西興奮至極,正在極力的朝自己口中爬出來。


    刑耀瞪大了雙眼,他隻覺得自己麵前的這個老人用一直十分詭異的姿勢跪坐著,手中拿著的東西讓人作嘔不已,但是她卻麵無表情,刑耀現在可以清晰的看到,邱曉雲的脖頸上竟然好像有個東西在蠕動,這個東西在好像要從她的口中爬出來似的!


    就連一旁的閆河都瞪大了雙眼,他沒有想到,從前的時候邱曉雲與自己起過想要煉蠱,也到了究竟是用何種方式去養,但是自己並不十分相信,並且他也覺得邱曉雲看上去冷酷無比,但是內心卻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她怎麽也不可能做到以自身為容器來養蠱。


    可是今日的事情,再也容不得他不相信了,看來在自己的領域裏慢慢發展的人,並非隻有他閆河自己,邱曉雲尚且如此,那麽那些師兄弟們可想而知,他們現在已經達到什麽程度也難以想象了。


    刑耀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似的,邱曉雲的脖頸上已經鼓出一個很大的包,那個東西好像就要出來了,他緊緊的盯著邱曉雲的嘴巴,隻覺得裏麵漸漸的露出了兩隻猩紅的眼睛,滿是貪欲的朝著她手中拿著的那塊肉爬了過來。


    邱曉雲臉上並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反而有那麽一絲自豪,起來她用毒多年,這蠱也是偶然之間所得,能養到這個地步是她也沒有想到的,那東西蠕動著肥碩的身軀,漸漸的從邱曉雲的嘴裏探出了頭。


    刑耀隻覺得毛骨悚然,那是一個身體通紅的東西,像是蟲子又不像是一般的蟲子,從頭開始一直到背上居然有好多眼睛,好像在注視著四麵八方,可是從正麵來看,就好像一個縮了的人臉。


    邱曉雲感覺到這蠱母已經出來了,直接朝著刑耀身上吐去,然後收起了那個散發著無比腥臭的肉,就這麽看著那個蟲子爬在刑耀身上。


    邱曉雲緩了緩神,“這東西跟隨我幾十年了,煉就而成的時候它吃了整整四十九隻不同的毒蟲,對毒十分的喜愛,現在你身上的毒性還不夠它塞牙縫的呢。可是你要挺住啊,它在你身體裏遊移起來,可是鑽心之痛。”


    刑耀頭腦已經不是十分的清楚了,身體好像也漸漸的麻痹,對於疼痛早已經不是十分的敏感,他隻是朝著邱曉雲點了點頭,就感覺有個東西拚命的再往自己的身體裏鑽。


    邱曉雲看著這一幕,口中念起了控咒,她可不能讓這個東西吃起來失去了理智,將這個年輕人給咬死了,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刑耀感覺身體裏瞬間變得火熱無比,這感覺就好像將自己架在火上烤似的,身體好像要燃起來了,他感覺到那個東西在自己的身體裏遊移,好像很高興似的,四處的前行著。


    邱曉雲睜開眼睛,看著蠱母在刑耀的身體裏的動作漸漸緩慢了下來,放下了心,她轉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閆河,什麽都沒有,她隻覺得這個人十分的陌生,自己好像也有一瞬間的失語,也不知道能些什麽了。


    閆河倒是皺著眉頭,“你瘋了!你難道不知道,讓蠱母衝出你的體內對你自己的傷害有多大?”


    邱曉雲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緊緊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刑耀,眼中充滿了擔憂。


    “你變了!號稱心狠手辣的你竟然也會有這種可笑的憐憫之情!”


    閆河帶著非常失望的神情看著邱曉雲,那一幕好像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似的,邱曉雲開口淡淡地道:“是啊,我們都變了。”


    閆河聽到邱曉雲這句話,一下子愣在了那裏,他有一瞬間感覺到非常的惶恐,他好像感覺的到曾經的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粘著自己,這些年也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的邱曉雲已經不見了,再也迴不來了。


    他張了張口,卻感覺到自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臉上帶著一絲的落寞,轉過身朝著山崖走了過去,那裏有一片箭毒木,也有邱曉雲和刑耀想要的紅背竹竿草,更有他自己的夢想,自己曾經挖出的壇子早已經被風吹雨打化為碎片。


    閆河跪在那些碎片麵前,用手一片一片的拚接了起來,這才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原來是真的,那個紙條和那噴湧而出的毒氣是障眼法,真正的東西就刻在這個壇子中。


    他按照那已經有些看不清字體的碎片按照紋路拚了拚,許多的自己早已經化成了灰燼,唯一能夠看清的便是幾個簡單的詞匯:山腰、山洞、長生。


    閆河的眼睛瞬間瞪大,他明白了,這紫殿峰的山腰正有一個山洞,這山洞就是那野獸生活的地方,那裏一定有自己渴望的東西,長生,或許是能夠讓人長生的秘密。


    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拿起那幾個碎片就要朝著下山的路走去,他轉過身,才看到邱曉雲有些不對勁,他走到她的身邊,這才看清,邱曉雲口中已經開始大量的湧出鮮血,一口一口的已經淋濕了她的衣襟。


    她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穿的衣裳卻十分的素雅幹淨,現在看著她麵容慘白更是一身的血跡,這樣子深深的刺痛了閆河的心,他一個慌神將手中的碎片掉在了地上,因為歲月的腐蝕,掉下地上瞬間摔得粉碎,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他顧不得這些,直接跑到了邱曉雲的身上,一隻手將她攬在懷中,從包袱裏拿出了一粒藥丸示意邱曉雲服下,邱曉雲看著閆河焦急的神情,隻是搖了搖頭,將他遞給自己藥丸的手推開。


    “我自知命不久矣,不必費神了。”


    閆河看著她虛弱的樣子,身上一直在顫抖,話的聲音也有些不穩,“別胡,你不會死的,等我,等我煉出仙丹,保證你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到時候,到時候我們再去采藥,我們一起去山穀外麵采藥,你等我,你等我。”


    完之後,他鬆開邱曉雲讓她靠在山石上,慌慌張張的起身想要朝著山下跑去,隻聽著身後倒地的聲音,閆河趕忙轉身,才看到邱曉雲已經滑落到地上,依然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此時的他已經慌了神,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去看邱曉雲,還是應該去山下給她煉藥,他就站在那裏,好像已經忘了移動一般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邱曉雲躺在地上,眼中已經失去了之前的神色,吐血之餘還喘著粗氣,她朝著閆河道:“師兄,你我今生無緣,若是來世再相見……。”


    此時閆河的眼中早已經蓄滿了淚水,他本以為他為了自己的理想早已經摒棄了一切,沒想到當看到邱曉雲就這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時候,他覺得心髒好像要被人捏碎了一般似的,怎麽都喘不上氣。


    他趕忙上前將邱曉雲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這才喃喃的道:“若是來世再相見,我定不負你。”


    邱曉雲眼淚滑落,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指著刑耀道:“幫他,救……。”未等話,她的手便重重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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