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顧看向江祠有些認真的眼神,笑起來,點了點頭:「好, 我過會兒拿到手機就加。」


    「嗯。」江祠心滿意足地鬆開手, 有些漫不經心地邊倒退走邊揮手,明暗交雜間看不清神色,路燈的下的陰影邊長又變短,散漫的聲音散在了清朗的夜裏, 一如舒適的晚風, 「晚安, 同桌。」


    餘顧的心忽然就錯了拍,有些清軟的一聲晚安同樣散在了風裏。


    ——*——


    吃了碗宵夜, 簡單將餐桌收拾一下,餘顧就準備迴房學習。


    拿過書桌上的手機通過江祠的好友申請。點開他的朋友圈, 背景是幹淨的黑色, 像是沉悶的黑夜,也像極了當初遇見的時候江祠給她的感覺,陰鬱的、頹喪的。


    朋友圈也很幹淨, 僅展示三天可見,幹幹淨淨的一條黑線。


    【餘下】:晚上好呀同桌。


    江祠迴得很快, 很符合他語氣的三個字, 冷冷淡淡的。


    【祠.】:晚上好。


    隨後又很快地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祠.】:早點休息。


    【祠.】:晚安。


    雖然被江祠的三條消息搞得有點懵, 但餘顧還是很認真地說了晚安,隨後放下手機拿出試卷開始刷題。


    殊不知,另一邊,江祠一路打開手機微信界麵迴的家,看到餘顧通過後卻卡殼了好半晌不知道該發什麽。


    以前都是別人主動加他,他迴得冷淡,後來中考結束髮生那件事之後,加他的人幾乎沒有了,而他更不會主動加別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發什麽。


    等餘顧發來消息,他才匆忙迴應,像個笨拙的毛頭小子。他盯著手機界麵上的晚安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自己有些傻,偏頭輕笑一聲,放下手機準備學習。


    明亮的檯燈在黑夜顯得格外惹眼,像是唯一的希望,渡著在苦海掙紮的人。


    周一最讓人期待的大概就是下午的體育課。


    溫度還是很高,綠意盎然的樹葉都焉兒了好多,隻有蟬還在不知疲倦地叫嚷。


    今天的體育課要準備體測,不再是自由活動。先是繞著操場跑兩圈,休息一會兒後便是仰臥起坐。


    因為每天晚上都有練習跑步,餘顧勻速跑完兩圈後,也沒有以往那麽喘,她找到陰涼處靠著大樹坐下,就看到孫昭朝她走來。


    「餘顧,過會兒仰臥起坐我們一組吧。」她坐到餘顧旁邊說。


    孫昭大概是餘顧在班裏除了座位周圍一圈人以及陳棲和於婷之外交流的最多的人了。她之前在孫昭那兒背課文,一來二去兩人也會在空的時候聊會兒天。


    孫昭這人雖然看著有些清冷,會一絲不苟完成老師的任務,平常看著也有些嚴肅,但接觸下來就會發現她其實還是和善的。


    餘顧當初找她背書的時候,也會有背得不太熟練的地方,那時候孫昭指出來之後還會和她說一些背誦的技巧和方法,對她的幫助不小。


    不過,孫昭對於江祠的意見好像不小,印象也不是很好。


    想到陳棲和於婷應該會一組,餘顧點點頭,也沒在意為什麽孫昭會突然來找她組隊,隻笑著說:「好啊。」


    那天雨後,嚴儲將她送迴家就離開了,後來門口放了感冒藥和薑茶,但嚴儲再沒出現,就好像短暫的見麵隻是一個夢。


    嚴儲一直是孫昭心裏一個疤,想到他受傷的腰,戛然而止的體育生涯,以及因此而破壞的兩人的約定,她心裏的恨意和不甘就不斷滋生蔓延。


    孫昭坐下後,和餘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隨後又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


    「餘顧,你和江祠關係很好嗎?」


    這個問題讓餘顧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麽作答,好的標準有很多種,她不清楚自己和江祠究竟是哪一種。


    「我和我同桌還可以呀。」


    「你想和他當同桌嗎?如果不是很想,其實你可以和徐老師說的。」孫昭說得有些急,幾乎在餘顧說完之後就跟著說出。


    ?


    餘顧微微皺眉,沒有明白孫昭的意思:「為什麽要換位置?」


    「難道你不是因為和江祠是同桌,平常迫不得已才和他交流玩得好的嗎?」


    餘顧的眉頭越鎖越深,覺得現在的孫昭好奇怪,那種怪怪的感覺又重新襲來。她搖搖頭,有些莫名:「不是啊,是因為離得近,所以交流就多,接觸多了覺得他人挺好的,所以關係也近。」


    餘顧的聲音清潤,像是小溪汩汩,給孫昭解釋著因果關係。


    可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孫昭,她開始笑,覺得不可思議又很搞笑:「你覺得江祠人挺好的?」


    「你是剛來這個鎮上不知道吧。」孫昭大笑起來,「江祠在我們這兒,可是出了名的瘋狗一條。」


    「你看班裏的人都怕他不敢接近他,你隨便去街上問一戶人家,問他們江洲和江洲的兒子人怎麽樣,你看看他們會怎麽說?」孫昭的聲音裏含著不屑和嘲諷,臉上還有些自得,覺得餘顧一定會問她為什麽。


    可餘顧卻隻覺得這個孫昭讓人陌生,讓她陌生。


    她的眉頭皺得緊,不贊同道:「我不需要問,也不想問。」


    「我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江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可以自己判斷。」


    「自己判斷?」孫昭像是聽到了笑話,偏頭看向餘顧,言語中像是藏了一把鋒利地劍,「那你知道他爸殺過人嗎?你知道他媽媽是人盡可夫的婊子嗎?你知道他也差點坐牢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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