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七妹識得這個術,對大家解釋:


    “這是玄光術!沒想到他居然會道家正統的玄光術。不過通常來說隻能看到影像,他居然能附帶聲音,還不需要術者在旁維持,真是了不起。”


    從畫麵上大家能看出,白粟甄確實離開了這裏,好像是迴到了之前抓住他們的地方。


    安寧用眼看看屋裏,大家正處在一個空空如也的房間。屋子裏除了幾根柱子,就隻是牆壁了。隻是牆壁上塗鴉得亂七八糟,什麽人啊,動物啊,物品啊……這倒有點不像屋子主人整潔的作風。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結實的鐵門。門的旁邊,靜靜的站立著兩個雪白的紙人,正一臉詭異地注視著眾人。


    隻是兩具普通的紙人嗎?是做個樣子嚇唬大家還是真的已經通靈了呢?安寧決定試探一下。他突然大咳一聲。


    “哎呀,你幹什麽呀,嚇我一跳!”


    他這一聲聲音比較大,各懷心思的眾人都沒防備嚇得一哆嗦,是以柴七妹這才抱怨。安寧沒理她,因為他注意到那兩個紙人隨著他的咳嗽也微微動了一下,並且向這邊看來。果然,它們已經通靈了。安寧思考一會兒,心裏有了主意。他對眾人說道:


    “哎呀,咱光在這看電視也沒意思啊,不如唱歌吧!”


    柴七妹和肥妞兒刷的一下把詫異的目光投向了他,心想這小子不會是腦袋出問題了吧?此時此刻唱歌?那得何等心寬體胖眼睛亮。近娣目不能視物,但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邊,不知道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安寧趕緊擠擠眼睛示意自己是正常狀態,大家配合就行了。柴七妹何等聰明,立即明白了這其中必有原因。於是嬉笑道:


    “好啊,咱們今天就來個現場k歌。我先起頭。”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還別說,柴七妹的嗓音響亮悠揚,聽上去還真是那麽迴事兒。就著她的歌聲,安寧小聲對肥妞兒道:


    “你想辦法悄悄放出蛛絲取下近娣的眼罩。”


    “好!好!真好聽!萬利達歌王誕生了!”


    表麵上肥妞是說柴七妹唱得好聽,實際上是在告訴安寧她已明白。她集中自己所有的精力,從指尖悄悄放出蛛絲,迂迴到近娣的眼罩上。這事說起來簡單,放在平時也確實易如反掌,不過此時卻是困難了千萬倍,還得提防不被紙人發現,所以進展得非常緩慢。


    肥妞兒暗地裏勉力做著事,表麵上還要和大家打哈哈。要說唱歌兒,她脫離塵世這麽多年,記憶裏隻剩下幾首兒歌了。這邊安寧和柴七妹也忙活得夠嗆,一會二重唱一會男女對唱,忙得不亦樂乎。近娣不知道是真五音不全還是不好意,隻是偶爾跟著輕和兩聲。


    就在安寧和柴七妹唱得有些聲嘶力竭的時候,透過水麵看到外麵有了新的情況。


    就見外麵一陣綠氣飄來,柴七妹大喜。


    “我大姐來了!”


    白粟甄當然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他笑吟吟地盯著那綠色霧氣由遠及近。待那霧氣已離他極近之時,他迅速從小包裏掏出一雙白色手套戴好,然後又掏出一隻瓶子。擰開蓋子後,他倒出了些什麽東西,揮手迎著那霧氣揚了出去。


    霧氣瞬間變濃,片刻後又恢複成之前的濃密狀態向迴飄去。由此可見,之前他就是這樣破了柴七妹的法。白粟甄這時也摘下手套,隨手丟在一旁。他又掏出麵巾紙,擦試幾下後也丟在一旁。眾人看的心有餘悸,之前就是這些不顯眼的小動作讓大家吃了虧,不知道柴大姐的運氣如何。


    沒過多一會兒,那本已遠去的綠色霧氣居然又返了迴來,規模似乎比先前更大。白粟甄略一遲疑,那霧氣中卻驀地閃現出一個人影劈掌直奔他的天靈蓋。這人正是柴大姐,她發覺用於探尋的霧氣不正常,這才隱了身形隨著是群而來。她不知道白粟甄是什麽人,但想他既然破了自己的法,肯定是自己的對立麵。


    這一掌如果打中,以她的功力白粟甄當即就得一命嗚唿。


    但在這兇險萬分的時刻,白粟甄卻不慌不忙也不躲閃。他一撅嘴,用口香糖吐出一個足球大小的泡泡。柴大姐一掌擊在泡泡上,如同打在一團棉花上,所有的力道被卸得一幹二淨。她急忙向後一躍,穩穩地站在白粟甄麵前五米左右的地方仔細打量起他來。


    看罷多時,柴大姐一聲冷笑,問道:


    “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我問你?你把我妹妹弄到哪裏去了?”


    柴大姐其實並不確定柴七妹是不是在他手裏,但想到妹妹之前和自己已經約好,既然現在聯係不上多半是出了意外。先這樣問他,看的反應就能知道妹妹是不是真的遭了他的暗算。


    “這位大姐姐,什麽妹妹呀?這隻有一個可愛帥氣的弟弟。你一上來就對我下死手,該不會懷疑我拐了你妹妹吧?”


    白粟甄一臉的無辜,抽出張麵巾紙隨意擦擦手後丟在一邊。


    柴大姐仔細地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見他泰然自若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城府極深,不是輕易就能問出來什麽的。但無論如何,她不相信麵前這個人真是僅僅是萍水相逢。以柴大姐的狠辣本應該直接殺死他,但又想到萬一妹妹在他手上,他死了後就難以找尋。而且通過短暫的交鋒看得出,眼前這個有些妖冶的男子恐怕也不是三兩下就能隨意打發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一走了之。


    想到此柴大姐不再理會他,欲轉身而去。這可急壞了柴七妹,對著水麵大喊姐姐,可她姐姐哪裏聽得到?


    然而白粟甄卻並沒打算放過柴大姐。他看柴大姐頗有些能耐,要是除掉她取走她的元丹豈不能大大增加自己的修為?想到這他猛地一張嘴,一串串氣泡魚貫而出奔向柴大姐。


    柴大姐雖已準備離去但眼角的餘光始終注意著他,見他已發難霍地轉迴身揮舞雙手擊打那些氣泡。那些氣泡受不住她的掌力四下飄散,但卻也決不破裂。待她的掌風已過,複又攻至身畔。這些氣泡齊在一起合而為一,很快就將柴大姐罩在其中。柴大姐連踢帶打卻不得而出,隨著氣泡冉冉懸浮在半空。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窒息而死。


    幾次的突擊無功而返,柴大姐也意識到了空氣的珍貴性。她不再亂動,盤膝而坐雙手合十。沒一會兒,氣泡中綠氣大盛愈來愈濃。剛想衝過去生擒獵物的白粟甄意識到這氣泡可能困不住她,急忙停住腳步。


    果然,隨著“嘭”地一聲響,氣泡已經碎得無影無蹤。柴大姐大怒:


    “居然背後下黑手,這迴是你自己找死,我可饒你不得!”


    她一揮手,那綠氣迅速凝成一把劍的形狀急速向白粟甄刺去。白粟甄不敢怠慢腳尖一用力側身閃到一邊,同時大喝一起“起”!兩張廢棄的紙巾又變成了兩個紙人,急速衝向柴大姐。柴大姐冷哼一聲,一張嘴兩團綠色氣體正中兩隻紙人。紙人身形一頓,掉過頭搖搖晃晃衝向白粟甄。白粟甄一愣,咬破嘴唇噴出一口血霧。兩紙人碰到血霧後身形一凝,各自燃起一團火焰後化成一片灰燼。


    就著血跡未幹他又抽出一張麵巾紙擦幹嘴角,隨後吐出嘴裏的口香糖。那口香糖落地後三扭兩扭居然越長越大,而且長成了一個人形。


    白粟甄早已將帶血的紙巾揉成了一個紙球,用中指一彈就沒入了口香糖人的後腦。這時,本來雪白的口香糖人周身竟帶了層紅色的光暈,詭異的同時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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