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唐無奈地笑了笑。


    孟唐:可是生下來再後悔的話,也很麻煩啊。


    小周醫生:那倒也是。


    孟唐心裏很亂,沒再和小周醫生多話,拿上體檢單,匆匆走出醫院。


    打算從計程車裏下來的莫久,剛探出頭就看到了走出醫院的孟唐,心裏一驚,趕緊又坐了迴去。


    等到孟唐開著車走了,莫久才下車走到醫院。


    莫久:嗨,小周醫生!


    小周醫生:哎?是你。


    莫久:嗯,孟唐哥剛剛是不是來過了?


    小周醫生:啊,是的……


    莫久:我看他的肚子……好像還沒有打胎的樣子?


    小周醫生:打胎前要做一個全方位體檢的,他剛剛來做完了……


    莫久:結果……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嗎……


    小周醫生有片刻的猶豫,但莫久臉上的表情又太過可憐,他忍不住說了真相。


    小周醫生:一切正常,可以打胎……


    莫久:所以……孟唐哥真的要把寶寶打掉了是嗎?


    小周醫生:他好像,真的很難接受男人懷孕這件事。


    莫久的眼神瞬間黯淡了,臉上的失落無法掩蓋。


    小周醫生:你看起來很難過……


    小周醫生:要不……你可以試著去挽迴一下?


    莫久:我也想啊……可我姐說,爭取太多次就成了逼迫,讓我不要去幹擾孟唐哥的選擇。


    莫久:我可能真的很幼稚吧。


    莫久:可我也是真的很喜歡孟唐哥啊。


    小周醫生:你……


    莫久:謝謝你了小周醫生。


    莫久強忍著眼淚走出醫院。


    孟唐迴到公司,莫裳正好來找他談事情,談話末了,孟唐忍不住問了莫久的近況。


    孟唐:你弟最近怎麽樣?


    莫裳:哎?他不是住你家麽,怎麽還來問我啊。


    孟唐:哦……沒什麽,就是看他最近情緒不太好。


    兩個人各懷鬼胎地撒謊。


    莫裳:哎呀青春期的小男孩都這樣,倒是你,最近看起來情緒很低迷啊?怎麽,莫久惹你生氣了?


    孟唐:沒有,他一直挺乖的。


    莫裳:是麽,我還擔心他惹你煩呢。


    孟唐:他隻是有一點粘人……說起來,你弟談過戀愛麽?


    莫裳:沒有吧,沒聽他說過,也沒見他特別粘著誰。


    莫裳這樣說,像是在有意暗示什麽。


    孟唐一陣心虛,因為害怕暴露自己的心思,趕緊轉移了話題。


    晚上,莫久握著手機坐立不安,後來實在忍不住,給孟唐發了一條微信。


    莫久:孟唐哥,你迴家了嗎?


    孟唐正坐在沙發上,盯著那張字條陷入沉思。猛然收到莫久的消息,他罕見地一陣心慌。


    孟唐:剛到家。


    莫久:我留的那張字條,你看到了嗎?


    孟唐:嗯。


    莫久:那……答案呢


    孟唐:莫久,你才21歲。


    莫久:喜歡跟年齡有關係嗎?


    孟唐:我是說,你還沒有見過很多人,也沒有經歷過很多事情。


    莫久:所以你認為我的喜歡是膚淺的嗎?


    孟唐:不……我隻是覺得,你的喜歡很可能是衝動的。


    孟唐: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莫久: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我不是孩子。


    莫久:孟唐哥,


    莫久:我可能有點幼稚,但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孟唐:莫久,你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孟唐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難題。


    他好像要彎了,這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


    喜歡一個男人,走上一條跟大多數人不一樣的路,成為一個……


    少數者。


    這跟他之前為自己規劃的種種道路都截然不同。


    孟唐:怎麽辦啊……


    屏幕上正採訪一對打算生下孩子的同性夫夫,他們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採訪對象:我們打算把孩子生下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前從來都不敢想,至今還覺得是在做夢,我們都很高興……(翻譯)


    記者:不擔心周圍別人的眼光嗎?(翻譯)


    採訪對象: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我們正處在一段恩愛的關係中,為什麽要擔心那些不幸的人的眼光?(翻譯)


    孟唐盯著屏幕上熱情洋溢的那張臉。那人說的是「proud」,很驕傲……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應該會活得很幸福吧……


    孟唐突然很想看看莫久,想看看他家的那隻小崽子。這些天小崽子搬出去了,家裏沒了夜夜笙歌,變得清冷而孤寂……


    他打開直播平台,點開了莫久的頻道,可是莫久今晚卻沒有開直播。孟唐正打算關掉頁麵等明晚再來看,卻看到了莫久頭像下方的一行字。


    「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對不起,消失幾天,歸期不定。」


    還有下麵留言板上,粉絲們的一片哀嚎……


    粉絲:「小久久什麽意思?是說酒心糖cp沒希望了嗎?心慌!久久快迴來!」


    粉絲:「已經一周沒有直播了,想念小久久和他的小糖糖,想念酒心糖cp。」


    粉絲:「不知道糖糖會不會來久久的主頁看,但還是想告訴你,莫久真的很喜歡你!他每晚直播的時候,除了唱歌,就是說他們家的小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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