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頭真心實意是要送,安寧也不再客氣地收下。因為他突然感覺到,送這東西也是老頭別有寓意,但利用好也許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到了文靜透露的時間,安寧和二女已經開始向洞裏摸索。洞裏這時已經漆黑一片,他們當然也不敢照明。本來很擔心放出蠱蝶會看不見它,因為不知道它是否自帶光亮。可如果它帶有光亮,會不會被苗石發現?不過還好,蠱蝶身上隻有一個淡淡的亮點,不仔細看會以為是一隻螢火蟲。


    有了蠱蝶的指引找到文靜倒也沒費什麽力氣,他們搬起罐子往出走。一直出了洞口也沒見苗石追來,看來他尚未察覺,此行比較順利。他們本來是要和安然他們會合,半路上文靜卻突然開了口。


    “我問你們,你們之前離去後可曾見到王國梁?”


    自然是見到過,安寧把迴去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文靜聽後沒有半點猶豫,急急地說道:


    “我不能和你們迴去,快把我藏起來。”


    “這又是為什麽?”


    “來不及說那麽多。你們帶我出來,用不了多久苗石和王國梁都會找你們,我不在你們手上你們反而更安全。何況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去見國梁?”


    文靜雖然已經是個老太太,但她畢竟還是女人,哪個女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果隻是年老色衰倒也罷了,關鍵她現在連一副正常的身體都沒有,哪怕是一具已經因衰老而變得萎縮的軀體。


    胡麗紅和柴七妹也是女人自然明白她所想,也都為她感到難過。


    “小笨蛋,就按她說的辦。”


    黑燈瞎火找個地方藏起文靜倒是不難,但就這樣把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獨自丟在那裏三人覺得還是不好。莫說是碰到什麽高人壞人,就算遇到個狼蟲虎豹她都無力自保。


    “七妹,你留下保護她吧!”


    想想留下來陪這麽個“人”,柴七妹雖為妖身都覺得滲得慌。不過安寧已經這麽說,她還是很不情願地應承下來。


    路上安寧和胡麗紅探討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麗紅,你說一會兒是苗石先追上來還是王國梁先迎上來?”


    胡麗紅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要我說肯定是苗石頭先追上來。白天我們來過,他或多或少也會增加防備。一旦不見了文靜,肯定風風火火趕來。至於王國梁,他若是見到我們說個什麽?所以他就算是出現也不會馬上現身。”


    “話說那文靜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文靜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可剛才搬運她時你有沒有注意,雖然她生活不能自理罐子裏卻沒有一絲異味兒,說明苗石對她照顧的很周到及時。罐子裏有中藥味兒,這肯定也是苗石一直細心的用藥煨著她。”


    “可是是誰把她弄成那樣?”


    “這還用問,自然是苗石嘍。”


    另一邊,柴七妹呆得無聊也正低聲和文靜聊著天。


    “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


    “嗬嗬嗬嗬,還能有誰?自然是苗石。”


    “他一直愛著你,又為什麽狠心把你弄成這樣?讓人不能理解。”


    文靜又是一陣飽含複雜情緒的笑。


    “愛著我?這倒是,不過這份愛太沉重。”


    原來當年當日,苗石的王國梁惡鬥一場之後率先迴去找到文靜。文靜看他滿身是傷著實嚇了一跳,忙問發生了什麽。在路上的時候苗石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他對文靜說王國梁和他遇到了高手被打成這樣,而王國梁已經住了醫院。文靜嚇得腿都軟了,平時她就相信苗石頭所以也沒丁點懷疑,匆忙被苗石帶走。醫院並不太遠,就是本地最好的醫院坐車也就四十分鍾,可她卻在車上渡過了近兩個小時。這時候她隻是覺得事有蹊蹺向苗石詢問。苗石支支吾吾,又拖延了近兩個小時。文靜很生氣,揚言再不說實情就開門下車。其實這時她也沒懷疑苗石什麽,隻是覺得這裏麵可能還有別的原因。文靜一再苦苦相逼苗石再打馬虎眼已經說不過去,於是他看了司機一眼牽過文靜的手開始寫字:人不在醫院,在醫院會被追殺。文靜意識到可能說話不便也不再詢問,車又開出去多遠她也沒注意。直到最後終於下了車,苗石領著她來到一個居民樓。


    “人就在這裏,醫生也在裏麵。”


    進了房間後文靜慌張的要查看王國梁的傷勢,可她找遍整個屋子哪有王國梁的影子?


    “這是……”


    她剛開口詢問苗石忽然覺得頭昏得厲害,再醒來時在一個黑漆漆的洞裏,其實就是七星洞。她覺得事情很不對頭,而這時苗石也不再隱瞞向她表白真情。文靜錯愕之極,她一直拿當也當朋友從沒想過其他,怎能接受於她?苗石苦苦哀求了七天,文靜最後連話都不說一句。再後來文靜想要逃跑,可苗石對她看得很緊,跳不多遠就會被抓迴來。但她多次的出逃也讓苗石感到厭煩,終於狠下心來將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文靜成了這樣子之後苗石倒是不嫌棄,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但這樣的愛太過畸形,誰又能承受得起?文靜曾經多次想死,雖然她的身體變成這樣子但想自殺還辦得到:咬舌自盡。但她又不死心,總想在有生之年見王國梁一麵。如今她得以重見天日,可一想到要以這樣的麵目去見昔日的心愛,她怎麽有那份勇氣?


    “要不我們慢慢透露,等他心裏有所覺悟你們再見麵。”


    一抹苦笑爬上文靜蒼老的臉。


    “恐怕沒那時間了。這些年中苗石肯定在我身上下了蠱,離開了他也許我的生命已經在倒計時。我就想著,你們創造個機會讓我在暗中遠遠再看他一眼,這輩子也就死而無憾。”


    原本心腸狠毒的柴七妹這時候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隻得輕輕對她點點頭。


    “你們給我站住!不然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安寧和胡麗紅已經迴到出發點和安然他們匯合,而這時苗石也終於追了上來。苗石氣得眼睛都紅了,將幾個人看了又看。


    “人呢?你們把我的文靜弄到哪裏去了?”


    “誰是文靜?”


    胡麗紅明知故問。


    “洞裏除了我就是她,你說能是誰?是不是你們偷走了她?”


    “你開玩笑,她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東西,我們怎麽偷?”


    “廢話!她自己能走嗎?她一直呆在罐子裏。”


    “這就奇了,一個大活人會呆在罐子裏?你和她的仇?”


    “有什麽仇?她是我的最愛。”


    “這就更怪了,哪有人把自己的心愛放在罐子裏?聽著就嚇人。”


    “我不想和你們廢話,不想死交出文靜!”


    “嗬嗬,我們中任何一人有閃失,你這輩子也別想見到她。”


    苗石怒發衝冠卻也隻得強行壓製,想了想道:


    “你們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幫我們救人!”


    “救人?救人的蠱蟲我不是已經給了你們?”


    “不好意思,弄丟了!”


    隻能這麽說,不能明說用那個冰蟻是玉石俱焚的做法,直接撕破臉還不是時候。苗石望了望金絲藤和被金絲藤纏繞的幾個人,哼哼一笑。


    “好吧,就這點事又有何難?不過我幫你們救人,你們必須把文靜還給我!”


    本來和他也沒什麽仇恨,安寧就想答應他。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慢著!我放他們出來,並且放你們離去。隻是,文靜交給我!”


    王國梁終於出現,也正是那個不起眼的指引安寧去找苗石的那個老頭。還有一重身份,他果然就是那個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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