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右翼三萬戶要麽交錢要麽打仗,沒有其他選擇,右翼三萬戶難道不是察哈爾蒙古大汗統轄的嗎?你迴去告訴他們,他們若是有狗膽抗拒大汗的詔令,那就試試察哈爾直屬各部的戰刀!”察哈爾汗見到綽爾濟喇嘛毫不客氣,立即就是一頓臭罵,他現在是快過不下去了,罵了一通後直接就把話說絕了。


    綽爾濟喇嘛沒想到察哈爾汗如此不講情麵,也有些發火,冷冷地對察哈爾汗說道:“大家都是達延汗的子孫,右翼各部曆來尊奉察哈爾大汗,自己家人有了爭執,吵吵架可以,但不能真打起來,再說大汗日子過得苦,其他人也不富裕,分錢的規矩都定了幾十年了,這也是曆任察哈爾汗認可的,大汗不能說變就變。”


    察哈爾汗冷笑一聲:“你們右翼三萬戶真的尊奉察哈爾大汗嗎?當初達賚遜大汗是怎麽被你們擠到西遼河的,你們都忘了嗎?這就是你們那個阿勒坦汗幹的好事,阿勒坦汗這個無恥之輩,博迪汗給他封了‘索多汗’的尊號,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卻去接受明國‘俺答順義王’的頭銜,私自與明國和議,他眼裏還有沒有察哈爾大汗,你們還有臉談規矩。”


    綽爾濟喇嘛一聽察哈爾汗把他爺爺都罵了,也有些急眼了:“大汗,阿勒坦汗也是您的長輩,他為我們蒙古立下了赫赫功績,您不能這樣侮辱他,既使阿勒坦汗得罪過察哈爾大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自大汗登基以來,右翼三萬戶可曾有對不起大汗之處?大汗若興刀兵,蒙古各部從此又會陷入戰亂之中,大汗難道就忍心看到我們蒙古人遭受一場浩劫?”


    察哈爾汗大怒,指著綽爾濟喇嘛吼道:“這不是本汗的錯,而是你們這幫無恥之徒給蒙古人帶來了這場災難,騰格裏告訴本汗要去懲罰那些惡人,把他們從草原上清理幹淨,蒙古人才有好日子過。”


    察哈爾汗說激動了,把成年老賬都翻了出來,喀喇沁的滿五素被察哈爾的圖們汗收為義子,給了他部眾、牛羊,可這狼心狗肺的家夥在圖們汗死後又迴到喀喇沁,而且把察哈爾的部眾和牲口都拐跑了,喀喇沁人至今都不肯歸還滿五素部,如今又殺了察哈爾派去互市的人,這些賬該怎麽算,蒙古大汗就應該受你們這些台吉、諾顏欺負嗎?


    綽爾濟喇嘛還想辯解幾句,察哈爾汗幹脆指著他的鼻子,把黃教喇嘛也罵了一頓,你們這些吃裏爬外的家夥,處處夥同各部首領與蒙古大汗作對,那個黃教的烏木薩特綽爾濟喇嘛還暗中在察哈爾直屬鄂托克各部中活動,煽動各部的首領們對抗大汗,這家夥一定與金國有聯係,你們這些黃教喇嘛為了自己的權勢連蒙古都要出賣,還好意思與大汗在這裏討價還價。邁達裏活佛不是走了嗎?他走得聰明,留下了也會是個禍害,蒙古人有今天的悲慘遭遇就是阿勒坦汗引入黃教的後果。


    綽爾濟喇嘛簡直要被氣死了,與察哈爾汗大吵了一架,他這輩子一向受人尊敬,何時受過這等羞辱,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察汗浩特。既然如此那就準備打仗吧,但察哈爾汗太過分了,他不應該侮辱阿勒坦汗和黃教,往迴走的路上一想到這事,綽爾濟喇嘛就忍不住要發怒。


    此時,綽爾濟喇嘛看著這幫昏昏欲睡的信眾們,講經是講不下去了,他覺得該說點什麽了,他提高了聲調,語氣有點激動地說道:“我們蒙古人為什麽信仰格魯派黃教,那是因為我們需要佛來幫助蒙古人擺脫苦難,鏟除陋習。人必然有生有死,但其肉身雖亡靈魂卻不滅,佛按其生前的善惡將其轉世,或為大富大貴或為當牛做馬,今生福禍皆因前世所為,所以人應當窮其一生積善積德、苦心修煉才能成正果。可我們過去做了什麽,蒙古人在草原上隻知道不停地殺害生靈,讓自己的罪孽纏身,騰格裏已經無法幫助我們了,所以我們始終在饑餓和殺戮中生存,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我們蒙古人的殉葬惡俗,佛告訴我們眾生本應平等,殺生即為罪過,自己的妻妾、奴仆也是家中之人,本應體貼愛護,因何無端殺戮,死者既已死去,佛自會超度其轉世重生,生者為其殺生殉葬,隻會使死者獲得罪孽難以超脫,這種惡俗不廢天理難容。”


    差點要栽倒睡著的李榆一下子睡意全無,綽爾濟喇嘛說的太有道理了,眾生既然平等,因何殺戮生靈,他想到了覺華島上被無辜殺戮的百姓,想到慈祥的阿巴亥大妃殉葬而死,不由得頻頻點頭讚許,隨著綽爾濟喇嘛越來越激動的話語,李榆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這一下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了,綽爾濟喇嘛早就注意到這個青年了——沒法不注意,李榆個頭太高了,比那些蒙古人都高出大半個頭,綽爾濟喇嘛實在沒想到自己隨便一講就把這麽個大家夥說哭了,於是他講得更來勁了。


    “罪孽纏身的蒙古人被騰格裏拋棄了,不得不在苦難中掙紮,終於英明的阿勒坦汗出現了,他是大元世祖忽必烈轉世,佛派他來拯救蒙古人,四十八年前在西海的仰華寺,阿勒坦汗召集右翼三萬戶的首領們一起迎接索南嘉措三世**喇嘛——他也是大元國師八思巴轉世,與阿勒坦汗一起被佛派來幫助蒙古人,他們聚在一起,共同議定將黃教引入蒙古草原,以再開生發之道化,變血海為乳海,嚴禁蒙古各部殺生、殉葬,從此蒙古各部過上了太平日子。”綽爾濟喇嘛講到這裏,又喚起留在自己記憶深處的仰華寺大會盛況,他永遠忘不了那時的情景,那一天上萬的蒙、漢、藏和當地的部族民眾來到西海附近的仰華寺,索南嘉措活佛授予阿勒坦汗“咱克喇瓦爾第徹辰汗”的尊號,而阿勒坦汗也授予索南嘉措活佛“聖識一切瓦齊爾**喇嘛”的尊號,當鄂爾多斯的唿圖克圖徹辰洪台吉代表蒙古首領們宣布“要將血海化為乳海”時,全場民眾歡唿跳躍,當場就有千餘人受戒,自願出家弘揚佛法,那時他才五歲,就是在那時他被三世**喇嘛認為極具佛緣,親自為他受戒並收為門徒。


    講到這裏,綽爾濟喇嘛話鋒一轉說道:“阿勒坦汗與三世**喇嘛如此英明,卻有人詆毀他們,還把不守清規戒律的紅教引入蒙古,逼走邁達禮活佛,排斥黃教喇嘛,,這是在把蒙古引入歧途,讓蒙古各部再次陷入仇殺之中,這種惡毒之人必定會得到報應,爾等皆是我教信眾,當謹守教義、多做善事,切勿受惑誤入歧途。”


    綽爾濟喇嘛又東拉西扯一會兒,總算把德格這幫“信眾”打發走了,但他把李榆叫住,老喇嘛有點疑惑,能讓如此高大威猛的勇士虔誠地痛哭,這種事好像很少遇到,到底是自己講經講得好,還是這個大家夥有佛緣,老喇嘛還沒有開口,麵前的大家夥已經拜到在地了。


    李榆早就想請教綽爾濟喇嘛,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在金國的文館當差時,那個烏木薩特綽爾濟喇嘛告訴過他,草原上現在最有學問的就是庫庫和屯的綽爾濟喇嘛,要想查明自己的身世就應該請教綽爾濟喇嘛。李榆稀裏糊塗被德格拉來聽講經,一句也沒聽明白,但綽爾濟喇嘛隨口說的話卻打動了他,特別是那句“要將血海變為乳海”的話讓他震驚不已,果然是有德行有學問,必須向他請教了,對如此有學問又慈祥的長者,這跪拜磕頭禮是少不得了。


    老喇嘛被李榆的大禮嚇了一跳,不過心裏很受用,對這個年輕人好感大增,這一老一少越談越親熱,李榆簡直有點迷信老喇嘛的話了,他覺得老喇嘛剛才的話句句都說到他心裏了,就把自己的來曆和疑惑向老喇嘛說了,最後還告訴老喇嘛,自己就是不想留在金國殺戮無辜,所以要離開金國過安靜日子。


    老喇嘛精神一振,居然金國的巴圖魯都翻然悔過要找塊地方改行種地了,可見人心向善啊!馬上拍胸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因為不想殺生而離開金國非常好,這就是大功德,小夥子,你到庫庫和屯來吧,這裏有的是地讓你種。”


    老喇嘛對金國非常鄙視,認為金國就是一個未開化的部族,他們對喇嘛教的尊奉隻是為了欺騙蒙古人而耍的手腕,實際上依然崇尚薩滿,所以才會殺戮成性、野蠻暴虐,他們還保留殉葬這種惡俗就是證明,金國人的所做所為必定會得到報應,李榆的行為是棄暗投明,以後必得善果,老喇嘛建議他以後不要用那個難聽的諸申名字了,可以取一個蒙古名字或者直接就用自己的漢名,李榆當然願意用漢名,這才是他的本名,


    老喇嘛對李榆的身世卻很難做出判斷,鎮北關緊臨開原馬市,那裏蒙、漢、諸申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李榆的口音裏蒙、漢、諸申話都帶一點,說他是那一族都講得過去。老喇嘛鄭重地把李榆寫的滿滿幾張紙的字仔細看了,緩緩地說道:“你寫的是漢字無疑,但與明國的漢字卻不一樣,過於簡化完全失去漢字的韻味,我在漢地也住過兩年多,從沒見過這種漢字,而且明國這些漢字的讀音也與你有很大不同,所以你應該不是明國人,但你到底何處出身,我也無法判斷。”


    李榆又垂頭喪氣了,苦笑著說道:“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從何處來,以後也不知道我向何處去,綽爾濟喇嘛都不能辨明我的出身,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看來我這輩子就糊裏糊塗過了。”


    綽爾濟喇嘛很同情地看著他說道:“你別難過,我替你想一想,也許過一陣子我就能想出你的身世。”心裏卻琢磨起李榆的話,我是誰?我從何處來?又向何處去?這三個問題好像很簡單,可眾生一世似乎都在迴答這三個問題,這裏麵可能有大學問。


    從這天起,老喇嘛就經常把李榆找來閑聊,他漸漸喜歡上這個質樸、勤快的小夥子,正好路上又遇到大雪,隊伍無法前行了,隻好找了個避風處紮營,這雪一連下了幾天,老喇嘛趁機把李榆叫到自己的大帳,耐心向李榆傳經,他想試試這家夥的佛緣如何,不過他很快失望了,李榆確實也想認真學,但李榆學得快忘得更快,綽爾濟喇嘛最終承認,李榆還是比較笨的,以後可能做一輩子農夫或者牧人了,李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烏拉山的時候,老薩滿也想把自己的衣缽傳給他,心思花了不少,結局和綽爾濟一樣,最後都放棄了,李榆確實有點笨,經常是前麵學後麵就忘,庫爾纏教他讀書時,為這個都打過他。


    迴到灤河邊,商隊跟著大搖大擺的孟克踏著冰麵過了河,孟克得意地說:“我說過沒事吧,這麽冷的天冰厚著呢,趁著雪停了趕緊趕路吧,這一帶是喀喇沁人出沒的地方,那幫家夥餓極了下雪都可能出來搶。”幾個護鏢連連點頭,德格更著急,這一路上遇到過幾隻馬賊隊伍,對方見他們人多勢眾不敢下手,但隻要被馬賊盯上了,他們沒準會邀來大批的同夥一起搶,那可就麻煩了。


    李榆將綽爾濟喇嘛扶上馬,商隊在德格的催促下又上路了,綽爾濟喇嘛告訴大家再走幾天,到了喀喇莽乃就有土默特人的部落,那時就安全了,德格的商隊也可以投奔那裏的部落,和他們一起過冬。


    商隊才走了不到十裏,突然有幾枝鳴鏑帶著刺耳的尖叫聲從天空中劃過,德格的臉都嚇白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連續幾枝不同響聲的鳴鏑響起表明有幾隻馬賊向他們逼來,看來是有人盯上他們了,趁著大雪停了就相邀對他們下手,孟克倒是無所謂,他原本就是幹這行的,對方幹活的路數他都清楚,而且他早打定主意,實在打不過就跑,至於德格倒不倒黴那就不關他的事了,哈達裏已經牽著一匹騾子到了李榆身邊,李榆迅速馬上從騾子背上取下盔甲,同時招唿孟克趕快過來披甲,孟克一邊心不在焉地開始穿盔甲,一邊小聲對李榆說道:“大把頭,對方這迴來的人不少,咱們要是打不過了,千萬別死心眼,帶著哈達裏就跑吧,德格要是聰明也會丟下牲口逃命的。”


    李榆點點頭:“到時候見機行事,不過綽爾濟喇嘛咱們不能不管,他可是個好人,到時候你帶綽爾濟喇嘛和哈達裏先跑,我來斷後。”


    “你啊,還是有點死心眼,那就聽你的吧。”孟克有點無奈,接著又一臉的壞笑說,“綽爾濟喇嘛不是精通佛法、德高望重嗎,也許他老人家念念經就能把馬賊趕跑。”


    遠處不斷有馬賊出現,孟克馬上判斷出這就是大家說過的喀喇沁馬賊,馬賊越來越多,陸陸續續來了兩百多人,從四麵把商隊的路都堵住了,李榆仔細觀察了對方一下,這些家夥都沒有盔甲,衣服也穿得破破爛爛,但幾乎人人都有弓箭,不少人手裏還有刀矛,有一些人還拿著的套馬的杆子,看來也是一幫窮賊。李榆和德格兩人走到一起商量了幾句,李榆隨即吩咐孟克帶好哈達裏到綽爾濟喇嘛那裏,自己則帶著十幾個護鏢向前衝過去,德格馬上催促剩下的護鏢護住商隊,隨從趕上牲口尾隨在李榆身後向外衝。


    綽爾濟喇嘛從一開始就讓小喇嘛舉著旗幡不斷喝令馬賊滾開,馬賊們當然不會給他麵子,爭先恐後地撲向德格的牲口,這才是他們的目標,喇嘛們引不起他們的興趣,馬賊們顯然也不想傷了這些喇嘛,視若無物地把他們扔到一邊不管,這讓綽爾濟喇嘛非常氣惱,對著馬賊高聲叫罵,馬賊們根本不理他,綽爾濟喇嘛咬牙切齒地對著孟克就喊:“這些都是死不悔改的賊,小夥子,他們要敢傷人,你就用箭射他們。”孟克連聲說好,立即把弓舉了起來,哈達裏也學著他的樣子張弓搭箭,嘴裏還喊著:“喇嘛爺爺,您別怕,我來保護您。”


    衝在前麵的李榆連發數箭,將幾個馬賊的馬射倒,他也不想傷害對方,隻要對方能知難而退就行了,但這夥馬賊也有股著蠻勁,不但不跑還用箭還擊,有一枝箭還射在李榆的大腿上,幸好盔甲護著沒傷到人,李榆也火了,一箭將對方領頭的家夥帽子射飛了,這才嚇了對方一跳,連忙給李榆讓開一條路。李榆輕鬆衝出包圍,他迴頭一看,這幫馬賊放過了他,卻把護鏢堵了迴去,那幫護鏢本事也不濟,被對方射傷兩個人,扭頭又縮了迴去,李榆無奈重新殺迴包圍圈,這次他直接去找綽爾濟喇嘛,開口就問道:“綽爾濟喇嘛,現在不殺人不行了,這些馬賊能不能殺?”


    綽爾濟喇嘛理都不理他,鼻子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孟克笑嘻嘻地說:“綽爾濟喇嘛是讓你超度這些惡人,打發他們早日轉世不再為惡,這是行善,對吧?綽爾濟喇嘛。”


    這下李榆放開手腳了,連珠三箭射翻三個馬賊,孟克和護鏢們也開了殺戒,對著那些舉著杆子套馬的家夥就下手,馬賊們損失了十幾個人後也不敢冒失了,與李榆他們對射起來,德格趁機催著商隊向前走,雙方邊走邊打,互有傷亡,但商隊卻無法擺脫這幫馬賊,德格越來越絕望了,護鏢們有了傷亡越打越沒勁,這樣下去早晚都是他倒黴。


    雙方僵持不下,商隊想走但舉步維艱,馬賊們死了人更是不依不饒,他們人多勢眾,打下去隻會對他們有利,李榆和孟克對付這些馬賊不難,護著綽爾濟喇嘛和哈達裏脫身也不難,但帶著商隊走就難了,德格這家夥又是要錢不要命,守著他的牲口死活不離開,而且哭兮兮地死拖著李榆不放,李榆想走都走不了。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接著又傳來沉悶而整齊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就看見一支隊伍從南麵疾馳而來,馬賊們先是一愣,等看清對方立即就驚慌失措、一片大亂,沒等那支隊伍靠近,就各自四散而逃,那支隊伍很快衝過來了,這是一大群武器精良的披甲騎兵,大概有五、六十個,但卻沒有打出旗號,他們什麽話都不講,對著沒來得及跑遠的馬賊就大殺大砍,轉眼的功夫間,剛才還死打硬纏的喀喇沁馬賊就被一掃而空,雪地上留下幾十具屍體。


    德格不愧是在明國的馬市裏混過,來的這幫人雖然反穿衣甲,但他一眼就看出他們的來曆:“是明軍!謝天謝地,總算有人救咱們了。咦,不對呀!明軍怎麽跑這兒了,這不是明國的地盤啊。”


    “確實是明軍,不過這幫家夥是到這兒當賊來了,等著瞧吧,一會就有好戲看了,這幫家夥才算是馬賊,剛才那幫人就是群來搶劫的喀喇沁窮鬼。”孟克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德格一聽差一點從馬上掉下來,這是哪迴事啊!才走了一群狼,又來了一群虎。


    趕走了喀喇沁人,這隊騎兵大搖大擺地到了商隊跟前,一轉眼就把幾十顆血淋淋的人頭扔到德格他們麵前,綽爾濟喇嘛也被嚇了一跳,雙手合十念起經來,李榆悄悄問孟克:“認識這幫家夥嗎?”


    “天下的賊多著呢,我哪認得完。”孟克沒好氣地迴答,心裏琢磨著,這裏應該是明國的薊鎮邊外,聽說這一片好像是孫二娘的地盤,難道這家夥來了?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之朔風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律並收藏大明之朔風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