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撇開她左腳扭傷之外,身上的新婚鸞袍也不太方便適合那樣行動。


    荀瀅一怔,剛想低聲去問身邊的嫂子俞菱心,便見秦王與荀澈明錦城又說了幾句道別的話之後,旁邊的護衛將馬車門簾打開了,這位素來以英武見長的皇長子殿下極其自然地轉了身,就將自家王妃抱上了車。


    直到秦王府的車馬隊伍完全離開了之後,俞菱心這才轉向了荀澈與明錦城二人。


    荀澈唇邊微笑依舊,眼光裏滿是悠然,顯然是今日明錦柔三朝迴門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而明錦城則是神色複雜,看見俞菱心與荀瀅齊齊王過來,便點了點頭:「恩,他們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下車的。」


    俞菱心越發了然,難怪一開始迎進來的時候明錦城是那樣的神色。


    不過,秦王和明錦柔到底是怎麽就這樣和諧起來的呢?她簡直是好奇死了!


    隨後幾人再次迴到中堂,明華月正在寬慰明雲冀,大概的意思也是叫他放心,看來錦柔嫁的很好。明雲冀臉上終於沒有先前那種深深的擔心與煩躁,見荀澈與明錦城等人迴來,也沒有幾分「打死你們這幾個不顧錦柔前程的小兔崽子」的氣勢,隻是又多看了荀澈幾眼,沒說什麽。


    倒是荀澈主動躬身道:「舅父放心罷,殿下性情赤誠,言出必踐,以後王府之中一定會謹守禮法、尊卑分明。」


    明雲冀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便轉了話頭說了幾句家常,荀家眾人看看時辰差不多,也就起身告辭了。


    這時候最期待的其實是俞菱心,即便想著兩日後就能到秦王府去拜訪,當麵去問明錦柔,然而此刻她還是恨不得趕緊上車與荀澈先問一輪,到底這是怎麽迴事。


    俞菱心追問荀澈,秦王是怎麽一下子就哄好了明錦柔。


    哪怕荀澈還是沒有答案呢,也得問問才能消停。


    然而她沒料到的是,荀澈居然真是有答案的:「一壇女兒紅,酒後泯恩仇。」


    「女兒紅?」俞菱心一怔,脫口而出,「這與酒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們還能酒後結拜嗎?」


    荀澈抿唇一笑的同時伸手去攬她的腰,同時低聲在俞菱心耳邊說了幾句話。


    俞菱心臉上便有些鄙夷,卻也忍不住偷笑:「所以這就是‘酒壯……人膽’了?」


    荀澈低笑道:「殿下的酒量不太好,淺酌便會臉紅。酒後也會少幾分自製,尤其是話多。不過有一宗倒是好的,便是他雖然喝幾盞便會臉紅,但若要真的喝到人事不知,還是得一壇的。所以我給殿下送的那一壇陳酒,大概是剛好能成事的量。」


    「你這人真是……」俞菱心笑著啐他,「哪有你這樣做表哥的,這樣的事情也——」


    荀澈將她摟得緊了些:「殿下自律自持慣了,為人又那樣謹慎守禮,有些話便是給他寫好了條子他也說不出。錦柔又鑽了牛角尖,若兩個人一直那樣對峙著,要僵到什麽時候。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


    俞菱心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還是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可是,我看今日錦柔臉上的嬌羞樣子,應該不隻是說通了有些話罷?」


    荀澈笑笑:「這個嘛——殿下先前十分自律,也防著有人算計,所以從來不曾沾染女色,也是忍了很久了。要知殿下的騎射功夫猶勝錦城,與端儀縣主過招都不分上下,腰力可是好的很。」


    饒是作為已婚的婦人,俞菱心聽了這話還是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側臉白了荀澈一眼,又想先前的舊事:「這就是你那時候跟殿下說的話?」


    荀澈一臉正經:「什麽話?我什麽也沒說呀,隻是給殿下送了一壇喜酒罷了。」


    俞菱心知道這是再問不出什麽,而荀澈這時候也不想再談別人家的夫妻之事了。於是在明華月與荀瀅的馬車順利迴到自己府邸之後才發現,荀澈與俞菱心的馬車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單獨轉了向,又在外頭耽擱了一個時辰才迴來。


    荀瀅還傻乎乎的有些擔心,明華月卻撇了撇嘴,心中暗罵了一句父子連相,也就揭過不提。


    轉日一早,明錦柔作為秦王妃正式給俞菱心下了一張帖子,邀請她上門喝茶敘舊,俞菱心自然是十分期待地趕緊打點了一份禮物,便忙忙地拉著荀澈過去。


    這時沒有旁的親眷長輩,秦王與荀澈之間也要隨意許多,簡單見禮之後就兩個男人到書房去說話,俞菱心則是與明錦柔到秦王府的小湖水榭裏單獨喝茶。


    此刻俞菱心都懶得再問什麽側妃是否鬧事,宮裏可否太平,基本上是揮退了侍女丫鬟之後,就單刀直入:「你們怎麽和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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