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看去可把鄒長熙嚇得夠嗆,本來正在打鬥的素欣忽然口吐鮮血跌倒在地。顧不上牛鐵成,鄒長熙趕緊衝到人群將鄒長熙抱了迴來。此時的素欣已氣若遊絲,麵色蒼白。鄒長熙仔細檢查發現,她的魂魄不穩已近消散。再看看一旁的牛鐵成,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牛鐵成,難道你……”


    “嘿嘿,代價這麽大的召喚術我當然不能以我自己為代價。”


    原來多年前他就收集了素欣的血一直保存著,簽血契時他也是李代桃僵以素欣的魂魄做為交換代價。現在狼魔已除,素欣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連結發妻子都算計,鄒長熙恨透了牛鐵成。


    “好好,你心真夠狠竟然連素欣的生死都不在乎,我要替她報仇!”


    牛鐵成一臉的驚疑,反咬道:


    “二師兄,除掉狼魔的是你,所以是你間接害死了素欣。要說報仇,你殺了我妻子應該是我找你報仇才是!”


    鄒長熙不想再和他做口舌之爭。他輕輕放下素欣並畫了張安魂符,雖然這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這次是從內心深處動了殺機,然而牛鐵成下手更快,已經開始吟誦咒語。


    “二師兄,我給你帶了份大禮,你可別像大師兄那樣激動哦。”


    大地又一次的顫抖,三兄弟的師娘再一次被召喚出來。鄒長熙見狀頓時就感覺到一陣眩暈,連胸口都氣得發悶。師娘慢慢地走向他。


    “長熙,剿滅這叛逆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師兄師嫂都死於他手。”


    一邊牛鐵成嘿嘿冷笑。


    “師娘,是您親手捅死了大師兄怎麽能算到我頭上呢?您也別囉嗦了,趕緊帶二師兄去見大師兄吧。”


    師娘的身體是由件鐵成控製的,她身不由己地和鄒長熙打在一處。本來就算她活著也不是鄒長熙的對手,但鄒長熙怎麽能忍心對如慈母般的師娘下手?


    “長熙呀,你要是真孝順就聽我的,先讓我安息了再收拾這畜牲。”


    “師娘,我……咦?”


    鄒長熙本想說自己下不去手,可他突然在師娘身上發現了一個讓他驚喜的地方。師娘的小腹處有一道符咒若隱若現,觀察了一會他麵露喜色。他開始反守為攻,很快壓製住了師娘。然後他在那符咒的位置連戳了七指,又快速地點過師娘的兩肋和印堂。師娘終於不再進攻,任憑牛鐵成如何的催促。


    師娘眼含熱淚跑到素欣麵前,抱起幾十年沒見的女兒。


    “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


    素欣殘留的意識讓她知道自己見到了娘親,可她已沒有說話的力氣。看著流淚的母親,她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你做了什麽?怎麽可能破得了這個?”


    牛鐵成對師娘完全沒有了控製權,他十分的不解。鄒長熙眨眨眼睛將淚水生生的逼迴。


    “你以為大師兄是白死的嗎?他應該算計到你我終有重逢的一天,所以臨死之前拚力在師娘身上下了醒神咒。本來單單的醒神咒也不能叫醒師娘,但這道醒神咒是經過我改良的。下了這道咒後當時不會有什麽效果,而在以後的歲月裏暗暗集聚天地的靈氣不斷地使其作用增大。到我發現這咒時,它已經匯集了足夠的力量。這時我將它激活,還了師娘自由身。”


    “醒神咒,醒神咒……我怎麽不知道它的存在?”


    牛鐵成有些失神,像是在問鄒長熙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是我當年臨行前交給大師兄的,委托他再傳於你。可是後來發生的事不用我說了吧?你失去了學習它的機會。”


    “哦?那可真是遺憾了,不過人生在世錯過的事情又何止一件兩件?不是有那麽句話叫: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牛鐵成左右看看忽然哈哈大笑令鄒長熙十分不解,牛鐵成向一旁使用了眼色。


    “師兄你好好看看,縱使你勝了我又如何?你真的贏了嗎?”


    聽過他的話鄒長熙向一旁看過去,頓時變得無可奈何。原來牛鐵成請來的幫手實力不俗,安寧一夥人經過多次的廝殺精力體力消耗殆盡哪裏敵得住?這時候已被人家圍成一團正在做困獸之鬥。


    “素欣?素欣!”


    師娘焦急的唿喚讓鄒長熙顧不得其他,幾步奔到那母女麵前。這時的素欣情況已經很糟糕,看到他過來強擠出一個笑容。


    “牛鐵成!素欣畢竟是你結發妻,她現在要不行了,你就不過來看看她嗎?”


    盡管師娘也恨透了這個人但他畢竟是女兒的丈夫,這時候她還是希望他能在自己女兒臨終前給予她一絲安慰,讓女兒走得安心些。


    哪知那牛鐵成根本沒有要過來的意思,隻是淡淡一笑。


    “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我們要看開。師娘你也不算個活人,更應該不必太在意。”


    “你……你簡直不是人!是……是小狗把大門!”


    師娘被氣得語無倫次。


    素欣用殘餘的力氣費力地抓住鄒長熙的手,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其實有些事有些話並不需要用語言去表達,一個表情一個動作該懂的人定會心有靈犀。鄒長熙拉住她的手,默默地看著她。


    相顧無言多時鄒長熙用力地點點頭,素欣很美地笑了一下眼眸中再也沒有了神采。


    鄒長熙輕輕地把素欣放到師娘懷裏,轉身麵對牛鐵成。


    “師弟,我想不到我們之間會有今天,麵對這樣無情的你我真是十分失望和遺憾。”


    牛鐵成現在哪裏聽得下去這些?腦袋一晃不耐煩地說道:


    “師兄咱們明說吧,把活鬼交給我我也不再為難你和這些人,你別無選擇。”


    鄒長熙怎肯居服於他?剛想說什麽耳邊卻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活鬼從容地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他的麵前。


    “小鄒啊,這些年為了我委屈你們師徒了,如今又給你招來災禍我深珍謝意和歉意。然緣起緣滅終有時,是時候做個了解了。”


    活鬼現在九十多歲,叫鄒長熙一聲小鄒沒有什麽不妥。鄒長熙說不上為什麽,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前輩,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要做什麽?”


    活鬼沒有直接迴答他,轉身慢慢向遠處踱去。


    “緣起緣滅終有時,人生何必太偏執。今朝離別雖是苦,豈知他日許重逢?”


    待鄒長熙感覺到不妙想追上活鬼時活鬼已咕咚一聲栽倒在地,脖子上鮮血淋漓。他自盡了。


    鄒長熙心裏酸楚,放平了他的身體喃喃自語。


    “前輩呀,您倒是看得開,我輩不如。願您來生能太太平平的過一生。”


    活鬼已死這是眾人皆見的事實,牛鐵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免有些惱怒。


    “你個老東西,害老子費了這麽大事卻什麽也沒得到。你想鳳凰涅盤轉世重生?我不會讓你這麽安逸的踏上輪迴路!”


    隨後他招唿他請來的那些幫兇,惡狠狠地說道:


    “把他們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這些幫手雖說名義是來幫牛鐵成的忙,但每個人也都有小算盤,也都想著得到活鬼後得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如今泡沫已破碎,他們也火氣很大。聽到牛鐵成這樣說,紛紛握緊了拳頭想拿安寧這幫人泄恨。


    安寧他們剛才被困在其中時想了很多,這時候他覺得也許是一個機會可以賭一賭。


    他向前走出兩步,提高聲音對那些人說道:


    “各位!各位前輩,容我說兩句。”


    那些人本能地停住腳步,想看看這個後輩小生究竟能說出個什麽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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