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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外的雪下大了,風嗖嗖地刮著,四貝勒的帳中更熱鬧了,在四貝勒吹噓完他的雄才大略後,年輕人的情緒被調動起來,碩托已經跳起腳喊打喊殺了,一向穩重的濟爾哈朗也有些躍躍欲試了,而薩哈廉則拿著本畫滿插圖的《三國通俗演義》逼著李榆跟他認字——巴克什到哪都忘不了本職工作。


    聽到這裏叫喊聲,在自己帳中閑得發慌的莽古爾泰和阿巴泰也來湊熱鬧,他們一進來大家馬上就安靜了。阿巴泰很不識相地就著火點燃了他的旱煙,雲騰霧繞開始抽上了,莽古爾泰不滿地瞟了他一眼,這家夥在家時有老汗管著沒見他抽,出了鎮北關後好像就沒停過,莽古爾泰馬上從懷裏摸出個精巧的小磁瓶,對著鼻子猛吸幾口,連打幾個噴嚏。莽古爾泰這個舉動好像傳染給大家,四貝勒、濟爾哈朗、碩托一個個變戲法似的都摸出個小瓶小罐對著鼻子就吸,帳中立即響起一片噴嚏聲。


    莽古爾泰瞥了一眼傻傻看著他的李榆,嘿嘿一笑:“小子,沒見過吧,這叫鼻煙,貴著呢,你吸不起,要學就跟他學。”隨手就指了一下阿巴泰。


    莽古爾泰精神一好,就把板著麵孔對著這濟爾哈朗幾個年輕貝勒、貝子教訓道:“你們幾個吃錯藥了吧,不迴去睡覺瞎鬧什麽,咋咋唿唿要趕貓嚇唬耗子不是?”


    薩哈廉滿臉堆笑迴答:“五叔,我們沒瞎鬧,正在商量軍國大事呢”他把剛才大家閑扯的話又跟他這位五叔說了一遍,然後向莽古爾泰、阿巴泰問道:“五叔、七叔,咱們這也是三國演義,你二位也給參詳參詳。”


    莽古爾泰一臉的不屑:“你們幾個毛孩子懂什麽軍國大事,你們打過幾仗,見過幾個明軍,知道明國有多地盤、多少人口,說出來嚇死你們,明國光軍隊就有上百萬,一入山海關隔幾十裏就是一座城,打起仗來把我們諸申男女老少都填進去也不夠用。”他又瞟了四貝勒一眼繼續說:“別聽你們八叔的,他在哄你們這幫孩子。我們諸申有的是能征慣戰的勇士,守好遼東就行了,沒吃的了就從明國那裏搶,他們有的是錢糧。天命七年,大汗帶我們打廣寧,順便占了明國的右屯衛,你們知道我們那次搶了什麽?足足得了五十多萬石糧啊,夠我們吃幾年了,我們手裏有了糧才能把科爾沁那幫家夥拉過來,一起對付察哈爾汗。你們沒事就去練練騎馬射箭,這才是我們吃飯的本錢,不要瞎琢磨還沒影子事。”


    薩哈廉不服氣:“五叔,這可不是沒影子的事,沒有遠慮、必有近憂,明國不滅了我們絕不會甘心,我們要一直向南打,打過長城逼他們的皇帝認輸。”


    莽古爾泰搖搖頭不理他了,不屑地對著四貝勒說道:“老八,你別整天拿你那套忽悠孩子,打仗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諸申本錢太少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莽古爾泰又轉頭小貝勒、貝子們說:“你們都過來,我給你們講講明軍是怎麽迴事,你們別以為明軍都像現在的遼兵這樣熊,就給你們講講薩爾滸吧。”他又瞧向門口找李榆;“那個小子將來也是個殺人搶東西的好手,也讓他聽聽——嘿,老七別騙孩子抽你那破煙。”


    四貝勒臉一紅,但很快就臉色如常了,莽古爾泰對他總是這樣忽冷忽熱,而四貝勒見到他總有點心虛,莽古爾泰和德格類是老汗的繼妃富察氏生的兒子,富察氏失寵丟了繼妃的位子後,老汗把她趕出宮交給莽古爾泰與德格類哥倆供養,莽古爾泰覺得老娘害了他,與富察氏大吵大鬧,老太太心急上火死了,本來莽古爾泰認爹不認娘就很不是個東西,但四貝勒趁機添了把火,他派人在八旗中造謠說莽古爾泰殺了親娘,這讓莽古爾泰徹底名聲掃地,莽古爾泰為此恨透了自己這位八弟,雖然兩人後來為對付大妃阿巴亥不得不暫時和好,但心裏的疙瘩還是解不開,兩人實際上麵和心不合。


    帳中幾個年輕人圍過來,莽古爾泰大咧咧地坐在中間絮叨起來,阿巴泰繼續一言不發地躲在門邊抽他的破煙。看到大家都到他身旁坐下,三貝勒莽古爾泰嚴肅地說道:“這幾年,我們連獲大勝,大家都以為明軍不堪一擊,有點忘乎所以,但輕敵是兵家大忌,你們必須知道明國擁兵上百萬,並不缺乏精兵悍將,比如川兵、浙兵,特別是西北的延綏、固原、寧夏和甘肅各鎮的西兵,他們與蒙古打了兩百多年了,號稱是天下無敵的秦軍,其兇悍善戰令人膽寒。”


    三貝勒指著薩哈廉問:“薩爾滸大戰時你才十五歲,還輪不到你上陣,你阿瑪給你講過薩爾滸之戰嗎?”薩哈廉點頭迴答:“我和碩托哥哥那時在費阿拉大營留守,聽阿瑪講明軍分兵四路攻擊,大汗爺爺帶我們將其各個擊破,殲滅明軍四萬五千餘大獲全勝。”


    濟爾哈朗說道:“我跟阿敏哥哥上陣了,那次明國皇帝派出了號稱百戰無一敗的杜鬆,重新起用已辭官迴籍的猛將劉綎,抽調了西北四鎮和宣大三鎮的精銳,我們勝得真險,還是我們運氣好。”


    三貝勒歎了口氣說道:“大獲全勝不假,但那一仗打得真苦啊。碩托、薩哈廉,你阿瑪險些迴不來了,別以為打勝仗就萬事大吉了,這種勝仗我們也打不起啊,老八你說是不是?”四貝勒點點頭,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薩爾滸兩軍廝殺在一起,屍橫遍野、血肉橫飛的一幕。


    所有的諸申都不會不知道薩爾滸之戰,看到李榆不解的神色,薩哈廉、碩托一邊聽著三大貝勒說話,一邊給李榆講解薩爾滸之戰,阿巴泰可是親自上陣血戰過的當事者,時不時也湊過來插上幾句。


    天命四年,也就是萬曆四十七年,明國皇帝從西北、宣大、遼東等九邊重鎮抽調邊軍精銳會合關內川軍、浙軍等各路精銳共八萬六千餘人討伐金國,朝鮮國、葉赫部也出兵響應,初創的金國第一次麵臨生死考驗。


    明國征戰過朝鮮的遼東經略楊鎬坐鎮沈陽指揮,派出悍將——山海關總兵杜鬆出撫順關以三萬人,由西麵進攻,這是明軍的主力;遼東總兵李如柏以兩萬五千人出清河,由西南麵進攻;起複的原四川總兵劉綎經寬甸以一萬人會合兩萬朝鮮兵,由南麵進攻;開原總兵馬林以一萬五千人出開原,由北麵進攻,四路大軍從四麵合攻金國都赫圖阿拉。大汗麵對危急的形勢毫不畏懼全力迎戰,將金國所有男丁包括能戰的阿哈全部動員起來,湊足了六萬餘人,在具體戰略上他決定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明軍,首先要打擊進展最快的杜鬆部。


    三月初一,明軍杜鬆部頂風冒雪到達薩爾滸,發現通向費阿拉的道路上,凡界這個必經之處有金軍正在築城設防,於是以兩萬人留守薩爾滸,自己率一萬精銳渡渾河去爭奪凡界。金軍已提前在渾河上遊築壩攔水,見明軍渡河就破壩放水,但明軍不顧損失強渡渾河,首先攻擊凡界以北的吉林崖,不過明軍的火炮不得不留在薩爾滸。


    三月初二,雙方展開激戰,明軍連破後金數寨,凡界城告急,金軍傾巢出動迎戰杜鬆,大汗親率六個旗四萬五千人的金軍主力攻擊杜鬆的薩爾滸大營,而以大貝勒代善率兩紅旗一萬餘人救援吉林崖同時牽製杜鬆精銳。身經百戰的杜鬆沒有料到突然會麵對金軍主力,但他已來不及將渾河兩岸的部隊重新合兵,一貫險中取勝的杜鬆居然以攻對攻,以薩爾滸大營拖住金軍主力,自己以一萬延綏精銳全力攻擊吉林崖金國守軍,力求搶占此處要塞以取得先機,而對於兩紅旗的一萬餘人,他相信自己帶的延綏子弟能夠像以往無數次麵臨絕境那樣戰而勝之。


    明軍與金軍主力實際上已提前決戰,杜鬆並不畏懼,明軍實力強於金軍,西路主力如果牽製住對方,那麽其他三路就有機會直殺赫圖阿拉,特別是從清河出來的李如柏是原遼東總兵李成梁之子,他的部隊又是遼東本地的明軍,熟悉地形和道路,清河通往赫圖阿拉的道路也相對好走,遼東軍更有機會殺到幾乎隻剩下女人、孩子的赫圖阿拉,那時就是明軍鎖定了勝局。


    金軍遭遇了他們最兇狠的敵人,薩爾滸明軍大營的那些雜役、輔兵們在延綏兵的帶領下勇敢地抵抗絕對優勢的敵人,營中的銃炮一次次將金軍打得血肉橫飛,麵對如雨點一樣射來的箭雨,沒有盔甲的輔兵們前仆後繼死戰不退,榆林猛將王宣、趙夢麟一次次帶領親兵、家丁衝出營寨,向金軍反擊,掩護自己的銃炮裝彈。這些延綏人似乎不知道什麽是死,不斷有人被利箭射倒,但活下來的人依然衝進敵群用刀斧砍倒敵人,而倒下的諸申立即會被一群明軍撲過來割下首級。麵對兇悍的諸申,絕對劣勢的明軍居然守住營寨,把金軍擋在營外而且伏屍遍地。


    在吉林崖,杜鬆用騎兵強行衝擊代善的援軍,他的騎兵猛攻金軍的兩翼,鎮標鐵騎則直接從中路衝進金軍的中央,兩紅旗的鐵騎在這幫西北漢子麵前也相形見絀,諸申密集的利箭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明軍的鎮標遊擊在金軍的隊形裏橫衝直撞,長矛將諸申勇士從馬上挑起狠狠地砸向敵群,西北人發出恐怖的吼叫,鐵騎一遍遍地蹂躪著兩紅旗的諸申,大貝勒身邊的巴雅喇和阿哈不斷被打下馬,明軍的步兵毫不留情地割下他們的首級。當那個兇猛的鎮標遊擊吼叫著殺過來時,大貝勒身邊的巴雅喇和阿哈們再也頂不住了,隻能簇擁著大貝勒逃命。勇敢的諸申被兇悍的西北人打退了,明軍對著他們的後背用火銃殺戮,倒下的諸申救了他們的同伴,明軍停下來了——敵人的首級吸引了他們,追擊的明軍爭先搶後下馬把死去的、沒有死去的諸申人頭割下。趁著明軍搶奪首級,大貝勒總算在吉林崖上組織起一道防線,但這道防線能阻擋這股彪悍的明軍多久他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堅持到父汗來救援。


    此時,渾河兩岸喊殺聲震天,雙方以命相搏,金國的大汗和明國的總兵都在搶攻薄弱之敵,老汗先攻下薩爾滸則金軍占據主動,而明軍先攻下吉林崖則金軍就被動,杜鬆甚至不怕金軍占據主動,隻要他側翼的李如柏能稍微挪快一點逼近赫圖阿拉,金軍就隻能後撤,明軍就立於不敗之地。至於南路的劉綎、北路的馬林,杜鬆甚至希望他們慢一點,別和自己的西路主力搶功。


    打到下午,金軍終於迎來了上天賜給他們的機會,天突然昏暗了,隨即大霧又起,薩爾滸的明軍大營咫尺看不見人,明軍的災難來臨了,大金汗王趁機發動猛攻,對於熟悉這一帶一草一木的諸申,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金軍的騎兵衝倒木柵,殺入明軍大營,讓他們心驚肉跳的銃炮現在隻能漫無目的的亂射,已形不成對他們的威脅,明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明軍的雜役、輔兵崩潰了,他們失去指揮四處亂跑,勇敢的西北邊軍隻能以血肉之軀各自為戰、不死不休,勇將王宣、趙夢麟等陸續倒下,薩爾滸大營終於被金軍攻克了。幸運獲勝的金軍馬不停蹄立即向渾河對岸杜鬆發起攻擊。


    杜鬆沒能及時攻下吉林崖,不熟悉地形的明軍點起了火把,這給了大貝勒機會,金軍居高臨下用密集的利箭射向舉著火把的明軍,杜鬆組織的攻勢被打退了。僵持的結果,他沒能等到自己的援軍,卻等到了的金國援軍,明軍已麵臨絕境了。而這時,處於絕對劣勢的明軍希望借助黑暗來掩護自己時,上天卻再次幫助了大金,重新放亮了,明軍完全暴露在金軍麵前,金國的八旗全部向他這支孤軍壓過來。


    打到這時,這支明軍居然沒有崩潰,而是向金軍發起猛烈的攻擊,這是從西北來的精銳之師,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西北貧瘠的土地上,與兇悍的蒙古鐵騎打了兩百多年,艱苦的生活、常年的征戰磨練出他們剛強不屈的性格,大明軍神一樣的杜鬆大帥率領著他的西北鐵騎撲向敵人,密集的箭雨擋不住他們的衝鋒,他們根本不怕被兇悍的強敵重重包圍,他們的統帥曾經無數次帶領他們深入長城邊外數百裏以孤軍摧毀蒙古首領的巢穴,大小百餘戰無一敗績,既使是在遼東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身臨絕境,他們依然敢於藐視敵人。


    西北騎兵與諸申騎兵撞在一起,立即人頭翻滾、血光飛濺,雙方都有堅強的性格、強壯的身體和精良的騎術,西北人用他們擅長的刀矛刺砍殺死對手,而諸申則利用準確的箭術射倒敵人,不斷有人倒下,但沒有人肯後退。金軍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兩紅旗的主力和吉林崖上的守軍殺下來了,與自己的主力合擊這支孤軍,雨點一樣的利箭覆蓋住了明軍,此時明軍敗相已現。


    杜鬆大帥帶領著他的鎮標鐵騎一遍遍將圍上來的金軍殺死,甚至能夠在敵群中衝出了缺口,可他們根本無法擺脫敵人,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西北人無路可退。


    沒有奇跡發生,金軍的鐵騎已把明軍分割包圍,有條不紊地殺戮被包圍的明軍,明軍越來越少了,強悍的鎮標鐵騎也所剩無幾,明軍已堅持不到天黑了。大帥杜鬆絕望了,他像個瘋子一樣,帶領身邊的榆林子弟在敵群中橫衝直撞,斬殺麵前任何一個敵人。明軍的將士們緊跟著他們的帥旗前仆後繼地衝殺,那個鎮標遊擊已經被射下馬去,他獰笑著迎著箭雨走去,一手拖著三顆首級的辮子,另一隻手中的長矛擲向敵人,把一個諸申射手釘死在地上,隨即就被箭雨覆蓋。


    杜鬆的帥旗就是金軍攻擊的目標,杜鬆和他從榆林帶出來的家鄉子弟們已經打不動了,他們死守在帥旗下做最後的掙紮,帥旗不倒杜家軍就沒有被消滅,明軍就還會繼續在戰鬥。天黑了,精疲力盡的杜鬆迎來了他最後的時刻,他已經無法活著離開戰場,但天一黑,總會有家鄉子弟得到脫身的機會。明國的戰神杜鬆帶著他身邊最後幾個將士衝向敵人——在密集的箭雨下,那麵帥旗終於倒下了,金軍在這場生死戰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杜鬆一敗,明軍就全盤皆輸。馬林在尚間崖進行了頑強地抵抗,但他兵力薄弱無法抗拒強大的敵人,所率官兵與他的二個兒子戰死沙場,他自己帶這家丁退迴本鎮開原據守。隨後,金軍主力南下,劉綎在阿布達裏崗中伏力戰而亡,所部覆滅,朝鮮兵投降;而一直在龜爬的李如柏在金軍沒來得及打他時,幸運地等到了楊鎬的撤軍命令,逃之夭夭、全身而退。


    三貝勒對著眾人激動地說:“收拾了杜鬆,我們就以橫掃千軍之勢,在尚間崖全殲明軍北路的馬林部,隨後設伏阿布達裏崗再殲南路劉綎部,而李如柏部則望風而逃,我們大獲全勝。有了這場勝仗,我們才真正站住腳。”他停了一下,右手指上天道:“但這仗打得太險,假如大貝勒沒有擋住明軍,假如沒有那場大霧而讓明軍把仗拖下去,又假如那個李如柏稍微加快行軍速度——我們對他那個方向可是玩了空城計,一切都不好說。老八,你跟我說實話,這種勝仗你贏得起幾迴。”


    四貝勒隻得點頭說道:“但這種仗明國輸得起,我們卻贏不起,代價太大,再打兩迴我們就撐不住了,那幫西北來的明軍是真能打。”


    莽古爾泰冷笑一聲:“明國有的是兵、有的是錢,這樣的仗他還能打,像杜鬆那樣的大將,他要想找就有的是。不是我們運氣好,是杜鬆自己找死,遼東這地方不是他能來的,這是李家的天下,李家可以把遼東給我們,但絕不會給其他明國的人。老汗說過薩爾滸一戰的打法就是‘任他幾路來,我隻一路去’。可打仗哪有那麽簡單,李如柏是個窩囊廢,我們為什麽不打;劉綎的川兵沒有趕到,隻能帶些雜兵上陣,我們為什麽不打;馬林更是兵力薄弱,我們為什麽也不打。我們首先打的是最強的杜鬆,這不是冒險嗎?我來告訴你們,因為杜鬆該死,他一個榆林人跑到遼東幹什麽,想搶生意嘛!我們遼東的朋友很多,明軍還沒出門,我們就知道他們的兵力、武器和行軍路線,你們知道李如柏出清河每天走多少路嗎?告訴你們,隻有十裏上下,這是出來打仗嗎?所以不要逼人太甚,我們不能把朋友逼得無路可走,他們在遼東呆不住了退到了遼西,已經很對得起我們了,我們要讓他們混得下去,他們有機會撈錢,我們也能沾光,要是這幫遼將都完蛋了,明國皇帝換一幫別處來的將官,你知道中間有幾個像杜鬆那樣跟我們玩命的?老八,你得教教他們怎麽做人交朋友,別讓他們胡思亂想,明國不是我們啃得動的。”莽古爾泰說完扭頭走了,他一走,阿巴泰也打了聲招唿就跟著離開了。


    莽古爾泰掃了大家的興,帳中的人也呆不下去了,各自告辭離去,隻剩下四貝勒,還有守在門口的李榆。


    四貝勒撓撓頭,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對著傻乎乎看著他的李榆嚴肅地說:“額魯,我再教你一招,打仗還要善於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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