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又一起案件結束,reid迴到家麵對家裏的一室冷清,顯然他早就習慣了家中這種氛圍。放下挎包,拿上幾件衣服進浴室想衝個澡。上一起案件帶給他太多不好的迴憶,他需要冷靜一下。


    溫水衝刷過他的身子,這很舒適也讓他平定下自己一整天都躁動不安的情緒。他覺得他可以理智的迴想之前的案件了。


    案件發生在一所中學之中。那所中學連續死了四個學生,這些學生的屍體上都有用皮鞭抽打等虐待的痕跡。死者有男有女,他們的共同點是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有幾位甚至在社會上也有一些‘朋友’。


    因為這四位死者互為好友,加之身上的施虐痕跡,華盛頓警方在一開始把案件的性質定義為仇殺。如若不是elle恰好迴華盛頓訪友不知又要多幾名受害者。


    elle在華盛頓警局有一個關係很好的中學閨蜜。加之elle是專門研究虐童和殘害女性案件的fbi探員,於是她的閨蜜在與她一起喝咖啡時偶然談到這個案件。elle在她閨蜜的話中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以她在bau中工作多年的經驗,elle直覺認為這事情背後另有隱情,絕對不是簡單的複仇案。於是她以詢問的方式打電話給了r問他是否出手。


    恰好此時j`j甄選案件時看到了華盛頓警方的求助檔案。於是bau小組集體出動,前往華盛頓。


    經過一係列調查,案件水落石出,這起果然算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罪犯是中學的一名中年化學教師。在他年輕時曾因為遭受到校園暴力而留下心理陰影,直到今天他仍然要定期接受心理輔導。


    而事件的導火線也是一起校園暴力事件。四名死者曾作弄一名低年級男生,男生不堪重負自殺了結了自己短暫的生命。然而這四人毫不悔改,甚至還將這件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廣泛傳播,這顯然激起了這位教師的施虐欲。於是他化身為校園警察勢要鏟除校園的‘惡勢力’。


    再被警方逮捕時,他正對另一名校園施暴者下手。無疑bau拯救了受害人。這位化學教師被逮捕的時候仍然沒有悔改之意。在bau小組離開時,這位嫌疑犯的律師似乎正想拿他的精神史作為辯護材料。reid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被減刑。


    當然,讓reid鬱悶的並不是嫌疑犯得不到他應有的懲罰。而是被這一起案件勾起來的小時候不堪的記憶。


    reid關掉熱水器,裹上浴袍走出浴室。他用浴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自己的頭發。


    reid的生活中沒有電腦這一類的娛樂設施,他日常的消遣是讀各種學術性的文章。他認為一周如果隻讀五本書是不夠的。萬幸的是他187的智商能夠支持他這小小的堅持。


    但是今天,剛剛出版的學術書籍失去了吸引力。reid隻是掃了一眼他出門前做好標記打算迴來之後研讀的地方就放下了書籍。他沉默地看了許久書的封麵,終於離開了自己的書桌。


    reid迴到房間將自己丟進床裏。他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枕頭之中。試圖用窒息感掩蓋他腦海中的煩躁。不過這顯然是沒有用的。這舉動隻會徒然增加他的疲憊。


    此時他的手機開始震動。reid難得這麽希望這又是一個緊急召集令好消耗一下他用來胡思亂想的精力,不過顯然,他失望了。


    屏幕上跳動的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reid迴憶片刻,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腦海中儲存著這個電話號碼的資料。他想或許是推銷電話吧。


    要是以往reid出於禮貌會將電話接起來,聽對方胡吹自己的產品。然後很好心地指出他所說的推銷詞中的不合理之處,以便對方改進。雖然一般這種行為隻會被對方認為是一種羞辱然後換來怒罵或者重重的掛電話聲。reid對此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錯在哪裏,但即便好心換來惡言惡語,reid還是樂此不疲。但是今天reid顯然沒了這個心情。


    他嘟囔一句:“抱歉了,今天沒有時間。”


    不過如果對方真的是推銷的,他隻會覺得慶幸吧。


    手機仍然在鍥而不舍的震動。reid想關機,卻因為bau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特性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誘人的念頭。


    他把自己從枕頭中解放出來,接起電話。聲音比以往多了一份不耐煩。不過以reid本身溫和的性格,這分不耐也並不明顯。


    耳邊傳來嘈雜的重金屬音樂,這與reid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疑惑地看了眼電話號碼,奇怪地又說了聲:“hallo?”


    對方總算反應過來了,那是一個甜美的女人的聲音,因為太過甜美顯得有些做作:“r·reid。我是說,你是r·reid嗎?”


    “是的,是我。”既然是認識的人,那要保持最基本的禮貌,這是reid的處世態度。


    “good!”女人興奮地說了一聲,周圍的音樂也小了一分,她似乎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reid為她這個舉動點讚,起碼她拯救了他的耳朵。


    “r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聽她這麽說reid反射性皺了皺眉,他並不習慣別人叫他的名字,而且那人還是他並不認識的人,於是reid說:“dr.reid,please。”


    “ok,ok。”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女人的聲音似乎少了一點熱情,她說:“我是·miller你可記得我?我們一起上的中學。”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且不說reid的記憶力本就驚人,隻說這人就是當年給他寫曖昧小紙條最後讓他在眾人麵前被狠狠羞辱的女生,reid怎麽會不記得她!


    reid的喉結不經意的上下滾動,他幾乎要咆哮出聲,她怎麽敢,怎麽敢在那麽羞辱他之後還能以同學的身份倘然地和他說話!


    但是最後reid還是沒這麽說。他沉默了半晌,在對方連聲提醒下聲音幹澀的說:“yeah,yeah我記得,請問有什麽事嗎?”


    女子似乎長出一口氣,她的聲音有些輕快:“是的,我們打算舉辦一個同學聚會,你會來嗎?”


    那一瞬間reid想要拒絕,他並不覺得他和他們之間有什麽同學友誼。但是在他開口前,女子就搶先說道:“我們訂了拉斯維加斯的美麗湖飯店的自助餐,那裏的食物簡直是一絕,來嘛,我們同學好久沒見了。你不會那麽掃興的是嗎?”


    我會。reid想,但他嘴上卻說:“什麽時間?”


    女子一聽,十分高興:“這周六下午五點,吃完之後我們還要去酒吧狂歡。等你哦,我是說dr.reid。”說完女子就掛斷電話。


    reid像是盯著什麽洪水猛獸一般盯著忙音的電話。最後他想,算了到時候說有工作推掉就是了。


    想著reid不管不顧地將手機關機丟到一旁。管他什麽見鬼的待命。reid想著。


    迷迷糊糊,reid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他迴到一天前,他跟隨morgan走進被踹開的房門準備去逮捕那個化學教師。然而場景一變,周圍的人都消失了。隻剩下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對被害人施虐。


    reid大喊,甚至開了幾槍作為警告,然而槍法難得精準的他,打出的子彈都穿過嫌犯的身子。


    嫌犯對著他笑,他問他:“你要不要也下手,你要不要報仇?”


    reid並沒有被他誘惑,隻是高聲喊道:“放開他!”


    出乎意料,嫌犯從善如流地鬆開了禁錮被害人的雙手。


    此時本來臉色青白的被害人突然坐起身朝他笑,reid覺得陰森。場景突然變幻。他不再是fbi的探員,他迴歸了十二歲。reid被帶上眼罩,眼前一片不安的漆黑,很多人壓住他掙紮的身軀,剝光他的衣服。


    reid看不見,他隻聽到周圍的笑聲,男男女女,各種充滿惡意的嘲笑。reid奮力摘下眼罩,他看見那個被他救下來的受害者也站在人群中,嘲笑著他。


    年幼的他蜷縮起身子試圖遮擋,但是顯然還是沒有用處。他們對他骨瘦如柴的身子指指點點,用以玩笑為遮羞布的惡言惡語中傷他。此時聞訊趕來的老師也變得麵目可憎,他加入他們,嘲笑孤立無援的小reid。


    此時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把槍,忍無可忍,reid開了槍,子彈正中將他哄騙來的·miller的腦門,她睜著血紅的大眼看著他,嘴邊還掛著嘲笑。


    此時·miller樣子一變,變成了嫌犯的模樣,他對他說:“我們是一樣的。”


    reid陡然驚醒,他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隻是一場夢,reid鬆了口氣。reid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待心情平靜下來之後他轉頭時發現自己的枕頭似乎被他的冷汗浸濕了。


    reid拿過手機,開機,此時早晨六點。他打開未接電話列表,第一位就是j·j。


    reid以為緊急召集被他錯過了,有些緊張,好在他看到了j`j發來的短信:“你還好嗎?昨天你的情緒有些不對。”


    reid輕輕一笑,他想迴短信卻又怕打擾了j`j的好夢,於是他決定等上班的時候再和j`j道謝。


    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將這些被浸濕的床單被褥收拾好。


    此時j`j打了一通電話過來。reid接起正想道謝,卻聽j`j語氣凝重地說:“有新案件。”


    reid連忙起身衝澡,臨走前看了眼自己狼藉的床,心中哀歎:又要迴來處理了,希望它不會成為頑固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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