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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賴帶著李榆這幫人一路大搖大擺向南搜索,既然一路都沒遇上明軍,前麵又有排頭兵可以預警,後麵的白甲兵就有點肆無忌憚了,圖賴知道白甲巴雅喇都這德行,也不想多管——一路上人都見不到,他們再野也找不到地方胡來。其實這幫家夥能做的就是胡說八道、亂唱亂跳,順便在路上撿點破爛——沿途有不少明軍和明國百姓遺棄的東西。諸申還是很窮的,一塊破布頭對他們都有用,有個家夥撿了口漏了個洞的鐵鍋就興奮了一天,其他人還很羨慕,說帶迴去補一補就能用,可以省好幾錢銀子呢!


    李榆早和這三十來號人混熟了,沿途休息的時候還在附近打了幾隻野雞、兔子之類的野味和大家一起吃,大家就更喜歡李榆了,對著李榆稱兄道弟親熱得不得了,順便把如何過日子的本事教給李榆,李榆很沒有出息地挑了幾塊布頭留著,打算以後給衣服打補丁用,有幾個家夥還把撿來的幾本破書送給李榆,說是隻有他識字,好歹用得上,不過圖賴翻了兩頁立即叫他扔掉,說這東西會把人教壞,以後等他娶了老婆什麽都明白了。


    鑲黃旗這些精銳就這樣一路溜溜達達到了寧遠附近,大家滿腦子想的都是又要接受一座空城了,對圖賴要求進入戰鬥警戒的命令沒當迴事,還是一副鬆鬆垮垮的樣子。就在這時,天空中連續炸響三枝號箭——前方排頭兵顯然發現敵情,白甲們這才提起精神,手忙腳亂地重新係緊盔甲,收拾弓箭、刀矛,做好戰鬥準備。不多時,三名排頭兵快馬加鞭趕了迴來,老遠就大聲喊著:“明軍,有明軍!寧遠來的明軍”


    這股明軍大約兩百多人,全都是騎兵,而且還是披甲的精銳,圖賴估計這幫人不是明國巡撫直屬的撫標,就是總兵直屬的鎮標,大概跟他們一樣都是擔任搜索任務的斥候。明軍發現遭遇到的金軍人數很少,立即就撲了上來,同時還分出兩支人馬包抄敵人的兩翼,顯然要吃掉這股敵人。圖賴也做出了反應,一邊派人迴去報信,一邊命令鐵矛、牛眼各帶幾個人分居左右,用弓箭阻擊對手兩翼,不讓對手靠近,李榆、鼇拜等其他人跟著自己大家集結成騎陣勻速後撤,圖賴打算拖住這支明軍精銳,等待自己的大隊人馬趕到。


    雙方逐漸接近,圖賴發揮一人雙騎的優勢,始終與明軍拉開一段距離,讓對方左右兩翼騎兵無法對自己形成合圍。進入弓箭射程,雙方兩翼不約而同地首先使用遠程兵器攻擊對方,金軍在弓箭使用上占足了便宜,對接近自己的明軍兩翼連續幾輪齊射,迫使對方後退,白甲兵普遍使用硬弓,騎射的水平也遠高於對手,對方的盔甲在一百步以內擋不住破甲箭的威力,剛一交手就被射下馬好幾個——明軍遠程攻擊主要使用三眼火銃,三眼銃管身太短,射程不夠必須接近對手時才有作用,而金軍拉開了距離就是不給他們使用火器的機會,明軍也有少數弓箭手進行了還擊,但零星箭矢飛過來並沒有對披甲的金軍造成傷亡,時間就這樣一點點被拖過去了。明軍顯然明白了對手的意圖,他們開始猶豫了,速度慢了下來,追不上敵人又吃了大虧的的左右兩翼也迴撤到正麵。


    明軍似乎發生了分歧,大部分人原地不動,隻有少數幾十騎衝出了隊列撲向金軍,而圖賴也不好意思繼續跑了,調轉馬頭帶著大家迎擊這股敵人。圖賴的戰術就是把自己人都集中起來,用密集的齊射阻擊對手,盡量不讓對手接近以避免陷入肉搏——對方人太多,混戰到一起吃虧的肯定是自己,但明軍要的就是混戰,他們舉著三眼銃呐喊著撲過來,圖賴有點後悔沒帶幾把火器來,金軍從明軍手中繳獲有大量的火器,從牛錄一直裝備到每個十人小隊,但諸申嫌這些火器準頭太差,而且經常炸膛,沒人願意用,都扔給了漢人阿哈或漢軍,現在也沒處找去,圖賴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放箭,希望打退對方,但明軍非常勇敢,被射倒幾個也沒影響到他們的攻擊速度,明軍中還有幾個騎射好手連續射出利箭,將兩名白甲兵射下馬來。


    李榆緊跟著圖賴,但他有些緊張,這可不是右屯衛海邊遇到的無馬無甲的雜兵,而是裝備精良的明軍精銳騎著馬快速撲過來,李榆連續射失兩箭,第三箭才射進一個明軍的麵門,那人慘叫著一頭栽下馬去。明軍衝到四十步左右時,手中的三眼銃劈劈啪啪地打響,三眼銃的威力並不大,銃子也是飄的沒有準頭,但五十多杆銃短時間內連續射擊還是把後金軍打得大亂,七、八個倒黴的家夥中了彩,嚎叫著落下了馬,圖賴沒想到對手如此頑強,不但不像以往那樣一觸即潰,而且氣勢洶洶殺上來拚命,自己這方還有了不小的傷亡,他馬上急了把弓一丟,拔出戰刀喊了聲:“巴雅喇,攻擊!”率先縱馬撲向敵人,白甲兵們聽到號令,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幾個落下馬還能動的家夥也趕忙爬起來,找匹空馬騎上就跟了上去。


    李榆覺得沒對,但圖賴帶著二十來個人已經上去了,四十步太近了,雙方立即撞到一起,明軍來不及換武器了,舉著三眼銃就朝金軍頭上砸,金軍更倒黴——馬速沒來得及加上去,許多人手裏拿著的還是弓,一交手就吃虧——還在手忙腳亂找武器招架的金軍立即被對方砸下馬幾個。李榆這時候弓上還搭著三枝箭,換馬槊或長刀已來不及了,他下意識地把馬朝左使勁一帶,馬奔跑的方向立即向左偏去,幾乎於此同時,他向撞過來的兩名明軍快速射出搭在弓上的三支箭,雙方隻有十幾步距離,這麽近的距離太好射中了,為首的明軍被一箭射中麵門,剩下的兩枝箭射穿稍後一點那個明軍的胸甲插進他的胸膛,隨即李榆從明軍的隊伍前橫著略過,一下子到了明軍的側翼。此時,鼇拜一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麵,六、七落在後麵的家夥也稀裏糊塗跟著他跑,他們的馬速也已經提起來了,形勢馬上對李榆這幾個人非常有利,可伶的圖賴正被明軍群毆,但他們也把明軍拖住了,而李榆離明軍隻有三十來步遠,正好可以大膽地用弓箭攻擊對方,明軍遠程攻擊的三眼銃卻已來不及重新裝填了。


    李榆大聲喊著:“跟著我,不要停,射他們。”


    李榆帶著大家圍著這股明軍不停地跑著,手中的弓箭不斷射向對方,盡情地射殺對手。明軍對這幾個圍著他們跑的人一時間拿不出辦法,一邊加緊圍殺圖賴他們,一邊唿喚後麵的人別總看熱鬧,得上來幫忙了。可是圖賴也不是好殺的,他與跟著他的那幫人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騎陣拚死抵抗,明軍一時半會兒還啃不動他們。後麵一百多明軍卻在猶豫,他們知道金軍主力就在後麵隨時可能趕到,上去要是被纏住了,那可是有去無迴了。


    於是戰場形成奇怪的一幕,幾十名明軍圍著一小股金軍痛揍,但他們卻又同時被另一小股金軍狠打,而這一小股金軍後麵又跟著十幾個想驅逐他們的明軍,遠處還有一大隊明軍慢慢騰騰就是挪不過來。不過這種局麵沒持續多久,隨著北麵傳來馬蹄的轟鳴聲,看了很久熱鬧的明軍毫不猶豫扭頭就向寧遠跑,圍攻圖賴的明軍也亂了,很快也開始三五成群地向南逃竄。死裏逃生的圖賴殺紅了眼,立即與李榆會合一起追擊逃敵,在他們背後是數百名前來支援他們的白甲和紅甲巴雅喇兵。


    明軍的潰敗給他們造成災難性的後果,金軍可以毫無顧忌地向他們的後背射箭,不斷有明軍被射下馬殺死。圖賴緊盯著剛才和自己打的一夥人緊追不舍,那夥人跑了十多裏也擺脫不了追擊,幹脆停下來不跑了,調轉馬頭迎戰追兵,這些勇敢的明軍頂著射來的箭雨呐喊著衝過來,前麵的倒下後麵的繼續衝鋒,很快剩下的三十來人與數百金軍短兵相接了,立刻就是人仰馬翻、血光四濺,占了絕對優勢的金軍毫不留情地展開殺戮,明軍士兵一個個相繼倒下,這支明軍的軍官依舊死戰不降,帶著幾個還活著的部下做最後一搏,他的盔甲已經血跡斑斑,上麵還插了好幾枝箭,但他手中一根粗大沉重的鐵鞭不停揮舞,連續將兩個紅甲兵砸飛。圖賴怒不可遏地撲了上去,一刀斬向對方頸部,對方沒有招架和躲避,而是嚎叫著將鐵鞭砸向圖賴的腦袋,圖賴嚇了一跳急忙收刀俯身躲避,頭盔卻被打出幾丈遠,一名白甲兵趁機把刀插進那個軍官的腹部,軍官長嘯一聲迴手一鞭將白甲兵打得腦漿迸裂,幾乎同時幾枝騎矛捅進他的身體。


    李榆這時候正與鐵矛、牛眼他們幾個與一名明軍騎兵打鬥,那人二十出頭的樣子,騎術非常好,在馬上不斷翻騰一連躲過幾次金軍的冷射,還把衝上來的鐵矛踢下來馬,順便搶了鐵矛的馬逃了出去,牛眼火了帶幾個人就追,那人一點不怕,邊逃命邊施展騎術與牛眼他們周旋,幾個人就是圍不住他,牛眼還差點被踹飛,李榆這時也快馬趕到,與那人幾乎並駕齊驅打成一團,牛眼他們反被甩到後麵。李榆與那人糾纏在一起邊跑邊打,李榆挑飛了對方的騎矛,對方也拽住了李榆的馬槊,李榆急了從馬上騰空而起一拳砸向對方,對方迅速棄槊阻擋,但這一拳太快太沉重重打在那人胸口,那人叫了一聲被打下馬去,不等他爬起來,李榆已騎在他從鐵矛那兒搶來的馬上,手中的馬槊的槊尖頂在他的脖子上,那人嚇得一臉煞白,但很快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叫道:“不打了,我打不過你,我叫孟克,我投降你好吧!”


    李榆有點不知所措地迴答:“我叫李榆,這裏的人都叫我額魯。”


    牛眼、鐵矛一幫子人追到了,跳下馬對著那人就是一頓暴打,那人捂著腦袋大叫;“別打了,我是蒙古人,我投降還不行麽?”


    鐵矛邊打邊說:“早知道你不是明國人了,要不能讓你活到現在。”


    牛眼狠狠踹了幾腳:“蒙古人更該打,誰叫你跟明軍混。”


    李榆隻好下馬勸架了,鐵矛、牛眼出了氣見有自己人出麵勸總算停手了,那人爬起來捂著屁股笑著對李榆說道:“你這人挺好的,本事也比我大,幹脆你恩養我算了。”


    鐵矛、牛眼都樂了:“他自己都是個窮光蛋,那養得起你,你跟我們算了。”


    那人臉一翻:“你們這麽多人都打不過我一個,我憑什麽跟你們。”


    鐵矛、牛眼又要揍他,那人立即躲到李榆身後,一幫人打打鬧鬧向迴走去。李榆很想把這個孟克趕走,這家夥就是耍賴不肯走,李榆急了:“我沒糧養活你,給你點幹糧快迴家吧,你爹媽肯定會想你。”


    孟克臉一沉:“我沒有家,爹媽早就死了,你不用養活我,我自己會幹活掙糧食。”


    鐵矛覺得這小子挺可憐,建議李榆留下這家夥給自己打雜,自己把自己抓的俘虜留下個把作阿哈,隻要跟上麵打個招唿一般都會通融,不過鐵矛也提醒他,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個老實人,絕對不能留在家裏幹農活,而且飯量一定很大,這讓李榆不得不為自己的口糧擔心了。


    戰鬥已經結束,金軍斬首百餘級,自己這邊前後也死了二十多個,大多是圖賴的手下,這迴鑲黃旗的白甲算是被打殘了。


    隨著這股明軍的潰敗,金軍一口氣穿過寧遠城東邊的隘口,追到寧遠城下,這裏總算有明軍了,當兵的鬆了口氣,有明軍就有百姓、就有財物,至少可以剝幾件衣服帶迴去,這一趟總算沒白跑,大家憋足了勁要拿下寧遠城。


    老汗興致勃勃到了寧遠,首先派兵截斷了寧遠通往山海關的大路,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明軍又跑了,又在城北紮下了自己的大帳,然後派出被俘的明國人到寧遠下了勸降書,不過寧遠的明軍並不體諒老汗的好意,不但堅決拒絕投降,而且向金軍開炮示威,幾枚黑乎乎的炮子超乎想象地打到城北老汗的大帳附近,這可把大家嚇了一大跳——能把十幾重的大鐵球打到三、四裏外,這要是打在人身上……,大家不敢想了,一幫貝勒們立即簇擁著老汗撤營而走,在城西找個地方遠遠離著寧遠城重新紮營,這可把老汗氣壞了,顧不得身邊幾個貝勒的一臉苦相,馬上就開始安排攻打寧遠城。


    正月二十四,氣勢洶洶的金軍重兵攻城,各牛錄的旗兵們帶著他們的阿哈推著包了幾層牛皮的楯車、抬著前端裝了鐵鉤的雲梯亂哄哄地壓到寧遠城下,熱熱鬧鬧開始了他們的攻城之戰。攻城和白甲兵沒多大的關係,哪個貝勒都不會把自己的精銳隨便填進攻城戰中,尤其是鑲黃旗的阿濟格,他這迴虧大了,一下子死了十來個白甲,加上重傷送迴沈陽的,可伶的圖賴隻剩下十五、六個人了,阿濟格就把這幫人留在身邊,再也不願意動用了。


    圖賴這迴損失不小,但包括老汗在內誰也沒怪他什麽,圖賴打得並不壞,三十來人與兩百多明軍精銳對抗而且拖住了明軍,還能要求他怎麽樣,問題出在金軍主力行動太慢,讓圖賴不得不硬撐了一個多時辰,而金軍行動太慢的原因是大家心中有氣,辛辛苦苦出來一趟又搭上自家的糧食、馬料,卻什麽也沒撈到,擱誰沒有怨氣?於是大家就各自想辦法彌補損失,金軍走到後來幾乎是在撿破爛了,人人都在雪地裏搜尋一切可用的東西,什麽東西都在撿,逢村過鎮更是要刮地三尺搜尋財物,金軍軍紀雖然很嚴,但遇上這種情況,老汗和諸貝勒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軍心一渙散就耽誤了支援圖賴的事,也正是這個原因,老汗下決心一定要打下寧遠,讓大家好歹撈點實惠。


    金軍攻擊的重點是寧遠西南角,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些身披鐵甲的金軍指揮著阿哈推著楯車艱難地向前走,他們後麵是更多的數不清的披著棉甲的弓箭手玩著命急速放箭,密集的利箭像雨水一樣一刻不停地潑撒到城頭,一些漢軍也硬著頭皮頂到城下施放火器,城頭上的明軍也不示弱,他們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憑借堅城之利把弓箭、銃炮不停地向下打,利箭、銃子密集地拋向金軍的頭頂,沉重的炮子不時將金軍的楯車砸得粉碎,整個戰場血肉橫飛、殺聲震天。


    老汗親自到城下坐鎮指揮,順便鼓舞士氣,貝勒們隻好陪著,各旗的白甲都是護軍,自然而然跟著自己的旗主湊到老汗的周圍護衛,他們不著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輪不到他們上,而且城破了戰利品分配上也優於紅甲兵和普通旗兵,老汗和貝勒、勳貴們觀察著戰場談他們的,周圍的這幫各旗的白甲也在一邊看著熱鬧小聲閑聊。


    李榆、鼇拜和圖賴圍著一名粗壯的漢子聊著正起勁,這名大漢是圖賴、鼇拜的堂兄,費英東另一個弟弟音達戶齊之子揚善,現在是鑲白旗的巴雅喇章京。揚善比圖賴的資曆還老,戰鬥經驗也更豐富,見到李榆、鼇拜兩個新手就忍不住大吹一頓。揚善指著城下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攻城兵說,要當兵還是當白甲巴雅喇好,像這幫家夥就很可憐,平時得自己花錢準備楯車、雲梯,行軍時還得帶著牲口、阿哈抬著這些東西走路,遇到要攻城破陣的時候還得衝在最前麵,分戰利品時還得落在我們後麵,所以人要是沒本事就得吃虧,還是我們這人最好,立軍功的機會多,戰利品也分得多。


    看到李榆有些不解,圖賴在一邊也開始說起來,大汗的軍製規定,每牛錄三百男丁,有兵一百,選十人為白甲兵,充當護軍、斥候和關鍵時候破敵精銳;選四十人為紅甲兵,以騎射破敵;剩下的五十人為黑營兵,負責攻城破陣,眼前城下這幫倒黴的家夥就是黑營兵,這幫人一般是十人守城,四十人出戰,二十人準備一架楯車、兩副雲梯。不過,各牛錄人數參差不齊,好的牛錄也不過兩百來號男丁,窮些的牛錄才一百餘男丁,很難按汗王的要求湊出旗兵,所以現在打仗都是以甲喇為單位,每甲喇從下屬的五牛錄中選五十人為一隊,如果打起仗來,前二十人披重甲持長矛大刀向前專攻一處,後麵三十人披棉甲射箭掩護,另派一隊紅甲騎兵傍邊觀戰,發現有擅自後退者立斬,同時在對手出現弱點時也要立即上前助戰,這是步兵的打法。而騎兵也差不多,五十人為一隊,前二十人披重甲持長矛馬槊,後三十人披棉甲操弓箭,重甲兵馳擊衝陣,棉甲兵百步之外弓矢齊發以作掩護,必要時,重甲兵以雙馬衝陣,死戰不退。


    李榆聽了搖起了頭,如果這樣騎兵和步兵就是一迴事了。揚善很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本來就是一迴事啊,我們的騎兵就是步兵,下馬步戰的時候比馬上騎戰的時候多得多,馬上打仗那是蒙古人的法子,我們不學他們。”


    圖賴想起剛和明軍打的那一仗,李榆沒有跟著他與明軍混戰,而是擺脫與明軍的接觸,以騎射不斷打擊對手,迫使明軍不得不分散力量兩頭應戰,這才給了圖賴喘息之機,讓他還有口氣撐下去,如果李榆跟著他一起去拚命,恐怕大家一塊完蛋。圖賴就把這一仗的情形說給了揚善,李榆這個打法就有點像蒙古人,不過確實有用。


    揚善一點都不奇怪,鎮北關外的葉赫人、烏拉人幾百年和蒙古各部攪在一起,早就有點不分你我了,李榆學到蒙古人的打法太正常了,但他覺得金軍不能用蒙古人的辦法,因為金軍的主要對手是明國的步兵,用不著太多的騎兵,而且養馬實在是件花錢的事。


    他們正聊著,就聽見幾聲巨響,在人們的一片驚唿中,戰場又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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